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旦的的淩晨兩點,李秋成在自家別墅意外墜樓身亡。
之後在當天晚上,有人爆出五年前b市街頭突然出現離奇死屍案件和李秋成有密切關系,又是引起一衆嘩然。
李秋成葬禮當天,出現的名人很少,尤其是之前和李秋成稱兄道弟的人,一個都不見了。
只有一些李秋成的親屬和死忠粉絲前來吊唁。
東方野上了香,安慰了幾句哭得快背過氣的徐錦後,走出靈堂。
外面下起了毛毛細雨,助理給東方野打起了黑傘,冷風翻起了東方野風衣的衣角,他停了腳步,回頭看向靈堂。
看了一會兒,旁邊的助理突然遞過來一塊手帕,“先生,逝者已逝,您保重身體。”
東方野愣了愣,摸了一把眼下,一片濕涼,接過手帕,戴上墨鏡,一言不發地坐進車裏。
一聲嘆息過後,東方野說:“開車吧。”
“是。”
李秋成十四歲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喜歡男生了。
但是他一直不敢說,他聽人說,這是不正常的,他不想被人發現他不正常。
但是他還是被人發現了——俞林發現他偷偷看gv。
俞林的父母和李秋成父母是朋友,按照慣例,李秋成是叫俞林哥哥的。
後來,出于獵奇,俞林一直拿這件事威脅他,讓他做一些羞恥的事。
正是少年好奇心旺盛的時候,李秋成被逼迫着,卻也愛上了和俞林一起做羞羞的事。
他以為這也許是喜歡,他和俞林互相喜歡着。
後來俞林長大了一點,懂事了許多,對李秋成越發疏遠,甚至讓李秋成別再纏着他,說他惡心、說他變态、說他有病,用盡所有醜惡的字詞侮辱他。
但俞林有時候還會逼迫李秋成跪在地上當他洩欲的工具,和以前不一樣,俞林把李秋成當成玩具,一邊玩一邊羞辱的玩具。
李秋成那時候不明白,以為俞林罵歸罵,但還是喜歡他的,依舊像狗一樣,被俞林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直到李秋成上了大學後,發現俞林早就有了女朋友,并對他的兄弟、女朋友說他有多賤、多蠢、像只母狗任他玩弄。
李秋成一怒之下,把俞林打了。
但之後俞林對李秋成的報複只重不輕。
李秋成真正喜歡上白暮雲的那個晚上,他正在被俞林找來的人一邊罵一邊拳打腳踢,他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那些人的惡意和拳腳裏了。
雲散開,月亮露了出來,巷子裏吹過一陣清風,耳朵裏充斥着污言穢語的李秋成,突然聽到一個穿破嘈雜的清冷聲音:“住手!我報警了。”
“多管閑事!找死啊!”
李秋成眯着青紫的眼睛,看着那個從牆邊露出來的背着月光的修長身影。
那個身影向一邊招招手,對着那邊說:“警察同志,在這裏。對,這裏有人打架鬥毆!”
那幾個混混聽了立馬撒開腿往一邊方向跑了。
李秋成擡頭看着走到他身邊的白暮雲,一時愣住了。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天神,那一定是白暮雲的那個樣子,俊美、清冷、幹淨。
“你能自己站起來嗎?”見地上那人傻傻地看着他,白暮雲蹙了蹙眉說,“該不會被打傻了吧?”
白暮雲疑惑的皺眉讓李秋成瞬間驚醒了,他連忙搖搖頭,嘗試着自己站了起來,但是失敗了。
白暮雲向他伸出手說:“起來,我帶你去醫院。”
後來白暮雲幹脆把人背了起來,去找自己停在車庫的小摩托,帶李秋成去醫院。
李秋成在白暮雲的背上聞到了香甜的桂花味兒,甜得讓他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傷痛。
白暮雲一言不發地背着人,直到背上的人哭了,眼淚流到他的脖子上,又癢又熱。
白暮雲之所以多管閑事,那是因為他認出了李秋成是他室友之一。畢竟是室友,總不好見死不救。
看李秋成的樣子,應該也認出他來了。
“哭什麽?”
李秋成有些抽抽搭搭:“我這樣的人,活該被人欺負嗎?”
“……如果你只懂得哭的話,那就挺活該的。”白暮雲一點不客氣地說。
“……”
過了一會兒,李秋成又說:“同性戀是異類嗎?同性戀是變态嗎?同性戀就不被人所容嗎?”
“不是。”
“你讨厭同性戀嗎?”李秋成被白暮雲放在小摩托後座,哭着仰着臉問。
白暮雲垂眸看了李秋成幾秒說:“我讨厭喜歡哭哭啼啼的傻逼。”
白暮雲坐在前頭,發動車的時候說:“同性戀沒長三頭六臂,不是什麽異類,不是變态,不是不能為人所容,只是和尋常人喜歡的東西有點不一樣而已。不必這樣看低自己。”
李秋成睜大眼睛看着白暮雲結實的後背,心裏一股不知怎麽形容的滋味湧上心頭,他想要抱緊面前的人,貼緊他,汲取溫暖。
卻被白暮雲一聲冰冷的警告剎住了:“不準抱我的腰,不然扔你下去。”
到了醫院,白暮雲跑上跑下給李秋成辦住院手續、體檢、繳費等。
等辦完一切的時候,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白暮雲:“你自己打電話給你的親朋好友,讓他們來陪你。”
“你能不能……”
“不能,我每天都很忙。祝你早日康複。我走了。”
李秋成看着白暮雲毫不留情,轉身就走的背影,覺得他很酷。
後來李秋成躺在病床上想了很多,覺得自己确實不能像以前一樣了,傻逼是沒有前途的。
且他的心上人白暮雲并不喜歡傻逼。
他自己在病床上躺了半個月,期間他爸只來過一兩次,但很快就不知道是被哪個情婦或者私生子叫走了。
他爸有很多情婦和私生子,他從小掰着手指數也數不清楚。
他媽倒是經常來,但身上總撲着厚厚的粉底,但再厚的粉底也遮不過她身上的傷。
他爸經常喝酒,經常打他媽,李秋成小時候很害怕,且多次表示讓他媽媽帶他走,只要離開他爸這個魔鬼,他和媽媽過得苦點累點也不在乎。
但他媽媽在乎,他媽媽總說李秋成還小,為了李秋成,她願意忍。
後來他才發現,徐錦哪裏是為了他,明明是為了她自己。她自己放不下榮華富貴的生活,放不下豪門闊太的身份,所以寧願被他爸動不動就被打得鼻青臉腫。
畢竟在一般人,即使鼻青臉腫,一個月的工資也夠不上她的一瓶護膚品。
一個暴力種馬、一個犯賤虛榮,也怪不得生出他這麽一個傻逼。
但是傻逼誰愛當誰當,他不想當了。
李秋成出院後,回到學校裏就總是想往白暮雲身邊湊,但有一個叫做江驚鴻的女人也愛往白暮雲身邊湊,這就變成了一個他和江驚鴻明争暗鬥、争風吃醋,當事人白暮雲無動于衷的局面。
但在別人眼裏,卻變成了李秋成和白暮雲為了江驚鴻争風吃醋——畢竟當時很少人會想到男人喜歡男人這一方面,所以即使白暮雲是多麽高冷,旁觀人硬是生生自己腦補全了。
直到白暮雲喝醉酒,李秋成趁機吃白暮雲的豆腐,白暮雲醒來後揍了一頓李秋成後,兩人的關系就從普通的室友關系變成了白暮雲單方面厭惡李秋成的關系。
後來白暮雲搬出宿舍,李秋成見到白暮雲的時候就更少了。
那時候白暮雲已經有點名氣了,李秋成預感到白暮雲以後會更加紅,他不能離白暮雲越來越遠,所以他自己的計劃也在快速推進中。
在李秋成看來,娛樂圈不過就是權、勢、錢、色,他有色,但他更需要錢、勢、權,只要他讨得他爸歡心,那他什麽都會有了。
于是李秋成就開始讨好他爸,幫他爸打理公司,甚至在他爸打他媽的時候,他還在奉承他爸——畢竟一切都是他媽自願的,他利用這一點也沒什麽錯。
後來他爸的公司越做越大,李秋成的錢、勢也越來越大,但他還是覺得不夠。那時候他爸想和東方野的公司合作,一旦合作成功,就是十幾億的大項目。
李秋成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用自己的身體去交換,一開始東方野還不願意,畢竟李秋成比他小太多了,但是李秋成在俞林從小的調、教下,什麽都會,東方野也忍不住陷了進去。
李秋成當然知道東方野喜歡他,但是這種喜歡是有限的。東方野這種成功的成熟男人,心中最重要的永遠是利益,那一點喜歡只不過是生活的調劑品,有更好,沒有也沒差。
所以李秋成從來就沒愚蠢到想過期盼東方野的真愛,而是用那一點東方野的喜歡,換取自己最大的利益。
而李秋成的喜歡永遠在白暮雲那裏。
白暮雲自從出道,就很少有緋聞,有的八卦新聞也是媒體捕風捉影,這也是李秋成能夠一直安心貪婪地看着白暮雲,而不願意碰他的原因。
因為白月光就是要幹幹淨淨的。
而他的生理需求,只需要用和白月光相像的東西解決就行。
李秋成認識宋峥是在酒吧裏,宋峥穿着幹幹淨淨的白襯衫安靜地在一旁看着同學們吹牛喝酒,而自己卻滴酒未沾。
青春少年的青澀和幹淨,加上神似白暮雲的眉眼,他一下子就入迷了。
他用了一些溫柔手段,讓宋峥愛上了他,陪他做一些激烈刺激的事,他讓宋峥嗑藥是為了能夠更加興奮,做起來更爽,但是宋峥不願意,他只好強行逼他吞下。
宋峥那年輕的軀體和白暮雲很像的氣質實在令人着迷,李秋成瘋狂地想要他、玩他、逼他。
宋峥比以前所有的玩物還讓他瘋狂。
宋峥的求饒、哭泣反而越發讓他興奮,宋峥的反抗和冷漠讓他身上的戾氣像火龍一樣瘋長。
他逼宋峥吃藥,找了幾個人做他,而自己在一旁看着,或是讓宋峥洗幹淨伺候他。
後來宋峥躺在床上斷了氣,李秋成慌了,但很快在狐朋狗友的建議下,把宋峥扔出去,做好了一切手段,讓人查不出來。
李秋成弄死了人,恍惚了幾日,但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因為沒人能找他的麻煩,他打點得天衣無縫。
而自那以後,李秋成更加瘋狂了,畢竟即使弄死了人,他也有辦法逃離法律,所以他越發肆無忌憚。
甚至之後,他還把以前玩弄他的俞林關了起來,玩了三天三夜。看着昔、日、逼、迫、他、玩弄他的人被他弄得像是破布娃娃,在床上茍延殘喘的時候,他的暴戾和興奮越來越盛。
李秋成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變成那樣的,似乎一夕之間,他就變了一個人,只有在看見白暮雲的時候,他才會找回一點以前的自己。
可是後來一個叫做陸煙的人的出現,他才知道白暮雲并不是天生就高冷的,他也有溫柔似水的時候;他才知道白暮雲不是一開口就是怼得人無言以對,也有無奈寵溺退讓的時候;他才知道白暮雲并不是不會喜歡人,而是一直深愛着一個人。
他嫉妒陸煙、他恨陸煙、他想讓陸煙永遠離開白暮雲,那樣白暮雲就會永遠站在神壇上供所有人仰望,而不是跌落神壇僅屬于一個人。
但他做的所有的事都失敗了。
他被綁架的時候,甚至還有一點興奮,他以為陸煙終于忍不住了,只要陸煙過了線,陸煙這一輩子就毀了,白暮雲一定不會再喜歡他了。
可是,他聽到的是宋峥的聲音,宋峥複活人間向他索命來了。
李秋成被救回去以後,已經瘋癫了,他總是尖叫:“他來了、他來了!!!”
別人問他,他是誰。
李秋成就會捂着嘴搖搖頭說,不能說、不能說!
後來他總是能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音,讓他總感覺還在那可怕的、黑暗的密室裏,自己的血還在不停地流,自己在慢慢地死去……
終于有一天,他聽到了樓上有“滴答”聲,他要去砸了發出聲音的東西!
他跌跌撞撞跟随着聲音跑着,腳一滑,墜入了空氣中。
不知道為什麽,他笑了。
他在風裏像個旁觀者一樣回顧自己的一生,糟糕的父母、驚恐的童年、混亂的少年、瘋狂的成年,沒有人愛的短暫的一生,廉價肮髒的一生,潦草的死亡。
其實他和陸煙的遭遇何其像,如果他從小就能遇到白暮雲那樣的人就好了。
如果從小能遇到像月光般溫柔的白暮雲就好了。
即使只是朋友,也是最大的幸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7-06 16:43:57~2020-07-12 16:34: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時淺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北瓜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筱 1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