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無數僧惡在天域地淵旁億萬裏範圍內活動,形成一個巨大的無人區,如同生命黑洞一般,連鳥兒都不敢從這上空飛過。
特別黑夜來臨後,天域中萬鬼哭嚎。
僧惡非人非鬼,是由這世間的負面情緒、死後不散的怨念與地淵惡屍屍氣融合而滋生出來的邪異之物。
在這片無人區域中竟空出一片空地來,沒有半個僧惡敢靠近。
若有符修強者在此,定可發現這片空地隐藏着一個威力恐怖的符陣。
僧惡化作虛幻狀态時無視一切符陣禁止,它們卻不敢進入這個符陣,因為有一個惡魔在符陣中修練劍陣,一只蚊子飛進去都被削成無數片。
“風火劍陣!”
呼……
陽左丘正在符陣中修練劍陣,十萬把石劍劍身上燃燒着熊熊天火,結成一個風火劍陣,其神威無窮,可焚山煮海削天劈地。
此時陽左丘與通臂神猿真符法象合一,化身擁有三千猿臂的巨大神猿,三千只手各持一把法器——禦劫劍。
“星宿劍陣!”
他雙手手印一變,空中十萬禦劫劍變化成星宿劍陣,引動天上相照應的星辰之力,此劍陣威力無窮鬼神莫擋。
十年前他來此煉制禦劫劍,花了十年時間終于煉成十萬三千把禦劍劫,全都轉化成法器。
若非轉化成法器,每一把禦劍劫的級別都相當于亞帝器級別。
十萬三千亞帝器齊出,就算對方有帝器都要被砸成碎片。
煉完禦劫劍後,他便在此花了一年時間修練劍陣。
這一年裏,他在頓悟狀态下又進過一次真理之門。
這一次,他在裏面堅持了十秒鐘,仍舊沒能看見門內是什麽東西攻擊他。
他在這十秒鐘時間裏又得見門內的一點真理。
經過半年時間感悟,獲益良多,然後一口氣創下一套誅道劍陣,共有誅道十二式。
誅天誅地誅神誅魔誅鬼誅佛誅聖誅滅大道內的一陣。
參悟了那十秒真理後,他才恍然大悟,他得到的不是一張簡單的禦劫劍煉祭圖紙,煉制出來的也非簡單的禦劫劍。
此劍,即可抵禦一切天劫,亦可毀滅大道內的一切。
禦劫劍是萬古大帝得到的無上大道,她因慘悟了皮毛而成為萬古一帝。
陽左丘現在還沒有達到萬古大帝的級別,連皮毛都還沒參悟到,此劍就已神威逆天。
“收!”
陽左丘輕喝一聲,十萬劍化作一只劍輪烙印在通臂神猿法象的胸口處。
收回法象的,陽左丘輕舒一口氣緩緩散功。
“此劍不該人間有,應是天上物。如此逆天劍陣,非不得已還是少用為妙。”陽左丘有所感悟地說道。
随後看向天空,算了一下時間,竟然已過去十一年,便一拍腦袋,唉呀:山中閉關一日,世上已過十一年,估計那位老朋友快忘記我了。
陽左丘取出一個錦袋,打開袋口輕口一口氣,裏面裝着十萬噸元晶,瞬間吸成飛灰,他這才滿氣恢複,然後一步邁出,腳踏六合瞬移光年之外。
南陸一片荒蕪的群山上懸浮着一座光禿禿的石山。
原來這裏仙境如畫,現在只剩下荒蕪,一眼望去寸草不生。
這座懸浮石山便是上古宗門雄首乾坤宗的山門。
上百個弟子在山門前巡邏值崗,帶隊的兩位隊長乃是亞帝級的長老,其餘弟子均擁有符尊級的實力。
果然是上古宗門的雄首,連鎮守山門的守衛都如此陣勢,山門之內更是氣派,三位亞帝境的長老在傳功授課。
一眼看去,內門弟子約有幾百萬,外門弟子以數十億計。
內門弟子看上去威風八面,人均佩帶一件強橫的聖器,其實日子過得緊巴巴。
以前內門弟子能一天洗四次澡,到仙女湖裏泡泡。
現在只能兩天洗一次,外門弟子更不用說,一個月只能洗兩次。
喝水有打水鐘,打水鐘聲到點自動響,內門弟子每人只能打一壺水,壺是門派特制的,只有十升水。
而外門弟子只有三升。
符修一天只能喝十二升水,随便煉一天功就不止出十升汗。不煉功躺着不動也需要半升水維持。
若非有 暗網商會賣水賣米,他們可能要節省到一天一升水,天天躲在山門內躺屍躺到新紀元。
但他們的境界就會掉成廢物。
數十億外門弟子的待遇雖然不如內門的好,好歹還能吊着一口氣苛活着。
“站住,你是誰,來乾坤門所為何事。”
山門前,守山門的弟子喝道。
一個混身衣服破爛得像個乞丐、滿臉胡子拉渣的男人出現在山門前,被乾坤門的弟子攔下。
此人說道:“勞煩通報你拉血刀老祖一聲,老朋友陽左丘來見。”
“哼,你破爛得像個乞丐一般,是來逃難認親威的麽?給你十秒鐘滾蛋,不然有你好看。”一位守山門弟子狗眼看人低罵道。
另一個則說道:“不好意思,我們老祖去上古盟聯開會了,沒空回來見你,滾吧。”
陽左丘卻微微一笑,說:“不,我嗅到了老朋友的氣息,他就在裏面。”
陽左丘,此人叫作陽左丘?守山門的弟子才回過神來,覺得在哪聽說過這個名字。
與此同時,乾坤門的某個閉關禁地中,一位血發老人正在閉關修經練中,突然睜開眼,輕哼一聲:小畜牲,殺了我的化身,一躲就是十一年,害得我發動上古聯盟找你找了十一年,現在竟敢自動送上門來,狗膽不小。
血發老人正是刀爺的本尊。
他正準備出關時,便聽聞一聲冷喝:刀爺,不想出來就不必出來了。
灰蒙蒙的天忽然霹落一道紫色雷電,如同雷龍降世般。
轟隆一聲巨響,将刀爺的閉關之地霹穿一個大窟窿。
刀爺披頭散飛地沖到罡流層上,怒吼道:“陽左丘,想打架,有種就到其他地方打,別在我的山門之中打。”
俗話說神仙打架,凡人糟殃。
到了他們這級別的戰鬥,舉手投足間即可滅了乾坤門的山門。
豈料陽左丘耍賴:“有朋自遠方來,我遠道而來,作為久未見面的老朋友,難道不請我進去喝口茶麽。”
“老朋友?老朋友見面就送我一雷電?有你這種老朋友麽!”刀爺氣到混身發抖地怒道。
剛才那一電,将伺候他的十幾位弟子電成焦灰。
禍不及家人,那是亂世前的舊說法。
不過陽左丘還是有點兒慈悲之心,一步踏出億萬裏,遠離乾坤宗山門,說道:“夠遠了吧。過來,我們把十一年前的賬及以前的舊賬清算一下。”
“好,老夫來會會你。”
豈料刀客轉身就放出定星門,消失得無影無蹤,丢下乾坤門不知逃哪裏去了。
“刀客,你真夠意思,八十年不見,還是溜得跟兔子一樣快!”
陽左丘笑着,腳踏六合,一步光年外,直接追上了使用定星門逃走的刀爺。
“刀爺,賬還沒算完,這麽着急走幹嘛呢。”
“你十一年前不是算計我一次,想要招安我陽家麽?我們現在坐下來談談條件吧。”
刀爺連續使用定星門逃了三次,依舊沒擺脫陽左丘。
使用定星門瞬啓逃命,最多只能每次穿梭一光年,而且消耗巨大,需要百億噸元晶。
用了四次後,身上元晶全部耗光,不禁仰天輩吼道:“你個死怪胎,天底下怎麽會有你這種無解的存在。”
連使用定星門都逃不過別人,刀爺也是佛了。
刀爺是條老狐貍,并沒有坐以待斃的意思,腦子裏閃過無數個壞主意。
對上陽左丘這種如此強悍、不按常理出牌的逆天之人,若按常理對付他必然行不通。
就在此時,陽左丘已追上來,一道符術打出去,化作一個符陣牢因緣将刀爺困在其中。
“刀爺,這麽久不見,為什麽一見面就逃呢?你是不是覺得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呢。”陽左丘出現在陣中問道。
兩人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刀爺見了陽左丘就跑,不是因為打不過,只是不願意與他直接面對面的對抗,背地裏來各種陰險的小手段更保險。
此時已逃無可逃,需要直接面對,刀爺倒也幹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坐在一片大石頭上,說道:“确實,算起來你與我相識也有八十年,想當年你們還在西漠上一起喝酒、稱兄道弟,雖然那是我的一個身外化身,我卻能在聖域中感同身受,每每回味那段時光,都會覺得自己回到年少時光。”
“嘿,我本來也以為能和他當朋友,他卻屢屢算計我,最讓人沒想到的是,他的本尊居然是聖域的一位大人物,上古宗門的雄首血刀老祖。”
說到此,陽左丘掏出一壺酒,仰天長飲,剩下半壺扔給刀爺,說道:“那個時候居然被一位九星亞帝至尊背後暗算,還能活到現在,我真命大。”
其實這話是在挖苦刀爺,你的本尊再厲害,也厲害不過天地規則,進了天元大陸還得乖乖地将實力到符皇之下。
刀爺接過酒,聞了一下酒香,發現酒還是八十年前那個味,乃是陽左丘母前釀制的狀元紅,便仰頭一口飲盡,坐在大石上長舒一口酒氣,放聲大笑:“哈哈哈……好酒,酒還是那麽好,你還是那般逆天,而我們依舊各為旗主!”
随後他面不改色地說道:“這世界本就是你算剛我,我算計你,若你我身上沒有利益可算計,誰會在乎?甚至連見面說話的資格都沒有,陽賢弟,你說是不。”
陽左丘實力超群,已達到了世間頂尖水平,所以刀爺此時與他平平輩而論。
但兩人同樣是智力計謀超群之輩,說話之間,每一個字都帶着玄機與算計。
你在算着我,我也在算着你。
都在算着最佳出手時機。
此前刀爺逃不過陽左丘的追蹤,是因為陽左丘占了‘腳踏六合’這門祖龍秘術的便利,他的祖龍血脈返祖位階越高,發揮出的威力就算大,要是達到九階祖龍,可一步橫跨小半個聖域。
到了他們這種級別的至尊強者,想殺掉對方只有一招機會,一招過後殺不死再打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