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龍說好只喝一碗,但酒美肉香,其它镖師按耐不住,一碗不解饞,便掄起兩大壇酒豪馀,和商船的員工喝起來了。
陽左丘和白笑笑兩人繼續被冷落在一旁。
一頓酒喝了個把小時,外面已恢複平靜,陰兵戰場消失了,镖師們也喝得差不多,約有三分醉意。
嚴龍是最自律的,僅是被逼着喝了三碗,清醒得很,他看了一下時間,大聲喝令道:“好了,喝足吃飽,繼續上路,出去後,全速并進!”
諸位镖師正準備各就各位時,嚴龍突然轉身看向山洞深處,急呼道:“山洞深處有東西出來了,快撤出去!”
寂靜的山洞忽然壓仰起來,低沉的咆哮聲從山洞深處傳來,讓人頭皮發麻。
“吼……”
這是什麽符獸在叫!
随後長長的山洞抖動起來,如有無數兇殘的符獸從山洞深處沖出來。
前方終于看見洞口了。
‘呼’的一聲渦輪呼嘯,梭船飛出了山洞,沖向天空。
陰兵戰場持續了四個多小時,此前打到山川伏屍、血流成河,戰場消失後,這些慘烈的影況消失了,就像從來沒發生過。
唯一留下的痕跡就是,陰兵行軍,所過之地寸草不生,萬物皆死,不留半點生命。
這個山谷是陰兵戰場的中心位置,方圓萬裏生命滅絕,一片死寂。
混沌之地,在上古未期本就是魔道的邪異之地,處處透着詭異的氣息,正魔大戰數百年,混亂之地處處皆戰場。
混沌之地,是天元皇朝最邪惡、最混亂、最詭異的一片地域。
剛才這裏所發生的陰兵戰鬥只是混亂之地的一個小縮影。
說不定此時混亂之地的另一個角落也正在經歷一場陰兵交戰。
就在此時,一艘巨大的梭船從山谷下方沖天而起。
忽然間,天空中閃爍着萬道符文光華,現出一張巨大的網,将梭船生生攔截下來,禁锢于山谷之中。
船上的镖師大駭:怎麽回事,誰在山谷外設下的埋伏!
衆人定神一看,只見山谷上方覆蓋着一張紅色的巨網,每一根網絲都有手臂般粗,上面寫着一道道符文。
這竟是一件特殊攔截符器:攔空截天網!
他們的梭船早被人有預謀地盯上,安排了陷阱,将之禁锢在這山谷之中,形瓷中捉鼈!
嚴虎惱道:“老子就知道前邊順風順水,最後一小截路肯定不好過。”
“哪個畜牲在算計我們,滾出來!”
嚴虎的怒吼聲在山谷中回蕩着,打破了方圓十裏的寂靜。
這也是萬裏鬼域中的唯一聲響,此後再度恢複死寂。
陰兵戰場出現過的地方,此後十年都将寸草不長,生機難恢複。
梭船懸浮在山谷中,頂上被攔空截天網攔着出不去,山谷正文又有符獸吼聲不斷地傳來。
這個山谷很大,有十幾個天然溶洞。
幾十頭符獸從這這些溶洞中飛馳而出,站在山谷下沖着梭船咆哮。
這山谷裏怎麽匿藏了這麽多符獸!
梭船上的镖師走南闖北,經歷過許多生死難關,這種場面還能勉強保持鎮定,那些船工卻不行,大部分是普通。
一想到剛才還在山洞裏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一旁被幾十頭兇殘的符獸暗中盯着,一個個吓軟了腿。
就連嚴龍也背後滲出一層冷汗。
梭船上的镖師中,唯一還能保持冷靜的只剩下總镖頭嚴龍一人。
嚴龍環視着周圍的環境,随後對着空曠的山谷冰冷地說道:“諸位,既然你們已經在此設下埋伏,總要出來收取獵物的,都出來吧,別躲着了!”
“下面那些黃級五六品符獸,還不夠我一只手指頭搌壓。”
話音剛落,山谷中升起無數盞燈籠,懸浮在半空中就像一盞盞鬼燈籠。
“鬼啊!”
梭船上的船工頓時被吓癱,那些镖師卻視如雕蟲小技。
一頭頭符獸從山谷中的山石後面、山陽之中飛出來,足有一百多頭,都是鷹類或是鵬類符獸。
每一頭符獸背上都站着一個人,眉心間皆浮現出一道真符。
這些船工雖見識再少,卻同時想到兩個字,驚呼道:“空賊!”
“好多的空賊啊!”
“我們自投羅網,跑進空賊老窩了!”
有十幾個船工被吓癱了。
“閉嘴!”
嚴龍一劍砍下了幾個船工的腦袋,船工們立即安靜了。
嚴龍環視周圍的空賊一眼,從他們的氣息來判斷,最強的人擁有三層符士的實力,再估算一下自己這方的戰鬥力。
對方一百空賊,最強實力三層符士一個,二層符士兩個,一層符士五個,九層人元三十個,剩下的皆是七八層人元。
嚴龍盯着那位三層符士之境的空賊,冷冷一笑,說:“你就是這的空賊老大?”
這空賊老頭冷哼一聲,沙啞地說道:“沒錯,不想死的就快快獻上船上的所有貨物、財物,按老規則,再獻上五個女人,你們就可以走了,不然少一個女人拿兩個人頭來換。”
進混亂之域的商人都要遵守一個潛規則,帶夠走夠的女人上船,每遇見一批空賊,就要獻上足夠的財物以及十個女人。
特別是女人,少獻一個女人就要被砍兩個腦袋。
不然所有人都得死。
嚴龍一揮手上染血的符刀,指着空賊老頭,狂笑道:“哈哈哈……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若是你們只有這點兒實力,還不夠祭老夫的刀!”
“你報上名來,老夫不殺無名鬼!”
空賊老大臉上閃過一些詭異的笑意,說道:“在下藏龍谷的老大安鐵鷹,附近百萬裏的空賊都叫我鐵鷹老大。”
“老東西,一會你就知道我的話好不好笑了。”
嚴龍眯了眯眼睛,陰沉地說道:“我知道,你一早就在我船上安排了內鬼,你想和這個內鬼裏應外合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就算沒有這個內鬼指路,引我們躲進賊窩自投羅網,你們也會另想辦法有前方狙擊我們,老夫說對了麽?”
空賊老大的臉上本來堆滿了不屑的笑容,此時臉色一沉,看來被說中了。
镖師門一聽有內鬼,頓時目光如矩地盯着镖師及朱老板外的所有人。
這內鬼會是誰!
“安鐵鷹,你稍等一下,我處理了這個內鬼再跟你玩!”
嚴龍忽然轉過身去,刀指陽左丘,冷喝道:“內鬼就是他,殺了他們!”
白笑笑也是第一次遇上空賊,不但沒有半點害怕,反而覺得很好玩,又有點小期待。
一會多殺幾個空賊,回到白家就有吹牛的資本:看,老娘去過混亂之地,殺過空賊,流批不。
她正YY着,忽然被镖頭拿刀指着,說他們兩人是內鬼,還要殺他們,頓時愣了一下,随後跳腳罵道:“混你個蛋,老東西瞎了你的狗眼,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們是內鬼!”
“老娘額頭上鑿字了?”
嚴龍冷哼一聲,步步逼近,刀指陽左丘說道:“苦肉計,老夫見多了,這也是空賊們最常施的計策。”
“這條路線上,偶有一些婦人之仁的船隊中招,因而全軍覆滅,所以押慣镖的老镖師都不會半路救人上船,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但是老夫不一樣,因為只要被空賊盯上了,就算不救你們上船,我們也會在下一個地方遭遇襲擊,讓你們上船,我反而猜到你們大概會在什麽地止埋伏。”
“始終都要遭遇的,何不将計就計。所以救你們上船後,我一直派人暗中盯着你們,若是之前沒有遭遇陰兵戰場,你們一定會有混亂之地的界碑前動手,對嗎?”
“對你個死人頭!”白笑笑哪裏受地這等誣蔑,跳起腳來怒怼回去。
“我們在空間傳送的過程中受到攻擊,空間通道被阻斷,我們才流落混亂之地,陽左丘表哥也因此遭受重創,不然哪用得着你們帶上船,我表哥一只手指頭能搌碎你們所有人。”
這個時候無論白笑笑說什麽都是掩飾,反而更招仇恨:死到臨頭還在狡辯!
陽左丘扶着木箱站起來,對白笑笑說:“笑笑,還記得我剛才跟你說的話嗎?”
白笑笑最聽陽左丘的話了,哦的一聲,乖巧地躲到陽左丘身後。
這個時候說再多都成狡辯,與其歇斯底裏的作無用解釋,不如拼盡全力保護自己要保護的親人。
“笑笑,現在三舅不在,你要聽我的,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要寸步不離地跟着我。”
“我不會讓你損傷半根寒毛的,否則以後沒臉見三舅。”
白笑笑心頭一暖,這個表哥竟然比她那些堂哥親多了。
此時,七八個镖師圍了上來,将陽左丘兩人逼到了牆邊,仇視着陽左丘,怒道:“臭小子,我們好心收留你,你卻跟我們玩苦肉計,就為了上船當內鬼害我們。”
“老子要将你剁了!”
說着,七八個镖師就要動手将這內鬼亂刀剁死。
“住手!”
船上突然響起一聲暴喝。
一個彪形大漢閃了過來,攔在陽左丘面前,此人正是嚴虎。
船上的人不禁愣了一下,這牛皮大王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