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3)

露,飛鳥游魚皆能在此處得道為仙。

縱然此處見不到一個人影,更沒有任何飛鳥走獸,但是環山綠水,鮮花遍地,怎麽看也不像是被毀壞的蒼涼模樣,倒像是修仙佳地,蓬萊仙島!

☆、010-洪荒野獸

“師叔,你說,師父真的到這裏來了嗎?”剛一踏進第七仙境,沈流蘇先是被小小的驚豔了一把。

“當然。”段以宿不以為意。

“可是師叔,這裏很危險。”為避免段以宿被他口中所說的神兵利器迷惑了心智,沈流蘇還是很貼心的提醒他。

縱然洪荒之災過去千年,洪荒野獸卻依舊遍地行走,如果一不小心遇上了,一兩只還好,她還是堅信有段以宿在,可以解決了它們,但是若是遇上一群,那可就麻煩了。

“你當你師叔是誰?沒有七分把握怎麽可能踏進這裏?”段以宿甩了甩衣袖,頗有些自信的說道。

雖然對于段以宿的話,沈流蘇還是半信半疑的,但是此刻已然沒有了回頭路,倒還不如信了他!

******

“傳言天女,便就是在這裏被誅的?”沈流蘇随着段以宿往前走,忽然停在一方白玉理石地上,望着前方被密密麻麻仙藤纏繞住的地方,隐隐露出一塊牌匾,上面寫着封仙臺三個字。

洪荒之災,天女為護仙界,于封仙臺被誅,形神俱滅。

這是當年親眼見到此次災難的仙人所說的原話。

段以宿順着她的目光朝着封仙臺望去,嗯了一聲,卻也并不怎麽在意。

畢竟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弟子,修為不高,未曾被師父帶出栖安參加戰争,僅僅被派下任務守護栖安,也因此,逃過了那場幾乎滅門的災難。

“最近,一直有仙人說,天女還有生還的可能,師叔,對此,你有什麽看法?”

如若天女當真能夠重生,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畢竟仙界依舊尚存,待到七大上仙解開封印之時,便就是仙界重生之日,到時候,仙界不可能無主,況且,天女無後。

段以宿單撐着手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發表了自己的想法,“天女是否能夠回來,自然是仙界的大事,但是此等事,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七大上仙依舊被封印着,這種事,也不好說。”

單憑猜測,是成就不了事實的,而十三仙境裏的那些個神仙,也只不過是整天閑着沒事幹倚老賣老罷了,根本無從談起。

還在沉思的沈流蘇,突然被段以宿伸手摸了摸腦袋,有些茫然,卻只聽見他略帶吩咐的語氣說道:“好了,我現在去尋你師父,你就在這裏等我回來,記住,不要亂跑,否則的話,出了事,到時就可別怪我!”

話音剛落,還未等她開口請求帶她一道,轉眼間,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沈流蘇有些擔心,緊張的四處瞧望,生怕段以宿前腳一走,後腳就出現什麽奇怪的東西來。

******

第七仙境一年四季如春,說起來比十三仙境的環境要好上許多,不光是因為這裏仙氣最濃,更是因為,這裏有座仙山常年被水晶般的冰雪覆蓋,通體呈淺藍色,煙霧缭繞,氣候溫和。

水璃當年便就是此仙山上的一方水露,在天女踏足身旁之時,沾得仙氣,化身成人,得以修行。

所以,水璃也算是見過天女真容的人,故此,每每有人讨論天女容顏究竟是有多美時,水璃都會跳出來一臉崇拜的說:“當日,我化身成人,初見天女,當真是被她天顏之姿折服,說是堪比花嬌,也算是折辱了她。”

人比花嬌?

沈流蘇笑着伸手撥弄了一下身邊的花朵。

只可惜,她卻從未見過。

撚起手指彈了彈花瓣,沈流蘇已經等的有些無聊了。

在栖安裏要等師父,好不容易跟着師叔來到了第七仙境,卻還是苦等的命!

也不知道這個師叔要去多久,什麽神兵利器,搞得非得要跟着師父的腳印跑到這地方來。如今還把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裏,偏生這裏又不能自由行走,且不說她不認識路,就算認識路,也不敢到處跑,萬一碰到野獸怎麽辦?但憑自己的法術,真的能打贏人家嗎?萬一輸了怎麽辦?豈不是給野獸當了開胃菜?到時候傷心的只會是一向疼愛她的錦鳶姐姐!

“唉~”嘆了口氣,沈流蘇尋思着,還是先找個地方坐一會兒吧,趕了一天的路,還白走了那麽長時間,是有點累了。

順着長廊往裏面走了幾步,隐隐瞧見,長廊的盡頭似乎是個花園,有些雜亂,但是瞧上去挺賞心悅目的。

既然有花園,那應當有亭子之類的吧。

第七仙境的長廊上方是玉磚琉璃瓦,牆身白璧印花,就連大理石也是雕刻了金色的蓮花,在朦胧的仙氣中,若有若無的,仿若踩在蓮花池裏一般。

走出長廊,沈流蘇才發現,前方的花園。乃是被環繞在湖中央,呈半月狀,湖水引自仙山,十有*是仙山的冰雪融化而成的水。挂滿白色絲紗的亭子坐落在湖中央,被百花包圍,因洪荒之災的原因,此時已然沒有了蝴蝶飛舞,百鳥争鳴,只留下了靜态的美。

沈流蘇定睛一瞧,便看到了一旁挂着個仙藤編制的秋千。

“沒想到天女竟然還會有這種愛好。”沈流蘇笑了笑,走過去,坐下,累的有些酸軟的腳有一下沒一下的踩在地上晃動秋千。

可能是因為此處荒廢太久,不少藤蔓頗有些強勢的模樣,緩慢的将周圍的柔弱花朵全數吞噬,只留下一星半點的鮮紅還露在外面。

沈流蘇伸出右手,指尖凝氣,一道青光在指尖閃現,被她輕輕一彈,便朝着藤蔓飛去,藤蔓應聲折斷,露出不少被掩蓋的嬌嫩之花。

沈流蘇滿意的笑了笑,再一次抓住秋千的繩索,加大晃動力度,柔和的清風吹動着,輕撫在臉上,軟軟的。

然而,脖子後忽然一陣濕熱,灼熱的氣息不斷的噴在她的腦後,似有似無的野獸的低吼在她身後響起。

沈流蘇腦中仿若有一根弦被繃緊了,頓時整個身子都僵住了,腳下也停住了晃動,任由秋千自己前後擺動。

“吼。”

腦袋後面忽然傳來比之前更為清晰的嘶吼聲,吓的沈流蘇手心都開始冒汗,身體卻還是動不了。

應該不會那麽倒黴吧。

☆、011-東陌

她在心裏搗鼓着,加速的心跳聲連她自己都能聽見了。

緩緩的轉過頭去,小巧的鼻尖卻猛然對上了一雙偌大的藍色的眼睛,而這雙眼睛正兇狠的盯着她,眼睛下方便就是它鋒利的牙齒,一張一合的,像是在品味什麽美食一般。

沈流蘇一怔,也不知到底是從哪兒來的戾氣,腳下一個用力,踏上秋千的板,一個旋身從秋千上飛下來,落在了長廊裏。

直到遠離了那只野獸,沈流蘇才算是瞧清楚了它的真面目。

竟然如此巨大!

單單是一只爪子,就有她半人之高,估摸能輕易的将她拍死。

通體雪白的毛隐隐發着金光,藍色的眼睛緊緊盯着沈流蘇不放,鋒利的爪子從地上爬起,一步一步的緩緩朝着沈流蘇走進。

它……它不會是想吃了自己吧!

意識到這個可能,沈流蘇身子抖了抖,趕忙往回跑去,希望可以遇到回來找她的段以宿!

誰知她一動,那只野獸動的比她還快,幾乎是肉眼看不清的速度便追上了沈流蘇。

沈流蘇吓的一抖,自知是跑不過它的!即便不明白,那麽龐大的一個身軀,是怎麽跑的那麽快的!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要怎麽才能逃命!

雙手交叉,沈流蘇垂眸,回想之前師父教的凝結術,只見她手指尖緩緩凝結出一個冰藍色的火焰,越長越大,在她面前成形,沈流蘇大喝一聲,将冰藍色的火焰推出。

只見那火焰在觸碰到野獸之後化作無數冰藍色的星光,瞬間凝結成冰,凍結住了它。

沈流蘇臉色一緩,伸手拍了拍胸口,平複一下驚魂未定的心,頓時拔腿就跑。

她的法術向來學的不精,凝結術頂多撐個半柱香,很快就會自動解開,趁現在還有機會,趕快逃命才是真的!

誰知沈流蘇剛一轉身,身後便“砰”的一聲,傳來了冰碎裂的聲音,聲音巨響,接着便就是野獸的嘶吼聲。

完了!觸怒到它了!

沈流蘇簡直是欲哭無淚。

她好好的待在栖安給師父守門,這該死的段以宿,幹嘛要帶着她到什麽第七仙境來找師父啊!

現在她小命要丢在這裏了!以後誰找他算賬啊!

沈流蘇還沒想完自己該怎麽辦,背後頓時一陣刺痛,一只大抓瞬間将她捕捉并按倒在地。

“不要啊!”沈流蘇閉着眼睛揮着手臂大呼。

“不要吃我啊!我不是故意的!”

她還不想就這麽給野獸塞牙縫啊!死的多憋屈啊!

“你要吃,就去吃我師叔好了!他的肉比較好吃!他的修為也比較高!嗚嗚。”這個該死的段以宿!沈流蘇不禁在心裏謾罵着。

等到她手臂揮動的都有些酸軟了,嗓子喊的也有些嘶啞了,卻并沒有感覺到疼。難道是……野獸不準備吃她了?是答應她的條件,決定去吃段以宿了?

嗯,段以宿法力比她高,吃他的确比較好吃一點。

沈流蘇兩只手擋在眼前,緩緩睜開眼睛,小心翼翼的生怕它反悔。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便就是野獸那雙藍色的眼睛,不同于之前的是,眼睛裏似乎沒有了怒氣,卻有着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很熟悉,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你……”沈流蘇啞着嗓子開口,然而話還沒說完。

身旁忽然刮起一陣狂風,幾道犀利的劍氣從身邊經過,只聽見唰的一聲傳來劍回鞘的聲音,就沒有了動靜,速度之快,根本來不及反應!

沈流蘇眨了眨眼,有些茫然。

滴答滴答的落了幾滴豔紅色的鮮血在她衣服和臉上,沈流蘇這才慌過了神來。

發……發生了什麽?

胳膊上一緊,她感覺到有人在用力拽她,想要将她從野獸身下拽出去。

背後那被野獸爪子勾住的布料刺啦一聲劃破,沈流蘇被手臂上的那股力量一帶,順勢就倒在了一個滿是吟香的懷裏。

“嗷!”身後頓時傳來震天的嘶吼聲,進而便就是形神俱滅的破碎生,如同水晶破裂的聲音一般清脆。

等一切都平靜了下來,沈流蘇才緩了緩氣息。

“嗯?”沈流蘇抖了抖,擡眼瞧着這個救了自己性命的人。

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剛毅的面容帶着一絲俊美的氣息,像是在哪裏見過,卻根本沒有印象。

“你.是……”沈流蘇剛一開口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叫的太久,聲音都嘶啞了。

男子手臂一動,将她脫離開自己的懷抱。

沈流蘇趕忙起身,背靠着長廊的牆壁,遮住被撕爛衣服的雪白後背,然後擡頭,稍有些仰頭才能對得上男子的眼眸,有些羞澀。

“多謝救命之恩。”沈流蘇說道。

“不必了,此處很危險,你盡快離去。”男子沒有領情,冷聲說道。

語盡,他便捏着劍準備離開。

“等一下。”沈流蘇忽然叫住他。

男子腳下一停。

“恩公救了我一命,來日相遇,流蘇必定要報答!不知恩公名諱?”怎麽說人家也救了自己,即便在仙界,你救我,我救你本來就很正常,但是此人,看起來便就不是那麽簡單,先混個關系再說!

“東陌。”男子淡淡的吐出兩個字,也不看她,轉身,便消失在了長廊裏。

東陌?沈流蘇皺了皺眉。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卻又想不起來是在何處聽過。

難道說,她見過他?

可是這不可能啊,她從未離開過栖安,而栖安裏也不可能有這樣的人才是。

咬了咬下唇,還是決定先不想了,沒準不是栖安的人,然而仙界裏的神仙千千萬,聽過不記得再正常不過了,也沒什麽好想的不是?

把頭偏到身後,沈流蘇拉了拉衣服才發現,後背還真是露了不少,雪白的肌膚上帶着一絲淡淡的血痕,還好不深,所以也不怎麽疼。

不過好在小命還是保住了。

沈流蘇嘆了口氣,站在原地,施展了一個仙術,一身新衣服便立馬穿在了身上。

以後若有機會,再也不要同段以宿出來了!

不顧及她是否想要跟着來這件事,他強行讓她跟着,卻偏生在如此危險的地方将她扔下來不管,若不是那個東陌救了她,她現在已然成了人家塞牙縫的肉了!

現在想想,都不禁覺得有些膽寒。

看來,以後為了要保住自己的小命,還是得好好修煉才是。

☆、012-天女宮

擡頭瞧了瞧四周,第七仙境說起來其實比栖安要大的多,如今此處也沒什麽人走動,更加是問不到路,也不知道這個段以宿是到哪裏和師父搶神兵利器去了。

然而此處剛剛遇上野獸,讓人甚為不安,偏生又不知道段以宿的去處,剛剛東陌離開的時候,腦子還沒有清醒過來,怎生不知曉要跟着他一起走!最起碼那樣很安全。

“哎呀,我真是笨啊!”沈流蘇懊悔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現在怎麽辦啊?

無助的擡頭望着遠處被層層仙氣包圍住的仙山,沈流蘇伸腳踢了踢腳下的大理石。

“我說丫頭,挺乖的嘛。”後腦勺忽然被輕拍了一下,段以宿帶着笑意的聲音從腦後傳來。

“師叔!”沈流蘇驚訝的喊道。

被這種像是期待的聲音呼喚,段以宿有些欣喜,“怎的?忽然變得如此熱情?莫不是被仙山的仙氣感染,頓時醒悟過來,我這個師叔其實對你還是蠻不錯的?”

“不是。”沈流蘇搖着腦袋,挖苦他道:“師叔剛剛那麽不負責任的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可知曉我差點被洪荒野獸吃掉?”沈流蘇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語氣裏明顯帶着不滿。

段以宿一愣,半天沒反應過來這個小丫頭竟然是在找他算賬!

“難道說,我剛剛聽到的野獸的嘶吼聲,其實是你這邊發出來的?”一陣驚訝過後,段以宿忽然大笑,有些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誇獎道:“不錯嘛,竟然能夠獨自一個人解決洪荒野獸,真不愧是我栖安的弟子,值得嘉獎!”

“不是啦。”沈流蘇郁悶着臉忽然打斷他的笑聲,“我才沒那個本事呢。”

雖然說那樣一個野獸其實并沒有多大攻擊力,但是對付她這麽個法術不精的,還是綽綽有餘的。

“剛剛有個神仙,在此經過,便順手救了我。”她說。

“神仙?”段以宿皺眉,四處瞧了瞧,“這裏哪來什麽神仙?”

洪荒之災之後,這裏一直都只有野獸出沒,一般的神仙大多躲在十三仙境,誰會沒事往這裏跑?當然,在明知這裏不安全的情況下還将她一人放在這,的确是他的錯,可是這個神仙,究竟是誰?

“我問了他是誰,他說他叫東陌。”

“東陌!”一聽到這個名字,段以宿瞬間宛如被雷擊一般的提高了聲音大叫。

“是啊,東陌。”沈流蘇睜着水靈靈的大眼睛不解的再一次重複。

段以宿幹笑兩聲,将手背到身後,一臉捉摸不透的表情。

“師叔難道認識此人?”

看來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了,能讓段以宿都有如此大的反應,怎麽可能是個平平凡凡的神仙。

段以宿無語,嘆了口氣說道:“那個人啊……其實就是你的另一個師叔。”

“師……師叔?”沈流蘇被這句話驚的下巴都忘了合上。

不會吧,難道剛剛那個看起來年紀不大,修為不淺的男子,就是一直以來待在栖安閉關不見人的師叔!

不得不說,這樣一個事實對于沈流蘇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雖然說一直以來都有傳言,說這個師叔年紀尚輕,修為不淺。

但是你要知道啊,在仙界裏,但凡年紀不大,修為高深的,在仙界怎麽都會成為一段佳話,被其他仙人茶餘飯後,可偏偏,洪荒之災讓這些個佳話的主角變成了閑話。

想想那些個修為高深的神仙,洪荒之災時哪個沒有參加戰争?參加戰争的,至今還有哪個尚且存活?

所以,在沈流蘇想來,她們口中所說的,年紀不大,怎麽的也得有個她爹爹那麽大的年紀。可誰想,竟然那麽年輕!

沈流蘇定睛瞧了瞧段以宿,不禁發出唏噓聲。

那個東陌師叔,估摸比段以宿還要小些吧,可修為明顯……

也不知道是沈流蘇那種遺憾表情表現的太過明顯,還是段以宿當真如此聰明智慧,像是看透了她在想什麽一般,冷着臉說道:“我乃是凡人修仙,二十八歲才得道,故此我的容顏便定格在了那個時候,其實我今年才兩千七百多歲!”

然而東陌便不一樣了,瞧着他的名字便知曉,他不是凡人,縱然不知曉他真身乃是什麽,但并非凡人修仙的,年紀與樣貌成的比例很小,不論是在妖之時,還是成仙之後,他們的樣貌都是幾千年長一點,故此,你若看到個樣貌大約三十幾歲的人,他的修為怎麽說也得有好幾萬年。

“師叔你其實不用介懷這樣的事,縱然你樣貌定格在了……呃……比較老的時候,但是并不影響你的魅力不是。”

據說他門下的女弟子,對他可都是一副恨嫁的模樣。

聽了沈流蘇這段追捧的話,段以宿才稍稍露出一絲笑意,算是沒有計較了。

“這句話我愛聽。”

沈流蘇扯着嘴角一笑,無言。

“對了,師叔你不是去找師父了麽?師父人呢?”抛下她去找師父,現在回來了,應該是找到了吧!

段以宿不知道從哪裏掏出個折扇,啪的一聲打開,輕輕搖着,“不知曉啊,我去了天女宮,那裏沒遇上你師父,我猜測,估摸是她已經帶着拿到的神兵利器回去了吧。”

“回去了?”沈流蘇大叫,“你不是說你要來拿什麽神兵利器嗎?”為此還特地把她也帶過來了,怎麽不見他拿出來什麽?難道只是手上那個不起眼的折扇?可是也沒看出來厲害在什麽地方啊。

段以宿一臉無辜,“你師父不在,我又闖不進天女在天女宮外設的結界,我能有什麽辦法。”

她倒是以為神兵利器很好拿麽?這一次若不是以為可以在此遇到九木輕,順便蹭上一蹭,跟着她一起進結界,他才不會來呢。

九木輕本是天女身邊的侍女,天女的結界自然對她沒有什麽防備,但是他又不是天女的侍女,結界才不會傻到來一個放一個呢!

“那怎麽辦?難道我們就這樣回去?”她可是好不容易跟着過來了,還差點被野獸咬死,難道就這樣回去了?白白跑一趟,豈不是虧的很?

“難道說,你有辦法進去?”他這個師叔都進不去,她個小丫頭片子還能進得去?豈不是笑掉栖安弟子的大牙?

想他修為也算高深,只可惜與天女無緣,才會進不去結界,她怎麽可能……可能進的去……

“你……你……你是怎麽進去的!”望着沈流蘇絲毫沒有受到阻攔的直接穿過結界,段以宿頓時氣的雙手發抖,搖搖晃晃的扶着柱子,不讓自己倒下,拿着扇子指着站在結界裏面的沈流蘇問道。

沈流蘇愣了愣,也有些不明白,“不知道啊,就這麽進來啦,而且,也沒有師叔你說的阻力,估摸是結界比較喜歡我吧。”

要不就是結界不喜歡他!

☆、013-小獸

“師叔你不進來麽?”沈流蘇歪着腦袋問他。

“進啊,可是我進不去!”即便拉着沈流蘇的手,也還是會被結界擋在天女宮的外面,怎生也進不去裏面。

難道說,其實這丫頭在被撿回栖安之前,與天女有着什麽關系。

比如……她侍女生的女兒之類的?

思索着,還是很有這種可能的,段以宿才稍稍摒棄心中的不爽之感。

這并不是因為自己修為不高的問題,明顯是後臺不夠強硬,沒有和第七仙境的人打好關系的緣故!

“那怎麽辦?”沈流蘇皺了皺眉,原本是他想要進來,結果現在只有她能進,段以宿卻進不來,這可如何是好?

段以宿輕哼,想想結界裏面此時正躺着衆多仙界數一數二的兵器在等着自己挑選,可自己偏生站在門口進不去,頓時心生一絲悲涼。

“你……你去吧。”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段以宿伸手抹了抹眼淚說道。

沈流蘇哦了一聲,點頭,用同情的目光望着他。

“那……要不師叔,你說你喜歡什麽,我到裏面去給你找找好了。”既然師叔那麽喜歡,順手幫他拿一個好了,反正現在天女又不在,那麽多兵器在裏面放着也是浪費。

她瞧着這個師叔,年紀輕輕的便當上了她師叔,可見慧根不淺,沒準還能将這些個兵器發揮的不錯。

想着,她便在段以宿近乎激動的答應聲中轉身往天女宮走去。

然而卻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便是還沒問段以宿到底想要什麽……

******

天女宮很大,且并非一般的大,乃是大的讓人驚訝,有種讓人仿若不知此事置身何處的感覺。

沈流蘇在栖安裏住的地方,相比較她現在看到的天女宮內部,其差別相當于芝麻和西瓜。

話說,天女一個人住在這裏,不覺得吃飯和睡覺跑的太麻煩麽?

如此大的宮殿,這幾根金色的柱子當真能夠支撐的起來麽?

一想到這兒,沈流蘇不禁有些懷疑段以宿的話,他說師父不在這裏了,可能已經回去了,可他卻連結界都進不來,是如何知曉師父是否當真回去了?

萬一因為天女宮太大,師父迷路了,怎麽說?

天女宮如今的景象自然不比之前,盡管她也沒見過之前是個什麽樣的繁華模樣,卻也能憑借自己的大腦想象出來。

可如今金屋還在,卻沒了仙子的身影,竟然讓如此大的宮殿顯得如此凄清。

不過,這麽大的地方,這神兵利器究竟在哪裏藏着?沈流蘇有些懊惱的左右環顧着。

按照常理來說,這神兵利器大多應該藏在像什麽藏書閣,藏器閣這樣的地方才是,然後加上一些封印避免被人偷去。

可這樣的地方,在天女宮的何處?

踏出天女宮的宮殿大堂,放眼望去便是密密麻麻的閣樓排列的極其漂亮。

如此多的閣樓,該從哪個找起呢?

沈流蘇在認路本領實在是不高,也不知道究竟與誰相似,畢竟她從未見過自己的父母。

她前腳剛一走出大殿,便已然不知道方向,該何去何從。

前方是一座宮殿,比起之前那個大殿要顯得小的多,左邊有個回廊,回廊外是池塘,碧綠色的清水上漂浮着金色的蓮花,再往前,便就是看不清數不盡的房屋。

右邊的建設與左邊其實是對稱的,只是不知道為何,多了一方亭子,四方形,立在池塘上方,挂滿了青色的帷幔,重重疊疊的将亭子裏的石桌和石凳遮住。

這樣的布局對于沈流蘇來說是種挑戰,因為她根本就沒有頭緒。

藏神兵利器的地方必然不會是多處,可若只是一處,那麽是走左邊好呢?還是走右邊好?又或者走中間?

三選一,選對了,必然不錯,可若選錯了,估摸要花上不少時間在天女宮轉悠,到時候就有的段以宿在外面等了。

到底該怎麽辦呢?

沈流蘇緊鎖眉頭,覺得有些難辦。

既然說,右邊比左邊多了那麽一個亭子,必然不是無意中多出來的,沒準是為了暗示什麽,或者是故意誤導別人,好讓來者覺得,主人是故意讓他覺得神兵利器等寶物就在右邊,然後順着這邊走去,最後什麽都找不到,既然如此……那就走右邊吧!

沈流蘇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決定還是走右邊的好,沒準剛剛想的,才是圈套。

第七仙境并非四季如春,因仙山在此,仙山上到處都是冰霜雨露,四周長年被水包圍,故此無論何時,都不覺得熱。

這滿池塘的蓮花當真會挑的好時候,不需要被炎炎烈日幹烤,便不用收起花朵。

沿着回廊往裏面走。

不久便看到了那個四方亭子的全部。

掀開帷幔,沈流蘇走到裏面。

亭子中央有着用玉石打造出來的圓方桌子和雕花凳子,通體雪白。

用的玉的傳溫性也很好,摸上去暖暖的。

桌子上面擱着一個香爐,裏面的香已經滅了千年之久了,只剩下一堆灰,旁邊還放着一盤糕點。

看來,當初洪荒之災,發生的其實很突然,否則,這裏也不會保持的如此随性。

池塘裏忽然吹來一陣風,涼飕飕,輕柔的将帷幔掀起。

沈流蘇有些害怕,。畢竟她現在是只身一人在這宮殿裏面。

身後傳來一陣陣細細的“嗚嗚”聲,像小獸撒嬌一樣,不是很清晰。

沈流蘇心裏一驚,覺得那聲音有些耳熟,緩慢的轉過身子來。

“嗚~”一雙藍色的眼睛突然出現在沈流蘇面前。

吓的沈流蘇往後一退,差點掉到池塘裏,好不容易才扶住亭子的圍欄站穩了腳。

定睛一看,不驚倒吸一口涼氣。

玉石桌上蹦跶蹦跶的跳上來一個小獸,通體雪白,藍色的眼珠,無論是乍一看,還是仔細一看,都和剛剛在外面差點吃掉自己的野獸長的一模一樣!只是眼前這一個個頭明顯小了很多很多。

沈流蘇手上凝結聚氣,迅速幻化出自己的佩劍。

外面那個太大自己打不過,這個這麽小,總歸是可以解決的!

“唰”的一聲拔出劍,劍鋒直指小獸。

小獸眨了眨眼睛,藍色的瞳孔無知的看着正對它的劍鋒,像是很好奇一般,伸出小爪子撓了撓,又覺得沒意思,噠吧了一下嘴巴,轉過身去,決定不要痛她玩了。

沈流蘇被它那種完全不當別人是敵人的模樣弄的一愣一愣的。

這裏是天女宮裏面,外面有着連段以宿都進不來的結界,為什麽這麽個小獸可以進來?

沈流蘇還在思索。

小獸蹦跶了一下,跳下石桌,轉過頭來看了沈流蘇一眼,搖動了一下短小的尾巴,邁開步子消失在了帷幔裏,速度之快而迅速突然,讓沈流蘇都來不及反應。

莫非,它知道自己打不過她,所以來了個裝傻賣蠢,以此逃命?

☆、014-神魂香

将劍收回劍鞘,沈流蘇只是瞧了眼帷幔,也不想追上去。

不過就連這結界裏面都如此危險,果然還是不便久留,趕緊找到神兵利器,然後迅速離開才是!

沈流蘇邁着小步伐甚為警惕的朝前走去。

碧雲閣,紫氤閣,琀樰閣長廊上所有的閣樓房間她幾乎都一一推開門查看,可裏面的模樣完全就是一個小姑娘的閨房,半分藏兵器的模樣都沒有。

沈流蘇站在琀樰閣裏,環抱其手臂有些沮喪,難不成自己的運氣就如此之差?

擡眼四處瞧了瞧,心生一惑。

傳聞凡間的男子都喜歡在婚後藏私房錢,為了不讓自己的妻子找到,多半會藏在花盆或者夜壺裏面。舉一反三,神兵利器,如此重要的東西,天女怎麽會如此輕易的将它放在藏器閣這樣明顯的地方,就像當年錦鳶跟她說的一個故事一樣,說有個人,得了三百兩銀子,深夜裏偷偷将它賣到地底下,但為了怕被別人知道,便寫了個牌子,告訴大家,這裏沒有三百兩銀子。

對于銀子是個什麽東西,沈流蘇想,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就像上古史書對冬雪那樣重要。

所以,天女總歸不會傻到,在藏器閣上面寫着那麽大的“藏器閣”三個字,然後把神兵利器放進去吧,錦鳶姐姐說,那個藏銀兩的人,乃是傻子,笨到無藥可救,天女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應當不會像他,必然是如成了親的男子一般聰明,将東西藏到別人找不到的地方。

那麽這些別人想不到的地方,到底是什麽地方呢?

莫不是天女自己用的夜壺裏?

沈流蘇瞪着雙眸,趕緊搖了搖頭甩開自己的想法。

天女乃上古神仙,同一般人不同,自然是不用上茅房的,縱然吃食對她來說也可有可無,但畢竟平日裏的生活有些單調,總歸是要弄點興趣出來,吃,自然是最好的興趣了。

沈流蘇轉身,決定還是到別的地方再去看看,時間不多了,段以宿在外面一定是等的的不耐煩了。

目光一個閃過,卻不經意間看到,那梨花木雕刻而成的镂空花窗上似乎挂着一串銀色的鏈子,被池塘裏刮上來的風吹的左右搖晃,發出清脆的叮鈴聲。

這個聲音猛然間吸引了她。

沈流蘇停下腳步,朝着那條鏈子走去。

“這是……”沈流蘇伸出手,将窗戶上的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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