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 正文

承受不起就不叫葉泾渭了。

對于這方面, 葉泾渭很有自己的一番見解, 他像是埋臉在被褥中, 作出咬出一口銀齒不開聲。

直到池鱗捏住他細瘦的下颚,迫他一張哀白的臉坦露在眼下,這時候,才稍改了原本的語氣,“我拿出來一點,”

然後作勢上去一口一口小親葉泾渭有些憋得浮起的薄薄的一層水紅色的臉,擡起手,用手掌下手腕上的位置,去拭葉泾渭額上、脖上的汗珠。

心情又莫名地順了起來, 語氣更加憐憫:“乖,你告訴我,是他們怎麽你, ”

交際花這時候就要哼出兩聲嘤嘤,好證明自己還是願意回答這個問題以及回答的能力。

看到了葉泾渭本來非常稠豔的五官, 此時皺了一起, 稍稍的令人錯覺是被打落的花,心蕊似雪, 花瓣猶丹。

叫人如何不心生猶憐,叫人如何不墜白蓮花的套路,情願萬死不辭只為博得白蓮花一回眸。

葉泾渭只時候, 只要再堅持一下咬住銀齒不放聲, 自然一副落落白蓮花的可憐姿态。但是這時候, 他嗆到了,咳嗽了幾聲出來。

加上這個時候,池鱗又想更進一步,下一刻,那個人低低哭出一聲來。池鱗一番發過脾氣後,看到他這副模樣,叫池鱗又心疼又歡喜又喜歡得發緊。

……

池鱗對于上一次葉泾渭在折騰中的說辭吐露感到懷疑,但是他要去證實這個。雖然去證實,但是本人親身經歷這一點無法百分百地調查處理。

與此同時,池鱗總是在這一段時間裏聽到了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

比如,有人說:“曾經不止一次看到葉泾渭在酒局趨炎附勢,坐金主大腿,上金主車裏。”

又比如,有人傳:“他是怎麽從一個一百零八線純素人到現在能傳緋聞的十八線,主要少不了一路睡上來。什麽富二代,煤老板,哪兒的小開。開價二十萬一晚,現在漲了。以前還是三四萬就能睡幾天的。”

再比如,有人講:“他之前當學生的時候,就四處出去玩,對外說是什麽小模特,只跟有錢的玩,富幾代一開酒局,就叫他出來,親眼見過。那時候他就很玩得開,沒現在這麽裝清純。”

楚玉學聰明了,與其自己親身去攪渾水,還不如幕後指揮,這個叫運籌帷幄。

與其自己親自上陣,還不如背後潑髒水。反正葉泾渭身上都已經這麽髒,也缺不了他楚玉這幾腳了。

葉泾渭向來沒有危機公關意識,尤其是他這麽糊的小透明,有黑料還不是在給他漲知名度,博關注。

而且他葉泾渭沒名氣,在公司人微言輕,也沒有個什麽專門的團隊,這種一般是交由處理整個公司小藝人的公司公關部去公關。

有些黑料誇張到,連他葉泾渭自己都懷疑,別人能信嗎。

但是群衆的八卦下限就是這麽沒有底的。一個願編,一個願聽,還聽得津津樂道,還一邊聽,一邊轉身就編了個更離譜的說法傳給下一個人。

當這些黑料,甚至準确來說謠言。流傳到池鱗耳中的時候,一開始他不相信,再接着,他也不怎麽信。

換成普通人,三人成虎,聽多了也懷疑。管你是見慣娛樂圈大染缸的金字塔高層,還是圈外捕風捉影吃瓜網民。

衆口铄金,積毀銷骨。清白的人也禁不住被描黑,更何況葉泾渭本來就有着說不清道不明醜聞的人。

這幾年,池鱗沒有和葉泾渭在一起。不知道他過的是什麽生活,也有曾想一路打聽,暗中關照過他,但是知道他和影帝在一起。

猶如鐵心磨粉,牙都咬碎了。

在暗中給幾部資源電影下了絆子後,池虞警告他後,他才離江浸川遠了一點。但是,滿心的怨恨,和得不到的陰郁,都讓他整日泡在紙醉金迷的肉鏖色湯裏。

雖然他一個都不碰,雖然他誰都看不上。但對那個人的愛·欲沒有遞減,反而是一日比一日劇增。

因為池鱗知道,池虞在這些事上是不會幫他的,能靠的只有他自己。只有他池鱗過了這一關,拿到了濱城的話事權,以後他池鱗就能在這個圈裏的尖點上有那麽一點站足之地。

到時候想要什麽人,他池鱗會要不到?

是江浸川,還是哪個人,他能扳不動,搶不過?

他朋友半稱贊半嘲笑過他池鱗這是現實版的《了不起的蓋茨比》。池鱗淡淡抽了一根煙:“說什麽的?”朋友說,“就講一悲劇。”

所以有了後來的很多次,池鱗又聽到類似這麽一個、而且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話:“他葉泾渭今天又去陪金主了。”

而葉泾渭今天确實有事,居然推了池鱗的司機接送。

葉泾渭今天下午就拍完戲了,池鱗本來晚上有個會議,會議後來改了下午的視頻會議,所以節省了時間。

拍完戲下班後一般都是葉泾渭自己回家,回到家就會很自覺地打開視頻電話給池鱗。

池鱗今天就來片場等他,不過葉泾渭不知道池鱗來跟他,他今天沒有和傅氏河的對手戲,戲份不吃重,于是下班時候也沒耽擱,就走出了片場。

葉泾渭沒有貼身助理,因為開始時他也不紅,後來經紀人說要他配一個。池鱗嫉妒心太重了,安排男助理不是,女助理也不行。

結果就一時空缺了。

葉泾渭走在路邊,他雖然這幾天在網上“小有名氣”,但是現實裏沒有多少路人認識他,尤其在這麽一個偏僻的郊區。

一般下班後,他回的都是池鱗的別墅。

池鱗之所以在這附近有買下房産,全是因為這裏是拍戲集中地之一,為了方便葉泾渭以後拍戲,于是也很快就用上了。

因為今天下班格外早,葉泾渭也沒有叫池鱗的司機來接他,跟司機說自己有點事,于是他一個人現在走在路上。

司機今天也有跟他池鱗彙報:葉先生說今天不用去片場接送他。

池鱗看到葉泾渭走得較為能打車的路段,招手打來了一個計程車,為什麽不用手機打車軟件,是怕有記錄嗎?

池鱗将車踩下油門,跟上前面的計程車。

葉泾渭靠在了後座,他沒有留意身後緊跟的轎車。他拿出劇本來翻,不是為了背臺詞,而是劇本有一頁裏,被傅氏河寫了一段話:

“為什麽不理我,”

“為什麽不和我說話?”

葉泾渭很小心地用自己帶了的膠帶,一層一層地反複去沾住,再撕下來,把這字跡消去。池鱗最喜歡翻他東西,手機、電腦、随身帶的背包,甚至有時候劇本也要翻兩下。

葉泾渭有時候就很疑惑,“劇本裏是夾了情書嗎”。

直到有一天池鱗拿着他早磨破、卷頁了的,破破爛爛的劇本來,翻出了其中好幾頁,指着上面的筆記問他是什麽。

葉泾渭很迷茫地回答他,“和導演編劇聊戲時做的筆記啊。”

池鱗一冷笑,指出了不同的地方:“這裏呢,別告訴我,你一個男二號,也要把男一號的感情心理歷程也要寫上。”

葉泾渭想辯解道:“我,我和他對戲,也知道他心裏怎麽想,我好演一點……”話沒有說完,就一張怒氣沖沖的美人臉橫在自己面前。

“我不喜歡你的東西裏有別的男人的痕跡。”

直截了當。

本來葉交際花被無緣無故地找茬一番,有些小委屈小怒意,突然被這麽一句沖擊,莫名覺得,這個人,好濃的醋意,好強的占有谷·欠。

葉泾渭這樣想的時候,就不生氣了,低着頭,覺得甚至感到有些可愛。他小小聲地“哦”了一下,認錯倒是很積極,也願意改正:“我下次不寫了。”

池鱗更怒了,“你還有多少次這樣的?”知道等不來葉泾渭的回答,因為葉泾渭也沒有發現他自己有哪些“逾越”池鱗界限的事情。

池鱗轉身就去翻他的東西。

葉泾渭心裏悄悄地在想:家裏有一個妻子就這麽醋,如果有五個呢,那不是鬧翻天了嘛。做攻真難。

計程車上的葉泾渭,好不容易沾了七八分傅氏河的字跡,想到傅小嬌妻,心中又是一陣唉聲嘆氣。

可憐夜半虛前席,可憐飛燕倚新妝。

借古詞新用,葉泾渭這番的意思是,苦了這些美人們沒有了夜晚的嗯嗯哦哦,還要保證自己的美色來維持與自己關系,叫自己不冷落遺忘了他們。

這麽一想,葉泾渭早忘記了傅氏河寫下這幾句話時的苦楚心境,倒是去往了越想越偏,越偏越歪的路上。

很快,計程車停下來了。

再往前開些是這個城市有名的富人區,富人區一般不在市區繁華中心地帶,相反,會在風景最宜人的鬧處和郊區之間,在郊區的較多。

所以這片地帶人不多,也相對較僻靜。

池鱗見那個人下了車,選擇自己步行。

換做是人,都會想,是不是他為了撇清關系,在離目的地一段路停下來,再步行去,好避開嫌疑和狗仔的跟蹤。

結果那天,他看到葉泾渭走了一條更偏的路,上了一處居民樓,池鱗氣沖沖地緊跟在身後。

是在二樓,葉泾渭按鈴,裏面傳出了“誰啊,”葉泾渭報出了自己名字。防盜門“叮”地一聲開了。

不是富人區,是這麽一個偏僻的小房樓。

池鱗本想着要沖過去,擠進門,結果那個人開門,說道:“你來得剛好,再過一會兒我們就下班了,今晚小孩有節目表演,我和蔣老師都要去當觀衆看。”聽着是一個約莫三十左右歲的女性聲音。

葉泾渭說道,“這幾天忙,今天終于有空來了。”

很快,那個人拿出了一套資料遞出來,葉泾渭轉過,“《希區柯克論電影》、《外國電影史》、

《中國電影藝術史教程》、《藝術電影欣賞》都有在裏面麽。”随口說了幾本。

“都在,怕你來的太晚,我都給你清點好了。”女老師說道。

葉泾渭點點頭,看了下那一捧厚重的書和影片,滿滿兩大個箱子,點頭,“那柳老師,我走了,周末網課見。”

這時候,柳老師露出了半個身影,只見她很像是藝術學院的油畫老師,打扮得十分樸素面容十分的普通,可能有了孩子的緣故,跟拿着資料的葉學生揮手,都顯得有年輕母親的溫和,“那周末見,回去小心點,”

葉泾渭捧着紙箱的東西,對他一個成年的男性來說,不算什麽重活,拿着的時候,下樓梯看路,低着頭,有些顯得乖巧好學生的模樣姿态。

池鱗才知道他為什麽在富人區前面路就停,他葉泾渭好像也是來的不多這邊,不知道具體位置,剛才都得看地圖走了好半天。而更主要的是,這邊的路,連計程車進不來。

再有後來的幾次驗證後,以後的有關葉泾渭的流言蜚語,池鱗幾乎都一概不去相信。

……

一天。

濱城大廈。

最高的倒數第三層。

池鱗在自己的私人辦公室內正看着監視。他的辦公室有近百平方,主要分有三間,最裏面是他個人休息室,中間是他的私人辦公點,外面則是會客廳。

監控裏正是對着的是他辦公室裏的會客廳。

只見棕灰色真皮的沙發上坐着一個人,那個人坐相也是有的,不歪不偏,但是不繃緊,有些松松散散的,看得出來應該是在這裏等了有好一陣時間。

他頭發很黑,稍稍地落在了眼前,只見他低着頭,露出了很少一截從監視器裏看到的松雪般的白色皮膚。他此時正在翻面前透明長桌下的投資電影介紹冊子。

因為可能過于無聊,一會兒他又斜斜地靠在了沙發的靠背上,池鱗這個真麂皮沙發怕那個人坐得冷,後來特意加上了一層真白熊皮,這是後話。

自己一個男下屬走進辦公室跟自己彙報,路經會客廳的時候,多看了葉泾渭兩眼。

葉泾渭确實表現得很乖,也沒有什麽主動勾引人。

男下屬不知道池鱗在監視器後面看着,男性的本色發揮得淋漓盡致,他先是對葉泾渭表示關心,因為曾從網絡電視知道過有這麽一個人。

雖然不熟,面孔有些陌生,但是他的熱情比起要更濃重:“你是那個電視裏的明星吧,”

葉泾渭擡起了要埋在了冊子裏的臉,有些意外,也很普通打了一聲招呼。“你好,”除此之外,他繼續埋頭想翻一下冊子,因為他剛看到,池鱗他們家居然投了好幾部江浸川的電影。

男下屬興致上來,“聽說你錄真人秀時,臉受傷了是嗎?”還特意翻出這麽一個新聞,表示對葉泾渭也不陌生。

“哦哦,”表現得有點直的葉泾渭說道,“現在好了。”

他回答的話都是很平淡,甚至勾不起人和他繼續聊天的玉望。但是他的臉可以。

男下屬很關切,“你這麽好看,千萬要保護好自己的臉啊。”上前了好一下,似乎想看葉泾渭的臉有沒有完全痊愈。

葉泾渭有些退縮,不知道是怕池鱗生氣,還是自然而然地抗拒這種奇怪的自來熟,同時他行為表現地不卑不亢,也不以色侍人,持色而嬌的那種。躲開別人的目光和伸手,“我怕生人。”

拒絕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男下屬有些失望地說道,“啊,這樣啊。”稍稍退後了兩步,對葉泾渭誇道,“怪不得池總會喜歡你。”

這句話不知道是在誇葉泾渭臉好,還是罵葉泾渭狗呢。

反正聽起來陰陽怪氣的。

葉泾渭對于這些見怪不怪了,他沒有什麽反應。男下屬看了他兩眼,覺得他葉泾渭是那種很無趣、不懂得交際的人。

殊不知,他自己才是那種不懂交際,即将面臨災禍的人。

下屬進去彙報工作。

“這份財務撥款的合同需要池總您簽個字,”

彙報中途,池鱗看着他,露出了一個冷笑。“不錯,你做事很細致。”

男下屬聽着,怎麽覺得有些怪怪的,“哪裏哪裏,都是池總您培育有方,”很快他的預感沒有錯,池鱗接着說道,“既然這麽有能力,明天你就去青海影視發展子公司當下業務員吧,那邊很缺你這種人才。”

那裏是個面臨破産倒閉的子公司,叫他去,無疑是間接坑他,有家回不得,還要面臨被裁員的危機。

……

葉泾渭還是很乖聽話在外面等他。

來往的人,凡是進來辦公室的,如果有留意到那個人,沒有哪個不對那等的人側目。有的會主動熱情地打起招呼。

葉泾渭回應都很淡,低着頭,最後冊子和雜志都不翻了,甚至埋在了他随手帶的唯一一個卷到爛的劇本裏,自己一會兒摸下手機,看一下手機屏幕時間,一會兒又埋頭用劇本擋了一下臉面,只留出一雙斂着的、像是在看進去的眼睛。

偶爾累了倦了,趴在沙發邊上,合一會兒眼。

有人經過,見了他,看見他斂合住的眉毛和眼睛,只剩下淡淡泠泠的絮白的一張臉,黑色的頭發軟弱地散在了棕灰色的沙發上,沙發因為他的清癯的身軀陷下去一些,仿佛覺得質地非常的柔軟,連同那個人。

誰會放這麽一個金絲雀在這裏,不是在惡趣味地展示一下自己的占有麽?

葉泾渭也不知道是怎麽醒來的,仿佛是有先兆一樣,在夢中他正在很高興地放着風筝,結果一個人把他風筝剪斷了。

葉泾渭準備哈哈大笑告訴那人:你剪短也沒用,因為我家是開風筝店的。正要嘲笑,結果那個人拿着泛着寒光的手铐铐上自己雙手。

“該死的男人,我有允許過你在我心上放風筝嗎?”

這一下将葉泾渭從由喜轉悲的噩夢中驚醒。

“叫你過來睡覺的?”

葉泾渭睜開雙眼,只見一張極為漂亮的臉,眉絕眼決,由于表情不悅,稍顯得美人抱怒,猶勝橫摔琵琶豎折蕭,正盯着他說道。

葉泾渭稍稍有些看呆了一下,邊想着,自己什麽時候才能集齊幾大美人,共享齊人之福呢。邊悄悄地要爬起來。

在池鱗眼中,突然被他吵醒後、睡懵了的葉小白花爬起來的動作稍顯笨拙,池鱗對他說道,“你別動,”

然後他正起本來彎下的腰,拿出了卡,去把會議室的門鎖上,那麽外面的人即使有通行卡也進不來了。

做好了這一步後,他大步走過來,葉某人是真的是睡懵了,眼睛都半睜不卡,本來想揉好幾下,揉清醒一點,結果池鱗過來,這下小白花想揉,又不敢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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