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受不了了, ”一早上, 整棟屋子就被一個孩子的叫聲震徹。
“池鱗, 我跟你說多少遍,我要穿熊出沒那件!不是小豬佩奇這件!”熊孩子要把身上這間粉嘟嘟的衣服扯下來一樣。
池鱗閑情逸致, “你舅舅我就喜歡佩奇,”然後他身上一件豬爸爸,葉泾渭身上一件豬媽媽, 外甥身上一只佩奇, 絕配的一家人。
外甥努力了半天,即将要脫下來,就聽到池鱗這樣的話,“你脫了你就自個兒待家裏面吧,我跟你舅母出去玩, ”
小豬佩奇·外甥委屈了, 放下了手。
——王八蛋池鱗,有了媳婦忘了外甥。
樂園一日游。
池鱗在售票站中去買票了, “倆成人票,一小孩票。”
售票員和藹地道:“你們一家子, 給你們出套家庭票好了。”
“哇!你們的小孩好可愛。”有樂園的工作人員忍不住誇道。
池鱗偏偏地道, “不是我們家的, 小孩是撿回來的。”
“怪不得, 媽媽那麽好看, 小孩沒遺傳到。”另一工作人員搭腔道。
熊孩子聽到後, 鬧了起來, 以腳跺地,順帶着,把身上的佩奇書包扔了。書包扔出了一兩米遠。
池鱗走過去,彎腰把他書包撿起來,拍了拍書包的外皮,拉開拉鏈,“我要吃裏面的糖咯。”
果然書包裏滿滿當當的糖果。
熊孩子氣死了,過去把書包搶過來。
池鱗給葉泾渭打着傘。倆人像對老夫老妻的,慢慢悠悠的在後面。
外甥走在前面的太陽底下,終于轉過頭,“你怎麽不給我打傘?”
池鱗調侃到家了,“你是我媳婦,還是你舅母是我媳婦?”
外甥氣得往前面小跑去。
葉泾渭長得好看,再加上他在池鱗面前,就是一個乖美人的做作像。所以一路上,各點的游玩措施的工作人員見到他們的時候,對外甥說,“你媽媽真好看。”
外甥氣道:“他不是我媽媽。”
池鱗接過話來:“是,我們家沒他這個熊兒子。”
工作人員笑了,“你們家顏值爆表,就小孩子很可惜。”語氣惋惜,大有小孩長得跟豬扒一樣的意思。
外甥伸手就要丢書包了。
池鱗說:“你的糖……”
外甥收起了動作。
坐海盜船的時候。
他們仨排了好長的隊,終于等到他們坐的時候,外甥猶如一只靈活的小猴子,一個人爬上去,系好了安全帶。
才看去,那兩個人還站在原地,正卿卿我我,少兒不宜。
很氣。
等他倆像個連體嬰兒上來,慢慢悠悠地幫葉泾渭系上了安全帶,然後自己再系。也不檢查一下外甥的安全帶牢固不牢固。
外甥提醒他檢查。之前他每次都會檢查的,今天多了個男人就不替他人身安全着想了。這個王八羔子池鱗。
池鱗的視線是在葉泾渭身上的,眼睛轉都沒轉,看一眼外甥都沒看,象征性地去拉了拉外甥的安全措施。
長眼的都看出了池鱗有多敷衍。
“你咋這麽厲害呢,池鱗。”熊孩子學着在家裏他媽調侃諷刺他爸的話,語氣一模一樣地發了出來。
“我是你一日父親,我當然哪兒都厲害。”池鱗見色忘熊孩子很有心得。
外甥知道他占自己便宜了。哼出了一聲。
下了海盜船,一起去買甜筒。
池鱗給錢,接過過了仨甜筒,先是給葉泾渭吃了一口,然後自己再吃一口。
外甥在地上不停地跳,“給我,給我,你吃你自己的,但先給我啊王八蛋池鱗。”
池鱗才把另一個甜筒給了外甥。
外甥沒有好奇,詞彙豐富如他媽:“你咋不一個人在家,親夠呢?”
池鱗含情地看住葉泾渭,嘴上卻對外甥說:“要不是你吵着出門,今天還是我跟你舅母二人世界的一天。”
到了坐旋轉木馬時。
池鱗全程幫他們拍照。
外甥做了很多酷炫的表情,比如比耶,或是比下巴,擺出了冷酷表情,或者戴起了他的小墨鏡,或者戴起了樂園裏的卡通面罩。
做作地跟童星拍廣告有的一比。
結果,照片出來了。池鱗拿着相機,外甥湊近地去看,結果每一張全是葉泾渭的,他在他舅母的背景裏面,壓根沒有多少鏡頭,半塊的,模糊的,殘缺的。
“你平時拍得太多了,再說這樂園你沒來十遍也有九回了吧,我給你舅母拍點,不過分。”池鱗連說起奉承的話來都這麽講道理。
池鱗王八蛋!你不是人王八蛋!
到了中午吃午飯的時候,外甥吵着要去指定的餐廳吃國王套餐,因為送禮物的。
池鱗忙于獻殷勤:“誇一下你舅母。”
外甥白眼。
池鱗轉頭問葉泾渭,“你想吃什麽餐廳?”語氣大相徑庭,非常和顏悅色。
葉泾渭笑了,肯定是就着小朋友。
葉泾渭話還沒有說出,外甥只能別扭地,很敷衍地說:“你,你……”你了半天,終于說出來一句話:“你有鼻子有眼,真不錯。”
池鱗驚奇:“這是哪門子誇人的。你他娘這是誇人嗎,”
外甥氣呼呼。
想了半天,“你衣服好看。”外甥看着葉泾渭的豬媽媽T恤說道。
池鱗點評,“評價兩分,滿分一百。你這及格都做不到。”
外甥想了好久,憋紅了臉,終于說出一句人話,“你比池鱗他姐還好看。”
葉泾渭有些不好意思。
“很棒,去吃吧。”池鱗眉飛色舞。
外甥不會為了一時屈服的說真話的委屈,而忘記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最愛。歡天喜地地跑着去,因為那家餐廳的國王套餐,比起兒童套餐還會送很多禮物,
因為外甥幾乎每周末都來,餐廳裏的工作人員認識他了。
“這回你哥來了,還帶了你嫂子。”工作人員對他說道。
外甥哼唧,“這是我舅母。”難得一次給葉泾渭地位和面子。
工作人員心裏想,舅母和他哥搞起來了?
一邊像是擺餐具,其實很八卦地想聽他們的對話。
“昨天感覺怎麽樣,”池鱗問。
葉泾渭臉又有些紅了。不知道是被曬得還是問得,
外甥哼哼唧唧。
“尺寸還适合嗎。”
葉泾渭既不點頭,也不說不。
外甥把刀叉弄得哐哐響。
池鱗說,“你弄什麽弄,我問你舅母的鞋子适合嗎,你在發什麽脾氣,小少爺。”
外甥才懶懶地發出了一句弱弱的。“我也想要新鞋子。”
工作人員聽了後,感到非常不好意思,自己誤解了,趕緊走了。
“你哄你舅母,哄他高興了就給你買。”典型的炫妻狂魔。
外甥歪過頭去,一言不發。意思就是不幹。
這下他安靜了。
池鱗很滿意,哄着葉泾渭吃東西,逗葉泾渭開心。
外甥很吃醋妒忌的樣子。
悶頭蘸着雪糕在薯條上。
池鱗把外甥盤子裏的薯條拿過來,問葉泾渭:“要蘸冰淇淋還是番茄醬,”葉泾渭說“都可以”。于是沾了冰淇淋一根,再番茄醬的一根。
外甥說,“你們面前的碟子沒有薯條嗎?”
池鱗直言不諱:“你的看起來好吃點。”
外甥:“……………”池鱗是豬。超級大傻豬。
……
在樂園游玩的一天裏,有人給葉泾渭手機發短信。
池鱗注意了一次。葉泾渭沒有回。
後來幾次的接受短信聲,池鱗有些在意了,“誰呀,給你發個短信不停,”
“小亮叫我去喝酒,”
池鱗假裝了解,說着,“是嗎,我看看,”
葉泾渭只亮起了一條邀請喝酒的短信內容。
後來,葉泾渭的手機落在了池鱗手上,他拿起了手機,點開了短信,發現短信被删幹淨了。
下午準備回去的時候,又響起來了一條短信聲響。
池鱗拿過看了,那是很暧昧的話,露骨得不成樣子。
外甥發現舅舅好像真生氣了。
氣氛怪異。
外甥指着天上的過山車:“我還坐一遍淩霄飛車。”
池鱗沉着臉,沒有去。
葉泾渭于是陪他去。
池鱗看遍了所有葉泾渭的手機。
把删了的短信找回來,果然如葉泾渭之前解釋的,是別人主動撩他,找他的人,還不是一般的多。
“為什麽不拉黑了,”感覺無形的、無數的小綠帽堆在了腦門上。
葉小白蓮說道,“朋友之間,之後還要見面的,”主要是那朋友也長得很好看。
池鱗點點頭,車到了家後,拖着葉泾渭進門。
外甥買了巴斯光年,吵着要池鱗陪他玩。
池鱗打開了門後,就拖着葉泾渭上房間去。
外甥扒拉着他的腿,“池鱗,池鱗陪我玩,你們又要幹什麽?”
池鱗冷着一張臉,“你舅母需要我陪他玩,”指出了要點。
外甥又很好奇起來,“那你們玩什麽?加我一塊玩呗?”
池鱗像是拎小雞一樣拎開了外甥,“你,一邊去,”
然後看見他們上了樓。
外甥趕緊跑上樓去,“砰”地一聲響聲,池鱗把門關上了。外甥只能哼出一句,臭池鱗,于是一個人怏怏地去玩玩具。
房間裏。
池鱗找來了當時的筆記本,弄到了床上來,把網絡打開了,翻找出短信的一個人的名字。
那個人果然在網上有一點熱度,找出了他幾個視頻,不多,看起來并不是很紅。視頻中,他正在接受采訪,他說,“我新人一個,沒有甩大牌,”正在開記者會澄清似的。
看樣子還非常高傲,并不算是很紅的演員。
“是你給他發短信,還是他主動找你的?”
視頻的屏幕中,那個人身材高挑,眉濃目豔的,一時葉泾渭有些分不出來他與池鱗之間,孰更勝一籌?
那人,很好看,只是有一點,妖裏冶氣。
與他當時的冷若冰霜的氣質略有些不同,看起來非常高傲,連回答記者的問題都是冷眉淡眼的,沒有一絲熱攏的情面。
壓根不像是在開記者會,仿佛就是在冷生生地出席一場座談會,他是座談會的泱泱的觀衆之一。
那人當時是個新出來的演員,名字叫江浸川。
葉泾渭倒在了床上,他側着頭,看見屏幕上澄清着的演員。
他黑色的頭發散在了白色被褥上,襯托得他臉色有種弱弱柔柔的質感。腿無力地垂在了地上。
肩胛被人略收着力氣地按着,“再問一遍,誰主動先的?”
短信有很多條,但是這個演員的,卻只有一條,發給了葉泾渭,內容是:
【你先去考個戲劇專業的,我再考慮看看。】
雖然衆多條別人發給葉泾渭的露骨短信,但是池鱗一下子記住了這個名字,因為他姐的公司正在投資這個人來拍一部要沖獎去的文藝片。
所以他對“江浸川”這個名字略有耳聞。
……
下午七點,還是叫了外賣,是好吃的飯菜,還有兒童套餐。
外甥一邊扒拉着飯吃着,難得地問向了池鱗:“怎麽不見舅母?”
池鱗面色沉沉的,不發一言,外甥不敢惹他。
“我要剝雞蛋。”外甥說着。
于是池鱗給他剝,剝了兩個,放到他碗裏。
“那個人呢?”外甥吃着雞蛋,又乖乖的語氣問。
“什麽人,”池鱗明知故問。
池鱗啃着雞蛋,話語吞吐間,終于說出來,“我舅母呢?”
池鱗說,“一會兒我端上去給他。”
外甥在客廳玩着小火車,想去找池鱗,于是跑上了樓,路過池鱗的房間,偷偷地扒開門縫想看。
池鱗走過來要關上門,“看什麽看,臭小子。”
房間裏。
一口口飯喂飽葉泾渭後。
又将他摁在了懷抱裏,“你是有多喜歡這類型,”指的是江浸川。
在池鱗面前,葉泾渭翻船的第一回 。
……
到了洗澡的點。
外甥悶悶不樂,“這麽晚,我想看看舅母。”
“洗完澡了,帶你去,”于是外甥生平第一次乖乖地洗澡了。
敲開了房門。
只見舅母在被子裏,外甥過去,戳了一下他,只見他擡起了一張緋紅色的臉,臉上還有些汗珠。
皮膚上的顏色一陣紅一陣白。
“舅母怎麽了,”
池鱗親了一口葉泾渭,然後抱起了外甥,“走,睡覺去,”
哄外甥睡着後,池鱗回到房間。
房間的光線被調暗了下來,四周的氣氛猶如是夜晚吐蕊之後的渾雜氣息。
撥開了他的眼睫,從後面輕輕地抱他。
葉泾渭感到很舒服,但就是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