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張麓山的人留守在外圍, 他只聽到轟隆巨響, 一擡頭便見遠處蒙着一層看不透的瘴霧。而在那霧氣中, 有兩條清麗的身影快速飛出。

真的是她們!進階了!張麓山的瞳孔驟然一縮,他朝着手下人打了個手勢, 示意他們收攏來。

天玑和雲時也看到了張麓山,她們腳踩着飛劍,停了下來,打量着面色緊張的張麓山一行人。

“怎麽?張道友也想攔路打劫嗎?”天玑勾了勾唇, 興致勃勃地問道。她的姿态, 仿佛是在詢問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也像是在期待。

“天玑姑娘誤會了。”張麓山已經打探到這兩人的訊息, 他和氣地笑了笑,又繼續道,“先前見貪狼和歃血的人進入此處, 我等不放心, 就跟了過來。”

“這樣啊!”天玑做出一副了然的樣子, 她朝着張麓山拱了拱手, 便踏着飛劍前行。看都不看張麓山他們一眼,只留下一道絕塵的身影。

“……老大, 她們太過分了吧!”

“因為她們不需要我們的殷勤。”張麓山嘆了一口氣,他與三宗的人都不熟, 套近乎只是因為有謀算。半晌後, 他又恍惚道, “這才多久啊, 她已經成功結丹了。她的道途與我們不一樣,未來定然是不可限量。”

“只不過是一個女修而已,可能用靈丹妙藥堆砌的呢?”一個修士不服氣地說道。

張麓山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在築基期便能與金丹期的修士有一戰之力,哪能是靠着藥物累積的?可怕的是五靈根的女修,看似練氣期,但是真正的修為根本看不破。或許是哪家祖宗僞裝的?張麓山被自己的想法驚出了一身冷汗,趕忙催促着自己的人快離開這詭異之地。

天玑和雲時兩人出了林子,也不在冰原上停留,直接回到了冰城中。要打探消息,還是在安定的城裏更為适合。用獵到的妖獸皮毛換取了大把的零食,天玑開始跟那小販套近乎,想要從他口中得知點事情。

這兒的小販可是冰之原常駐客,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冰之原的狀況。

“貪狼與浮冰一般,在冰之原做各種生意,時而以武力侵逼。但是歃血,他們與貪狼不同,又是另一路數。”小販清點着靈石,慢悠悠道,“歃血是一群亡命之徒組成的,常年四處劫掠修士,連三宗四家的人對他們都沒辦法,只能夠一避再避了。”

“有什麽背景?連三宗都無法對付?”天玑眉頭一蹙,追問道。

小販又望了天玑一眼,斂起了神色,淡聲道:“姑娘,早日離開這冰之原吧。”

“難道修士們不聯合起來對付他們?”雲時問道。

“各為其利,不打起來就不錯了,還指望他們聯合?”小販冷冷一笑,他睨了雲時一眼,又道,“你們都是大宗門出來的弟子吧?不知外頭的危險。你看到那座無頭的石獅了麽?”小販說着伸手一指,唇角的笑容更冷,他道,“那石獅是天精石鑄成,本是冰之原的鎮城之獸,能擋元嬰修士一擊。但是當初,歃血的首領,只是金丹十層,便一劍将石獅之首斬落,誰敢撄其鋒?冰之原明面上三宗共守,實際上無人管理,只勉強維持着冰城的安定。”

“你說的是這樣麽?”雲時一臉漠然地開口。出劍只是在剎那間。兩團劍光如同翻滾的雪花,銳氣無匹,風馳電掣般沖向了那石獅,只聽得轟隆一道巨響,石獅四分五裂。

小販大驚失色,望了雲時一眼,最後只擠出了一句“自求多福”。歃血的人雖然在冰川活動,極少入城,但是那座無頭的石獅顯然被他們當作歃血的象征。只要無頭石獅在,就能向周邊的修士昭示歃血首領的風姿。

但是現在,冰城中關于歃血的傳言,在雲時的一劍下,即将被粉碎!

“都說貪狼和歃血的可怕,幾乎沒有什麽有用的訊息。”天玑擰着眉,面色有些苦惱。連問了好幾個,都是這般答案。

雲時不緊不慢開口道:“會有人将消息送上來的。”

天玑眸光一閃,她道:“師妹是說張麓山?”

雲時一颔首。

她看出張麓山有合作的意思。張麓山等人不适合一起搏命,但是做一筆生意,應該還是可行的。不出今晚,張麓山的人必定在冰城中出現!

手中有靈石便可闊氣地在冰城租一間房子。

如雲時所猜測的那般,傍晚時分,張麓山便找上門來了。

“此次前來,是想與二位姑娘做筆交易。”大約是怕被天玑給趕出去,張麓山見到了人就開門見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在冰之原打滾摸爬,沒有點門路是很難生存下去的。

“請進吧。”雲時淡淡道。

天玑坐在屋內,她掃了張麓山一眼,淡聲道:“貪狼、歃血。”

張麓山一臉了然,他不意外天玑能夠得到些許消息。他也沒有多說什麽交易條件,而是直截了當道:“不知二位姑娘聽過生滅沒有,貪狼、歃血與生滅有關系。雖說如今生滅主要在洪澤一帶活動,但是他們的一部分人還是在各處做惡事,他們收集冰晶石有段時間了。”

又是生滅!天玑和雲時對視了一眼,神情緊繃。

“還有一條消息。”張麓山笑了笑,他雙手交疊置于膝上,他舔了舔唇道,“大多冰晶石流向了溫家,先前溫家人出現,就是為了冰晶石。”這個消息可不好打探,險些折了他幾個兄弟。他隐隐察覺到還有更深的事情,但是一股由內心升起的戰栗讓他止步了。

冰晶石,生滅,溫家。

還有魔修。

各個線索纏在一起,似乎指向了一個黑暗的真相。

“多謝張道友。”天玑笑了笑,又說道,“在這冰之原上,浮冰與貪狼對立已久,張道友應該也想除掉貪狼吧?”

整個滄溟大陸都不見得有多少元嬰修士,更別說冰之原了,這兒最多的便是築基期的修士。

“放出消息,就說有一條冰晶石礦脈。”雲時淡淡地開口道,她扔給張麓山一袋冰晶石,又繼續道,“假裝是你們挖掘到的。”

“歃血有元嬰修士。”張麓山望着冰晶石,內心陷入了糾結中,他不想自己的手下去冒險。築基期在元嬰修士手下,根本過不了一招。

“我是陣法師。”天玑懶洋洋地開口道。

張麓山一震。

他可不覺得這陣法師只是黃階。

天玑見張麓山還在猶豫,她也有些惱了,掃了他一眼,嗤笑道:“你們本來就是冒險者,有什麽可畏懼的?我也不需要你們做什麽,只要你們在指定時間內将人引入即可!”

貪狼、歃血的人,竟然與生滅組織有關系,那麽她更不需要客氣了。

師妹剛進階,未必能夠對付元嬰修士。再者亡命之徒血氣重,背後還牽扯着諸多利益,更不能莽撞行動了。不如将他們引入陣法裏,直接鏟除了。

送走了張麓山後,雲時轉向天玑,問道:“若是布置陣法,需要什麽?”如果能夠絞殺元嬰修士,想來也不是什麽如同的殺陣。

“不需要什麽。”天玑輕松一笑,面上不顯。

此法陰損,到底會壞了功德。她記憶中有地階的殺陣,但還沒有着手布置過,對身體會造成什麽損傷,也不好說。

“真的?”雲時蹙了蹙眉,不太相信天玑的話。

天玑偏了偏頭,故作輕快道:“需要很多靈石。”

陣法奧妙,亦是參悟天機。

一般的陣法師需要靈盤做陣法載體,将玄奧的紋路繪制上去。但是天玑不需要。她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塊很普通的石頭,便開始繪制陣法。腦海中的紋路在眼前一點點變得清晰,手中的靈筆飛快舞動,眨眼間便勾勒出一幅神秘的圖案。但天玑仍舊覺得不夠,在陣法上又多畫了幾層。

仿佛聽到了從遠古傳來的獸吼。

天玑一怔,驀地停筆。

她站在了桌邊,伸出手抹了抹眼睛,再看雙手一片朦胧的血紅色。眼前蒙着一層淺淺的血霧,雖然很快消散,但還是讓天玑皺了皺眉頭。

她試過了,她可以釋放出遠勝身體所展現出來的修為,但是有時候,譬如窺探天地奧秘時,身體可能會承受不住,陷入虛弱狀态。看來提升修為前,還是少碰地階的陣盤為好。

“師姐!”天玑刻錄陣盤的時候,雲時在外頭的屋子待着。她忽然感到了一股驚悸,驟然站起身,朝着天玑所在的屋子跑去。她的聲音中充滿着焦急和恐慌,似是下一瞬間就會失去什麽。

“無事,還差一點。”天玑清淡的聲音從屋中傳出,聽不出絲毫的異樣。可雲時仍舊覺得心慌意亂。她想要闖進屋中去,可又怕幹擾到師姐,只能夠在門外焦急地踱步。

此時,天玑軟坐在地上,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擦着眼睛上流淌下來的血。

也不知是一時窺探地階陣法的奧妙勾動,還是日積月累,使得一并爆發。

說是一會兒,可天玑在小屋中待了整整一天才出來,她已經清理了身上的血跡,但是面色仍有些蒼白。雲時一直守在門口,見到她的模樣,心中頓時泛着痛意,她上前一步,握着天玑的手,嘴唇哆嗦着,最後只說出了“師姐”這兩個字。

“我沒事。”天玑的手拍着雲時的後背,指尖順着她的背脊輕輕滑下,望着遠處如重山堆疊般的陰雲,她喃喃自語道,“我也要抓緊修煉了。”

冰之原中靈氣充沛,但是最吸引修士的,還是冰原裏藏着的冰晶石。冰面上的挖掘聲不斷,時而夾雜着些許喪氣的咒罵。

“這浮冰的人什麽時候有好運氣了?”一個獨眼的修士挑着眉,粗聲粗氣地問道。

“聽說他們找到了一條冰晶石礦脈。”另一個修士小聲嘀咕。

知道是知道,但是以他們的實力,打不過浮冰小隊,總不能上去搶啊。獨眼修士的眼中劃過了一道亮芒,他慢悠悠地說了聲:“是麽?”之後便不再開口,而是繼續挖掘着自己的面前的小冰坑。

一連數日,都見浮冰小隊出冰,到了第四日,原先兩個運氣極好的女修也跟着他們一絲挖掘了。不止是出率增加,就連品相,都讓人豔羨不已。

“可能真的有礦脈?”

“別說了,浮冰的人走了,咱們也跟過去!”

總是有人想為了財寶冒險的,察覺到身後數道緊随的身影,天玑并不覺得意外。

“貪狼和歃血的人呢?”天玑傳音問道。

張麓山一邊疾走,一邊應道:“他們已經提前打探到消息,正在前方埋伏。”

他們想要冰晶石礦脈,也想要天玑、雲時她們的命。

“得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天玑撫了撫袖子,冷笑了一聲。

亂山殘雪,天色晦冥。風呼嘯而過,如野獸的怒吼。一行人穿着火狐披風,仍舊扛不住迎面而來的風雪。

此處冰棱如山突立,只留下一道狹窄的道路,如天開一線。風雪從此處鑽出,更顯凄厲。周身的血液似乎被凍結,靈力也滞緩了很多。越往冰原深處,這風雪對靈力的壓制和侵蝕就越嚴重。

穿過這冰川一線天,就是個冰谷。浮冰的隊員凍得瑟瑟發抖,心中也升起了些許怯意。就在他們腳步越來越遲緩的時候,走在最前方的天玑和雲時忽然停下了腳步。

“出來吧。”

随着這道清越的嗓音落下,一道桀桀的、瘆人的怪笑聲響起。隐匿在暗處的修士,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風,站在十多人的前方。他的臉很蒼白,像是一具屍體,一道從眼睛直到下巴的劍痕更給他添了幾分兇戾。

張麓山的臉色一變,他往後退了一步,沉着臉道:“歃血!”

“就是這麽個柔柔弱弱的女修将蒲冀打傷?”歃血的聲音很陰沉,他的神情就像是一條吐着信子的毒蛇。

“他交給我。”雲時沒有理會歃血,朝着張麓山飛快地說了一句。

張麓山轉頭望天玑,眉頭緊鎖,似是在問:“不是不會将我的人牽進去的麽?”

天玑讀懂了她的意思,聳了聳肩,開口道:“意外。”他浮冰要貪狼的人死,他只引人帶路,天底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一個初入金丹,一個元嬰中期,怎麽看雲時這邊都沒有勝算。雲時也沒有跟歃血死鬥的念頭,她催動靈力,抗住了迎面而來的威壓,仗着自己的速度左右躲閃。只要将這個元嬰修士引入陣法中困殺,其他事情就好辦許多。

歃血沒有想到一個金丹初期的修士會有這般速度,幾回抓到的都是殘影,控制不住勃然大怒。長嘯聲中夾雜着磅礴的靈力,震得修士頭暈目眩。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張麓山除了迎敵,也不好做什麽了。只能夠按照天玑的指示,将貪狼和歃血的人一步步引入陷阱中。

元嬰期修士的靈壓是可怕的,雲時與歃血搏鬥時消耗得靈氣也多,她甚至騰不出手來吃靈丹補充靈力,只是一味躲閃着,将人給引到目的地。掌風撕裂了火紅色的披風,殘餘的罡勁在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雲時的面色一白,而歃血則是心中一喜。他出招更是狠辣,不殺了雲時便不罷休。

天玑也提着劍與築基期的修士厮殺,她分出一絲神識在雲時身上,見她尚能夠應付,便沒有再插手。

還有最後一步!

雲時心中一緊。

歃血的拳掌虛影從四面八方傳來,攜帶的氣勁無比蠻橫。雲時提着劍,劍光翻滾,氣流如洪水鋪天蓋地。饒是如此,她還是被歃血擊中了一掌,狂吐鮮血。

她借着歃血的掌勁倒飛了出去,沖着天玑急急地喊了一聲。

天玑領會,頓時異光大起,籠罩冰谷!

陷入了陣中的歃血一行人汗毛豎起,心中警鈴大作。仿佛後頸被冰冷的兵刃緊貼着。歃血意識到了情況不妙,如大鵬展翅,一躍而起。哪想到,在他的頭頂,一只兇獸的影子浮現。那兇獸法相只是往下一踏,便天地震顫。

“那是什麽?”張麓山臉色大變。

“四兇滅靈陣。”天玑輕描淡寫道,她扶住了雲時,又喝道,“不想一起死就快走!”

冰之原中,持續傳出爆炸聲,驚天動地,連冰城中的修士都跑出去觀看。巨大的冰山倒塌,冰層開裂,藏在底下的冰水鋪天蓋地般湧出,向着四面八方倒灌去。風暴更加急驟,天地昏暗如同萬物終結。

“這地階的陣法竟然如此可怕?”雲時面色蒼白地低喃道。

“不是。”天玑飛快地搖了搖頭,她道,“是底下冰層崩裂,不過也跟陣法有關。這冰之原不能待了。”她也沒想到會引起這般大動靜。一行人逃脫的身影狼狽而又匆忙,連趕了數裏地才到了風暴不及的地方。

“好險。”張麓山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面色慘白。

天玑瞥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道:“多謝張道友,之前的冰晶石就是報酬,此後冰之原無人跟你們浮冰争鋒了。”

張麓山溫和一笑。可心中暗罵道,這冰川移動,冰水翻湧,冰之原改變了,他們還能挖掘到冰晶石嗎?他不覺得經過天玑這麽一鬧,還有人留在冰之原。

冰城的人見此動蕩,但不知為何。入了冰城的天玑和雲時二人,佯裝是無事人一般,付了靈石就打算通過傳送陣離開。這般歷練,可算是大有收獲,境界提升幾層不提,還得到了靈乳那般天地生成的寶物。

冰原鎮中,一切如常,像天玑、雲時這般從傳送陣裏出來的也不少。守着傳送陣的人,也只是懶懶地斜了天玑二人一眼,便揮手将她們給打發走了。

鎮子裏的人不知道冰之原發生了什麽,依舊往那一處趕。天玑問了幾家客棧,發現都人滿為患,索性拉着雲時出鎮子去了,不在這個地方跟人擠着。

“咱們是去洪澤還是先回天穹?”雲時握着天玑的手,低聲問道。

消息有了,但遠遠不夠。

天玑偏着頭思忖了片刻道:“回宗門吧。”她得盡快修煉,好讓自己成功築基。或許這樣,日後受到這破身體的限制就少了。

雲時聞言一颔首。清河鎮的魔修之禍她們解決了,也不算辜負宗門所托。在冰之原又得罪了溫家和衍聖宗,還是回天穹靜心一段日子為好。

兩人仍舊是雇傭了妖獸馬車,一出了鎮子,就察覺到了身後兩道緊随着的氣機。

天玑眉頭一蹙,湊到了雲時耳畔低語道:“聽說鎮子裏有的人不去冰之原,但是等待着劫掠從冰原出來的修士。遇到這種人,我們該怎麽辦?”

雲時一臉正氣凜然,她道:“惡人自然是殺了!”

她已經進階金丹,卻是刻意收斂着氣息的,而天玑,就一個練氣期的修士,一眼就能看出來。尾随着他們的兩人都是築基期的,很好對付。天玑二人将他們引到了林子深處,便直接動手,好好地修理了一陣膽大包天的劫匪。

“冰之原溫家在大肆收購冰晶石,我們想着從中出來的修士一定得了很多靈石,這才動了歪腦筋!二位道友饒命!”

原以為只是普通劫匪,沒想到從他們口中得到了一個消息!

溫家收購冰晶石,不是暗中進行的嗎?怎麽現在人盡皆知?

天玑踹了那劫匪一腳,沉聲問道:“你們怎麽知道的?”

那劫匪叫苦不疊,只得應道:“我們是聽青雲宗的人說的。”

青雲宗?怎麽又牽扯進來了?天玑勾了勾唇,冷笑道:“青雲宗豈是你們這群鼠輩能探聽消息的?少胡說八道!”

“我們沒有胡說,青雲宗現在亂着呢!青雲宗一位真人的門下弟子與魔修有染!被溫家人撞破,結果溫家弟子被殺!溫家人去青雲宗讨公道了,結果被魔修打傷,需要冰晶石裏的寒氣來壓制身上的魔氣!”那劫匪大聲喊道。

天玑與雲時對視了一眼,心中頓時浮現了不好的預感。看來這段時間,外頭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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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六好累啊,我發現我不行,每天寫完三千,我的鍵盤就不理我了,不讓我再碼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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