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師為夫
作者:溪谷月夜千影
文案
徒弟有難,師父挺身;師父未婚,徒弟頂身!
一個蘿蔔一個坑,一個徒弟萬般疼。
收你為徒我必呵護你,收你為妻我必疼愛你……
既然仙界不許仙凡相戀,那就讓它去吧,不要阻擋我們師徒相親相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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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正劇!【正經臉ing】我們不逗比!【說真的→_→】不正經還逗比的是作者!【就是她!→‘千影’】
小說類別:古典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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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暮澤栖安
“流蘇,錦鳶姐姐已經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擅自離開栖安,更不要離開仙林。洪荒之災之後,三界大亂,且不說這十二仙境外有多危險,單單是這栖安外就能輕易讓你送了命,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怪怪聽話啊!嗯?”水璃一身琉璃色輕紗外衣,素白色長裙,及腰的長發挽成半垂的發髻,臉上的妝容淡雅卻不失風雅,遠遠瞧上去定然是大美人一個,只可惜現在單手叉着腰,一根雪白的手指狠狠的戳着沈流蘇的腦袋,臉上的表情說不清的猙獰,破壞了她原本該有的氣質。
“對不起啦,水璃姐姐,我并非有意的。”沈流蘇低着頭,兩旁的長發垂在胸前,有些委屈的挨着她的數落,“錦鳶姐姐壽辰降至,我不過想弄點新奇的玩意兒送給她。”
誰知道一不小心就跑出了栖安。
水璃眨了眨眼睛,默不作聲的嘆了口氣,瞧着周圍還沒什麽人,輕聲問道:“這一次,沒有跑出仙林外吧。”
沈流蘇擡頭,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立馬搖頭。
“沒有,沒有,我還沒走出去,剛走到半路就被你發現了,然後就被拎着耳朵揪回來了。”沈流蘇趕忙解釋道。
“沒走出去就好,好了,我不會告訴錦鳶姐姐的,你先回去吧。”水璃不耐煩的擺擺手讓她走開,不要再煩自己了。
沈流蘇偏生不是個安寧的主,揪着她問道:“那個……水璃姐姐,仙林外,到底是什麽啊?”
曾記得三百年前,她也還不過是個小屁孩的時候,曾跑出過仙林一次,但是那是因為年紀尚小,只記得看到仙林外仿佛修羅戰場一般一片枯骨,寸草不生,當時她就被吓哭了,然後被過來尋她的錦鳶給抓了回去。
自此,她們便再也不允許她走出這個仙林。
“你一個孩子家的乖乖修煉便好,問這麽多,做什麽!”水璃白了她一眼,轉身就朝着她的畫閣走去。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沈流蘇只是哼哼了兩聲,捂着腰間的香囊往錦鳶的住處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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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安全名并不叫栖安,而是叫做暮澤栖安,洪荒之災前,這裏曾是仙界的十二仙境裏一個不起眼的小仙山,甚至還不如十三仙境那個種花的!
那時的仙山上也不過就是住着一些同樣不起眼的小仙子,朝朝暮暮的在此努力修行。
然而卻因為洪荒之災,讓這個不起眼的小仙山變的異常起眼了起來,就像是一個沒有什麽天賦的孩子,突然被發現是個神童一樣,成為了仙界所有人的期待。
當年,一場天災,仙界的十三個仙境備受牽連,天女于第七仙境被誅,直至十一仙境全數被毀,化作枯木白骨,無數個仙人的屍體就堆積在了十二仙境前的那個修羅戰場前。唯獨這一向沉默寡聞的十二仙境,以及毫無建樹的十三仙境僥幸存活。
而後,在這場天災中,同樣僥幸存活的仙人也全數遷往十三仙境修生養息,原因并無其它,乃是因為十三仙境裏藥仙居多。
而他們這個栖安,也不過就是散落了些許有些天賦的小仙,說實在的,就算是洪荒之災再度發生,估摸也不太願意花費時間和精力來對付他們這些個沒有什麽法力的小仙。
然而仙界不可能因為天女被誅就這樣完了,聽聞十三仙境裏那些存活下來的神仙們說,天女有可能尚在,七大上仙也不過是暫時被封印在了第三仙境,只要解開那封印,便可以扭轉乾坤,天界重生便不是遙不可及了。
雖說,這些事在十二仙境裏也算是口口相傳,但是對于沈流蘇來說,這也只不過是個概念而已,畢竟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千年,那時她還沒有出生。
不過幸運的是,她出生之後,十二仙境因為洪荒之災的緣故,來了不少神仙,總歸沒有讓她這麽個愛熱鬧的人寂寞。
“你這是要去哪兒?”
沈流蘇踩着腳上那雙白色繡花鞋,前腳剛踏進長廊,身上剛剛在小路上沾染的青草香氣還未散去,便聽見前方傳來了錦鳶的聲音。
一身青白相間的衣裳,是錦鳶平時最喜歡的那件,修長的身形,渾身散發着一股清淡的香氣,仿若剛出水的芙蓉一般,看來應當是剛打完坐沒多久。
“錦鳶姐姐。”沈流蘇一瞧見錦鳶,整個人就像個孩子一樣,邁着歡快的小步伐朝着她奔了過去,輕巧的挽住她的胳膊。
“我剛準備去你的房間找你,你就出現了,你說,我們是不是很心有靈犀啊?”沈流蘇天真的笑了笑,柔軟的身子一直在往錦鳶身上蹭。
因為沈流蘇的性格一向是大大咧咧過于散漫,所以在栖安這麽些年裏,也沒有多少朋友,就數錦鳶對她最好了。
彼時正值春季,十二仙境裏氣清物博,正當是仙子們修煉的大好時機,采集天地精華彙聚一身,便可大漲仙力。
然而,整個栖安,估摸只有沈流蘇一人不思進取,整日想着如何從栖安外弄些新奇的事物進來了。
“流蘇,你年紀也不小了,已經過了貪玩的時候了,栖安裏像你這般大的仙子們如今法力個個都比你高,你如若再這樣不思進取,不出百年,比你小幾百歲的仙子法力都會比你高。”因為剛剛打坐完出來,仙氣還未散去,錦鳶說話的聲音也帶着一絲仙氣,輕飄飄的。
被最喜歡的錦鳶數落了,沈流蘇頓時有些委屈,低着頭嗯了一聲。
像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讓錦鳶不得不嘆了口氣,“你別總是跟我嗯嗯兩下,修或是不修,你倒是說句話啊。”
對于這個孩子,錦鳶實在是有些無奈了,早些年就是太寵着她了,所以才會導致她今日的态度散漫,說來她也有不少責任。
“錦鳶姐姐你別生氣,我修就是了。”沈流蘇抿了抿櫻紅的嘴唇說道。
聽聞她說願意修煉,錦鳶的臉上才露出一絲寬慰的笑意。
“你今日答應了,我便相信你,你可別騙我。”
沈流蘇點了點頭。
“對了。”
突然被錦鳶訓話了一番,有件事差點忘記了。
“錦鳶姐姐,你壽辰快到了,這個給你。”
沈流蘇趕忙從腰間拿出那個繡香囊袋,淺藍色的錦緞,上面歪歪扭扭的繡着一個也不知是鳳凰還是野雞的東西,一臉期待的将它塞到錦鳶手裏。
“這是什麽?”錦鳶拿起繡袋瞧了瞧有些不解。
“這是我自己繡的。”說着沈流蘇臉上紅了紅。
這是她纏着水璃學了好幾天才繡出來的東西,勉勉強強,她覺得還算過得去。
“醜是醜了些,不過,重點不在這裏。”
沈流蘇話音剛落,錦鳶手上捏着的繡袋便緩緩的泛起了淡淡的青光,宛如凡間的螢火蟲一般,一閃一閃。
“是不是很好看?”沈流蘇一笑面若桃花,像是發現了新奇的事物一般。
“你從哪兒弄來的?”
沒有期待中驚喜的語氣,錦鳶的聲音反而變冷。
“怎麽了?錦鳶姐姐你不喜歡嗎?不喜歡我可以……”
“你跑出仙林了是不是?!”不待沈流蘇說完,錦鳶便将那一雙美目如同利箭一般投到她身上。
“我……我沒。”沈流蘇有點心虛。
雖然說,這蟲子的确是在仙林外捉到的,但是她并沒有離開仙林多遠,因為不想看到記憶力那白骨森森的地方,她刻意停留在仙林的周圍。
捉到那些蟲子的時候,她還以為,這些蟲子仙林裏也會有的。
“這是死靈蟲,你若沒有出仙林,怎麽會捉到它們?!”
死靈蟲?!
聽到錦鳶說出那些漂亮的蟲子的名字,沈流蘇猛然睜大了眼睛。
她以為只不過是像螢火蟲一樣好看的蟲子,怎麽會……怎麽會是書上寫的,會食活人魂魄的死靈蟲!
☆、002-死靈蟲
死靈蟲追溯到洪荒之災之前,曾生存在仙界之外,戰場居多。
這些蟲子,表面上看上去十分漂亮,宛如是從屍體裏飛出來的靈魂一般,輕盈美麗,散發着淡淡的青光,遠望便會讓人誤認成凡間的螢火蟲。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
死靈蟲的确是從屍體中來,卻是從屍體中孵化而生,靠吸食活人的魂魄為生,本無多大傷害。
然而洪荒之災之後,這些蟲卻偏生愛上了仙者的魂魄,因為修仙之人的魂魄純潔而芬芳。
本無傷大雅的蟲子,如今只需一只,便可吸食一個仙者的三魂七魄,實則非常危險,栖安裏的年紀稍長的仙人都會告誡大家千萬不要将此蟲帶進栖安裏來,否則的話會一發不可收拾。
然而沈流蘇卻半分不懂的帶回來整整七只!
“怎麽辦?錦鳶姐姐,要不然,我……我再回去,把它們扔出去?”沈流蘇有些慌亂了,往常都會聽別人說起這種蟲子,卻是第一次見到。
錦鳶稍稍蹙眉,進而寬慰她道:“無礙,好在這些蟲子裝在袋子中,待會兒我去處理了,便無事了。”
“可是……”
“沒什麽好可是的,不會有事的,不過,這一次權當做教訓,他日若是再讓我知道你跑出了仙林,我定然叫你好看!”錦鳶警告道。
或許因為這一次是真的着實吓到了,錦鳶竟瞧她竟多日未踏出她那房門半步,心中尋思着,莫不是這丫頭開了竅,終于曉得了要潛心修煉?
然而……
“冬雪,我認識的人裏面,你算是最稱得上是知識淵博的了,我問你,這死靈蟲,若是遇上了,該怎麽對付才好?”沈流蘇眼巴巴的望着冬雪坐在她的對面,一臉疑惑的瞧着她。
“死靈蟲在仙林外,有仙林護着,是進不來栖安的,你擔心這個做什麽?莫不是,你打算跑出栖安?若是讓錦鳶姐姐知曉了,非打斷你的腿不可。”冬雪斜了斜眼,白了她,然後将她準備過來獻殷勤的玉粉糕推了回去,也表達了絕對不會與她同流合污的決心!
“這種事情,我可不敢告訴你。”
若要是告訴她,其實那死靈蟲也沒什麽可怕的,只需稍稍一個小法術,用仙火燒了它,便沒事了,那她定然也就不會害怕了,說不準什麽時候趁着姐妹們正在修煉,自己一個人偷偷摸摸的就跑出去了。
“我可警告你,這栖安,你是出不得的。”
最起碼,在修為大成之前,是不可以的。
“好了,我要說的也就這些了,你這些糕點,若是想要從我這裏套出什麽特意拿來軟我嘴的,我看你還是拿回去,但若是送來給我吃的,那我便帶走了。”
見沈流蘇沒有回話,冬雪也絲毫沒有客氣的模樣,直接端着盤子就回去了。
沈流蘇,法力不怎麽樣,做糕點的手藝卻還是口碑不錯的,千萬不要浪費了。
眼睜睜的看着冬雪什麽都沒說的就端着她辛辛苦苦做的糕點從她的房間裏走出去了,沈流蘇有些沮喪的用兩只手拖着下巴杵在桌子上。
尋思着,這向來以公正嚴明著稱的冬雪是定然不會再告訴她什麽的了。
可這栖安,除了冬雪,還有誰能通曉仙界擁有如此淵博的知識?
若是親自去問錦鳶,估摸還未問出口,便已經被她知曉了心思,到時候,可就不是警告這麽簡單了。
不可不可。
沈流蘇搖了搖頭趕緊擺脫這個想法。
暮澤栖安每年的三月初都會有一場盛大的仙法交流大會。
也不過就是姐妹們在一起商讨着,如何才能更好的修煉仙法以光大我仙界,同時相互切磋一番,看看自己的修為是否有所提升。
這種活動,沈流蘇一向都是不屑于參加的。
不屑的原因有兩個,一是,修煉乃是個人的事,即便與他人交流了些許經驗,也并無多大幫助,當然,這都是她個人的想法。二則是,她壓根沒有經驗與別人交流,想來他人也不會想通她交流。
栖安裏的每一個仙子自打入了師門之後,都異常勤奮努力的學習着仙法,試圖在仙界創出個名堂來,獨獨只有沈流蘇一人,不思進取,若不是有錦鳶在此護着,估摸她在這栖安也是住不下去的。
然而錦鳶為何待她如此之好,起原由,她至今未想明白。
思索着,估摸乃是因為她長的還不錯,所以賞心悅目了些。
這或許就是凡人所說的,一見鐘情了吧。
沈流蘇嘚瑟的笑了笑,仰躺在樹丫上,刺眼的陽光此時正被繁茂的枝葉遮擋住了,只洩露出些許柔光,樹底下是來回行走的仙子。
月榕樹本就枝繁葉茂,而她也是身子嬌小,今日穿着件青色的長裙,躲在樹葉裏面,來回的人倒也沒注意到她。
就這樣便好。
沈流蘇滿意的笑笑,伸了個懶腰準備睡個午覺。
反正除了錦鳶和冬雪,也沒幾個人喜歡和她說話,水璃則是清楚的知曉,像今天這樣的日子本來就跟她沒什麽關系,往年她也是不參加的,自然也不會找她,更何況師父坐下的弟子何其之多,自然是不會注意到她的。
三月的清風甚是清爽,此時睡個午覺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當然,如若沒有那突然慌亂起來的呼喊聲,那便更好了。
“不好了,不好了,水璃姐姐出事了,師父召集大家到水韻殿去。”樹底下忽然跑出來幾個仙子,漂亮的臉上此時盡顯慌亂之色,左右喚着別人一道。
當她們的話語中定格在水璃這個名字的時候,沈流蘇的耳朵頓時靈敏的豎起。
“水璃姐姐怎麽了?”一個閃身,沈流蘇從樹丫上跳下來,輕穩的落在仙子了的身邊。
“流蘇?”仙子有些吃驚,轉而便揪住她的衣袖說道:“水璃姐姐替師父去仙林取萁蘭草,不知遇上了什麽,身受重傷被墨荷背了回來。”
聽聞是在仙林出事的,沈流蘇頓時眉頭一緊。
難道是……死靈蟲作的怪?
尋思着也沒法從這個仙子嘴裏打聽到更多的,沈流蘇便徑直朝着水韻殿跑去。
此事已然驚動師父集合所有弟子,必然不是什麽小事了。
☆、003-水璃受傷
栖安裏有三位法力高強的仙人,乃是栖安最為德高望重的人。
其一乃是沈流蘇她們的師父,名喚九木輕,三千年前曾是天女所居第七仙境中一位侍者,洪荒之災前來到暮澤栖安,或是因為性子太過于剛烈,有些看不慣男子,故此,她的門下,向來只收女弟子,這也便就是為何,沈流蘇總稱自己的師姐妹們為姐妹。
其二便就是九木輕名義上的師兄段以宿,九木輕來到暮澤栖安之時曾拜于段以宿師父門下,然而這個師父卻還未來得及教她些什麽,便死于洪荒之災。相較于九木輕門下來說,段以宿可謂是男女通吃,老少皆宜,只要你願意拜他門下,認真修煉,一切好說。
還有一位其實沈流蘇也不甚清楚,只曉得,栖安裏有這麽一個人,聽姐妹們時常念叨,似乎乃是一個年級輕輕的男子,然而法力卻比九木輕與段以宿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他的門下,卻只有一個弟子,名喚靈君。
沈流蘇與這個靈君師兄倒是見過幾次,性子較為溫和,為人待人善物,頗有些仙風道骨。
然而,她卻沒有想到,水璃這一次這件事,竟然會引來靈君這麽個人。
“師兄來水韻殿莫不是有事要尋我師父?”沈流蘇在水韻殿門前遇上他,便開口詢問了一下。
靈君瞧了一眼她,估摸是在想這是誰家的弟子,頓時覺得稍有些眼熟,便未再打量。
“師父讓我過來的。”
師父?
沈流蘇皺了皺眉。
對于他的這個師父,她倒是有些興趣,然而現在并不是時候,水璃的事要緊。
“既然是師叔的吩咐,那師兄就請便吧。”
縱然靈君的師父與九木輕和段以宿并沒有任何關系,但是為了尊稱,所有栖安的弟子都會喚他一聲師叔。
當沈流蘇來到水韻殿時,殿裏此刻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仙子,正在交頭接耳的打聽着到底發生了什麽。
或許是因為洪荒之災來的太過于突然,仙界之內所有上仙都被全數封印,栖安內也無什麽法力高強之人,所以整個栖安就宛如被拉滿的弓弦一般,處于時刻緊繃狀态,一旦發生什麽事情,都會當做大事來對待。
本來就是一場盛會,衆人皆在此,出了事,師父一聲召喚,便也就迅速趕到了。
然而中間卻夾雜着一些沈流蘇覺得眼生的人,估摸是段以宿門下的弟子。
“錦鳶姐姐。”人群裏,沈流蘇一眼便瞧見了站在旁邊的錦鳶。
“聽聞水璃姐姐替師父辦事,受了傷,究竟是怎麽回事?”
錦鳶皺眉,雪白的臉上有些擔憂的模樣,卻也明白了沈流蘇的想法,“不是死靈蟲,水璃魂魄未受損,只是受了重傷,估摸是在仙林裏遇上了什麽人。”
“仙林除了仙界的人之外,誰也進不來,可若能進仙林傷了水璃姐姐,卻又不是仙界中人,這人,莫不是……”轉念一想,沈流蘇忽然頓住,咬了咬下唇。
難道說,是當年洪荒之災的元首?
當年洪荒之災,所有人都知曉,仙界受到了多大的波動,天女被誅,上仙被封印,仙界如今也不過算是茍延殘喘,正在養精蓄銳,然可是洪荒之災的元首不是也被七大上仙聯手封印在鎮魂山了嗎?
既然如此,到底是誰傷了水璃?又有誰有這樣的能力?
“這件事情師父也未開口,如今水璃傷的不輕,恐怕得派人去十三仙境尋藥了。”
果然,錦鳶話音剛落,九木輕便一襲白衣裹身,從大殿外走進來。
頓時,整個大殿也都安靜了下來,等待她的發話。
“今日本該是我暮澤栖安一大盛宴,然,我座下弟子卻不幸受傷,為安全起見,我希望,栖安所有的弟子引以為戒,不要擅自離開栖安,更不要走出仙林,因為,至此,我與師兄也未找出,動手之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九木輕半眯着眼眸,巡視了一下大殿中的人,瞧見了段以宿座下的一些弟子在此,雖未說什麽不好聽的話,眼眸裏流露出的一絲厭惡顯而易見。
“師父還是那麽厭惡男子。”沈流蘇在錦鳶耳邊說道。
錦鳶淡淡的笑了笑,并未說話。
“師叔。”靈君忽然走上前去,握緊雙拳向九木輕行禮。
瞧見了上前來的人是靈君,九木輕的臉色才微微好了一些。
或許,整個栖安裏,能讓九木輕不覺得厭惡的,大概也就只有靈君,以及他那個神秘的師父了。
當然,段以宿還是入不了她的眼的,至于原因嘛,也沒幾個人知道。
“靈君來這裏,莫不是你師父有話要你傳給我?”九木輕難得溫柔着聲音詢問道。
“師父聽聞師叔座下弟子出事了,便立即派弟子前來,只道若師叔有什麽需要吩咐的,只管讓弟子前去。”
聽聞這句話,九木輕抿了抿嘴,估摸是知曉了他師父的意思。
水璃的傷不輕,十二仙境向來鮮少有治療重傷的藥,每每都需從十三仙境來,這也與十二仙境的環境有關,十二仙境仙氣凝重仙露較少,且混沌之氣聚集,仙草在十二仙境通常很難生存,除非像萁蘭草這樣的仙草才能生存,故此,不得不時常往十三仙境跑。
然而這一次出了這樣的事,大多法力較淺的仙子都不敢毛遂自薦,也唯有靈君這樣的弟子能夠勝任了。
“也好,既然你師父開口了,那就麻煩你前去十二仙境替水璃求些藥。”九木輕淡淡的說道。
“弟子知道。”靈君垂下頭抱拳道。
☆、004-笛聲
“錦鳶,你同靈君一道。”九木輕思索了片刻,轉而朝着錦鳶瞧去吩咐道。
“是,弟子知道了。”錦鳶抱拳颔首。
錦鳶同靈君一道接了九木輕的吩咐前往十三仙境尋藥,水韻殿中的人也在九木輕離開之後漸漸散去。
即便離去,議論的聲音也沒有因而消散。
原本在栖安就沒有多少能說得上話的人,水璃此次出事,沈流蘇還有有些擔心的。
思索了片刻,她還是覺得應該去她的畫閣看一看她。
穿過長廊,剛走到畫閣的門前,敲門的手懸在空中,屋內便傳來了九木輕的說話音。
“去準備一些水來。”
聽到九木輕的聲音,沈流蘇頓了頓腳步,停在門口,心裏盤算着,到底要不要進去,師父在裏面,她就這樣進去會不會不太好。
一個低眉間,屋內忽然傳來水璃尖銳的嘶吼聲,仿若受到了強烈的忍受不住的傷害一般,絕對不是她現在躺在床上該有的!
沈流蘇心猛然一震,來不及細想,便“砰”的一聲推開門,闖了進去。
屋子裏有幾個師姐妹,簾子後面的床榻上,水璃臉色異常蒼白,細白的肌膚汗如雨下,身上卻是血水直流,幾乎染紅了她的衣裳,右手的衣袖斷到了肩膀,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沈流蘇猛然睜大眼眸,接受不了的伸手捂住幾乎喊出來的聲音。
九木輕站在床塌邊,皺着眉側目看着她,似乎在思索她怎麽闖進來了,亦或者是,她是誰?
“你來做什麽。”
聲音裏的嚴厲是她從未聽過的,冷冰冰的,仿佛她做了什麽罪惡不赦罪無可恕的事情一般。
可是……可是……
“師父。”沈流蘇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的哭腔,有些不能理解她現在所看到的。
“你……你在做什麽。”
不是說水璃受傷了嗎?既然受傷了,就應該好好質量,可是為什麽師父還要砍掉水璃的手臂!
沒有了手臂,身為修煉攻擊性法術的水璃以後還怎麽拿劍?
九木輕看了看床榻上的水璃,沒有回答她,淡然的吩咐在場的其塔姐妹給水璃包紮一下傷口,替她換件新的衣裳。
沈流蘇全身像是被定住一般,不得動彈,呆呆的看着她們擺弄已經疼的昏迷了的水璃。
“水璃的手臂被骨化了,只剩下白骨,若不及時将它砍掉,不出一個時辰,她整個人都會被那骨化的手臂牽連,化作一堆白骨,到時候,即便靈君和錦鳶來得及從十三仙境拿到藥,也救不了她。”九木輕緩步走到簾子外,将她那雙修長而細白,現在卻已經染紅的手放到水盆裏,去掉滿手的血紅,一邊對沈流蘇說道。
骨化,即肉身被腐蝕只剩下白骨,無論是仙界還是妖界,向來鮮少見到如此兇殘的手段,如果師父說的沒錯的話,那麽水璃,究竟遇上的,是什麽人?
一下手便就是如此兇狠,是朝着栖安來的,還是……天界?
“今日你見到的,不能同其他弟子說,聽見了沒?”九木輕洗好手,拿起一旁幹淨的棉布擦了擦手。
剛剛将栖安所有的弟子都召到水韻殿中,稍稍提了一點水璃受傷的事,不過是想提醒衆仙子們要小心行事,然而刻意避免了水璃受傷的程度,其實是不想衆人因此受亂。
能夠将仙家肉身瞬間白骨的人,絕非善類,如此之狠的手段,恐怕連她都覺得有些難辦。如若只是一些小妖還好,可若是洪荒之災留下的妖魔,那便就難辦了。然而,能有此手段的人,怎麽可能只是小妖?
“你們在此照顧水璃,等錦鳶和靈君的藥一到,立刻讓她服下,流蘇,你跟我來。”九木輕吩咐了屋子裏的幾個師姐妹,便将沈流蘇領到了屋外。
水璃的畫閣後面,便就是九木輕的住處,乃是一方幹淨的院落,被一片竹林包圍,平日裏鮮少會有人過來。
因為她一向不喜歡湊熱鬧,故此,也不喜歡別人時常來打擾她,平日裏能夠輕易見到她的,估摸也就只有錦鳶一個了,畢竟錦鳶是她的大弟子,也是最得意和信得過的弟子。
剛走到竹林前,九木輕就停下了腳步,面色有些凝重的對這個一向不怎麽注意的小弟子說道:“我需要離開栖安幾日,錦鳶還未從十三仙境歸來,我不在的這幾日裏,你便代替她替我守在院落前,無論是誰來拜訪,都不允許他進來,包括你師叔段以宿在內,如若問起為何不能見,你便說我在閉關。”
閉關?
沈流蘇有些詫異。
“師父,那你是要去哪兒?”
栖安外剛剛發生水璃的事情,師父就要離開。
“錦鳶說你是個好姑娘。”像是要刻意不回答沈流蘇的問題一樣,九木輕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卻也由這句話表示了她對她的信任。
栖安弟子居多,即便九木輕也算是挑揀着收徒,卻也有弟子數百,平日裏她又不喜歡和別人接觸,身邊走來走去也就只有錦鳶水璃這幾個人,故此,也便只能曉得自己的弟子都有哪些,至于性格如何,是否值得信任,她并不深知。
不過,既然是錦鳶信任又常挂在嘴邊的人,那邊就是值得信任的。
“弟子遵命。”沈流蘇抱拳垂首應道。
九木輕滿意一笑,微微點頭,投來贊許的目光,便轉身從竹林的另一邊離去。
以前是常聽聞,有些姐妹們想要見師父,通常都是多日都見不上面,沈流蘇也不以為然,畢竟師父很少出門,若無大事,也不會召集姐妹們,故此,她認為,見不到便也就見不到。
今日才知曉,原來是這麽回事。
錦鳶姐姐平日裏,竟然會瞞的如此之好。
然而九木輕剛走沒多久,可以說是門檻都還沒散熱,遠遠的,便瞧見了墨荷着一身墨色衣裳,仿若叢中蝴蝶款款而來。
可是臉上的表情以及話語裏的焦急卻跟她遠瞧上去的完全不一樣!
“流蘇,師父呢?師父在嗎?快讓我見師父!”
想起九木輕臨走時說的話,沈流蘇沒有讓她直接闖進去,而是将她攔下,詢問道:“你找師父有事嗎?”
墨荷似乎有些焦急,臉上的表情也帶了一絲不正常,探頭朝院落裏張望了一下,似乎想要硬闖。
“流蘇,你讓我進去,我就很重要的事情要同師父說。”墨荷一把推開了沈流蘇,剛跑到庭院裏就被沈流蘇又攔了下來。
“師父閉關不見人,你若有事,可以告訴我,我替你通傳。”九木輕不在裏面,即便墨荷有再重要的事情,也見不到她。
“我要見師父,我……”墨荷甚至有些不顧妝容的大喊大叫,似乎是想讓屋子裏的人聽到,然而話喊道一半,俏麗的臉龐頓時花容失色。
“怎麽了?”沈流蘇不明。
“你聽到了沒?流蘇你聽到了沒?”墨荷猛然揪住沈流蘇的衣裳,搖晃着她的身子問她:“笛聲,是笛聲!你聽到了沒?”
笛聲?
沈流蘇眨了眨眼,靜下來聽她口中所說的那個笛聲,可是周圍卻除了風吹動竹林的沙沙聲,便什麽都沒有了。
“沒有什麽笛聲啊,墨荷,你是不是聽錯了。”
☆、005-白衣男子
“不可能!”墨荷臉色慘白,像是被吓的不輕,卻依舊極力反駁。
“可是……我真的沒有……”
“不可能的!流蘇,真的有笛聲,是那個人,一定是那個人,我看到他了,我看到他了,他一定是想要殺了我滅口!流蘇,你快去告訴師父,你告訴師父說我看到那個人了,就是他,肯定是他傷了水璃!”墨荷渾身發抖,緊緊揪着沈流蘇的衣袖,指甲幾乎都要陷到肉裏。
“你說什麽?!”沈流蘇頓時一陣激靈,反手握住墨荷的手,追問她:“你說你看到那個人,是什麽人?”
墨荷一臉恐懼,死命的搖頭,咬着唇不願意再說下去了。
“墨荷,是誰?你看到的人是誰?!”
水璃被傷,是墨荷将她從仙林裏面背了回來,當時所有的人都在栖安裏,若說誰見到那個兇手了,也便只有水璃本人,和将她帶回來的墨荷了。
然而此時水璃還在昏迷中,想要從她口中得知此人是誰,必然是不可能的,唯一有可能見過那個人的,也只有墨荷了。
墨荷搖首不語,卻猛然掙脫開沈流蘇的鉗制,像是中了魔咒一般,拼命的往回廊跑去。
沈流蘇想要追上去,卻徒然停下了腳步,皺了皺眉。
因為她突然想起了墨荷剛剛說的話。
若說墨荷當真聽到了那個所謂的笛聲,是否意味着,此人還在仙林中,并未離去?
九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