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10)

東陌和靈君帶走,這樣的話剩下的女弟子便都由他來帶了。

然而東陌也不知是否看穿了他的心思,還是尋思着要跟他對着幹,開口便道:“待會兒還請段以宿師兄帶着幾位座下弟子跟着諸葛仙人一道前往西海。”

段以宿氣結,頓時臉色有些挂不住,“這樣不太好吧。”他幹笑。

東陌動了動眼皮淡淡的說道:“諸葛仙人向來神機妙算,如果能得段師兄相助,尋找崆峒印自然不在話下,若想要平均分配弟子,我倒覺得不太實際,故此,也唯有針對而分,更何況當下乃是尋找上古神器最為重要,你說呢?”

東陌最後那句“你說呢?”有形無形的打中了段以宿的小心思。

段以宿是一個多麽要面子的人,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當着在座弟子的面和東陌争執,也便只好微笑着點頭稱是。

所有人都不知道東陌這樣分配的原因在哪裏,畢竟西海的崆峒印是确定在的,而接下來要去尋找的神器卻不知道會在什麽地方。說到最好的方法,難道不是派少數人跟随着諸葛仙人一道前往西海尋崆峒印,留下更多人在三界內尋找其它神器嗎?

再一次被迫不得不和靈君擡頭不見低頭見讓沈流蘇有些黯然。

小五是女人這件事,她沒有告訴冬雪,畢竟自從從蘇千玖口中得知,冬雪會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告訴第三個人時,她就覺得,冬雪是一個根本靠不住的女人了。

故此,當下冬雪又不得不湊到沈流蘇的身邊八卦着。

“你看你,又同靈君師兄分到一起,小五不瞪死你才怪。”自從上一次和冬雪分享了心得之後,冬雪一直認為小五是個斷袖,而且斷袖的對象還是靈君,更是把沈流蘇當做了情敵!

“我對靈君師兄又沒有什麽非分之想,怕什麽。”做人坦蕩蕩,沈流蘇倒是覺得,自從和小五一道關在東皇鐘裏時,她和小五基本快站到一個戰線上了,那種感覺,比跟冬雪分享秘密還要可靠!

待什麽時候有空,一定要好好的向小五表達自己對靈君沒有興趣的想法。

“可我覺得小五看你的眼神還是有些不對勁。”冬雪不死心的說道。

沈流蘇偏過頭去,看向段以宿座下弟子那一桌,剛一轉身,便看到小五的眸子對上了自己,只不過不是像之前那樣瞪着她,只是簡單的望着她。

沈流蘇對她笑笑,小五一時間尴尬的面無表情,臉頰上瞬間帶着一絲絲粉色,像是害羞了一般。

冬雪看的眼睛幾乎都直了,“流蘇,他害羞了。”

沈流蘇點點頭嗯了一聲。

“不會是……他不會是……”

“不會是什麽?”

“他不會是喜歡上你了吧!”

難道說,之前那樣瞪着沈流蘇并不是因為靈君看她的目光不一樣,而是因為吃醋有男人看上了她?!

一時間忍不住幻想出兩個男子同時愛上一個女子的場景,冬雪頓時覺得自己仿佛在讀一本真實的愛恨傳奇!

☆、041-東海

“冬雪,你以前都是喜歡看上古史書的,最近怎麽開始喜歡上了凡間的愛情小說?”難不成以後栖安的移動百科全書要改稱栖安移動百科愛情不成?

約莫一炷香時間左右,剛剛散去早茶沒多久,客棧的大門外便踏進來了一個老者的身影。

灰白色的長袍披在身上,花白的胡須幾乎将半張臉遮住,好在腦袋後面的毛發紮成了一個小辮子,看上去有些滑稽,再加上他臉上的表情甚是嚴肅,讓人放眼望上去似乎就明了,這個老者,不簡單。

果不其然,這位老者,就是大家要等的諸葛仙人。

“在下諸葛。”諸葛仙人走上前來雙手擡到胸前作揖道。

“諸葛仙人不必客氣,你乃是我栖安衆人的前輩,無須多禮。”段以宿立馬拿出栖安掌門人的風範來回應道。

“此次事宜,我同東陌師弟商議過後決定,由我帶着座下二十名弟子與諸葛先生一道前往西海尋崆峒印,不知諸葛仙人意下如何。”

諸葛仙人一邊聽他說話,一邊撫摸着腮下花白的胡子,一笑,“這事,還是你們栖安做主,老夫千年以來,預知能力一日不如一日,今日之事多半不是巧合,但老夫自己也不敢妄下斷言,故此,西海還是要走的,至于去多少人,還是看段掌門安排。”

段以宿笑笑,伸出手示意衆弟子帶上行李。

“既然如此,那麽我們便按照之前的安排好了。”

待到段以宿與諸葛仙人私下聊完,衆弟子的行李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固然此次分配不得段以宿的心,但是事關栖安與仙界的存亡,他也不得不暫時先把兒女私情和小情小愛放在一邊。

“既然如此,我在這裏也不得不和師弟道別了,這個東西你且收着,用仙氣催動它,便可以感受到神器的反應。”段以宿從懷裏将窺天鏡拿出來交到東陌的手上說道。

沈流蘇待在一旁無趣的吃着小點心,不時的歪過頭來問冬雪。

“這個諸葛仙人本名叫什麽?”

冬雪一臉疑惑,轉而皺了皺眉,“就叫諸葛啊,姓諸名葛。”

“……”

很久,沈流蘇才思索明白,首先,不是所有叫諸葛的人都是姓諸葛的,其次,這個諸葛仙人多年之前是個凡人。

……

段以宿和諸葛仙人剛離開沒多久,東陌便吩咐衆人也收拾東西一道離開。

就連靈君都有些不懂東陌這樣打算究竟是什麽意思。

“之前段師叔不是說,窺天鏡對翎城這邊有煉妖壺的反應嗎?既然如此東陌師叔當下要我們都離開這裏,是要做什麽?另有打算嗎?”墨荷不解的問道。

蘇千玖搖了搖頭,“我只覺得,東陌師叔似乎比段師叔可靠的多。”蘇千玖此話一出,衆人皆點頭稱是。

東陌寡言少語,卻向來都是行動大于語言,無論是做事風範上,還是行事動作上,似乎比段以宿要成熟不少。

想起之前段以宿說,他也不過才兩千七百多歲,而東陌明顯不是凡人修煉成仙的,看上去雖然年輕,若實際換算年紀,估摸也得接近上萬歲了吧。

仔細想想,這個東陌師叔做事沉穩似乎更有依據一些。

然而細心想想,似乎整個栖安也沒有人知曉東陌是什麽來歷,從段以宿的言語中不難看出,東陌算是憑空冒出來的,當時還帶着段以宿師父的貼身信物,頗有些移交照顧的架勢。

一開始,栖安的弟子們都還對東陌的身份有所好奇和質疑,漸漸的,到了後來,他個人鮮少出現,栖安弟子的嘴邊也漸漸的不再挂着他的事宜,東陌就仿佛無聲的被大家接受了然後涼在了一邊,也沒有人再管他的事了。

可當下看來,東陌很有可能是洪荒之災中鮮少生存的某個仙境的神仙了,可能因為之前建樹不多,故此也沒在上古史書上留下個名號什麽的,這才不被衆人所知。

“師叔,這條路,不是應當去東海的嗎?”路走到一半,錦鳶突然覺得這條道有些熟悉,仔細想想才發現,這明明是朝着東海去的。

段以宿和諸葛仙人去西海,他們為什麽要來東海?

“臨走的時候,諸葛仙人告訴我說,洪荒之災時,七大上仙的法器其實并不全,還有一位上仙,曾将他的法器遺留在了東海。”這件事諸葛仙人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別人,原因無它,乃是因為千年之前,這位上仙曾降臨他的住處,囑咐過他,不要将自己看到的說出去,包括那個被他遺留在東海一座仙島上的上古神器。

然而當下,七大上仙破除封印志在必行,唯有取得七大上古神器才能助他們一臂之力,更何況,那位上仙曾是七大上仙之首!

東陌抿了抿嘴,臉上的表情有些冷漠,卻并不是厭惡。

東海擁有着海的盡頭,曾有過凡人在此尋找天涯海角,也有人來尋過滄海一隅,皆是完美的神話。

自沈流蘇等人踏上東海的土地,挂在沈流蘇腰間的鏈子便在時不時的發出叮鈴的清脆聲,伴随着海水沖擊岸邊的廣闊顯得尤為的合拍。

之前一直都沒有仔細看沈流蘇,當下被她腰間的鏈子發出的聲音吸引,錦鳶才發現,她的腰間多出了一串和她脖子上一模一樣的流蘇。

“你是什麽時候找到這一串流蘇的?”

“上一次去天女宮的時候。”沈流蘇說道,“在天女宮裏面一個屋子裏發現的。”

當時她還為此事糾結了許久。

“錦鳶姐姐,你不是說,這個流蘇是一對的,和我脖子上一模一樣的流蘇很有可能在我的父母身上嗎?既然如此,流蘇出現在了天女宮,是否意味着,我的父母與天女宮有關?”

之前一直因為一些瑣碎的事情以及照顧白雪這個調皮的小獸,導致她都忘記問這件事了!

錦鳶沉默,不知該如何回答,半晌才道:“按理來說是這樣的,但是……”天女宮并非人人都能去的,當年她在栖安門外撿到她時,她還身處襁褓之中,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仿佛被詛咒了一般,望着她白嫩嫩的小臉,帶着嬌嫩的花兒般的笑容望着她,她便心生了要保護她的欲望。

至于這串流蘇,傳說原本就是這樣的,至于另一個在誰的手上,也不過是猜測罷了,難道說,她的父母當真與天女宮有關?

☆、042~043-流蘇與緒安

“東海偌大,我們需要在這裏尋找上古神器,避免不了會遇上那座傳說中的仙島,如若有幸能夠遇上那個為你的流蘇編制的仙人,你姑且可以問上一問,當年是誰特意來到這裏托他做了這一對流蘇。”

然而不知是否天意如此,東陌并沒有要在東海周圍尋找的跡象,徑直帶着他們朝着白海藍天的一片海上走去。

諸葛仙人曾說,那位上仙,曾将自己的法器留在了東海的一座仙島上。

至于是什麽法器,為什麽要留在那裏,諸葛仙人并沒有主動向他訴說,畢竟也曾答應過他不告訴別人。

如今乃是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将這件事情告訴別人,但好歹當初自己算是答應過了他不會向第三人透露,當下能做的,估摸也只是少說兩句罷了。

可東陌也并非傻瓜,諸葛仙人說,那人乃是上古七大上仙之首,仙界創立萬餘年來,當得起七大上仙之首的人,也便從來只有一個,那便就是蒼淩。

蒼淩擅長樂器,尤其是琴,故此,當年天女在封仙臺為七大上仙分封法器之時,蒼淩卻是難得的開口要了那個伏羲琴。

只可惜,盡管蒼淩愛撫琴,能有幸聽過他琴音的人卻寥寥無幾,沒想到,他竟然會将自己最為喜愛的伏羲琴放到了這個地方。

望着遠處海面上漸漸翻湧起來的浪花,東陌瞳孔微微皺縮。

一道浪花湧起的白牆迎面而來,頓時水花便掩蓋住了天地,迷霧間,一座小島在浪花中若隐若現。

東陌加緊腳步朝前飛去,身後的人也緊随而上。

禦琉島是一座仙島,常年漂浮在東海之上,仿若一個巨大的船一般,漂浮不定,故此,誰也不知道它會在什麽時候地方出現在什麽地方,曾有人傳聞,這座仙島乃是在東海的盡頭,卻也不盡然。

故此,沈流蘇覺得,他們今天的運氣算是不錯的,最起碼并沒有尋多長的時間,便看到了它。

東陌禦水行風從層層浪花中穿行而過,白色的水花四濺,卻無一落在他的身上,玄色的衣袍在風中飛揚。

然而跟在身後的沈流蘇等人卻并沒有那般的好運,冰涼的海水一浪接着一浪的在半空中飛舞,沈流蘇一個胳膊都被這海水打濕,濕噠噠的貼在皮膚上。

一幹人等剛一踏上禦琉島,便被島上的場景所驚訝。

這是沈流蘇初次見到如此……密密麻麻的島,仿佛被一種不知名的藤蔓覆蓋了一般,像是無人生存的荒島一樣,放眼望去,整座島上仿佛只有這一種藤蔓緊緊的覆蓋在上面,這讓她無法想象,究竟是什麽樣的仙人,會生活在這種地方。

“看來,這便就是那位仙人用來編制流蘇的藤花了。”冬雪笑道。

以前在上古史書中有看到過這個,只是卻沒想到今日能有幸親眼見到,這種像荊棘一樣細長的藤蔓,上面開着五顏六色的小花,仿若柳絮一般緊緊的貼在藤蔓上,那位仙人,難道便是用這種藤花來編制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流蘇?

“沒想到,禦琉島竟然如此壯觀。”蘇千玖不禁發出感嘆。

“如若此次不是為了上古神器而來,定然要在此逗留片刻。”冬雪有些失望的放眼望去那一片藤蔓遍布的地方。

自從剛剛在海邊見到這個島,沈流蘇腰間的鏈子便一直響個不停,靠近禦琉島時更是制止不住。

伸手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那一條流蘇,它倒是安分的很,絲毫沒有動靜。

“師父,我們當下是需要去尋找島上的那位仙人嗎?”靈君走上前去,站在東陌身後問道。

世人都知道,禦琉島上那位編制流蘇的仙人脾氣極其古怪。

心情好的時候喜歡編制流蘇,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編制流蘇,只是這編出來的流蘇在其形狀和意義上卻有着天壤之別。

故此,托他編制特別一點的流蘇的人,往往都會想着要如何讨他的歡心,只有他開心了,編制出來的流蘇才會更加漂亮。

然而一個脾氣古怪的老頭,你又能怎樣知曉他何時脾氣會好,何時會差,怎樣做他才會笑,觸犯到什麽他才會發脾氣,這些大家都不知道。

“你們先留在這裏,我進去看看。”東陌回首淡淡的吩咐道。

“是。”衆人答道。

因為禦琉島一直在不斷的改變位置,所以沈流蘇也清楚的感覺到整座島在漂移,卻因為周圍皆是碧藍色的大海,故此也分辨不出個方向來。

腰間忽然感覺一緊,沈流蘇皺眉,低頭一看,卻發現挂在腰間的流蘇鏈子像是要掙脫束縛一般帶着一股強大的力量往前跑去。

沈流蘇愣了愣,正準備伸手攔住它時,整條鏈子叮鈴一聲從她的腰間飛出,跳到藤蔓間便消失不見了。

那一瞬間,沈流蘇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怔住了,鏈子……為何自己跑了?

錦鳶也看到了這樣的場景,頓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難道說,這個鏈子成精了?還是說上面的流蘇是因為到了熟悉的地方一下子太開心,想自己出去散步?那為何沈流蘇脖子上的那個流蘇如此之乖?

又一聲叮鈴的清脆聲從正前方傳來,沈流蘇扯開擋人的藤蔓循着聲音往前跑去。

“流蘇,你去哪裏?”錦鳶在身後立馬喊道。

蘇千玖和靈君等人也是用那種不理解的目光看着她。

“我去去就回來,很快。”也不等錦鳶答應,沈流蘇轉身便朝前走去。

那條流蘇絕對不能丢失了,那是唯一一個可以尋找到她親人的東西,如若在這裏丢了,以後,可能再也找不回來了。

叮鈴叮鈴的鈴铛聲一會兒近一會兒遠,左一下右一下的響着,在這空曠的仙島上更是讓人難以捉摸它的正确位置,累的沈流蘇滿頭大汗。

“咦?這不是我們家小寶貝嗎?真是許久不見啊,怎麽跑回來了?”身旁那密密麻麻的藤蔓裏忽然傳來了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像是發現了新奇的東西一般,發出驚訝的語氣。

那道聲音讓站在距離他不遠地方的沈流蘇渾身一震。

首先,這座島乃是一座仙島,因為常年不會固定出現在某一個地方,故此,這座島上不可能會有外人。

其次,仙島上有一個脾氣古怪的仙人,她猜想,他應當也不會喜歡外人待在這裏,故此,旁邊疼藤蔓叢裏發出來的聲音,多半就是那個脾氣古怪的仙人了。

只是……

當沈流蘇朝着那方向轉過身去時,一片藤蔓的花叢裏倏然站起來一個黑色的身影,墨色的長發垂到腰間,筆直纖瘦的身軀着一身黑色外衫,雪白的肩膀柔若無骨般的就這樣露在外面,膚如凝脂。

沈流蘇幾乎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個還不知春色外露的男子身上。

像是感覺到了灼熱的目光,男子皺了皺眉回首,才發現了站在藤蔓外的沈流蘇。

“你是誰?”他皺眉,細長的眉宇帶着一股子撒嬌般的氣息,語氣裏更是帶着不滿。

沈流蘇沒有回答他的話,目光卻已然轉到了他手上的流蘇鏈子上。

那個鏈子是她的!

“那個鏈子是我的。”她說。

“你的?”男子擡手,蹙眉,将鏈子放到她的面前。

沈流蘇伸手,想要将鏈子取回來,誰知道還未碰到它,男子便迅速的将手縮了回去。

“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嗎?小寶貝可是我的,你休想将它騙走。”

仿佛沈流蘇當真是拿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一般,男子威脅的口氣甚濃。

“這個鏈子本來就是我的,只是它剛剛不聽話跑了,你憑什麽說它是你的啊!”笑話,他說不允許帶走就不帶走啊,憑什麽他說鏈子是他的就是他的!

男子風情一笑,終于想起來了自己當下還是香肩半露,伸手将衣領子拉回來,淡淡的開口:“因為,它是我做的,自然就是我的。”

他做的?!

“……”

沈流蘇頓時腦中一陣混沌,整個人仿佛被驚的不輕。

他剛剛說了什麽?這個流蘇鏈子是他做的?!

等等。

不是說禦琉島上制作流蘇的仙人是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嗎?眼前這個……究竟哪一點符合傳聞了?

“他們不是說,禦琉島上的仙人,是個老頭兒嗎?”

“老頭?!”男子聲音忽然提高,臉上的表情瞬間一變,有些陰冷,“你說誰是老頭?!”

沈流蘇頓時被他仿若吼出來的聲音吓到,膽戰心驚的望着他,“不……不是我說的。”

傳聞是這樣的,也怪不得她,沒有親眼見過他的,多半都會認為當真是個老頭吧,誰知道會是一個長的如此妖孽的年輕男子。

男子皺了皺眉,有些嫌棄的望着她一會兒糾結一會兒糊塗的臉,“你又在想我什麽壞話?總歸在我禦琉島,我定然是不會讓你輕易将我的小寶貝帶走的。”

說着,他便護短似得将鏈子貼身放到了衣服裏面。

“喂,講不講理呀,那個鏈子明明是我的!”沈流蘇氣怒,指着他更是指尖發抖。

男子也不理睬她,顧自從藤蔓間走出來,朝着島中央走去,

不能讓他輕易的就将鏈子據為己有,縱然他真的有可能是制作流蘇的那位仙人,但是一旦流蘇制作成了,送了出去,那麽便是不屬于他的東西了,既然如此,那個鏈子還是她的!

沈流蘇不斷的在內心咆哮着,恨不得沖上前去将他打一頓。

轉眼間,那個男子的身影便快要消失在沈流蘇的視線中了,沈流蘇腦子一熱,便趕緊跟着上去了。

“我在仙界這麽久,還沒見過像你這麽不講理的仙人。”她賭氣的說道。

男子輕蔑一笑,“那可真不好意思,我雖然是仙,但是也不過是個散仙,不屬于十三仙境,你沒看到,我住在凡間嗎?”

沈流蘇自知歪理說不過他,也不準備再同他争論。

但是那條流蘇鏈子是萬萬不能讓他就這麽拿走了。

其實,剛剛沈流蘇他們站在禦琉島上時,放眼望去整座禦琉島仿佛都是被那種不知名的藤花所覆蓋,當真走進到中央時才發現,島的中央是空着的,用若幹個竹栅欄圍了起來,栅欄裏面是一個閣樓,上面垂滿了各種各樣漂亮的流蘇,風一吹,流蘇穗子便會朝着一個方向如同潮水一般的波動。

男子也沒理睬沈流蘇,徑直推開了栅欄然後走了進去。

剛一走進栅欄裏面,男子愣了愣,微微皺起了眉頭。

“小丫頭,老頭我現在來客人了,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打我的流蘇的主意,知道了嗎?”男子在說出那句老頭的時候語氣裏帶滿了諷刺和輕哼。

沈流蘇哦了一聲,白了他一眼。

反正今天他不把流蘇還給她,她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男子伸手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擡腳朝着閣樓上走去。

剛一掀開厚重的流蘇簾子,便瞧見了一個玄色衣裳的身影立在了窗邊,見他進來了,才微微擡起了眼。

“那東西,是不是在你這裏。”東陌開門見山的說道。

男子咦了一下,那表情,仿佛壓根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我這裏東西可多的去了,你說的是哪個?”他笑了笑,走到桌邊坐下來,然後倒了杯水給自己潤潤喉。

“伏羲琴。”

男子一聽到這個名字剛喝到嘴裏的水差點嗆到。

“什麽東西?”

“伏羲琴。”東陌難得耐心的重複道。

“今天到底是個什麽日子,一會兒來了個來路不明的小丫頭要搶我的小寶貝,一會兒來一個小少年還沒得到我的同意就沖到我的屋子裏來張口便問我要伏羲琴。”男子呵呵的笑着,将手上的水杯放回桌子上。

“我禦琉島只有流蘇,沒有其它東西,自然,我緒安也只會做流蘇,不會打架,要那伏羲琴做什麽。”

“既然你不會用伏羲琴,那麽便交給我好了,總歸放在你這裏也不過是落了千年的灰塵。”東陌聲線淡薄的說道。

緒安一臉仿佛被驚吓到的模樣,雖然心裏有些疑慮這個少年是怎麽知道伏羲琴在他手裏的,但是面上卻還是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的表情。

伏羲琴的确在他手裏,而且他也不會用,但是這并不意味着要将它交到別人手裏。

☆、044-為什麽不是別人

“千年之前,仙界發生洪荒之災,我想,即便身在凡間,你也是知悉這件事的。”東陌淡淡的敘說道。

緒安自然也沒有反駁,畢竟這件事他的确知道,固然他身不在十三仙境,但畢竟是仙家中人,這麽大的事怎麽可能不知道。

“當下,我們需要集齊上古七大神器,才能助七大上仙破除封印,我想,你應當知曉,這件事有多重要。”可謂勢在必行。

沒有了伏羲琴,便不可能集齊七大神器,更何況伏羲琴乃是歸七大上仙之首的蒼淩所有。

緒安杵着手肘将腦袋搭在上面,半眯着眸子望着他,似笑非笑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我雖然是仙,但仙界的存亡似乎與我并沒有多大關系。”

“你也是仙界中人,仙界存亡怎麽會與你無關?”東陌忍不住蹙眉。

“總歸你要的伏羲琴不在我這裏,既然你不是來找我做流蘇的,那麽,我也沒什麽閑工夫和你閑聊,門就在那裏,不送了。”緒安從桌子邊站起,衣袖一揮,整個閣樓上的流蘇都仿佛被震動了一般搖晃了起來。

沈流蘇站在閣樓下面,擡着頭望着那座流蘇掩蓋的閣樓。

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嘟嘴。

“你在看什麽?”耳邊忽然一陣濕熱,緒安的聲音頓時從她身後傳來。

沈流蘇一驚,身子趕忙退開。

“你做什麽?幹嘛忽然從人家身後出現。”

緒安微微蹙眉,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是你看的太專注,才沒有注意到我,卻還反過來咬我一口,你這丫頭,真是好不講理。”

數落完,緒安輕步走到閣樓前的一個石桌旁坐下,白皙修長的手從懷裏掏出那串鏈子,鏈子上的鈴铛在他的手指上不停的跳動着,仿佛在玩耍一般。

“小丫頭。”他慵懶着聲音喊道。

“幹嘛。”

“你這鏈子,誰給你的?”緒安擡眼望着她挑眉一笑。

沈流蘇一愣,反問道:“難道你不知道,是誰托的你做的這個流蘇嗎?”說着,她又将脖子上的那串流蘇從衣裳的領口裏拿出來,“和我脖子上的這個是一對,仙人你難道不記得,是誰托你做的了嗎?”

緒安遠遠的眯着眼睛瞧了一眼沈流蘇脖子上的那串流蘇,的确和鏈子上的是一對,在閣樓裏茫茫的流蘇之中,這一對卻是很不一樣的。

緒安用兩根手指慢慢磨蹭着鏈子上的鈴铛,突然“呵吱”一聲,那銀色的鈴铛仿佛被他用手捏碎了一般,一只灰灰色的小蟲子突然出現在他的手掌心,像寵物一般活蹦亂跳。

“你……這是什麽?”

她明明看到,是他捏碎了鈴铛,可鈴铛裏面為什麽會有小蟲子?

“這就是我的小寶貝啊。”他笑,然後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仿佛真的在愛撫心愛的寶貝一般的揉捏着小蟲子肉肉的身軀。

“當初這個流蘇是我做的,這個鏈子,也是出自我之手,鈴铛裏面的小蟲子自然也是我放的。”他說道。

當初若不是那個人死逼着他給他弄點新玩意兒,他才舍不得讓他的小寶貝就這樣被放在一個只有鈴铛大小的地方,這麽多年,真是委屈它了。

“那麽你是記得,那個人是誰啦。”沈流蘇一陣欣喜。

只要他記得是誰便好,流蘇能不能拿回來也無所謂了,只要能從他口中得知她父母的消息,便一定可以找到他們。

“不記得了。”他輕聲說道,眼神似有似無的從她雪團般白皙的臉上飄過,仿佛是在看她的表情。

沈流蘇嘴角的笑容凝固,開口說道:“你都記得,那個鏈子是你做的,為什麽說不記得是誰托的你?”

既然他那麽看重那只蟲子,卻還願意将小蟲子放到鈴铛裏,怎麽可能不記得是誰了。

緒安抿了抿嘴,歪倒在石桌上,兩只腿很是随意的架在另一個石凳上,漂亮的雙眸緊緊的盯着她說道:“你這小丫頭,之前不是還說我是老頭子嗎?老頭子我記性差,不記得了。”

說着便撇過頭去繼續逗弄手掌心的小蟲子。

沈流蘇以為,他是在計較之前她的口無遮攔,立馬軟下态度,“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我道歉,但是仙人,你一定記得的,對不對。”

緒安逗弄小蟲子的手一頓,輕哼了一聲。

“仙人你要怎樣才肯告訴我?你說,我照做就是了。”

沈流蘇也算是讓出了最大的一步,然而半躺在那裏的人仿佛當真絲毫不對她感興趣一般,逗弄着手心裏的小蟲甚是歡快。

沈流蘇咬了咬唇,攥緊拳頭。

都說禦琉島的仙人是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固然現在知曉不是老頭,但脾氣古怪算是坐實了!

“你是十二仙境的人?”

沈流蘇本以為,算是已經沒有辦法讓那個脾氣古怪的人再理財她了,緒安卻顧自的開口詢問了一句。

“是又如何。”沈流蘇也在氣頭上,語氣顯得很不友善。

緒安點了點頭,輕聲細語的嗯了一句,便又沒了下文。

沈流蘇在他背後白了他一眼,思索着出來太久,錦鳶應當擔心了。

“你是在十二仙境長大的嗎?”傲嬌又古怪脾氣的人又忽然開口問道。

沈流蘇煩了,咬着玉牙回道:“我從小就是在栖安長大的,期間沒有去過什麽別的地方,煩請仙人如果還記得是誰托你做的流蘇,請告知我關于我父母的消息。”

“父母?”緒安聲音忽然上揚,一個挑眉,仿佛被逗笑了,“你怎知,托我做這個流蘇的,就一定是你的父母,而不是別人?”

如果被他知曉,這小丫頭竟然會誤以為送她流蘇的是她的父母,不知道他的臉上會不會出現平日裏絕對不會出現的憤怒的表情。

沈流蘇一個語塞,頓時被問的回不出話來。

是啊,為什麽一定會認為是自己父母留給自己的?或許是自己的姐姐或哥哥也說不定,為什麽一定會認為是父母?

沈流蘇一時之間竟然無法理解和回答自己的問題。

☆、045-伏羲琴

緒安幾乎是強忍着笑意用衣袖擋住自己彎起的嘴角,表面上風輕雲淡,內心卻早已洶湧澎湃。

随手朝着她的方向一扔,一條銀色的鏈子便在半空中抛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穩穩的落在沈流蘇的手裏。

“我只要我的小寶貝,你的流蘇你拿着去吧。”

“那……”

“你也別問我那個人是誰,說句實話,即便我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想問我為什麽,那是因為……我高興。”緒安頓時一陣大笑,從石桌邊站起,甩了甩衣袖朝着閣樓走去,一派仙風道骨道貌岸然的模樣!

沈流蘇起先瞪着眼睛盯着他的後背心裏怒罵,接着便一臉茫然的将鏈子抓在手心。

果然是個古怪性格的人。

她心裏不禁再一次罵道。

緒安挑挑眉,從閣樓上隔着重重流蘇簾子望着沈流蘇,掩飾不住的笑意從唇邊溢出。

沈流蘇意興闌珊的将鏈子緊緊攥在手心裏。

。。。。。。

許久未歸,錦鳶等的有些着急了,緊蹙的眉頭一絲都未舒展開來。

“禦琉島還是很安全的,錦鳶姐姐大可不必擔心。”墨荷安慰道。

“流蘇性子太過于散漫,都說島上有個脾氣古怪的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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