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虞長暮也不管對方應沒應,自己說完便端起酒杯往肚子裏倒。

三杯下肚,桌上一圈人紛紛笑吟吟望他說虞少好酒量,但虞長暮喝完忍住皺眉一擡頭,卻跟門口錯愕站定的簡叢正好對上視線。

而那個花邊新聞裏據說跟簡叢同出同進、一夜春宵的啓谌,現在就站在簡叢身邊。

今天中午,網上一有狗仔爆出簡叢疑似被“好朋友”包養的消息,微博就徹底翻了天。

【我靠不會吧不會吧】

【我的天都要塌了,我不相信,裂開.jpg】

【我也不想相信,但确實上次請全組人spa就很奇怪,哭了.jpg】

【那個紅印子……怎麽看怎麽像是……我死了】

【終于,內娛果然沒有不塌的房子嗎,簡叢這才紅了幾天,也太快了,苦澀.jpg】

【別說包養那麽難聽,說不定人家正常談戀愛呢,doge】

【不管怎麽說,虞狗徹底無了啊家人們,我的青春結束了】

【公關詞都給想好了,一普通朋友、蚊子咬的,二大膽公開情侶關系、希望得到大家祝福,另辟蹊徑,doge】

【所以呢,還沒人把那個帥哥是誰扒出來嗎】

其中自然少不了暗戳戳說他靠爆柯逸然料上位的。

【所以才說天下烏鴉一般黑啊,吃瓜.jpg】

【這就是報應啊,之前還爆別人的料,輪到自己了吧】

張思楠一看輿論這個風向,果不其然再次收到了公關公司的詢問:簡叢跟那個“朋友”到底是什麽關系?

張思楠人麻了。

不僅因為簡叢又出幺蛾子,還因為他認識啓谌,知道這個不辭辛苦為簡叢又是接機,又是去吃飯的人是啓曜當家,還是虞長暮對家。

說實話就這三個人的關系,張思楠覺得簡叢跟啓谌搞到一起的概率真是無限大,所以他在給簡叢發消息時,措辭也格外注意。

【張思楠:小簡啊,你有沒有什麽打算給我解釋解釋?】

簡叢直接給他發了一張微博評論關于公關的截圖,上面赫然寫着“普通朋友、蚊子咬的”幾個大字。

【簡叢:完全正确】

這段爆料出來,簡叢跟啓谌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但都沒怎麽往心裏去,因為實在有些捕風捉影,回頭讓傭人拍兩張簡叢陽臺花植和塗抹藥膏的照片就行了,再不濟屁股蛋上那個包拍不了,後腰總是能拍的。

簡叢估計是自己晚上睡覺太折騰,又把衣服蹭起來才被蟲子咬到。

【簡叢:老大你別慌,等我吃完午飯再說】

【張思楠:?】

【張思楠:你還吃得下午飯呢?】

簡叢也不能說是簡維民操盤指點的,只好把啓谌搬出來。

【簡叢:我朋友想查一查,所以打算讓子彈再飛一會,看看到底還有誰在背後渾水摸魚】

【張思楠:……】

張思楠碰上個主意這麽正,人脈資源還剛剛好就能夠用的,一下也是不知道說什麽了,只好問:那皇上您看還有什麽是我能幫上忙的?

【簡叢:平身退朝吧,大拇指.jpg】

【張思楠:……喳】

但很快。

【張思楠:不對,差點被你糊弄過去,你跟啓谌确定沒有那方面關系的吧,別是因為他跟虞長暮不對付,你就沖了】

【簡叢:?】

【簡叢:他跟虞長暮不對付是啥意思】

【張思楠:?】

【張思楠: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他是啓曜的啊,虞長暮是東明的啊???】

簡叢捧着手機愣了一下。

旁邊駕駛座上開車的啓谌察覺出他的異樣:“怎麽了?”

“哦,沒事,就是我老板太害怕了哈哈。”簡叢嘴裏這麽說着,手指卻在手機上敲字。

【簡叢:東明啓曜我都知道啊,然後呢?】

然後張思楠就想通了簡叢也不是他們圈內人,不了解商業上的事很正常。

【張思楠:然後他倆房産公司現在正搶着一塊地皮呢,沒人告訴你嗎?這個啓谌知道不知道你跟虞長暮的關系?你別是被人蒙了,打算接近你來對付虞長暮呢】

實際只是不關心商業的簡叢看着聊天框又頓了兩秒,動手回複:哦我還以為你說啥呢,這個我肯定知道。

【張思楠:你別要面子跟我裝啊,要是有什麽問題就找我說聽見沒】

簡叢心裏暖暖的,他這個老板是真心待他不薄:知道了知道了,那我去吃飯拉!

【張思楠:着什麽急!聽我說完!你小小年紀雖然跟東明的二少爺搞過對象,但我聽說以前虞長暮在家裏過得挺慘的,經濟上也并不寬裕,估計你倆就跟普通大學生搞對象沒什麽兩樣,還沒經受過什麽誘惑,現在你紅了,小臉盤子又靓,以後肯定有很多這方面的事,你懂我什麽意思吧。光靠我管你肯定管不住,你得自己把持住聽見沒】

直到那個時候張思楠都以為簡叢家裏只是普通的中産階級。

簡叢看他這長篇大論的,實在是離直接告訴張思楠真相只有一步之遙,“簡維民”三個字都在輸入框裏敲好了,是旁邊啓谌再次出聲才截停下來。

“真的沒什麽事嗎?”

簡叢連按幾個退格把簡維民的名字删掉,飛快挑了個可愛的表情包回過去便收起手機:“沒事,就是你确定不介意我對外說你是朋友吧?”

啓谌笑了一下:“談戀愛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沒必要靠宣揚證明什麽,等以後關系再确定一點再說也不晚。”

意思是現在兩人只是名義上的“男朋友”,實際卻還在互相了解的階段,随時可能分開,沒必要操之過急。

簡叢那時可能自己都沒察覺自己再一次在啓谌的分寸感裏透過一口氣。

至于什麽東明什麽啓曜,這些都跟他沒關系,他相信虞長暮能撇清,也相信啓谌能撇清,所以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沒打算告訴他也沒什麽大礙。

簡叢想的是,他繼續裝不知道就好了,卻沒料到在餐廳正好跟虞長暮碰到,還是跟應酬酒局的虞長暮碰到。

四目相接的那一刻,簡叢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應該馬上躲開,給虞長暮留點面子,還是應該繼續站在那強裝鎮定。

而在他做出抉擇以前,包廂裏的人先他一步動了,竟是一改對虞長暮的敷衍态度,紛紛起身過來到啓谌面前熱熱絡絡打招呼。

簡叢發現他們對虞長暮跟啓谌兩人的稱呼也不一樣,叫虞長暮只叫虞少,但叫啓谌就是啓總。

“啓總也過來吃飯,要不幹脆加一下位置跟我們坐一桌?”那個明顯是一幫人中話事人的,直接拂下虞長暮做東的面子,不顧虞長暮跟啓谌的關系,自作主張發出邀請。

連帶簡叢也沒有落下:“簡公子還記得我嗎?上一次我們還是在你爸朋友的婚宴上見的,這一段時間不見,現在都成大明星了,恭喜恭喜。”

簡叢“哈哈”了兩聲,顯然對眼前這個衣冠楚楚的大叔毫無印象。

現在的狀況是虞長暮還拿着他喝空的酒杯站在包廂裏,桌上其他人卻都蜂擁到門口,簇着啓谌跟簡叢。

但啓谌對他們的态度并不算熱切,只能算客氣:“下次有機會吧,這頓飯我們說好了小簡請我吃。”

那幫人立馬作出“我懂我懂”的表情,一臉暧昧看向簡叢脖子上的梅花印。

網上的花邊新聞他們看了,啓谌最近跟簡叢走得近的事實他們也知道,該站哪一隊,答案已經相當清晰。

簡叢雖不知道他們具體在幹什麽,但就張思楠先前給他說的再結合現在的氛圍,似乎注定了虞長暮這頓東白做,剛剛那三杯酒白喝。

“那你們跟虞總吃,我們先去裏面了。”啓谌說完紳士在簡叢胳膊上碰了一下,簡叢立馬會意擡腳和衆人揮手,告別尴尬之境。

好在這家餐廳私密性相當不錯,來來往往都是有頭有臉的熟客,倒不用擔心再被誰拍到,或者看到。

後來他們回包廂虞長暮怎麽樣了簡叢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跟啓谌的一頓飯明顯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有什麽想問的都可以問我。”啓谌對此表示了最大程度的寬容。

簡叢一開始躊躇了片刻,畢竟他本來壓根沒打算摻和這些,但事已至此,到底還是問了。

啓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幾乎把工作上那點事毫無保留全告訴他,包括那一包廂的人會答應虞長暮出來吃這頓飯,應該只是打算涮虞長暮。

“其實虞長暮挺拼的,也有能力,是他們有眼不識珠。”啓谌沒有吝啬對自己競争對手的誇贊,有時候不得不說心态對一個人的影響确實至關重要。

啓谌肩上沒有虞長暮那麽重的擔子,所以他行事輕松,顯得寬容又大度,虞長暮則多少透着點破釜沉舟的陰沉。

簡叢咬着筷子,把兩人的差別看在眼裏,心裏其實有點酸。

為虞長暮酸。

虞長暮一直以來,先是因為他爸有苦不能言,自己沉寂了三年背上家族的重擔,然後現在好不容易回來,卻又要眼睜睜看着自己跟他競争對象相親……

簡叢盯着眼前餐桌上平日裏都是他最愛吃的菜,一下就沒了食欲,想來想去還是忍不住在快吃完的時候告訴啓谌,他想去一趟廁所。

啓谌自然不會攔他。

于是簡叢左顧右盼地找到了男廁,頭腦一發熱便輕手輕腳挨個察看起洗手間的隔間。

不多不少,只有一扇門關着。

他喉結動了動,自己都覺得自己變态地站在那扇隔間門前,小聲叫了下虞長暮的名字。

門裏沒有動靜,簡叢試着又叫了一聲。

這回有反應了,而且反應還很大,裏面人直接擡手在門板上死勁敲了兩下,翻譯過來:讓他別他發瘋。

簡叢立刻縮着脖子從裏面退出去,羞恥的後頸都紅了,想不通自己在想什麽,居然還真把衛生間當了他們倆的傳送門了,覺得每次都能碰到。

但他從洗手間回去的路上正好經過虞長暮的包間。

簡叢本來打算碰碰運氣,悄摸伸長脖子看一看,結果到了門口,包廂門居然又開着,裏面的人已經吃的七七八八,似是拿上搭在椅背的外套和包準備走,卻唯獨不見虞長暮的蹤影。

他們看起來只是随便喝了點小酒,忙着互相聊天沒注意簡叢。

簡叢好巧不巧就聽見裏面有人說了一句:“不會以為我們跟他出來喝一頓酒就是站他的意思吧?他喝一杯我們喝一口,傻子也該知道是逗他玩了哈哈。”

當時簡叢頭腦又是一熱,腳下瞬間走不動,脫口而出:“你們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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