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錢我剛剛已經打過去了,我們按照他做了,陸煙會沒事的。”白越抱了抱白暮雲安撫道,“會沒事的。”
“他說陸煙會死的……”白暮雲喃喃道,“他說陸煙會死的,如果我沒找到他的話……”
“他只是在吓你,目的是讓你趕快籌錢。”
“陸煙會死的,如果我沒找到他的話,他會死的……他會死的……”白暮雲像是魔怔了一般反反複複說着這幾句話。
白越和柯月對視一眼,正在此時一個警員沖了出來喊道:“柯隊!我們找到了!”
“距離我們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通知周邊的交警協助我們,我們馬上過去!”
“帶上我!”白暮雲跟着警察跑。
柯月猶豫了一下,說:“可以。大家快上車!”
陸煙關了直播後,摘掉自己的頭套和段潛的頭套,拿起一只針管給段潛注射,針管裏有藍色的致幻劑。
“你是誰?”陸煙問。
“我……我是……”段潛雙眼呆滞地看着天花板,“……我是誰?”
“你是陸煙。”陸煙在段潛的耳邊輕聲說。
“……我是陸煙。”
“我是段潛。”
“你……是段潛。”
“段潛把陸煙綁架了,段潛恨陸煙,他要虐打他,在白暮雲面前虐打他,讓白暮雲體會痛苦的滋味,接着段潛拿陸煙做了個實驗……”
“段潛把陸煙綁架了……段潛恨陸煙……他要虐打他,在白……暮雲面前虐打他,讓白暮雲體會痛苦的滋味,接着……段潛拿陸煙做了個實驗……”
空曠的空間內,滴滴答答的聲音像是催眠曲,拖着人的意識進入無限深淵。
白暮雲曾經說過一句話,你在和深淵共舞之時,深淵正貪婪地吞噬你。
自白暮雲被段潛找的人捅了一刀後,陸煙就已經瘋了。
他要做吞噬段潛的深淵,他要讓段潛不得好死!
他要在所有人面前,一點、一點把段潛淩虐而死。
但其實他不知道,他的潛意識裏已經在向白暮雲求救了。
“陸煙,你到底要幹什麽?”耳機裏傳來黑川的聲音。
黑川悔不當初。
陸煙來找他的時候,他拒絕了,陸煙威逼利誘的時候,他妥協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陸煙竟然這麽瘋!像是真的要殺了段潛!
他覺得陸煙現在的精神狀況就不像是一個正常人,像是一個歇斯底裏的瘋子!
“陸煙!”
“噓~聽。”
“聽什麽?”
“恐懼的聲音和生命流逝的聲音。”
黑川:“……”他估計要做噩夢了,他還只是個孩子啊!!!
“你知道嗎?我以前經常聽這些聲音的,也沒什麽大不了……在黑暗裏聽得更清楚。心髒加速的、絕望的聲音。”
“什麽什麽什麽聲音,我就知道段潛快失血而死了!你不能殺人!”
“為什麽我不能?”陸煙捏着段潛的下巴,仔細瞧他蒼白的臉色,“他都可以殺人,為什麽我不可以?”
“那你要坐牢的!”
“不會有人知道的。”陸煙幫段潛的手腕止了血。
黑川聽到段潛的血滴聲停了,猜到陸煙幫他止了血,松了一口氣,“警察還有半個小時左右就到了。”
陸煙在倉庫周邊慢慢地撒了幾桶油。
“還有十五分鐘。”
陸煙幫段潛解開繩子,将兩人的衣服換了回來。
“還有十分鐘。”
陸煙點燃了倉庫,倉庫裏的火瞬間竄起火龍。
他把落在地上的致幻劑針管以及其他東西都丢進火裏,所有的痕跡瞬間燒沒了。
“陸煙你瘋了!!點火幹什麽?”黑川在附近的一個樓裏就能看見倉庫裏升起黑煙以及若隐若現的火焰。
陸煙拖着段潛到火的旁邊,抓起他的手腕狠狠地摁進火裏,一股肉焦味彌漫在空氣中。
“啊!!!”段潛似乎被燒傷痛醒了,猛然掙紮開陸煙的鉗制。
“還有五分鐘,我已經聽到隐約的警笛聲了!”
陸煙在自己的手腕上抹了一刀,沖着段潛笑:“你醒了嗎?段潛。”
段潛驚恐地搖頭,又點頭,看着朝他走來拿着刀的陸煙,他害怕地慢慢往後挪。
陸煙一腳踩段潛胸口,将其壓制住,說:“跑什麽?”
他蹲下身,左手掐着段潛的脖子,微笑說:“你知不知道,你比陰溝裏的老鼠還惡心,縱火、下毒、行兇、綁架……這些對你來說就這麽家常便飯。可對于我來說,每一次、每一次都加深我想殺了你的想法!”
段潛鼻涕橫流,哭着搖頭說:“不……不不不……我只是恨白暮雲,我沒想到要傷你……饒了我、饒了我……我一定、我一定——呃!”
陸煙從段潛腹部拔出沾着血的刀,他的腦海裏都是那天晚上白暮雲躺在血泊中的畫面,他無意識接道:“你一定什麽?”
段潛眼睛突起,痛得失神。
他的小白,那天就像現在段潛一樣疼吧?
“噗呲~”第二刀。
小白的血也是一樣的熱。
第三刀。
第四……
“陸煙!!你住手!你他媽在殺人!”黑川吼道,他聽了幾下才發現那是刀子插進、肉、體、又拔出的聲音。
“哦,忘了。”陸煙拿出最後一支致幻劑注射給段潛,再把針管扔進火裏,“不疼了吧?”
陸煙把第四次捅的刀、拔、出、來,低低笑了。
黑川:“白暮雲來了!他和警察一起來了!你快停手!”
陸煙拿刀的手頓了頓,摘掉耳機扔進火海。
“噗!”第五刀。
“該結束了。”陸煙低聲說。
他高高舉起尖刀,朝着段潛的眉心刺去!
像那天一樣。
也像那天一樣,他聽到了白暮雲的聲音。
“煙兒……煙兒……”
“煙兒……不要……”
他愣住了,回頭看去,并沒有人。
“煙兒,我們以後一起好好的。”
幻聽仍在繼續。
“煙兒,不要讓我擔心。”
“煙兒,我心疼你。”
“煙兒,嫁給我好嗎?”
“陸煙,我愛你。”
……
陸煙晃了晃腦袋,幻音消失了。
外面警笛聲清晰可見,他還聽見有人在用喇叭講話。
他把刀放在段潛的手裏,再握着段潛的手将刀送進自己的身體裏。
他把刀、拔、出、來,原來這麽冷啊……
他起身踉跄了兩步。
他倒在了地上。
他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向他跑來。
他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哭着喊他的名字,“煙兒!煙兒!陸煙!!!”
他躺在熟悉的懷抱中笑了,“小白……”
“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了……”
“奧……奧、特曼……把怪獸……打……死了……”
“煙兒……”白暮雲滿手都是陸煙的血,燙得他發抖心顫,“陸煙……陸煙,你又騙我……”
“救護車來了!快把傷員擡上去!”
陸煙醒後,白天一直睜着眼睛不說話,晚上如果不打針也一直不睡。警察來了幾次也沒能問出什麽。
“抱歉,能不能等他狀态好一點之後再問?我怕刺激到他。”白暮雲說。
警察又看了安靜的陸煙一眼,無奈地點點頭。
白暮雲把警察送到門口,問了一句:“段潛醒過來了嗎?”
“醒了,命大。不過他的精神狀态也不好。”
“嗯。”
陸煙看了門口一眼,又轉回頭繼續看着窗外。
白暮雲坐到陸煙床邊,繼續剛才被警察打斷的朗讀粉絲祝福的活動。
“我和妹妹一起疊了一千只千紙鶴,祈禱陸煙哥哥早點恢複健康。”白暮雲點點頭說,“有心了有心了。”
“我今天出門撿了五塊錢,這是上天告訴我,火因哥哥很快就能痊愈。”白暮雲笑道,“哈哈哈哈哈~挺逗的。”
“今天是為陸煙祈福的第七天,希望他能快快好起來,以後都要開開心心的!”
……
白暮雲撫摸陸煙的臉,溫柔道:“聽到了嗎?大家都希望你快好起來。”
陸煙看着白暮雲眨了眨眼。
“沒關系,你慢慢的,我陪着你。”白暮雲親了親陸煙的嘴角說。
“咦~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竟然有人在病房做這種事!”
白暮雲轉頭看去,楚見青笑着調侃道。
白暮雲:“閉上你的眼睛就看不見了。”
“你怎地如此無情!你不記得上回你住院是誰一日三餐給你送湯的?”楚見青假裝抱怨道,“你現在是好了,就可以翻臉不認人?”
“小安沒來?”白暮雲懶得陪他演戲。
“等會再來。說是他媽媽給陸煙準備了很多補品,他要等他媽媽。”楚見青把保溫瓶放在桌上,“喏,楚大廚做的十全大補湯,美味又營養,今天得給我家小青草好好補!”
“誰是你家的?陸煙是我家的!”
“啧~”
初立安給楚見青打來電話,說是東西太多,他拿不上來,讓楚見青下去幫他拿。
楚見青直接讓白暮雲去幫初立安拿了,畢竟是送“他家陸煙”的東西。
等白暮雲走後,楚見青把湯盛出來,遞給陸煙:“喝吧。”
陸煙看着楚見青,沒動。
“不是吧,吃東西都不會了嗎?”
陸煙依然盯着他,眼神平靜甚至可以說有點空洞。
“那……那我喂你,好不好?”
楚見青認命地喂起陸煙。
“你這是裝的,還是真的啊?”楚見青突然問。
作者有話要說: ps:是段潛綁架的陸煙,對于綁架這種事,怎麽反擊都不過分,甚至反殺犯罪人致死亡,都屬于無限正當防衛範圍。
大家可以回憶段潛都做過了什麽……
陸煙這行為其實可以算是正當防衛,可以參考昆山龍哥事件。
只不過因為陸煙受到刺激很大,而且他的精神狀況糟糕,行為極端了點。
除了行為極端會有些争議之外,我個人認為這不涉及主角的三觀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