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陽左丘只點頭認同不說話,刀爺繼續說道:“世上沒有永恒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在絕對利益面前,我們過去那些恩怨其實算不上什麽大事,而且我并沒有讓你造成實階損失,不見血的仇怨連恨都算不上,不如這些賬一筆勾消了,我們來談談合作吧。”
合作?獅子和老虎談合作倒是新鮮,陽左丘便開門見山地說道:“我陽家什麽都不缺,可以學上古宗門躲起來躲到新時代降臨,就算不選擇出世,也可以隐居世外安逸地活無數年月,你拿什麽打動我?”
陽家真的什麽都不缺,若是以前,陽家及其親人是他唯一的軟肋,現在這個軟肋已被保護得好,即便他死無葬身之地,陽家也能好好的。
這世上,已無人能用陽家來要脅他,便沒有了與他談判的籌碼。
有一點刀爺說得對:對為旗主互相計算,并沒有永恒的敵人,只要能各取所需,可以作短暫的朋友。
但這個利益點必須大到能打動他。
這世間能打動他的利益點并不多。
刀爺忽然老奸巨滑地說道:“我知道你在煉傳說中萬古大帝只煉成功一半的萬劫帝陣,萬劫帝陣需要三十六萬把禦劫副劍,一把主劍。”
“據本乾坤門的獨門秘辛記錄,這位實力無限接近太初五祖的人族大帝窮其一生也只煉成半個萬劫帝陣,主劍只湊夠一半主材料,煉了一把半成品出來。”
“雖然只有半陣,卻讓她達到無限接近太初五祖的成就,可見此陣的神威、禦劫劍的鋒利。”
這老東西想說什麽?陽左丘切的一聲,說:“你說的秘密對別人來說是秘辛,對我來說什麽都不是,關于萬古大帝的秘辛,我知道的不比你少。”
豈料刀爺說道:“但有些秘辛,我知道的你肯定不知道,比如萬古大帝殒落前将那半套萬劫帝陣藏在哪裏。”
“乾坤門乃萬古大帝在太古時代一位親傳弟子創立的,雖在上古成名,卻是創于遠古時代之初,修練的是萬古大帝的傳承,知曉世人所不知曉的大帝之秘。”
乾坤門竟然是萬古大帝一位親傳弟子在太古破滅之後創立的!陽左丘也被這處秘密驚訝到了,難怪這老東西能從他曾收購過的煉劍材料的清單中斷判出自己要煉制禦劫劍。
刀爺說出了一個陽左丘不能抗拒的秘密。
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陽左丘眯了眯眼,說道:“刀爺,我們相識多年,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開門見山吧,你想我如何合作。”
刀爺嗯的一聲贊道:“和聰明人做交易就是痛快,我知道你要什麽,你也知道我需要什麽。”
随後他眼神貪婪地看着陽左丘,說:“我的小弟子也是天賦絕頂的應天者,現在已修練到九星亞帝,只差一枚龍符就能成就符帝。”
“所以我索要的不多,兩枚龍符,我一枚,我小徒弟一枚。你有五枚龍符,剝離兩枚而已,死不掉,還能得到萬古大帝留下的半套萬劫帝陣。”
這個條件很誘惑,剝離兩枚龍符就能得到半套萬劫帝陣,共計十六萬把禦劫劍副劍、精簡版禦劫劍主劍。
若讓陽左丘自己尋材料,恐怖終生難以湊齊半套萬劫帝陣。
刀爺見陽左丘心動了,便百般誘惑鼓吹想要湊齊一把禦劫劍副劍的材料有多難。
“即便陽家是世間最富有的存在,恐怖你現在最多只湊到百來把禦劫劍的材料,眼下就有半套現成的!”
“你天賦如此逆天,天劫肯定很恐怖,你想渡符帝劫,少了萬劫帝陣,必死無疑。”
說到此,刀爺如掌控一切般,淡定地等待陽左丘回應。
陽左丘忽然反問道:“你可知道禦劫劍是融入法象中的法器?人死法象滅,法象滅,法器如煙消雲散。萬古大帝殒落後,禦劍劫主副劍當如煙雲消散,又怎會遺留下來。”
“編故事,也要編一個像樣的吧,真當我是三歲小孩。”
兩人間的氣氛驟然緊張,戰鬥一觸即發。
刀爺愣了一下,随後哈哈一笑,說:“原來是這個問題,對于大帝來說不成問題,因為萬古大帝在殒落前使用無上秘術将半套萬劫帝陣的禦劫劍全都剝離下來,化作十六萬張法器卷袖,你只需将這些卷袖重銘印進法象中就可以使用了。”
“哦,原來如此。”陽左丘一幅仿然大悟的樣子,而後說道:“好,這交易沒問題,你先帶我去看貨,我再将龍符剝離給你。一手交貨一手看貨。”
“哈哈哈,成大事者果然不一樣。”刀爺豪爽地贊道,随後說:“跟我來,鎮封萬劫帝陣的地方乃是本門禁地,歷代秘密單傳,只有宗主及傳人知曉。”
刀爺放出定星門,欲問陽左丘借一億噸元晶開門,豈料陽左丘說道:“這買賣明顯是你賺了,還要吞我一億噸元晶?不如你告訴我,乾坤門禁地在哪,我帶你去,絕對一步到位。”
刀爺就是個老狐貍,貪心不足,還想再多訛一億噸元晶,豈料陽左丘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只能咬咬牙,消耗了百萬噸元晶,調到某個空間座标,然後打開定星門,帶着陽左丘進門,下一刻出現在乾坤門的禁地中。
這禁地原本是一片青山綠水,現在僅成禿石山谷,山谷中有一座九層石塔,塔門前盤腿坐着一個年青人。
這年青人看見刀爺來了,便上前恭喜說道:“弟子拜見老祖。”
刀爺點點頭,帶着陽左丘來到石塔大門前,說道:“萬劫圖陣就在裏面,只要你将龍符剝下來給我,便讓你進去取。”
陽左丘頓了一下,說:“這樣似乎不太公平,不是一手交貨一手交龍符麽。”
刀爺輕哼一聲,說:“你的實力如此強,萬一你到時想強搶呢,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刀爺堅持讓陽左丘尋離龍符再打開石塔的結界之門,讓其進去取寶貝。
“好,要答應你。”
陽左丘沒有猶豫,很痛快地答應了,随後念動咒語,雙手結着手印,其眉心間、額間接連現出一條火龍狀、一條水龍狀的龍符。
最後咒語念完,暴喝一聲:“火龍符、水龍符,剝離。”
他伸手将這兩枚龍符剝離出來時,天地間風雲變色,龍符釋放出巨大的能量,他卻像要被人抽筋扒皮似的,承受鄭巨大的痛苦。
莫說剝離龍符,剝離普通真符也如剝筋扒皮一般痛苦。
剝離一符真符,境界會暫時掉落一個位階,人會虛弱十來天,一次剝離兩枚是在要自己的小命。
但陽左丘一咬牙,最終剝下兩枚。
忽然間,他眼前一花,剛剝下來的龍符被刀爺搶走了,反手一掌将他打進九層石塔之中。
“老狗,你敢騙我!”
陽左丘此時才驚醒過來,原來這是刀爺設下的圈套,正想沖出去時,卻發現此塔的恐怖,可鎮壓符帝級強者。
刀爺和那個年輕弟子哈哈大笑。
年輕弟子得意道:“師父,你不是說這小子很強大很牛批麽,竟如此愚蠢,您略施小計就将他哄到乾坤鎮妖塔來,還讓他甘心情願地剝離了兩枚龍符。”
“這就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任你這孫猴子蹦得有多高,最後都逃不出師祖這如來佛的五指山。”
原來這年輕弟子就是刀爺最小最喜歡的關門弟子梁洛書。
梁洛書得意地嘲諷着,不忘拍刀爺的馬屁。
刀爺将其中一枚火龍符交給梁洛書,說道:“好徒兒,不是他愚蠢,而是為師給他開出了一個無法拒絕的誘惑,他想得到萬古大帝留下來的半套萬劫帝陣,為師騙他說,東西就在裏面,他豈能不動心。”
梁洛書接過火龍符後,豎起大母指,贊道:“師父,高招,徒兒受教了。”
他偷偷地瞄了一眼刀爺手中的另一枚水龍符,目中閃過一絲貪焚,随後得意地嘲笑道:“師父,你不是說,那只是一個傳說而已,萬劫帝陣中的禦劫劍乃是法器,人死後法器也會随煙散,豈能留得下來?這種謊言也有人信,他該是多蠢啊。”
兩師徒狼狽為奸地笑着。
突然間,咔嚓一聲,梁洛書一刀捅穿刀爺的心髒。
那是一把黑色的詭異匕首,捅穿刀爺的心髒後竟瞬間鎖住了他的經脈、血液,以及元力,讓他無法運行任務符術,就像刀板上待宰的魚。
“徒兒,你……你……”一生狡詐無雙的上古宗門雄首血刀老祖竟然被自己最喜歡的弟子捅了,而且還是用自己送給他的帝器‘化血神刀’捅的。
此時他半點力量運不起來,還要快速地被化血神刀吞噬着氣血生命。
梁洛書貪婪地貪過第二枚水龍符,哈哈大笑道:“老東西,你的時代過去了,還妄圖修成符帝。”
“告訴你,乾坤門不需要一門雙帝,只需要我一人獨統禦乾坤門,只需我一人獨震天下。”
“龍符動人心,火龍符是我的,水龍符也是我的,我是應天者,陽左丘能融合五枚龍符,我融合兩枚又有何難。”
“哈哈哈……”
就在梁洛書狂笑間,突然聽聞身後內傳出鼓掌聲。
“精彩,真精彩。為了龍符師徒相殘,刀爺,你英雄一世,收了這種徒弟,真替你感到悲衰!”
梁洛書猛地回過頭去,只見方圓百萬裏被一萬把石劫組成一個劍陣禁锢着,一只蚊子逃不出去。
同時,陣中出現一個身高萬裏的巨大身影,背長三千手,一手一石劍。
梁洛書一眼認出此劍,這不是什麽普通石劍,而是禦劫劍副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