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緊身褲男捂住肚子慘叫了一聲,轉口又罵道:“不要臉!說的就是你!搶我男人還打我!你……你個賤……”
還不待他說出口,肚子上又重重挨了一下。
顧北橋抓着他的頭發把他往外拖,只覺得手心裏油膩膩的,也不知道他這幾撮頭發究竟噴了多少定型水。
緊身褲還在掙紮着,口中嚷嚷着:“你他媽有種別拽我頭發!老子幾百塊錢剛做的發型啊!唉卧槽你松手啊你!”
“我草你大爺!你個賤人!彭宴!你個沒良心的!騙了我的感情還叫這個賤人打我!老子不會放過你的!彭宴!你給我出來!”
顧北橋雖然看起來也是文文弱弱的,身材跟壯這個字八竿子都打不着,好在緊身褲實在太過于弱雞,小胳膊小腿細得跟棍子似的,個子又矮,也就到顧北橋的下巴,身上唯一有點肉的地方就是屁股。
“出去!”顧北橋打開了門,想把他往外拽。
緊身褲的力氣似乎都放在扭屁股和罵人上面了,兩只手軟綿綿的,想推開顧北橋也推不開,那力道跟秋風打過似的,最後只是捂着頭發保護它們不被薅掉。
“別別別!我不罵你了,你叫彭宴出來好嗎?我就問他一句話!”緊身褲男被推出去後扒着門框,不讓顧北橋關門。
顧北橋皺眉看他,“你松手。”
緊身褲的手放在門框上,諒他不敢關門,跟他犟着,“你叫彭宴出來!”
“你松手!”
“叫彭宴出來!”
兩人互相瞪了半天,誰也不肯屈服。
最後顧北橋忍不住了,一大早就跟這個打扮的跟人妖似的緊身褲男墨跡了半天,臉都沒洗呢,也不再跟他廢話,直接合上了門。
緊身褲的手指被夾在門縫裏,疼得驚天動地的慘叫了一聲。
這時彭宴也被這聲慘叫驚醒了,忙出門看看是怎麽回事,連拖鞋也沒來得及穿。
“小橋,剛剛誰在叫?”
顧北橋指了指門外,“一個人妖。”
“啊?”彭宴疑惑地看着外面,拉開門,只見緊身褲正捏着手指頭哭得梨花帶雨,眼線都掉了色,糊在眼圈周圍,跟鬼似的。
“周小峰,你來幹嘛?”
緊身褲一看到彭宴,哭得更狠了,腰一軟就要倒在他身上,但被彭宴及時躲開,只得自己扶着牆站穩了,哭訴道:“還不是那個小賤人,他見我來找你不僅罵我還打我,你看我的手,就是被他故意夾的,都要斷了!這樣的人你還喜歡他?你瞎不瞎啊!”
顧北橋聽他睜眼說瞎話,解釋道:“是這個人先罵的我,我就……”
彭宴尴尬地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顧北橋,說了聲:“我知道,不怪你。”然後回頭對周小峰低聲斥道:“你夠了,不是跟你說了別來煩我了嗎。”
周小峰杵在門口,哀怨地看着他,“你接受我我不就不煩你了嗎?”
“我又不喜歡你這樣的,而且……”彭宴輕咳了一聲,“我跟你說啊,我有對象了,你死心吧。”說着就要關門。
周小峰忙抵住門板不讓他關,從門後探出腦袋,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上回你讓你朋友騙我說是你新男朋友,我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假的,這回你又在朋友圈發跟這個小賤人的合照,你以為我還會信嗎?你就是想讓我放手,我就不!”
彭宴冷笑一聲,“你不信?上次雖然是假的,這回可是真的,我們已經同居了,不然你以為我天天閑得帶朋友回家?你不是會查嗎?你去查查小橋是不是我以前認識的朋友?能查到算我輸!”說罷故意摟着顧北橋做出親密的樣子,還為顧北橋整理了下衣領。
顧北橋有些抗拒地想推開他,只聽彭宴借着整理衣服的姿勢低聲在他耳邊道:“幫哥個忙。”他也就不再動了。
周小峰眼睛瞪得圓圓的,惱怒道:“還小喬?一個男人叫這種名字騷不騷?你又不是周瑜!”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我跟你又沒什麽關系你老纏着我幹什麽?”彭宴不耐煩地作勢要關門。
周小峰又一次抵上門,紅着眼問道:“彭宴,我再問你一遍,你這次是認真的嗎?”
彭宴直視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沒錯,就是真的。”
“好,好好好,你們這對狗男男,我不會就這麽算了的,咱們走着瞧!”周小峰惡狠狠地跺了跺腳,捋了把被顧北橋拽成雞冠的模樣頭發,轉身走進了樓道裏。
彭宴這才松開放在顧北橋肩膀上的手,帶上門,往沙發上一躺,嘆口氣道:“真對不住啊,拿你當擋箭牌了。”
顧北橋在他面前坐下,有些疑惑地問道:“他……他為什麽纏着你?”
彭宴翻了個白眼,“周小峰就是個神經病!”
顧北橋聽到這個詞心裏一緊,只聽彭宴繼續說道:“三個月前吧,我跟我朋友去網吧打游戲,周小峰當時就坐我旁邊,我看他技術還挺不錯,就加了好友一起玩,後來就認識了嘛。有次我去酒吧玩,就是……嗯,GAY吧,你知道吧?”
顧北橋搖搖頭,“給吧?是什麽?”
“就是同志酒吧,我也不瞞你了,我是雙性戀,以前交過女朋友也交過男朋友,不過你放心,你還小,我不是那種喪心病狂對什麽人都下手的人。”
顧北橋愣住了,“男朋友?剛剛那個人就說他是你男朋友……你們……”
“不不不,”彭宴忙擺手,“我跟他屁事沒有,我不是有一回去GAY吧玩玩嘛,他剛巧也在,看見我就知道我是他的同類,打那天起就一直纏着我,要跟我在一起。我真不喜歡那種類型的,就一直拒絕他,他就是不死心。上個星期老張來我這玩,我就叫他扮我男朋友,後來周小峰不知道用什麽辦法查到我和老張是大學室友,只是好哥們的關系。其實我叫你住我這也是有私心的,昨天故意發了一張跟你的合照在朋友圈裏,說你是我的……”說到這彭宴飛快地瞥了一眼顧北橋,見他沒有不悅的表情才繼續說道:“說你是我的同居男友,誰知道今天一早他就殺過來了,這個人腦子真有病,咱們也不用理他,等過段時間估計他就能想明白了。”
顧北橋這下聽懂了,然後奇怪地問道:“男的也可以喜歡男的嗎?”
“那有什麽不行的?喜歡誰是自己的事,管他是男是女,而且性取向這種事是天生的,沒辦法改變,怎麽?你沒遇到過同性戀嗎?”
顧北橋搖搖頭,他在春天小區裏待了十幾年,從來沒見過兩人男人生活在一起的場景,不過真要是有同性戀,他們也不敢在小區裏住吧,那些在停車場閑聊的人光是用唾沫就應該能把他們淹死。
“慢慢的你就知道了。”彭宴見他仍在思索的樣子, “說不定哪天你發現自己也喜歡男的呢。”
下午,顧北橋照常去奶茶店上班,彭宴跟他一起走到了十字路口附近,遞給他一把備用鑰匙,“我去網吧了,今晚和朋友有活動估計回去的比較晚,你認得路吧?自己可以回去嗎?”
顧北橋接過鑰匙,沖他揮手,“記得,你去吧。”
晚上顧北橋回去的時候彭宴果然沒在家,他從冰箱裏拿出一瓶旺仔,拉開易拉罐的環後,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電視裏正在放着熱播的狗血瑪麗蘇言情劇,芭比粉色嘴唇的女主正無辜地流着淚,男主因為一個誤會對女主大聲斥責,“都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的!你害死了她!”
女主只是流淚搖頭:“不,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男主:“我親眼所見還會是假的嗎?你還要狡辯嗎!”
“不!你聽我解釋好不好,事情不是這樣的……”女主只會一個勁地搖頭,男二在一旁安慰,但誰都是打死不肯說出真相。
顧北橋沒有耐心等兩人解開誤會,幹脆換了臺,調到動物世界才算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看到月光下的狼群時,他突然想到了留着圓寸頭有着兩顆尖尖犬牙的傻子,他現在應該和趙阿姨、陳叔他們到首都去了,不知道他的病治的怎麽樣。
看了一會兒,顧北橋關了電視去洗澡,剛洗完就聽見門鎖開了的聲音,彭宴回來了。
顧北橋探出頭看了他一眼,随即愣住了,“彭哥,你的臉怎麽了?”
彭宴摸了摸擦破的顴骨,急急忙忙跑到衛生間照鏡子,“沒破相吧?唉我操,臉都破皮了!”
顧北橋走到門口,見他龇牙咧嘴地全方位查看着自己的臉,問道:“怎麽了?”
彭宴拿出一片創口貼對着鏡子往臉上貼起來,生無可戀地道:“唉,我也真是倒黴,早上碰到一個神經病,晚上又碰到一個。下午本來跟朋友在網吧開黑來着,晚上就一起吃了個飯,回來的時候碰到個傻哔,我們就打起來了。那傻哔還挺能折騰,居然敢一個對我們三個,我胸口都要被他打穿了,不過他也挨得不輕,最後被我們按住又錘又踹了好幾下。”
顧北橋想了想,猜測道:“會不會那個周小峰找的人?”
“應該不是吧,”彭宴撩起衣服,看着肋骨處一片青紫,又罵了一聲,“要真是周小峰,被我逮到非把他的雞冠頭給剃了,把他的細膀子也卸了。”摸了摸傷口,發現也不怎麽疼了,又問道:“對了,你今晚走的不是夜市那條路吧?”
“不是,我沒去那裏。”
“那就好,還好你沒走那條路,不然估計你也能遇到那傻哔。算了算了,以後長個記性,再也不随便當好心人了,真是世風日下,呂洞賓和狗,農夫和蛇,我和傻哔!”
顧北橋見他罵的開心,輕咳了一聲,提醒他道:“彭哥,別氣了,快睡覺吧。”
彭宴忙點頭,“哦對對,要早點睡,熬夜對皮膚不好。”
顧北橋看他真沒什麽事,也就放心地縮回了卧室。
作者有話要說: 由于作者非常不喜歡弱受、娘受(長相及性格上的娘)、矮小受,所以那個緊身褲注定是炮灰!
別急!傻子的腳步聲真的近了!!!要甜起來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