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笑笑在白家出了名的野丫頭,不會她一般見識,倒是陽左丘,一身灰袍、披着鬥蓬帽只露出半邊臉,坐在椅子上品了一口茶,完全不将白天雄當一回事。
白天雄眉頭一凝,這家夥是誰?見了本少也不站起來相迎,還坐在那裏喝茶,這是在無視本少麽?
他身邊一位白家弟子指着陽左丘怒斥道:“小子,休得張狂,見了少主還不站起來相迎。”
“我看你面生,不像是白家的人,竟如此嚣張地無視我家少主,不想死的就賠禮道欠,爬着離開。”
白京文等男弟子具身穿白家制服,唯有陽左丘和白笑笑沒穿。
白笑笑是白家刺頭,不會有人管她。
陽左丘看着手中的酒杯,說:“白家少主,好大的派場啊,我坐在這裏喝茶得罪你家少主了?請問,這裏的空氣,是你白家少主一個人的嗎,我也聞了,是否說我是小偷,偷走了你們家少主的空氣。”
此話好陰損,全場哄笑,有些在此喝杯茶歇歇腳的符修大聲叫妙。
白天雄臉色一陣崩緊,眼神不善地盯着陽左丘,問道:“至今還沒有人敢對本少主如此說話,你是第一個,請問你是誰,若你身後沒有足夠實力鎮住我,今天你死定了,本少主要殺雞警猴,看誰還敢不敬。”
十四太爺暗覺不妙,連忙打圓場,說道:“天雄,誤會,一場誤會,都是自己人。”
“哼,老狗,天雄這個名諱是你叫的嗎,要叫我少主。”白天雄冷斥道。
十四太爺臉色一黑,氣到混身發抖,此前他還在陽左丘面前吹噓自己在族中多有地位,想不到現在被白天雄一句話怼死,太不給面子了。
“誰跟這個人是自己人了,告訴我,他是誰。”白天厲聲問道。
“他,他是……”十四太爺正想介紹陽左丘時,陽左丘已脫下了鬥蓬帽,說道:“在下陽左丘,雙木陽,飛翔的飛。”
什麽,他就是陽左丘!
白天雄臉色頓時陰寒如水,陰冷地說道:“原來你就是那個陽家小野種!”
“當年你的畜牲父親拐走了陽母那個賤婢,當時沒殺掉這他們已算白家仁慈了,想不到生下你這個賤種,竟我妄圖高攀白家,以受到狐假虎威的目的,我說的可對?”
随後白天雄冷喝一聲:“既然你想攀上白家這根高枝,還不跪下,先嗑幾個響頭,說你父親是畜牧,母親是賤婢,我就收下你這條狗!”
話音剛落,陽左丘腳踏六合,如鬼魅般出現在白天雄面前,一爪探出,死死地抓住白天雄的脖子,一巴掌拍出,立即打掉幾掌大牙,血水牙磋同時飛濺出去。
“小畜牲,你爹我忘教你要懂禮貌,是我的錯。”
“這把掌是替你爹我打的”
白天雄被陽左丘一手抓住脖子,像拎着一只小雞般按在抓上,又是一巴掌呼過去。
“啪……”
陽左丘掌下不留情,将他剩下的半口牙被打飛,另一邊臉也打爛了,頓時皮開肉綻,高高隆起一個血胞,讓人看見就覺得臉痛。
“這一巴掌,是替你爺爺、我爹打你的,死者為大,敢辱罵我亡父者,不殺你算客氣了。”
說着,又一巴掌抽過去,連右耳膜同時打爆,差點将白天雄抽傻。
“這一巴掌,替你姑媽、我娘抽你的,沒大沒小不分尊卑,當時沒将你一炮打在牆上,是你爹的錯。”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聲冷喝:“夠了,陽家的狗雜種,可知道他是我白家少主,比你尊貴重倍,你敢傷他分毫,小心家主滅你全家。”
白天雄的兩位護道長老怒喝道,陽左丘身分太過詭異,剛才防不勝防,眼睜睜看着自家少主被陽左丘抓住,按在牆上狂抽。
“滅我全家?白家的家主一脈真夠霸道啊,你們是在威脅我麽”陽左丘回冰冷地看了一眼那兩位護道長老。
冷笑道:“白家少主就尊貴萬分,我的家母家父就賤如泥麽?一張嘴就辱人父母,這種少主跟連豬狗都不如,不配為人子。”
“你們真可悲,居然縱容這種不分尊卑的畜牲為少主,你們可知道我父親是他姑仗,我娘是他姑媽,也就是他爹的妹妹,一個叫自己姑媽為賤婢的晚輩,實在有違天道人倫、不尊不孝、數典忘祖。”
說到這陽左丘看向樓上各方過路歇腳的符修,說:“各位英雄豪傑,烏魚尚之以身喂母,野狼亦可背着同族殘疾老狼遷居,你們說這種不孝、不義、不仁、不義之徒比之畜牲如何?”
陽左丘剛才一出手就按着白家少主一頓打臉秀操作,已經吓倒一大群人,誰敢像他這麽牛?他還真下得了手,将白家少主的臉都打爆了。
此時又被他秀文彩,拿畜牲來安排排比句,再拿白天雄剛才辱罵自家姑媽的行徑來對比。
這操作簡直就是将白天雄推到禮義仁教廉恥的道德對立面。
本來沒有人敢回應陽左丘這話,無疑是得罪白家家主的事,誰敢回應?卻偏偏有人不怕死,回應了一句:“這種人怎能跟畜牲比?簡直連畜牲都不如。”
“對,惡狼尚知血脈恩,連自家親姑媽都辱罵,這不等于間接罵自己爺爺奶奶,甚至祖宗十八代都是賤人嗎?數典忘宗的畜牲,簡直連畜牲都不如。”
此言一出,頓時招來哄堂大笑。
同時也有不少人在為那幾個附和陽左丘的人感到擔心:雖然說的都是實話,但你們完了,敢跟着起哄擡扛罵白家少主!
并沒有人知道,附和陽左丘的那幾個人,是陽左丘使用‘六四無窮’暗地裏分化出去的分身,所僞裝成的食客。
陽左丘這幾天名聲大燥,在場的有不少人聽聞過關于他的種種傳言,在白家少主等人還沒有來之前,聚福樓裏還有不少客人将陽左丘的種種傳言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
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就在這裏。
有人不怕死,帶起了頭,聚福樓裏的食客也跟着紛紛笑話白天雄。
瞬間給他戴上了不孝不義不忠不仁不禮不德的大帽子。
白家與陽家的恩怨其實來源自白家上代內部矛盾。
陽母遭到白興平是正室所生,而白家現在家主是妾室所生的庶子。白興平本該為嫡子繼承白家,母親卻在争寵落敗,不但被妾室陷害勾人,還陷害白興平非前任家主親生。
白家前任家主一怒之下廢了白興平的嫡子之位,等查清直像時,早已扶正妾室所生之子。
家族內鬥,是陽母兄妹與現任家主一脈的恩怨源頭。兩兄妹雖然沒有被弄死,卻不會好過,陽母與白家斷義下稼陽左丘父親,完全是白家家主故意逼迫的。
恩怨一直延續到陽左丘這代。
陽左丘越是出色,白家家主一脈越是容不下他。
所以一見面,雙方勢如水火,白天雄欲要拿他立一個下馬威。
在來聚福樓之前,他就已經知道陽左丘也在樓上,早已醞釀好一段手段,欲見面就要在心理、氣勢、以及背景地位上絕對碾壓陽左丘。
沒想到陽左丘早已看穿一切,抓住把柄就用實力鎮壓,站在道德至高點搞死你。
過去你怎麽抹黑我的,現在我就十倍還回去給你。
此時白家少主扔被陽左丘按在牆上各種摩擦,其中一位少主護道長老怒不可歇地喝斥道:“陽家畜牲小兒,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放開少主,跪下來向他認錯,然後自廢修行,跟老夫回去白家面見家主,求他重輕發落。”
“不然,白家派高手北上天元城處死陽家滿門,以清理門戶,肅清門庭!”
“你是認真的麽?我娘與白家家主本是同根生的兄妹,如此絕情絕議的滅絕行徑,真的符合豪門世家的風範麽?”陽左丘此時冰冷地盯着那兩位護道長老。
從白笑笑那裏得知一切恩怨源頭,所以此前一陣沒有答應十四太爺的招攬,家主一脈不答應,誰邀請都沒用。
“哼,陽母也不過是一個賤婢所生的賤人而已,最後還作賤到下嫁到不知名的陽家,家主從來就沒有承認過這種賤種,早該出手清理門戶了,只是因為家主尚念那點親情而心慈手軟而已。”護道長老無比強硬道。
場面氣氛頓時肅殺,矛盾一觸即爆。
“兩位族兄,都是一家人,何不……”
十四太爺正想打圓場,但是那兩位護道長老是家主一脈的人,跟本不将他放在眼裏,喝道:“哼,沒你說話的份,閉嘴,你們這幾只老狗的賬,一會再算。”
白笑笑是野丫頭,怎忍心表哥一家被欺負,正想替陽左丘出頭時,突然發現雙腿被一條紫色王藤纏住,中了神經毒素,身子一麻,坐在椅子上起不來,同時嘴巴舌頭發麻,連話都說不出來。
陽左丘并不想白笑笑參予其中,會對她造成不好的影響。
此刻場面緊張到極致。
那兩位護道長老給陽左丘下了最後通碟,再不放白家少主就要通知家主,派人去滅了陽家。
“想滅我全家?”
“哈哈哈……”
陽左丘抓着白天雄的脖子高高舉起,沖那兩位護道長老嚣張喝道:“你們兩只老狗給我跪下,腦袋貼着地面,叫我三聲爺爺,不然我捏爆他的脖子。”
“畜牲小兒,你敢!”
“我有何不敢!”
咔嚓一聲,白天雄的胫骨頓時被捏爆一點,氣管也差點被捏爆,臉色憋到一片紫。
“我最後問一次,你們跪還是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