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本來在拍攝中, 因為某個演員演得不佳, 被導演叫停了下來。沒想到一叫停,就被喬齡破口大罵起來。
一時間, 拍攝房間的氣氛尴尬了起來。
葉泾渭一時不知怎麽反應。固然他是聰明人,但是哪個聰明人被這麽突然發難能第一時間和完美地回應?
目标人物愣了一兩秒, 任喬齡罵完洩憤下去。
而旁邊的老戲骨莊衍生倒是眯起眼, 旁看這熱鬧。聽喬齡的字字戳脊梁, 不難猜到, 喬齡這番話有可能對那個新人說的,也有可能是旁敲側擊地在罵自己。
喬齡一頓臭罵完,走出了拍攝房間, 餘留一臉震驚的衆人和尴尬的挨罵人物葉泾渭。
因為其中一個角色離開了,大家也就休息的休息,補妝的補妝, 被導演叫去說戲的說戲。只有葉泾渭,呆呆地任一個化妝師上來幫他梳理一下長發。
從被罵起那一刻, 葉泾渭思量了到現在,一他什麽時候得罪了喬齡?二, 喬齡剛才說的那番話裏完全不是他的作為——但喬齡今晚說完,從明天起,所有人都會知道他葉泾渭“做”了喬齡說的那些事。
葉泾渭不但是挨罵, 還背鍋。
他第一反應是, 這幾天裏找個時間去和喬齡私下談談和解釋, 是她誤會了自己?還是自己哪個時候得罪了她, 讓她擺這麽一圈來“惡作劇”自己?
喬齡這一個話題中心人物走了後,雖然還留葉泾渭在房間中,大家亦然是八卦不死、激情昂然地議論紛紛了起來,諸如:“他們兩個怎麽會‘吵’起來?”“不會吧,男二號人品這麽差的嗎。”“喬齡這麽橫,不怕得罪男二後面的靠山嘛。”“真不是我說,兩人都不是好鳥,狗咬狗,一嘴毛。”
當然,這些議論都是竊竊私語的進行,并無多少人聽得清的聲量。就算聽到了又怎麽樣,有本事你葉泾渭一手遮天讓人都不敢說話。
就在剛剛喬齡發難地罵起第二三句時,在池鱗旁邊哈腰的季奉季大爺,立刻意識到是劇組大瓜,立刻掏出了手機津津有味地錄了起來。
邊單手錄,還邊伸手摸了摸下巴。
發出了吃瓜群衆的吃瓜啧啧疑問:“他們倆是什麽時候看不順眼的?”
一邊錄,還一邊移動身形,還想找個好點的拍攝位置,對着主角倆人是又遠景上下拍進去身形,又近景特寫放大兩人的面部情緒。
還真不失為一名優秀的吃瓜人。
剛錄好,點了結束鍵。旁邊一個聲音抵在他身旁,“删了,別讓我在網上看到第二份的。”
季奉回過頭,不知道什麽時候池鱗也站在他身邊了,還看着他錄像的收尾,季奉臉上挂着一陣尴尬和順從的笑:“行,行,小池總,您說什麽就是什麽。删,立馬删,絕對不會讓您在互聯網上找出一份我這獨家拍攝的。删,現在删……”
季奉按完了删除鍵,還找到回收站點進去特意删掉,然後剛擡起那依舊挂着笑的臉,發現,身旁的池鱗不見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葉泾渭想等下拍完戲,或者緩一兩天,找喬齡問下是不是他們之間存在什麽誤會了。早點解決,好早點澄清。他也不想做一個黑紅起來的boy。
大概是20分鐘後,喬齡回到了剛才的拍攝房間。
人們看到了剛才恣意洩罵的女演員喬齡臉上,還有些哭過的痕跡,不知道是她自己或激動或委屈或慌張而泣,還是被人(葉泾渭背後的靠山)威脅或者恐吓(如果有這麽一個情況的話)。
有時候,人們不怎麽熱衷于尋找真相,相反,興致勃勃的狗血八卦更能讓他們為之精神大振。
本來導演以為可以拍攝了,總不能因為喬齡一個人情緒不好而影響拍戲進程,這是要付違約金的。
結果喬齡對着人群中,其中一個還在補整衣服下擺的演員說道:“對不起。”
那名演員不是別人,還是葉泾渭。
也是略有些驚怔,“?”
“我剛才罵的不是你,我只不過是心情不好,你不要過意不去。”喬齡還朝他鞠了一躬。
衆人驚呆: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靠山金主的演員就是了不起!】暗諷葉泾渭。
【這是哪一出?又罵又道歉的?嫌劇組太無聊了整點花、博點存在感來看看?】質疑炒作的。
【這一女演員有病啊?都敢出來指責葉泾渭,最後又畏首畏尾地道歉了!】從頭到尾堅信罵的是葉泾渭。
【只有我一個人好奇,喬齡本來要罵的是誰嗎?】懷疑人品差的演員是另有所指。
喬齡十分誠懇道完歉後,葉泾渭還是懵的,于是總有個人出來和事,“行,行,那我們就拍戲吧。”
于是,下半場的拍戲才進行得下去。
莊衍生眼睛掃了下,他在想,喬齡估計是踢到鐵板了,以為葉泾渭單身匹馬毫無背景,結果當場又當又立又道歉的,真是可笑。
拍完戲後,下班的時間裏。
葉泾渭卸完妝和脫下戲服,他一直看到池鱗在不遠處等他,偶爾擡頭視線只落在他一個人身上,或偶爾就刷下手機處理下公務。
時爾問下旁邊的季大爺一些事情,也不知道問什麽,季大爺給他繪聲繪色地描述回答一番。
池鱗臉上或有表情,或沒有表情。
葉泾渭想,季大爺該不會把傅氏河經常來等自己下班送自己上班的事情跟池鱗說了吧。
池鱗原話:“有沒有看到過,有人來接他的下班?”
季奉神經大條問,“誰?”
池鱗說,“當然是他,”目指演戲中的葉泾渭,“葉泾渭。”
季奉老老實實地想了半天,搖了一下頭,“沒有哎。”
池鱗以為他在撒謊。
季奉季大爺怎麽會注意葉泾渭這麽多,光是臺上炒CP的依舊夠他累了,底下哪裏還管葉泾渭這麽多。
池鱗又問,“那麽有沒有誰經常來談他的班?”船1234的。
季大爺又是一度認真思索,半天沉吟道,“沒有。”他這個毫無水花、一點名氣都沒有的路人甲的男二號還有誰來給他探班啊?
池鱗沒有好氣,不像是葉泾渭招花惹草的風格,一定是眼前這個人沒有說實話。“他是不是給了你錢?”讓你這麽替他遮掩的。
季奉一下鐵骨铮铮、六親不認道,“沒有的事。事實就是事實,讓我編我也編不來啊。”
池鱗提到了一個人,“傅氏河呢,他來過沒來過?”
季奉終于聽到了個确實的人物形象,立馬道:“來,可經常來了。”雖然也不知道他傅氏河來幹什麽,可能是這邊劇組管飯?夥食好,所以來蹭兩頓。
于是,池鱗的眯起的眼睛的視線放回了衆人包圍拍戲的那個人當中。
下班後。
轎車裏。
葉泾渭剛合上車門,安全帶系上,池鱗啓動了轎車,車走了一段距離。葉泾渭開口問,“剛才是你讓喬齡向我道歉的?”
池鱗開上了高速,車窗戶合上,是感受不了外面凜冽穿耳的晚風。
池鱗懶聲地“嗯”了一聲,車速依舊很快。
葉泾渭依舊白蓮花的弱弱楚楚地說一聲,“謝謝。”他是個懂禮貌的白蓮花,但池鱗好像心情不咋樣。
池鱗沒有回應了。
葉泾渭老實地坐在副駕駛座上,不理解他的池小前妻又發什麽脾氣了。當他眼睛倦得睜不開的時候,車停在了某一處地方。
外面漆黑,不清楚到的是什麽地方,車聲了也遠去了,依稀是停在了某一處拐進郊區的路邊。
葉泾渭醒了一下過來,自己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池鱗捏揉在手裏,見他醒來,池鱗的眼睛在光線暗淡下,顯得有些螢色的沉。
“剛才幫你這麽一個忙,你就輕飄飄一句‘謝謝’過去?”
葉泾渭若有所思,一副純純念念的白蓮花模樣。然後過了一會兒,貼過去,在池鱗側臉上親了一口。
池鱗沒有什麽反應。
葉泾渭看住他。
本來外表結了好一層冷硬的冰塊的心像是被敲碎了一小角。本來醋意上頭,即将要發作一番的池鱗,一下子洩氣了心中一大半的怨恨和怒火。池鱗不動聲色,暗着眸子,“你要不要,求求我,我封殺她。”
把原本的話,減三裁四、删減了一大半的怒話,最後故作平靜地說出來。
有些醺的視線落在了葉泾渭的身上。
這個“求”,是多親幾口,又或者是肉·償。
這個,未免也太草率?葉某人也十分得黑人問號。封殺雪藏,對別人來說多麽嚴重、甚至半輩子都被毀了的事情。
“這樣不太好吧。”況且傳出去更坐實了自己有金主靠山的傳聞。葉泾渭回答道。
“你這麽善良的呀?”池鱗收回去剛才因葉泾渭的主動獻吻、而醺了好幾分的眼色,“那你更應該知恩圖報,報答我。”
這句“報答”話聲剛落,就将他拉向了自己懷中。
就像是電視裏那種最原始、也最老套,但也是最令自己受用的“報複”方法:要他用身體償還自己。
等哪一天膩了再甩開他。但是他池鱗,大概是很久很久很久,都不會膩,也不會讓他葉泾渭離開自己的。
葉泾渭被他拉扯後,跌落在他懷裏。
等葉泾渭穩住身,池鱗的目光似乎在看他主動。而葉小白花好似領悟錯了他的意思,仰起頭,再次親了池鱗的下颌和脖下之間的位置一口。
“這樣嗎,”
池鱗的心髒炸開了。即使外表依舊是一片冰霜,他斂了一下眼睛,“跟誰學的?”不知道是狂喜,還是惱怒的吃醋:這麽些年他在外面跟誰學的這些方式?
葉小白花有些哄他的語氣,好言好語地哄着他池鱗:“你不要生氣了,”就像是幾年前那樣——他池鱗脾氣急躁,他葉泾渭就溫聲軟語的,時不時還捧起他的臉親,哄他池鱗不要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