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華國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第二款規定,诽謗罪是指故意捏造并散布虛構的事實,足以貶損他人人格,破壞他人名譽,情節嚴重的行為。
本罪侵犯的客體與侮辱罪相同,是他人的人格尊嚴、名譽權。犯罪侵犯的對象是自然人。
一、須有捏造某種事實的行為,……
二、須有散布捏造事實的行為。所謂散布……
三、诽謗行為必須是針對特定的人進行的,……
四、捏造事實诽謗他人的行為必須屬于情節嚴重……
本罪主體是一般主體……
本罪主觀上必須是故意,行為人明知自己……
根據以上條件,趙兵、邱麗以及趙文欣已觸犯诽謗罪。
犯本罪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犯本罪,告訴的才處理,但是嚴重危害社會秩序和國家利益的除外。
這裏所謂“告訴的才處理”,是指……”
“聽清楚了嗎?”陸煙說。
趙文琪愣愣地點頭。
陸煙:“趙文欣今年十七歲了吧?”
趙文琪點頭。
何素:“可以負刑事責任了。”
趙文琪眼睛微微睜大,“什、什麽意思?”
白暮雲:“何素,如果陸煙起訴趙兵、邱麗、趙文欣,勝訴以及他們坐牢幾率是多少?”
“九成。”
陸煙:“意思是如果我起訴你的父母和妹妹,他們大概率會坐牢。”
趙文琪錯愕,繼而有些慌亂,她抹了一把臉,說:“你想和我交易什麽?”
“你做個視頻放到網上,說出所有的真相,誰指使你們家人,收了多少錢,收了錢做了什麽,以及給陸煙道歉。交換條件,我們會放棄起訴你們。”白暮雲點了點桌子,“給你一天時間考慮。”
“他們不會同意的!他們就不怕你們告,教他們的那個人說不會讓他們有事,會幫他們解決一切!”
白暮雲拿出一些照片,放在桌上,推給趙文琪,“你爸賭博負債三百萬,一個月前差點被追債的人打死,你妹的病也需要錢,所以你們家铤而走險地聽了幕後人的指使污蔑陸煙,對嗎?”
趙文琪不說話,死死咬住下唇。
“我不要他們澄清,我要的是你來澄清。好吧,我承認我有一點點期望你能夠對我有一點愧疚,能夠還念着我們的友情……可以說是友情吧,雖然你當時還小,但我是真的把你當成是我的一個朋友。你知道的,因為當時我性情孤僻,沒人願意和我往來,”陸煙嘆了一口氣,眼神依舊溫和,“文琪,現在我也不奢望你能為了我們短短的兩年友情而去和你的親人作對。所以,我這是給你一個選擇,幫他們回頭的選擇,用我放棄拿法律維護自己的權益換你的澄清,這你也不願意嗎?”
當陸煙說他把趙文琪當朋友的時候,她再也繃不住了,捂着臉,眼淚嘩地流了下來。
她至今還在愧疚當時她躲着陸煙的事。後來她慢慢懂事了,才知道陸煙當時可能是生病了。她總是想她當年突然對陸煙表現害怕、恐懼、冷漠、遠離,是不是也曾傷過陸煙的心,更甚者加重他的病情。
她在朋友病重的時候抛下他,現在又默許自己的家人去傷害他,她很卑鄙,很龌龊,很可怕。
“陸煙哥哥……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趙文琪哭得不停,一邊哭一邊說對不起,白暮雲皺眉,給她扔了一包紙巾。
“缺錢可以賺,若是進了監獄留下案底……你自己好好想想。”白暮雲起身,把陸煙拉起來,“24小時內,如果我沒有看見你的澄清,即使你後來再澄清,我也不會放過你們了。記住,24小時。煙兒,我們走。”
白暮雲幾人走後,張溪坐到趙文琪的對面,看了發呆的趙文琪一會兒,突然開口說:“我媽在我十歲的時候跑了,因為我得了一個很貴的病。我的病把家裏的錢都花光了,她受不了我這個累贅就跑了。”
趙文琪有些疑惑地看向她,不知道張溪為什麽突然說自己的故事。
“當時我爸已經因為意外殺人進了監獄好幾年了,還差一年就可以出來了。我躺在醫院裏,看着爸爸的朋友們想盡辦法湊錢給我治病,我難過得要死。我每天都覺得自己是廢物、是垃圾、是累贅、是拖油瓶,我想過一了百了,但是又想挺過這一年見我爸一面再死。”
“我就這樣熬啊熬啊,我爸終于出來了,我爸見到我很開心也很難過。他答應我不會再做以前那些危險沒有保障的“事業”,但他沒有錢,還有案底,找不到好的工作。他沒有錢,沒有辦法付我的醫藥費,每天都很焦慮,頭發都白了不少。我當時就在想,就這樣吧,見也見了,早點去死,不拖累任何人了。”
“就在我準備了結自己的時候,我爸突然回來了,說他有錢救我了。”
“我不信,我懷疑他去做了危險的事才有的錢。我不願意要這樣的錢治病,我寧願去死。他明明和我約定過了,要安安穩穩做一個普通人,但是又因為我去涉黑、去做一些壞事。”
“我和他鬧得很兇,我不配合治療。他無可奈何,去找了一個人來和我解釋。”
“那個人就是陸煙哥哥。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我以為見到了天使,不然怎麽會有人無緣無故把大筆的錢送給一個萍水相逢的人。”
“可這就是事實。他就是上天派下來救我們的神仙。因為他的出現,我們家重新活了過來,我的病因為有了足夠的治療費用慢慢好了,我獲得了重生。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爸那天正想搶劫銀行,是陸煙哥哥阻止了他,給了他希望。之後陸煙哥哥又投資支持了我爸創業,我們的生活過得越來越好。”
“如果沒有他,我和爸爸會怎麽樣?我可能最後會受不了而自殺或者沒錢治病病死在醫院,我爸可能因搶劫又進了監獄。”
“陸煙哥哥這麽好、這麽善良,”張溪注視着趙文琪,“為什麽會有人這麽壞,要這麽害他?”
趙文琪躲開張溪的視線,臉色已經有些蒼白。
“是他對你不好嗎?還是他對你太好了,讓你這麽得寸進尺?”
“很好,他對我很好。”趙文琪又開始哭。
“我爸去查過你,十年前你曾經被惡狗撕咬,還是陸煙哥哥替你把狗打跑,救了你。”
“但你可能不知道,他從小就怕狗,遇狗都會繞着走,即使是小奶狗。”
“他當時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救了你。而你卻在十年後當了那只咬人的惡狗。你真的沒有良心嗎?”
趙文琪泣不成聲。
“哭哭哭,就會哭!你們家為了自己的私利去害人,如果不及時停止,早晚要遭報應!”張溪看着趙文琪哭哭啼啼,有點不耐煩。
“我最後再說一件事,你也知道陸煙哥哥有抑郁症了吧?”
趙文琪點了點頭,她之前只是有些懷疑,現在聽張溪說,也确定了。
“兩年前有一個新聞,是男教師被自己的學生污蔑猥亵強、奸她,結果還沒等警察把事情查清楚,男教師就因為輿論壓力過大而跳水自殺了。有抑郁症的人對輿論更是敏感。這麽多年,他才好不容易好了一些,現在又被你們這些人陷害污蔑,如果他出了什麽事,你們就不會只是坐牢這麽簡單了。”
張溪有些咬牙切齒,兇巴巴地說:“沒錯,我說這麽多,就是在威脅你。你好自為之! ”
……
幾人離開咖啡館之後,又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商談其他需要起訴的事。
萬涴已經進了監獄,趙家人也要等到一天後再決定起不起訴,他們主要談的是其他惡意中傷侮辱陸煙、傳播謠言給陸煙網上定罪、帶網民節奏攻擊陸煙的一些博主和營銷號。
主要是白暮雲覺得十分有必要告他們,花時間和錢都不怕,就怕有一個漏了。
這些榮獲陸煙起訴名額的人,還是白暮雲特意上網暗中觀察點的将。
“好,我們先談到這裏,以後如果還有什麽事需要問我的,可以打我的電話。”陸煙給何素遞了一張名片,“先謝謝何律師了。”
“不用謝,應該的。”何素把名片收好,轉頭在一直盯着陸煙的白暮雲眼前晃了晃,“回神。我要走了。”
白暮雲眨了眨眼,依舊盯着陸煙,看都不看何素一眼,“走呗,慢走不送。”
“你老看着陸先生幹嘛?人家臉上長花了?”何素調侃道。
這回白暮雲肯給何素一個眼神了,“看我男朋友呢,你說為什麽?當然是好看了。”
陸煙忙給他使眼神,別說了。
花晚晴翻了個白眼,白暮雲自從和陸煙複合後,仿佛失了智,恨不得拿個喇叭昭告天下:我和陸煙出櫃啦!
以及無時無刻等着別人問他關于他和陸煙的事,然後假裝順其自然地秀恩愛。
有條件要秀,沒條件也要創造條件秀。
比如現在。
可憐的何素猝不及防被通知白暮雲出櫃的消息,一下子驚得說不出話來——知道他和陸煙關系好,但沒想到是這種關系。
白暮雲在何素面前打了個響指,“回神。”
何素迅速整理好自己的神情,有點尴尬道:“祝百年好合。”
陸煙:“……”
花晚晴:“……”
白暮雲矜持點頭:“謝謝。”
何素只要過了那個尴尬的點,又能談笑風生了,“有空找我一起喝酒啊,我先走了。”
“嗯,一定。”
等何素走後,花晚晴也跟着走了,實在沒眼看這兩人膩膩歪歪。
紀柏負責把兩人送回去,認認真真開車,假裝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聽到。唉,好酸,我什麽時候也能擁有甜甜的愛情!
行駛的車裏,兩人互相靠着。
“今天心情怎麽樣?”白暮雲把陸煙的手拉起來,和自己的手十指相扣。
“還好。”
“接下來要問你一些問題,不能說謊。”白暮雲坐直,和陸煙面對面,神色認真道。
陸煙也跟着認真了起來,“你問。”
“我們做個問卷調查,每一道題滿分十分制。”白暮雲說。
陸煙乖巧點頭答應,白暮雲忍不住摸摸他的頭,親一口嘴角,“乖寶,你怎麽那麽乖,讓你做什麽你都答應?”
“你能害我嗎?”
“那不能。”
“那不就行了。”陸煙湊近他,彎着唇,低聲說,“你要是讓我那什麽……我都能答應。”
“那什麽是什麽?”
“比如奇奇怪怪的play;比如穿女仆裝;比如只穿你一件襯衫,下邊什麽都不穿;比如領帶綁手蒙眼,制服誘惑……”
白暮雲刷一下又把前後座的簾子拉上了,捏了捏他的臉,也放低聲音說:“你可真行,在外邊可能裝,在我面前跟裸、奔似的。”
“那……你喜歡我裸着也可以……”
“我是那意思嗎?!”
“喜歡嗎?”
白暮雲耳朵又熱了,咳了一聲,轉移話題,“我們說正事兒。”
“好。”
“今天有沒有生氣?多少分。”
“有。三分。”
“有沒有傷心?”
“有。四分。”
“現在還生氣難過嗎?”
“因為剛才和你說話,所以一共降到了二點五分。”
“有沒有鑽牛角尖?”
“沒有。”
“有沒有害怕?”
“沒有。”
“有人在你耳邊說話嗎?”
陸煙停頓了幾秒,“沒有。”
“生理上有難受嗎?”
“開始的時候有點想吐,不過現在沒有了。四分吧。”
“明天是不是要去複查了?”
“菲菲說的?”
白暮雲點頭。
“……嗯。”
“我能有幸陪你去嗎?”白暮雲眼含期待和溫柔。
陸煙面露遲疑地點了點頭。
白暮雲舉起相扣的兩只手,垂眸親了親陸煙的手指,擡眸微笑:“周六願意和我去約會嗎?”
陸煙淺棕色琉璃似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笑成月牙彎彎,驚喜地猛點頭,又不夠似的說:“願意!”
“現在心情怎麽樣?”
“高興,十分!”
“現在想做點什麽嗎?”
“想親你!”
白暮雲眉眼含笑,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唇,“來。”
作者有話要說: ps:法律條文是百度的。
張溪呲牙,超兇!
白暮雲:快結束了,天亮趙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