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楊銘下課回來，又是偷看，又是在他身邊走來走去數趟，左岩終于察覺，“你究竟想幹啥？”
“我問你個問題你可別生氣啊。”左岩點頭，楊銘措了下詞，“那啥，gay還能跟女的在一起啊？”
“……”左岩被戳了個痛腳，“老子不是gay！”
“知道知道，沒說你。我說那種純gay。”
左岩還有點不樂意，什麽純gay不純gay的，他怎麽知道。楊銘繼續形容，“我今兒看到一基.佬跟一女的，可尼瑪親熱了，不是電視裏那種閨蜜啊，兩人還真打啵呢。”
“……你哪裏看到的？”
“圖書館有一欄。”
“你怎麽知道人家是基.佬？”左岩不屑，“有些基.佬比直男還像直男呢，你看人齊子堯和裴誠，不挺正常麽。”
楊銘沉默了。左岩繼續翻手裏的書，實習終于結束，卻要開始準備論文開題了。突然聽到楊銘又問，“你和姚姝分手了？”
左岩點點頭，“有一段時間了。”
“多久沒見了？”
“分了就沒見了。”
他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他被姚姝問得啞口無言。一半是因為他以前都不知道姚姝這麽能說，把他唬着了，一半還是因為他慫，他心虛。
他們像兩個從來沒在一起過的人那樣迅速分開了。他發現姚姝的話很有道理，沒有那麽多巧遇，多數還是明知故遇，以前他出門十次至少六次能碰着姚姝，現在沒有一次。
楊銘又沉默。
左岩有所察覺，“你說的那女的……是姚姝？”
楊銘眼珠亂轉，左岩“呵呵”兩聲，感覺自己陷入了陰謀論，“男的不會是齊子堯吧？！”
“什麽啊，是齊子堯他男朋友！”
“…………………”
于是左岩下次見到齊子堯的時候就覺得這人頭上一片青草盛開，看這人坐在自家地上打游戲機那傻.逼窮開心的樣子，似乎什麽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說呢，還是不說呢？
齊子堯“喂喂”喊了兩聲，示意他加入自己，卻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只得騰出手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別是傻了吧？”
左岩咳了兩下，決定做點鋪墊，“我跟姚姝分手了。”
不曾想齊子堯的表情一下變得這麽奇怪，他停了操作，晃動的手指也停了下來。隔着左岩的臉不到一分米的距離，修長的指頭無意識地分分合合，跟做催眠似的。
左岩心裏一聲奇怪，他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時候的事？”
“前兩周吧。”
齊子堯點點頭。
左岩覺得這樣子的齊子堯真是讓他有點陌生了，正要借機問問他跟他裴誠的事兒，齊子堯又問，“為什麽分？”
這可把左岩難了一難，只得在姚姝的話上加工了一下，“太忙，她覺得我不太關心她。”
“把我哥那兒辭了？”
“哎，沒關系。”
“為什麽？”齊子堯一臉求知樣。
左岩頓時覺得這人雖然肉.欲旺盛，情感生活卻猶如一個小白，一塵不染，哪像自己，經歷了段林之這個滄桑都尼瑪不能正經談戀愛了。
“她那意思就是，我不喜歡她，否則我一定能抽出時間陪她，你懂了？”
“抽時間陪她就喜歡她了？”
“不充分但必要啊。”
“哦~”齊子堯若有所思。又問，“你不喜歡她跟她談什麽戀愛？”
“額……”
“還那麽鄭重其事約會那麽久？”
左岩一愣。他不能說那時是被段林之說要結婚的事給刺激了，就魔怔了想趕緊找個女孩子好好談戀愛，最好趕在段林之結婚前結婚，步入正常軌道，只是他失敗了。被齊子堯這麽個情感白癡如此追問也實在丢臉，只得嘴硬，“又不是高中生，還學人家玩暗戀追求戀愛。這年頭談戀愛都綜合考慮，在一起前誰也不知道別人什麽樣的，在一起不合适自然就分手了。”
齊子堯挑挑眉，他趕緊轉移話題，“你很喜歡裴誠咯？”
齊子堯眼睛望了一眼別處，斟酌道，“還行吧！”
左岩暗自斟酌這個“還行”的分量，眼看着游戲機上齊子堯的角色被KO。他覺得作為朋友——他們認識半年多了，應該也算朋友——他有義務提醒一下齊子堯，“別太投入了，到時候受傷的是你。”
話說到這裏本應該打住，然而齊子堯這人喜歡刨根問底，頂着一頭青草搖晃着腦袋，“怎麽你又不喜歡姚姝又這麽一副受了情傷的樣子？”
“我是不喜歡她，我這不是以過來人的經驗提醒你一聲嘛。”
“誰的經驗？”他問完又補充一句，“肯定不是姚姝。”
“………”左岩不想跟他說話了！
齊子堯卻湊了過來，“來來來我們交換個秘密。”
他這一臉真誠的樣子讓左岩不好拒絕，同時又有點好奇，“什麽秘密？”
“你以前是不是有個好喜歡的人？”
左岩張了張嘴，嘆了口氣，“也不是好喜歡吧，”他想到他跟段林之在一起四年了，“就是習慣了，習慣了。”
齊子堯瞥了一眼他的嘴巴，看得左岩都有些怵了，才慢慢問，“是女的，還是男的？”
“……………………………….”
“你告訴我，我就告訴你，我是不是好喜歡裴誠……”左岩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好喜歡裴誠關我什麽事！”
齊子堯又說，“……或者別的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