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炎笑了一聲:“勝負分了,那小妞雖然天賦出衆,但只得一套觀星樁,雖然已經是荒神一重,練竅成神的境界,卻敵不過那小子有三垣氣功護體,荒神二重,諸竅貫通的境界,一力降十會。”
李潼暗道一聲慚愧,自己動用三垣氣功才破解了對方這一招,在觀星樁的較量上卻是已經輸的一敗塗地,被人三兩招之間放倒。
他這一式看着氣勢兇猛,以必殺之勢搗向韓嫣,但其實還是留了餘地,只求制住韓嫣便可以。
韓嫣眼中光芒一閃,肩膀猛然一抖,後背肩胛骨抖動,仿佛仙鶴展翅一般。
正是一式“張月鹿”
她這一動卻激發了李潼的傲氣:“怎麽,你還想跑?一式張月鹿,跑得了嗎?”
李潼灌注了紫薇氣推動的這一式“參水猿”,不僅僅是破壞力,連同速度和敏捷也都是全方位的提高,如同電閃雷轟一般,速度和力量都非同凡響。
韓嫣卻臉色不變,肩膀抖動的同時,雙臂猛然舒展開,仿佛放棄一切防禦,任人宰割一般,整個人卻向後飄飛而出,如同一只展翅飛翔的大鳥一般,則是觀星樁中的“翼火蛇”!
翼宿,屬火,為蛇。為南方第六宿,居朱雀之翅膀之位,故而得名“翼”,鳥有了翅膀才能騰飛,在觀星樁中是一式輕身騰躍的身法。
“翼火蛇”使出,韓嫣半空之中,一只腳一翹,仿佛鳥類的尾巴一樣輕輕一搖,身體一轉,徹底躲過了李潼灌注了紫微氣的這一招“參水猿”。
“轸水蚓”!
轸宿,屬水,為蚓。為南方第七宿,居朱雀之尾,鳥兒的尾巴是用來掌握方向的。古稱車箱底部後面的橫木為“轸”,其部位與轸宿居朱雀之位相當,故此而得名,轸宿古時又稱“天車”。
在紫微宗的觀星樁中,“轸水蚓”一式,是最後一式,代表一切輾轉之後歸于原位的意思,收手式,也是一式精妙的步法,這最後一步邁出,身體回到原位。
一招三式,一招之內,包含了三式觀星樁的意境與訣竅,這一招三式卻又與之前使用“壁水貐”,“尾火虎”,“井木犴”時候不同了,之前是招裏套招,每一招還是自己原先,沒有改變,現在卻是完美的融為一體了!不是張月鹿,不是翼火蛇,不是轸水蚓,不是二十八宿觀星樁!不是這世上已有的任何一種神道!
不僅楊同輝和李潼目瞪口呆,便是林雲和蒼炎看得也是一愣。
林雲遲疑的說:“雖然底子是觀星樁的底子,但卻絲毫已經脫出了觀星樁的範疇了。”
蒼炎慢慢的說道:“不錯,那不是觀星樁,但也不是這世上已有的任何一種神道。”
“脫胎于觀星樁,三式一連環,卻融合的渾然天成,沒有絲毫斧鑿的痕跡,推陳出新,青出于藍,相當的不錯,相當的不錯!”
“她身具天蘊命魂,修習天魂元法事半功倍,對于地魄神道又有如此悟性根骨,将來成就,難以預計。”蒼炎笑了一聲:“你小子要是看上她了,那我也可以勉為其難的誇你一句有眼光。”
林雲沒搭理他,将目光投向場中,張月鹿,翼火蛇和轸水蚓原本便都是觀星樁中的三式身法,融合在一起毫無斧鑿痕跡,韓嫣用這一式身法避過了李潼的殺招,正好收勢站立,向着李潼行禮。
“韓師妹好身手!”李潼散去三垣氣功,盯着韓嫣看了半天,長嘆了一口氣。
韓嫣笑道:“多謝李師兄指點。”
楊同輝笑道:“李潼,你年紀也不小了,還這麽一副蠻牛脾氣,怎麽能行?”
李潼沒有反駁,苦笑着又嘆了一口氣。
楊同輝轉向韓嫣:“韓師妹天資卓越,将來必為我紫微大放異彩。”
韓嫣微笑搖頭:“還有賴各位師兄提點。”
楊同輝擺了擺手:“未必,師妹天資勝我等百倍,只要戒驕戒躁,肯下苦功,成就必然遠勝我們。”他看了看頭頂的夜空:“時間不早,還請韓師妹早些歇息,我們明天就要一起動身啓程回返紫微峰了。”
韓嫣一笑:“兩位師兄裏面請,莊內早已為二位備下廂房歇息。”
安頓了楊同輝和李潼,韓嫣來到了偏廳之中,看着站在大廳中間的黑衣青年,笑道:“林少兄,別來無恙!”
林雲看着面前仍然是一幅男裝的少女,仍然是英氣逼人,只是氣度越發凝煉,林雲面對着她,腦海中居然浮現出了如日中天,大如皇天,重如後土,孕育萬物的意境。
韓嫣也同樣在打量着林雲,一年時間不見,林雲渾身上下的戾氣不再那麽明顯,韓嫣清楚的知道,那絕對不是減弱了,而是林雲已經将自己一身殃雲孤火一般的戾氣深深內斂,不僅沒有減弱,一旦爆發出來,反而更要熾烈千百倍。
看着韓嫣,林雲沒有多客套,而是開門見山的直接說道:“你天魂異于常人,有人觊觎窺伺,想要擄走你,對方是一個隐秘組織,實力不好判斷,但所有成員都可以使用上古幽皇殇的秘法,幽羅煌火,可以直接焚毀吞噬敵人的真氣或者法力,同級修為鬥法近乎無敵,你自己多加小心。”
韓嫣靜靜聽完,靜靜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問道:“林少兄可是已經與他們交過手了?”
林雲點了點頭,韓嫣向着林雲肅容一禮:“有勞林少兄特意前來示警,韓嫣實在無以為報。”
“……你不欠我什麽。”林雲沉默了一下:“是我應該謝謝你,一直幫我守護我父母的墳墓。”
“這是我應該做的。”韓嫣笑着搖搖頭:“林少兄這麽說,可真的是讓韓嫣羞愧了,當初若不是林少兄,韓嫣雖然身負天蘊命魂,卻也未必可以在地魄神道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終于成就荒神之體,自此脫了凡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