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金菲菲無奈,只好把餐盒放下,決定先去倒點水再回來勸。

其實白暮雲昨天就已經有點意識,能聽到外界的聲音了,但可能是身體機能沒恢複好,導致他睜不開眼。

現在聽到陸煙又不肯吃東西,他心裏也很着急,陸煙自己身上還有點傷呢,不吃東西怎麽行?

門口傳來嘈雜的聲音,陸煙回頭看去,雲卿卿竟然帶着一群媒體過來了!

白暮雲出事那天,直到白暮雲被推出手術室,雲卿卿才姍姍來遲,說是一時沒脫開身。

陸煙也懶得在意雲卿卿的解釋,反正她總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會原諒她。

但如今她竟然帶着記者和攝影過來,她是什麽心思,誰看不出來?不過是想借機秀一秀自己母愛。

陸煙心裏憋着一股火。

“暮雲~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嗚嗚嗚嗚嗚嗚我的寶貝兒子,你一定會好好的~啊

!暮雲,大家都在期盼你好起來……你要加油!媽媽等你醒來!”雲卿卿哭得是聲嘶力竭、悲痛欲絕,不愧是影後,哭得拍攝的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哽咽不已。

就是不知道有幾分真,幾分演了。

“大家……大家不用擔心,有你們的支持,他一定會好起來的!”雲卿卿面向鏡頭,一副故作堅強母親的樣子,“他一定感受到大家的愛——”

“滾出去!”陸煙忍無可忍,站了起來,指着門口說。

那些人可能沒見過陸煙如此冷厲的樣子,一下子愣住了,本來想借機采訪陸煙的記者也被吓到了。

雲卿卿回過神來說:“陸煙,你什麽意思?”

“我讓你們滾、出、去!”

也是在這時,白越、白霆山、金菲菲回來了,叫了人幫着陸煙把那些人趕了出去。

雲卿卿在大庭廣衆之下被掃了面子,自然惱羞成怒,“陸煙,白暮雲是我兒子,你憑什麽這麽對我!你以為你是誰啊?你就是個掃把星!如果不是你,我家暮雲根本不會受傷!”

金菲菲也忍不了了,撸起袖子:“你大爺地再說一次!你的嘴吃屎了那麽臭!不會說話建議回爐重造!”

“你是哪裏蹦出來沒教養野丫頭!我說錯了嗎?陸煙把我兒子帶成同性戀還不夠,還差點害死他!”

白暮雲的一切都沒和她說過,什麽出櫃、男朋友,作為母親卻一無所知,這無疑讓她感到自己作為母親的挫敗感,她心中自然是有怨的。

如今被兒子當寶貝的人這麽不尊重,她心裏的怨和嫉妒愈盛。她和陸煙的關系,比普通的婆媳關系還要更加糟糕。

白越:“你閉嘴吧!”

雲卿卿:“我憑什麽閉嘴!我來看我兒子我做錯了嗎?我為什麽要被一個什麽也不是的男人這麽侮辱!陸煙,你真以為我家暮雲非你不可嗎?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在我兒子的地位比我高嗎?”

陸煙就站在門口,直面雲卿卿的質問和謾罵。

白越拉着陸煙:“小煙,你先進去吧,我來解決。”

陸煙搖搖頭,緩緩開口道:“小白被嘲笑沒有媽媽的時候,你在哪裏?

“小白考得好成績,想要和你分享的時候,你在哪裏?

老師問小白的父母為什麽不去家長會的時候,你在哪裏?

小白生病住院的時候,你在哪裏?

小白想媽媽的時候,你在哪裏?

小白去找你的時候,你和他說什麽?說,‘不要和別人說你是我兒子’,你就是這樣當媽的?”

雲卿卿想要說什麽辯解,陸煙繼續說:“小白被嘲笑沒有媽媽,被其他小孩扔石頭的時候,是我幫他教訓了那些人;

小白考得好成績,是我在身邊鼓勵他、誇他;

班級裏開家長會的時候,是我陪着他;

小白生病住院的時候,是我和奶奶照顧他;

小白想媽媽的時候,是我在安慰他,逗他開心;

小白被你傷透了心的時候,還是我陪着他。我是誰由白暮雲說了算,而你雲卿卿,是最沒資格在這裏哭的人!”

白越聽了陸煙的一番話,十分心虛,也不敢勸路陸煙了,生怕陸煙把槍口對上他這個也不怎麽負責的父親。

“你!你!你!”雲卿卿氣得連說三個“你!”,周圍的攝像頭和話筒都在圍着他們,她的口碑和人設可能會因為因為陸煙這一番話一落千丈了,她氣急了,一巴掌打向陸煙——

“雲卿卿!你敢打他試試!”白暮雲虛弱又着急的聲音響在後面。

雲卿卿的手頓住。

“小白你醒啦!”陸煙回頭驚喜叫道。

白暮雲靠在陸煙身上,喘着氣,指着門外那群人對白越、白霆山說:“爸、哥,我不想看到他們。”

白越:“好好好,你醒了就好。爸爸保證讓他們馬上走。”

白霆山:“你先別動氣,注意身體,我馬上安排好。”

雲卿卿忙走過來,想要扶着白暮雲。

白暮雲躲開:“你也走,我不想見到你。”

雲卿卿委屈哭道:“我……媽媽擔心你,着急了才會……”

白暮雲:“爸……”

“哎!”白越應了一聲,把雲卿卿拉走了。

白暮雲在雲卿卿開始罵陸煙的時候,就已經氣得要死了,掙紮着要睜眼,努力地要醒過來。

直到他滿身是汗,他才睜開眼,又看到雲卿卿有動手的傾向,忙拔了管,艱難下床。

“煙兒,別放在心上。”

“你別生氣。”

兩人同時開口,陸煙的眼睛瞬間紅了。

白暮雲用臉蹭了蹭陸煙的臉頰,輕聲說:“沒事了,我沒事了。別擔心。”

“咳咳……”金菲菲迫不得已打破兩人溫情氣氛,“醫生來了。”

白暮雲在醫院待了半個月左右就出院了。

他以為他這次受傷對陸煙的刺激已經很大了,他還擔心過陸煙的精神狀況。但是這半個月以來,陸煙的表現都和以前一樣,并沒有什麽異常。

還是說,陸煙僞裝得太好了,連他都看不出來了。

陸煙從超市出來,看見一只白色的小貓坐在樹下喵喵叫地舔着毛。

小貓的身上漸漸滲出血來,血色慢慢鋪滿它瘦弱的全身,一道道猙獰的刀傷出現在它的身上,把它四分五裂,陸煙似乎已經聞到了那濃郁的腥臭味兒了……他微微眯着眼,眼神冷漠。

“煙兒!”白暮雲把車開了過來,摁了喇叭提醒陸煙,“你在發什麽呆呢?”

陸煙眨了眨眼睛,那貓還是雪白的模樣,他指着它笑了笑說:“挺可愛的。”

“你想養貓嗎?”白暮雲下車幫陸煙拿東西。

“不想,家裏那窩兔子已經夠熱鬧了。”陸煙說。

“嗯~也是,家裏的兔子也太能生了,我都快養不起了。”白暮雲開玩笑說,“上車吧,我們回家。”

“嗯嗯~”

“陸煙到底想幹什麽?不讓我們報警,還誤導段潛說當初段潛身敗名裂、家破人亡最大的“罪魁禍首”是他。他是嫌段潛不夠恨他嗎?”黑川疑惑道,“當時陸煙确實有推波助瀾,但說是主要推手就勉強了吧。”

天臺上,黑川靠着牆,張勳抽着煙看着遠處的風景。

張勳搖頭說:“不知道。”

“他這回是真的怕了,想要禍水東引?”黑川又說,“你們成年人的思維真複雜,報警抓了他了事了。反正縱火、教唆他人犯罪、敲詐勒索五百萬,已經夠段潛喝幾壺了,保守估計得坐個十幾年的牢。”

張勳默默抽煙不說話,他感覺有些不安。

“老爸,哥,吃晚飯啦!”張溪在樓下喊道。

黑川:“诶,來啦!”

黑川下樓時,似乎聽到張勳在背後嘆了一口氣。

月光照在茫茫雪地上泛起銀光,清亮澄澈,溫暖的房間裏,親密的情人在竊竊私語。

今晚的陸煙格外地賣力,讓他叫什麽就叫什麽,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乖巧得讓人忍不住想要更狠狠地欺負。

一番颠鸾倒鳳過後,白暮雲抱着陸煙滿足地睡去。

原本白暮雲以為自己今晚會睡得很好,但他錯了,他又做了那個在劇組時讓他害怕過的夢。

白暮雲拼命地想靠近陸煙,可是總也抓不住他,最後陸煙向後掉入了懸崖……

“煙兒!”

白暮雲驚醒了過來,懷裏沒有熟悉的人,他愣了愣,翻身下床。

“煙兒?”

“煙兒!”

“煙兒!煙兒!你在哪?”

白暮雲找遍了整棟房子,也沒找陸煙,他心裏有些不安,回到房間拿起手機給陸煙打電話。

結果電話鈴聲卻在樓下客廳桌上響了。

陸煙沒拿手機。

手機下壓着一張紙,是陸煙的筆跡——“等我回來。”

也許陸煙只是出去買東西了,或者去工作了,只是忘了拿手機。

是了,當代年輕人怎麽可能不帶手機出門,一定是忘了,一定走不遠。

白暮雲這樣安慰自己。

直到中午,陸煙還沒回來。

白暮雲也忍不住了,給陸煙的各個朋友、同事的電話都打了一遍,他們都說沒見過陸煙。

“他沒找過我,怎麽了?”楚見青問。

“陸煙……不見了,他失蹤了……”白暮雲努力壓制住自己的慌張,“他不見了,他不見了,我找不到他了……他的手機也沒拿,他什麽都沒拿……我找不到他了……”

楚見青:“等等,你先別慌!我馬上過去!”

到了晚上,陸煙還是沒回來,楚見青只好帶着白暮雲去報警。

警局。

“他走之前有沒有什麽跡象?”柯月問道。

“和平常沒什麽突出的地方,可能是……”白暮雲說,“他更黏我。”

柯月:“更黏你?也不是吵架,怎麽會無緣無故出走?還是說他要去做什麽,他之前有沒有說過他要做什麽?”

“沒有。”

“那他有沒有留下什麽東西?紙條什麽的。”

白暮雲正想說話,柯月又接着問:“會不會他要做什麽事情不想讓你知道?”

看白暮雲沉默,柯月又問了一次:“他有沒有留下什麽東西?”

白暮雲:“……沒有。”

從警局出來後,楚見青問白暮雲:“你為什麽不說他留了張紙條?”

“沒什麽意義。”

楚見青沉默了幾秒,“哦”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煙兒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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