第 110 章

一道強勁的劍氣迎面而來, 雲時神情一凜, 貪狼劍出。兩道劍光打在了一起,拐了個彎, 打在了不遠處的牆上,頓時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坑。

那聲音落下後, 一個白衣女修快速地掠出, 不分青紅皂白就朝着天玑她們攻去。面對敵人, 雲時當然不會客氣。那白衣女修只是分神二層的修士, 雲時對付她自然不費力。這女修一出現,原本踉跄着步伐的黃衫女修立馬折了回來,她倒是沒有攻擊雲時她們, 而是一閃身擋在白衣女修的跟前,替她承受住了雲時的一劍。

這黃衫女修身上一件防禦法器應聲而裂, 她吐出了一口鮮血,拉住了白衣女修, 低聲道:“與她們無關, 珂玉, 不要妄動。”

那白衣女修被鮮血一刺激,眸光頓時渙散起來,她捂着腦袋尖叫了一聲,擡起頭看了看雲時她們, 又望了望黃衫女修, 慘白着臉道:“你們是誰?這、這是哪裏?”她并不肯安分地待在黃衫女修的身側, 開始四處亂走動。

黃衫女修一臉黯然, 掩飾住了眸中的傷痛,她朝着天玑她們拱手,低聲道:“實在是抱歉。”她也知言語是最無力的東西,可是當下,她根本拿不出任何好物來。

“這、這是怎麽回事?”曲绛真目瞪口呆地望着那白衣女修,轉向了天玑問道,“她的識海有問題?”

“算是吧。”天玑慢悠悠地開口道,她朝着那黃衫女修挑了挑眉,慢條斯理問道,“中了攝心毒?”中了攝心毒的人,時而正常,時而遺忘所有,時而癫狂。

黃衫女子面色更為慘白,她一臉凄楚地望着白衣女修,眸中含淚。

曲绛真聽了天玑的話,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要與我們搶心顏花。”她打量着黃衫女子,又問道,“你是煉丹師?”

那黃衫女子還沒答話,霁瑕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她道:“這女修是雲陽謝家的。”

就在女修準備應聲的時候,不遠處忽地選來了一陣喧鬧聲。

“就是這個方向,沒有錯。”

“趕緊找到四小姐,要不然耽誤大事了!”

天玑一臉冷淡地看着面露慌張的黃衫女修。黃衫女修抓着白衫女修似乎想要帶走她,可白衫女子神智錯亂,哪裏肯乖乖跟她走?她是個分神期修士,就算中了毒爆發出來的也是屬于分神期修士的威壓,以黃衫女子的修為哪裏能夠抵抗?可黃衫女修并不願松開那人。

“師姐。”雲時淡淡地開口,她望着黃衫女修的神情,心間忽地泛過了一絲不忍來。

“嗯。”天玑點了點頭。在那群修士走到這處前,雲時出手打暈了白衣女修,而天玑也扔下了一個隐匿陣盤,将她們一些人的行蹤給藏住。

黃衫女修在雲時動手的時候,急怒攻心,險些控制不住自己,但是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任由雲時動作,她只是攤開雙手接住倒入她懷中的人。

一大群修士們跑到這裏,他們四處查看了一番,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這兒什麽都沒有。”

“不對,四小姐一定經過這兒,有打鬥的痕跡,不會是出什麽事情了吧?”

“你可別烏鴉嘴,流沙城是随随便便就能進的?”

……

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落入了天玑她們耳中。曲绛真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暗想道,可不就是随随便便就能進的?要不然她們幾個怎麽能在流沙城中大搖大擺?

等到那群修士離開了,黃衫女子才道:“多謝幾位姑娘出手相助。”她看了眼懷中的人,又瞥了眼神情冷淡的天玑,心中感激與愧疚交雜在一起。雖不是她出手的,但是珂玉也是為了她,跟她逃不開關系。

“你是謝家的什麽人?”天玑問得直白。

女修咬着唇,低聲應道:“謝意寄。家父謝昆玉。”

都有一個“昆”字,跟謝昆山他們是堂兄弟麽?曲绛真想到,她也順勢問出了聲。

女修擡頭看了她們一眼,應道:“他們是謝家的旁支,我不大熟悉。”

這言外之意是,她是謝家的本家弟子?曲绛真眸中浮現了疑惑。霁瑕淡淡地開口給她解惑:“謝昆玉是雲陽謝家的家主。”曲绛真是指望不上,而天玑和雲時兩師姐妹都是什麽都不管的,霁瑕只能多操心,了解這個大陸的勢力分布。她冷着眉眼打量着謝意寄,眸中掠過了一抹殺機。她們與風家結仇了,而謝家與風家一直是一條戰線的,如果謝意寄是個威脅——

謝意寄察覺到了霁瑕的敵意,她低聲道:“你們不是流沙學院的人?”

天玑懶洋洋地開口道:“天風城的。”頓了頓又道,“藍家的人敢到我天風城撒野,我自然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曲绛真:“?”就這麽暴露身份了嗎?

謝意寄神情一凜,她自然是聽過天風城的事情。難道就是這幾個女修?

“那又是誰?”曲绛真指着謝意寄懷中的白衣女修問道。

雲時掃了她一眼,眸中露出了些許的嫌棄。四小姐,珂玉,除了要跟藍家結親的那位,還會有誰?她平淡道:“風珂玉。”頓了頓,她又疑惑道,“她為何變成了這般模樣?”外界傳言,風珂玉是風家本家的天才和小公主,竟然中了攝心毒?在這種情況下,還要與藍諱成親?風家的人難道不想解開她身上的攝心毒?需要謝意寄這不相幹的人四處求藥麽?

聽到了這個問題,謝意寄的眸中浮現了濃郁的恨意,她恨聲道:“是風家的人下的。”

“什麽?”曲绛真驚聲道,“這怎麽會?”虎毒尚不食子。那外界關于風珂玉的事情怎麽傳出來的?

謝意寄渾身發顫,她咬了咬牙,恨聲道:“人心不齊,他們要用此法籠絡藍家!藍諱已經窺到了地階的法門,假以時日,就會成為藍家最年輕的地階煉器師。風家的人認為他前途無量。再者本家也沒有其他人,只得便宜了藍諱。”

“才玄階啊!”曲绛真聽了這話,一臉悵然。

謝意寄:“……”半晌後她才道,“他如今不過元嬰期。”

曲绛真微微一笑道:“但我也是元嬰期啊,我早就是地階煉丹師了。”

謝意寄聽了曲绛真的話,心中像是被重錘敲擊。她也是元嬰期修士,但是她……只是個玄階煉丹師。這些年在家族聽到的有關天才的誇贊,難道都是假的嗎?謝意寄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中。

曲绛真仿佛沒瞧見謝意寄的失落,她又說道:“不說煉丹了,還是回歸煉器吧。藍詢經過了天玑的指點,早就成為地階煉器師了,要說是第一個,那也輪不到藍諱。”

謝意寄:“……”好半會兒她才反應過來,震驚道:“藍詢?”她還記得這個人。曾經是藍家旁支裏最出色的,壓過藍諱一頭。但是他被藍諱給毀了,他們兄弟被放逐到了天風城。自藍谌被皇朝的人帶走後,就沒有聽見天風藍家的消息了。難不成是投靠了天玑她們?謝意寄的眼睫顫了顫,她忽地擡眸凝視着曲绛真,眸中湧現出了一股狂熱。

曲绛真往後退了一步,縮到了霁瑕的身後,低聲道:“你看着我也沒用,你比不上我。”說完這句話,她的底氣又慢慢地變足了。她有幾分悵然,曾經她也是個上進的女修,知道自己的體質只有刻苦修煉成為人上人才成,是什麽時候開始堕落的呢?遇事不決找天玑,被人威脅找霁瑕。

都怪她們太強了。

“您是地階煉丹師,可以煉制溯心丹是麽?”

曲绛真點了點頭。這連敬語都用上了,是要幹什麽?

謝意寄忽地跪地,她出聲道:“若能成丹,可否請您将它賣給我?不管多大的代價,我都願意。”

天玑勾了勾唇,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真的是什麽代價都願意?”

謝意寄是豁出去了,她沉重地點了點頭。

“那就十——”萬靈石還沒說出口,曲绛真的嘴就被霁瑕給捂住。

天玑凝視着謝意寄,低笑着問道:“知道謝宿麽?”

謝意寄的瞳孔驟然一縮。

她當然知道謝宿。

天風謝家的嫡子,但是他弑後母、殺親弟,率領了天風謝家脫離了本家,成為一股獨立的勢力。要不是因為天風城進不去,家中的長老們是想要謝宿的命的。

謝意寄低頭凝視着風珂玉的面容,眸中掠過了一抹狠意,她應道:“可以。”她不甘心、也不願意變成工具。她也是自私的人,與其等着謝家将她的價值榨幹,不如親手颠覆這個荒唐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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