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泾渭在醫院養病的那幾天, 一直在看看電影碟片, 偶爾回想了一些在節目時發生的事情。
談起受傷這件事, 葉泾渭向來不怎麽跟女生計較,加上說不上是有意還是敵意, 畢竟意外的東西是很懸的,所以當時對安枝是沒有太多的追究。
況且對方是一女孩,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帶雨的道歉, 也不好再說什麽了。何況誰能保證這一定就是對方故意呢。
如果真有敵意, 那肯定會有再一次,那,他可不會再輕易地留情了。
這天,葉泾渭在醫院裏看報紙,因為為了保護視力, 不怎麽刷手機。
一個粉絲找上門來, 是個男生,男生着裝很理工男, 大學生的一副模樣。
葉泾渭以為他是其他病友的家屬,來探望病人的。後來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身上, 葉泾渭笑笑, 以為是粉絲之類的。
結果那個人上前, “你是葉泾渭?”
“是, 有什麽事?”葉泾渭問。
對方也不太像是很熾熱的粉絲心态, “你臉是怎麽傷的?”
葉泾渭以為他只是個普通粉絲, “意外, 不小心碰到的,”說道。
“聽說是安枝導致你這次受傷?”理工男模樣的人說道。
葉泾渭以為他是娛樂記者,于是說的話更加的謹慎了起來:“受傷只是意外,沒有受責備的一方。”
理工男突然地說道,“所以你把這個鍋甩給了安枝?”
葉泾渭一聽,他說的話有這麽晦澀難懂嗎?錯愕之餘,還是十分好脾氣地解釋,“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理工男冷地一笑,“我知道安枝在節目裏受了很多委屈,連這次都她一個人背了,”
葉泾渭困惑,兄弟你有事情嗎,猜測對方應該是安枝的粉絲了,他接着聽到了理工男的話,“如果你敢叫娛記在網上亂寫,我不會輕易饒了你。”
葉泾渭覺得有些好笑,大哥你哪位?反唇一笑,“那你一定要好好管管節目組,萬一他們後期‘添油加醋’呢?”故意地說。
理工男哼聲,“你放心好了,狗仔才會這麽賤的‘瞎編’,節目組可快把視頻放出來,證明安枝的清白。”
葉泾渭就很好奇,“你沒有朋友親人嗎?”追星追得這麽瘋狂?
理工男有些怒豎了眉毛,問,“你什麽意思?”
葉泾渭笑笑,“沒,我感覺你好像挺空閑的,”沒事專門來給明星‘懲奸除惡、蕩清障礙’, “安枝知道你這麽為她付出嗎?”
理工男聽出葉泾渭在譏諷他,“我知道你很多料,你可不要小人得意,”
葉泾渭有些想笑,他什麽時候變成小人了?“什麽料,說來聽聽?”
理工男有着一定的把握,略洋洋得意說,“我知道你和你公司某位高層的關系,你能上這個綜藝也是靠他,”
葉泾渭淡淡地說,“哦,誰?”
理工男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池鱗,”然後觀察葉泾渭的面部表情變化,“你是不是很驚訝我會知道,我知道的還不少呢,對方有女友,你還主動去……”
葉泾渭表情冷淡,“那你現在跟我說什麽?知道了不去賣給娛記?”
“跟你說有什麽關系,我又不是掙錢的那種人,我在警告你,離安枝遠點,不要踩她上位,明白嗎?”理工男表情不善。
葉泾渭笑了,“兄弟,你把我逗笑了,我踩她上位?還希望你們這些粉絲不要高擡我了,”我有這能力,我怎麽不上天,不一炮而紅,等到現在?
理工男貌似知道得還不少,“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別想紅了,你敢紅,我就把這個料散布全網,你以前就被拍了照片你不知道?某年的三月份和池鱗從酒店出來,五月份……”
葉泾渭不由不再小瞧這個“為愛癡狂”的粉絲,“這麽詳細,一定很值錢呢。”
理工男認為葉泾渭惱羞成怒了,不由笑,“聽我說完,那年五月份你趁他女朋友去了外地,還上了他家車庫野戰……”
葉泾渭深感厲害,“确實勁爆,”
理工男表情得逞,終于舒展了一些眉目,“池鱗去你家的路線也很熟悉,每次都是深夜裏去,一炮天亮再出門……”
葉泾渭都要給他鼓起掌來,“厲害厲害,”
“你知道池鱗靠誰發家的,我告訴他背後的女人,你覺得你還能在這個圈子裏混下去嗎?”理工男感到了快意,看見了葉泾渭故作鎮定的面目。
葉泾渭微微一笑,“确實不能,”
理工男哼出一聲,“你知道就好。在這個圈裏,權貴還是炮灰,誰都能整你。不要以為自己長了沒人能有的一張臉,不知道斤兩地得罪人。”
葉泾渭平平淡淡的一張臉,反而笑笑,“哦?”那我好怕怕?
理工男看到葉泾渭不知道是不是心裏已經起了恐懼,面上強作淡定,又看了葉泾渭一眼,“多行不義必自斃。送給你。”
葉泾渭都要給笑死了,“那你喜歡的明星一定得大紅大紫才對得起你。”
理工男哼出一聲,“走着瞧,我會繼續觀察你的。”
葉泾渭點點頭,“那辛苦你,你得一直這麽閑。”
理工男走的時候,還把病房裏的櫃上的熱水瓶和一些東西掃落下來,制造聲勢吓人地威脅狀。
葉泾渭淡淡定定,沒有一絲害怕的。然而他早就在剛才用手機錄音下來,醫院裏還有監控,早錄下那人的臉,告他威脅诽謗都可以,或許,告他背後的人也行。
理工男走了後,葉泾渭随意地把地上的碎片踢到了一起,有護士進來吓了一跳,“發生什麽事情了?”小姑娘還以為家屬鬧事。
葉泾渭擡起一張風輕雲淡的笑笑的臉,“沒事,剛來了一瘋子。”
“他走了嗎?怎麽這個樣子,”護士心疼地要去撿那地上的熱水壺的碎片。
葉泾渭淡淡地說,“別撿,傷手,拿掃把掃起來吧。”
護士A點頭,“好,”跑出去找人一起打掃了。
護士A:【姐妹們!我看到了!剛才那病人的情敵找上門來,可吓人了,把病房砸了一通!】
護士B:【這麽勁爆,走,快去瞧瞧!】
護士A:【人剛走呢,還沒打掃,一塊去吧!】
護士C:【被情敵來鬧事,這病人什麽狀态啊?】
護士A:【我看他挺有教養的,臉上沒怎麽生氣,天哪,他一定是很有修為的人!】
護士D:【你猜他會不會跟那些來看他的追求者說今天發生的這一切啊?】
護士E:【我猜會,順帶流着淚躺在追求者懷裏。畫面可凄美了。】
護士F:【我猜不會,人家才沒這麽心胸狹窄呢,肯定當沒有事,不讓追求者當心。】
護士H:【也對,這才像是狗血劇嘛。自強自立的美強慘主角,愛了。】
護士們把地上的碎片掃了,換了新的熱水瓶。
葉泾渭坐在了床沿上,腿挨着沿便,腳落在了地上,看着地上剛才還有的一堆鋒利的碎片,現在幹幹淨淨。
他想了下,池鱗這個名字。
是有這麽一個人,是他公司的高層領·導。
葉泾渭緩了下面容,拿出了手機,想了一想,想了好一通話。然後打開了通訊錄,找出了那一列聯系人中的“池鱗”這個人。
葉泾渭猶豫了許久……
這邊。
某高級酒店的高級包房中。
一大圓桌,男女分隔而坐。男的一副領·導或大款模樣,錯落而坐的是年輕美貌的男孩或者女孩。
個個男孩女孩說不出的膚白腿長,清一色的都多才多藝,有的還在宴席上表演了民族舞。
有個男孩,長相十分清純,在一席位上格外的容貌出衆,很快地,便被抱到了一個老板模樣的男人身上。
“怎麽,楚象今天沒來?”田老板摸了一下男孩的小臉,問道。
坐在他懷裏的男孩叫做楚玉,模樣十分的乖巧,畢竟是在席上籬下的,低頭地習慣了。“哥哥今天生病了,所以沒能來,”
聲音小小的,聽起來仿佛可以随手捏·弄的金絲雀一樣。
“還生病了,上回沒把他遭罪慘了吧,”田文相是個投資老總,專門在影視中吃香喝辣,酒席這些男女孩都是他的随手玩·物。
楚玉想起了上回,面色有些怵意,随即的,小臉便被田文相扳了過來,就像是兩手指掰動了金絲雀的喙嘴一樣,來得輕易。
“你哥哥比不了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楚玉和楚象雖是親手足,卻性格相反。楚象烈直,楚玉軟弱。但一樣的命運,都是屈身這些酒池肉囊的身下。
“是嗎,”楚玉笑起來,一個像是金紙做的蓮花一樣,有點小哀傷地說道,“如果田總您能讓我哥露個臉,在《刺客》裏,他至于會這樣不知輕重嗎?”
楚玉說到這件事,田文相就來氣了,肥大的手掌就落下,“給臉不要臉,之前給他多少角色了,這次還把手伸到了國師的電影上,”
楚玉臉被重重地扇到一側,很快地又被捏了起來,“人沒紅,就挑三揀四的。人紅了,可是把我放哪裏?”
楚玉的半張臉火辣的疼起來,他輕輕地抽氣,繼續柔笑地笑臉相迎,“哥哥是真的很感激田總的,只是,那就差那麽一點成名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