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這局面逆轉太快了,船上所在镖師防不勝防,直到現在腦子還轉不過彎來:大敵當前,這朱胖子為什麽要這麽做!
此時嚴龍哈哈狂笑,自嘲道:“看來,瞎了狗眼的是我,竟然沒防備你在酒裏下藥,不然換一個人來,想在我的酒裏下藥,絕對難逃我的鼻子。”
“哈哈哈哈,想不到啊,真想不到,原來你才是內鬼。”
嚴龍冰冷地盯着朱胖子,陰沉地怒問道:“朱老板,告訴我,坑我們一群窮镖師來賊窩裏殺掉,對你有何益處。”
镖師之中,嚴虎是唯一一個沒中毒的。
嚴虎也疑惑,他也喝過朱胖子的酒,而且喝的最多最兇!為何只有他一人沒事?
嚴虎忽然想起什麽,不禁看向陽左丘,陽左丘卻奄奄一息地依靠在白笑笑身邊喘着氣。
此時朱老板也有點疑惑地看了嚴虎一眼,卻不将他放在眼內,一個腦子有問題的大傻帽,翻不起浪!
“坑你們?”朱老板哈哈一笑道,不屑地說道:“坑你們一群臭要飯的窮镖師的确沒有什麽益處,而且也沒資格讓我坑,你們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棋子罷了,用完了自然得清理掉。”
說到這,朱老板看向船艙,樂呵呵地說道:“龍公子,出來吧。”
誰?龍公子是誰?嚴龍、嚴虎兩兄弟帶镖隊護送商船十幾天,連船上有幾個船工、朱老板帶了幾個女人上船鬼混都一清二楚,什麽時候多出一個龍公子了!
不,船艙裏有一個地方他們沒去過:朱福的卧室。
船艙裏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一個手中拿着一把玉骨折扇、着裝華麗的翩翩公子從船裏走出來。
“我不是這艘船的老板,龍公子才是幕後大老板,您覺得,我說得對麽。”朱福笑吟吟地看着那位龍公子。
就像一頭笑面虎盯着一頭肥美的獵物。
龍公子拍了拍手中的折扇,說:“朱福,念在你曾在龍家當過十年家奴,本公子這次才原意委你重任。”
說到這,他冰冷地着朱胖子:“你卻早有預謀要害本公子,說,是我的哪一位哥哥要害我,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
朱福皮笑肉不笑,陰聲怪氣地說道:“那位大人給小人的好處就多了,相比之下,龍公子給的酬勞更像是打發乞丐!”
“這世間,最親最偉大的莫過于錢!誰會嫌錢髒呢?”
“至于是哪位公子請我辦事,等你到了地府,問十殿閻君去!”
龍公子眉頭一凝,一聲冷哼:“現在不說,你沒機會說了,送你下地府,代本公子向十殿閻群問個好!”
龍公子一揮折扇,扇子上的符文頓時光華流轉,同時眉心間現出一道似龍非龍的符文。
陽左丘眉頭一凝,一眼就認出這是什麽等級的真符,頗感驚訝。
朱福卻心頭一凜,驚呼道:“該死的,你竟擁有亞龍血脈真符——狴犴真符!”
傳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實則是真龍絕跡後,在世間遺留的九種亞龍。
即便是亞龍,也非常強悍,按真龍血脈的純度分成三六九等,強的達到傳說中的聖級,弱的也有玄級五六品。
按陽左丘的眼力,這位龍公子擁有的狴犴真符為地級七品!
狴犴真符,擁有極強的禁锢能力!龍公子力量境界也不俗,不說那群空匪,就算是沒中毒前的镖師們,要殺他們也易如返掌!
朱福一揮手,喝道:“給我上,拿下他。”
本來還在地上裝死的船工,猛然彈起來,同時眉心間現出一道真符。
一衆镖師跟這些船工相處了十幾天,一直不屑這些普通船工脆皮、粗魯、吃東西聲音大、還打呼嚕放屁。
原來是一群扮演青銅的黃金戲精。
“哼,一群垃圾而已,來多少收多少!”
龍公子向扇子輸入狴犴元力,輕喝一聲:“囚神禁佛!”
天空中降下一個巨大牢籠,欲将那些船工囚禁住。
陽左丘本來看在嚴虎的面子上,還打算暗中出手幫這群镖師一把,此時看見這位突然冒出的龍公子有此實力,便撤去了凝集在手中的血馀王藤真符。
沒有人注意到,此前陽左丘的眉心間凝現一道藤狀真符!因為重創龜裂的血體掩藏了他的實力,不會有人認為一個受到如此重創的人,還能翻得起多大的浪花。
因為他上船後,一直很低調,不吹牛皮,沒有覺得他有多強的實力。
就在此時,龍公子突然‘唉呀’一聲輕呼,捂着肚子跄踉幾步,差點跪了,随後‘咘’的一聲,狂噴一口黑血。
狴犴元力凝成的囚籠因此受影響,消失了。
龍公子的肚子如同開水在胃裏沸騰,痛到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他擡頭恨恨地盯着朱福,怒道:“朱福,你敢在我的茶葉裏下毒!”
朱福哈哈一笑,得瑟地說道:“我送給你的飛仙山茶葉好喝不?”
“估計像你這種五谷不分、何不吃肉糜的大家公子,肯定不知道飛仙山上還有一種長得與飛仙茶九分相似的毒茶,命叫斷腸茶。”
“此茶喝的量不多,會慢性中毒,喝的量越多,毒發時間越快。你三個小時裏喝完了一兩,毒素也積累得差不多,正是時候發作。”
“斷腸茶毒素發作後,要飽受腸穿肚爛、五髒腐敗的痛苦折磨而死。”
“現在,我來錄下你痛苦死狀的影象,獻給那位公子,一定能得到更多獎賞!”
一支雞蛋大小的黑色水晶石懸浮到龍公子的面前,記錄着他每一個痛苦表情。
這是擁有錄影效能的寶石——留影符晶。
朱福一揮手,喝道:“鐵鷹老大,除了龍公子,我要看着他慢慢毒發身亡而死,其餘镖師就交給你們處理了。”
鐵鷹帶着一群空賊跳下座騎,落在梭船上,一個個镖師被他們踩在腳下。
“老子跟你拼了!”
镖師中只剩嚴虎一個人沒中毒,正想對朱福出手偷襲時,卻被對方幾個實力達到二層符士之境的空賊聯手攔截,十幾個回合就被人摁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嚴虎是輸人不輸嘴,被人摁着不能動,卻還在嚷着:“別以為你們以多欺少就穩了,老子現在肚子餓,沒力氣,放開我,等老子吃飽了再揍趴你們。”
此時鐵鷹将嚴龍一腳踏在腳下,低頭看着他,嚣張地拿刀拍着他的臉,說:“你剛才不是很狂,很傲,很嚣張麽?”
“現在告訴我,誰才更像個笑話!”
随後鐵鷹用刀指着嚴龍,說:“我給你一個機會,學狗叫,學一聲放你一個兄弟走。”
嚴龍一生走镖,經歷過無數生死難關,哪裏肯受這種奇恥大辱,不禁怒瞪着鐵鷹。
其餘的镖子奮力掙紮,嘶吼道:“大哥,別叫,我們寧可死,也不想讓你一生威名受辱!”
嚴虎吼得更大聲:“兒子們,有種就殺了我們,羞辱爸爸們算什麽好兒子。”
鐵鷹絲毫不受影響,仍舊刀指嚴龍,斥喝道:“叫不叫?”
“給你三秒時間,一秒不叫就殺一人!”
嚴龍怒紅了雙眼,死死地瞪着鐵鷹,他想救兄弟,但那一聲叫狗到了喉嚨間卻叫不出來。
三秒時間到!鐵鷹大喝一聲:“殺!”
其中一個空賊高舉大刀,正準備砍下一個镖師的腦袋時,‘汪汪’回落在山谷中。
為了兄弟,嚴龍終将名聲顏面抛下。
鐵鷹哈哈一笑,群匪同時無情嘲諷,就像一群妖魔在嘲諷一只可憐蟲。
忽然,鐵鷹一揮手,那個高舉大刀的空賊同時手起刀落,咔嚓一聲,一位镖師的腦袋應聲而斷,掉落在山谷下,被下方的符獸踏成碎片。
白笑笑不禁心頭一緊,竟為這些镖師的命運緊張起來。
豈有此理,這些畜牲竟說話不算話!
白笑笑此刻正義感爆炸,正想挺身而出時,卻被陽左丘暗中摁住,冷漠地瞄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亂動。
“表哥,莫非你還在記嚴龍镖頭的仇?要不是他們收留我們上船,現在還在野外燒狼煙呢。”白笑笑暗中秘術傳音,焦急道。
陽左丘沒有回答白笑笑這個幼穛問題,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忙了這些人剛才殺自己麽?要不是有嚴虎這個看牛皮大王擋了一下,他們早已下手了。
“咔嚓!”
接着,又一個镖師被斬下腦袋。
嚴龍已雙目充血,怒紅了雙眼,力歇撕聲地說道:“鐵鷹,一聲不夠,我可以再叫多幾聲,直到你心裏舒坦為止。”
“我求你放過我的兄弟,他們都有妻女老弱等着養!”
“你殺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家幾口人。”
鐵鷹踏着嚴龍的胸口哈哈狂笑道:“老子是匪,不是善人,你居然跟一個空賊講道義,你腦子是不是短路了!”
被摁在一旁的嚴虎已怒不可歇地咆哮着,從鐵鷹的十八代祖宗問題到他未出世的孫女、曾孫女……
“哈哈哈,她們全在老子下邊哭泣求饒呢,老子整得她們好爽啊!”
“大哥,別求這些龜兒子,讓他送老子下去找他奶奶、他姥姥、他奶奶的奶奶快活,哈哈哈,這都是一群不孝龜兒子!”
“對了,還有朱矮子的妻女,老子前幾天雙殺,他女兒那個水靈,他老婆那個潑辣,爽死老子!哈哈哈……”
“鐵鷹,朱矮子,你們妻兒說你們那活計不行,沒進去就完事兒了,不如等老子跑完這趟镖,再去好好滿足她們,代你們雙倍折騰!殺到她們片甲不留。”
“爽啊,爽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