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今晚太特殊了, 是江浸川和葉泾渭搶影帝之夜, 即是他們兩個人的紛争,也是第一次,實力派的電影人和偶像派的流量明星的較量。
不僅從新聞的爆炸度, 話題的刁鑽還有粉圈的争鬥,還有從電影史和流量這兩種文化的碰撞, 到底是傳統電影人更能獲得認可, 還是說, 流量明星可以打破這個傳統, 跻身影帝呢?
而今晚,就會得出一個勝負, 一個回答。
這個回答是:是的。
即便葉泾渭只拍了兩部偶像劇,一部文藝片,但是他憑借着這部文藝片拿下了柏林銀熊獎。踏踏實實, 沒有任何買獎的可能,也沒有人情發獎的機會。
他葉泾渭就是, 打破了神話, 踩着江浸川,踩着“屍骨未寒”的傅耳公子傅氏河, 拿下了柏林影帝。
因為今晚過于特殊,無數媒體都事先編寫好稿子, 一般都會寫兩份, 一份是祝賀江浸川再斬銀熊獎, 一份是祝賀葉泾渭黑馬影帝。誰獲獎就會将哪一篇稿子抛出來。
今晚大多媒體都準備好了寫江浸川洋洋灑灑的三四個影帝的稿子, 而葉泾渭的資料雖然準備了,但是準備都不夠詳細,至少不像是江浸川那樣豐富。
因為葉泾渭拿獎幾率太低,且他的作品就那一部《白日殺人》,偶像劇還說不上是他的作品。
今晚,無數影評人和媒體無眠,他們要搜腸刮肚、收集全網葉泾渭的資料,連夜趕稿寫出一篇葉泾渭的過去、現在的影帝黑馬稿子推送。
這是怎麽個傳奇人生?
如果把葉泾渭說成錦鯉,這是對他實力不公平的評價。因為他極具實力,從他被傅耳相中、破例改劇本成為男主角之一就能看出,他實力雄厚。
柏林的頒獎廳,無數人沸騰喧嚷。這些人都是來自國內,他們驚訝,他們歡呼,他們感動。
如果是《白日殺人》團隊的成員,就會知道葉泾渭這個名字。在劇組小到能燈光師道具組都知道,大到連傅耳都連聲稱贊的人。
即便如此,有些人努力了一輩子,國內的獎尚可買一買,但是國外的獎幾近無緣。而有些人,憑借着天賦輕輕松松拿獎,成為名導佳片常客。
他葉泾渭和江浸川是後者。而屬于他葉泾渭的時代,才剛剛來臨。
傅氏河倚在門邊上,聽他葉泾渭說頒獎典禮。
他一身黑色似的戎裝上臺,唇紅齒白。
背後的熒幕放大了他的五官,骨相。他宛如是一個新人,更像是一顆冉冉新星。明天可能是如日中天。
他上臺,江浸川還與他相擁了,銀幕鏡頭落在他們的身上,仿佛打了一層柔光。
“沒想到我會拿這個獎,這一且對我來說,似乎來得有些夢幻和突然。感謝傅耳導演,感謝我的合作前輩演員江浸川、傅氏河、xxxx……感謝《白日殺人》xxx、xxx、xxx、xx……臺前幕後所有工作人員。”
“很感激,以前一起走過的xx市的河畔。忘不了,前輩同行啓發我的最初當演員的初心。”
南京河,忘不了。忘不了淡腥的河水,忘不了潮濕的環境,忘不了每晚下班前那人的守候。這一句話,也是對那位人說的。
莫名其妙地,這時候,德國頒獎廳的總導演将總鏡頭落在江浸川身上。似乎這位年輕的銀熊獎最佳男主角的獲獎青年,說的正如像他們國內江浸川這些為電影事業做貢獻的前輩們,江他們接過了前人先輩的接捧,進行一番也許是青出于藍創作,提攜或者啓發了無數前仆後繼的年輕電影從事者。
江浸川聽到這番質樸沒有修飾的、真情實意的話,他眼神稍許變得淡,他仿佛比葉泾渭更清楚,葉泾渭說這番話的意思。
而葉泾渭給他做出一個月的承諾,怕也是婉拒的善意謊言。
江浸川臉上方才為葉泾渭興高采烈的喜悅之情下去了不少,他想擠出笑容,卻發現,自己心擠壓得更難受。
葉泾渭天旋地暈地般地在站臺,規規矩矩感謝完,最後發表了自己衷心想說的一句話。也是江浸川,将他帶到電影行業。如果沒有南京河那一遭,估計他不會選擇進這個圈子。
年輕的新影帝下了臺,如同踩在了雲端下。他下來的時候,江浸川站在座位上迎接他。
他不知道的是,門外,還有深深注視着他的黑發白膚青年。
國內的咨詢和輿論從今晚起爆炸和開始改變,葉泾渭猶如坐了竄天炮,一下子超越了無數電視的演員小生,跻身電影小生行列中。而且他并不是空有一個青年演員的頭銜,他是一位影帝,真金白銀、實實在在銀熊獎影帝。
葉泾渭這下完成了飛升,資源方面池鱗不再攔截,直接是哪部紅哪部優秀的電影資源再砸過來。
楊樂多為他挑了一個小團隊出來,為這名大有可能複制江浸川的影帝之路的新影帝葉泾渭精心鋪路。
傅氏河亦備受關注,他資源是不用愁的。
而楚玉還在拍電視,如何拍馬都追不上他葉泾渭。
當初在劇組曾有過摩擦的喬齡,在劇組指桑罵槐他葉泾渭有關系進組,後來在他獲得了影帝時,在小號裏暗暗嘲諷。
被路人扒出來,當即有葉泾渭粉絲和路人網友去炮轟這個人前人後兩張臉的女演員。
女演員非常不忿,扔下與某某化妝師、某某師弟的聊天記錄,暗示葉泾渭就是靠金主進的劇組。
有一個路人複原葉泾渭一路走過來,竟然發現他每一部影視(一部古裝,一部現代,一部電影)完全憑借自己能力獲得。
古裝《一劍霜寒十四州》是葉泾渭試鏡擊敗了楚玉得回來的,從此楚玉恨他恨得牙癢癢。《深藍色獅子》則是為了炒他和傅氏河大熱,緊接着國民爆紅戀愛綜藝《暧昧的情愫》的接檔之作,也是和季奉之前古裝劇積累的觀衆好感和人氣。
而最後這部電影《白日殺人》,傅耳導演在上訪談親口承認是自己看中了劇組的他,叫他來試戲,臨時改的劇本,才有金熊獎最佳影片和銀熊獎影帝的雙獲獎。
而之前有些不翼而飛的資源或是即将開機卻臨門一腳踢開了葉泾渭的影視劇,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只有楊樂多和背後團隊才知道,是池鱗一時的授意。
……
晏飲剛好這時有個演唱會,正在n市連開三天,因為葉泾渭的飛升,他被作為特邀嘉賓,會在晏飲的演唱會上露一小會兒臉。
葉泾渭的一個月期限還有幾天的時日,果然海王都是拖拖拉拉、毫無效率可言,他思前想後,竟然不知道是要放棄誰。
現在放在他面前有三條路,一繼續和傅氏河好下去,二和江浸川複合,三勾搭晏飲。他這麽多人偶讀勾搭了,唯獨晏飲他還沒有親自下手打撈到。
晏飲是個當□□星,死忠粉一批批的。
在國內樂壇,自身實力強,且年輕,受衆廣,如果不作妖,勤勤懇懇在專注音樂道路走下去,将來他便是晚輩口中的晏前輩,晏藝術家,晏歌唱家雲雲。
晏飲趁此機會向葉泾渭發出了演唱會特邀嘉賓的邀請,葉泾渭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
既然小船這麽主動,就不一一誘餌獵捕了。
海王的魅力還是無窮無盡地散發着。這一點葉泾渭還是深感自信的。
晏飲的演唱會是萬人演唱會,設在了鬧市的n市區。粉絲人山人海,燈牌仿佛山花爛漫,如火如荼。
葉泾渭不怎麽追歌星,似乎這也是他第一次來聽演唱會。
但是他不止是聽,甚至還被安排在了很近的貴賓席上,這個席位,不止他一眼就能看到臺上,而臺上那個因為舞臺妝容格外有些沉惑的人也能一眼看到他葉泾渭。
晏飲在唱成名曲的一句著名歌詞,“能否給我一個姓名嗎,哪怕是多人形。”目光落在了視線最佳、那個人處于的貴賓席。
底下粉絲熱浪,尖叫不止。殊不知,這句話寫的人正在哥哥的臺下,目光中。
葉泾渭似無心無肺的一個粉絲,融入在了漫天喧鬧的粉絲歌聲和尖叫中。
江浸川過去的活動偏文藝,傅氏河與他只在深夜的街道牽手,顏諾更是行程匆匆。而唯有晏飲,可以“光天白日”下對他獨述愛意。
這種刺激怕也不是旁的人能夠給海王的。
不過海王這次有了收山之意,他集郵生涯中只欠缺晏飲這麽一個美人了。拿下他後,他便在他們幾人中擇一而“終”。
這種終也看似不穩定。
但是他有這種洗盆洗手的意願完全是來自于江浸川和傅氏河近段時間來給他的感觸和壓力。
既然是最後一回了,那就幹完這一票。
粉絲來聽演唱會,家當滿滿,應援物,手幅,橫幅,燈箱,頭箍,臉飾,應有盡有。坐在葉泾渭一欄葉泾渭原本以為是明星嘉賓,結果是晏飲素人親友或是粉絲團。
有人遞來給葉泾渭一只灰色兔耳朵的頭箍,臉上立即貼上了“餍足”的标簽。餍足似是晏飲的粉絲名字。
因為三天有三場演唱會,作為特邀嘉賓的葉泾渭,只需要出現在第三場的舞臺。第一場的時候,他是完全以粉絲身份坐在臺下。
臺上那個人氣喧天的歌手,面對聲浪浩海,實際只有晏飲知道,他是為臺下的葉泾渭唱歌。
他不打算走到葉泾渭身邊,與他合唱,再邀他上臺,給所有人知道。
他晏飲不打算就這樣公開葉泾渭,他要非常隐私,就像是他私有品,葉泾渭就像是他的地下戀人來聽他演唱會般。
他站在高臺之上,向遠遠的臺下看去,那個人被偶爾掠過的舞臺燈光打照到,露出了浮光躍金的瓊枝花色的臉頰。
“今天有一個神秘的人來聽我演唱會,”晏飲拿着麥克風,聲音長久的演唱微啞着,臺下聲浪潮起,“他是我最喜歡的一個……朋友。”用“朋友”一詞才不會吓着他的葉泾渭。
這表白,大度的粉絲尚且沒有聽出暧昧。
晏飲跳下了臺,向着那邊觀衆席走去,臺下粉絲尖叫不住。葉泾渭有些慌忙,如果被歌手在萬人演唱會上表白,他還能活着走出着體育場嗎?
晏飲看到那灰色的兔耳朵下的臉,他笑了一笑,停住腳步,沒有繼續向前。人們才不知道那邊坐了葉泾渭。“他怕生,我們就不打擾他了。”
葉泾渭求放過的臉才恢複平時笑嘻嘻的模樣。
不急這一回。
第一場演唱會結束了,已經是夜裏的将近十二點,萬人觀衆還在徐徐徒步出廣場、地鐵口,而歌手、樂隊還有團隊就去夜宵慶功。
葉泾渭被晏飲帶着。
人紅了就是高興時被人一口一個“影帝”叫着。
葉泾渭完全不敢當,晏飲就叫他朋友和團隊,“叫葉老師就好了,”于是個個笑着,“葉老師,”只沒差把嫂子喊出來。
葉泾渭更不敢當,“小葉,泾泾随便叫就好了。”
團隊的人将他看做晏飲的人,只差沒寫在臉上了。一個個撮合着他倆。
他們的夜宵的場所是兩間包下了包廂,即是吃也是玩,少不了的酒。
葉泾渭說,“我喝不了酒,”主要還是推脫。
晏飲拿着小杯的冰啤酒給他,“喝一點,今晚高興,”
葉泾渭才拿過,喝下了半杯。那邊劃拳的有,吹噓的也有,樂隊幾個玩的合得來朋友。但不缺的敬他葉泾渭。
晏飲很玩得開,幾杯下肚面不改色,甚至混着三種顏色喝。
混酒喝最容易嘴,葉泾渭一開始不想嘗試。
晏飲将喝過的杯子遞過來,“試試,”葉泾渭才喝了一口,“怎麽樣,”晏飲的笑靥朝向他,酒水下,晏飲是非常的沉惑。
他不同傅氏河的冷清,也不同影帝的妖冶,更不似池鱗的漂亮,顏諾的精致也不沾。他是那種沉郁的美,眉濃目墨的,有股魅惑人的氣息。
葉泾渭咽了一口不知是酒是飲料,“這裏有沒有……”
晏飲沒有聽清,特意湊近過去。葉泾渭聞到了晏飲身上酒水淡淡,并不是他以為的濃重。身上不是濃異香水,而是帶有着淡淡的青檸氣息。
他“嗯”了一聲,甚至都能吐氣在了葉泾渭的臉頰,“你說什麽,泾泾。”
葉泾渭伸出胳膊,勾住了晏飲的長頸:“有沒有房間,我想睡覺,”
這句話暧昧不清,是他酒喝多了困乏了,亦或是,他酒喝多了想快樂一下。
那人勾住自己的脖,晏飲吸了一吸,那人身上淡淡的氣味,沒有灑香水,只是清新的似柑橘佛手柑的氣味,不知道竄到了哪位女生粉絲的香氣。
“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