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不是說不把人得罪狠了嗎?”雖然跟着天玑她們走, 但霁瑕仍舊是滿臉的納悶。

天玑笑了笑, 一臉看傻孩子的神情。

“我們是為了暗影學院去的。”雲時淡聲解釋道。

天玑滿意地點了點頭, 還是師妹最懂自己!

師出有名,出事情有個姓裴的頂着, 有什麽好怕的?

天鶴院的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驚動了不少其他院的人,但是他們可沒有膽氣去跟朱雀學院的作對。有的人進入暗影學院, 也不忘記謀劃進入學府的機會。學府和朱雀學院都是一脈的,他們得罪不起。

“話說暗影學院真的有修士進入了學府?”天玑好奇一問。

薛祿大聲道:“自然是有的。”雖然沒有見過, 但是那些修士的名字都留在了光榮柱上,他也引以為豪。

“啧,又不是你,得意什麽啊?”曲绛真适時地潑了一盆冷水。

薛祿扭過頭看着她,咬着牙自我安慰道, 不要跟女修見識!但還是好氣哦!怎麽一個個都這麽難相處?

“有消息了!”正當一群人邊打鬧邊前行時, 一個身形迅捷的靈巧修士快速地掠了過來。他的面上有驚喜,又有幾分愁苦。

“如何?”雲時望了那弟子一眼,淡聲問道。

“他們、他們去了血靈山!”那修士應道。這話一出, 別說是開口的人,就連旁聽的都面色慘白, 面上隐隐有後悔之意。

“血靈山是什麽地方?”雲時又問道。

連血靈山都不知道,還是不是聖影大陸的人?!薛祿望了她一眼, 原本到了唇邊的話又吞了回去。他看着那些師妹們神情凄慘, 他自己心中也頗為複雜。糾結了片刻, 他解釋道:“血靈山在明河鎮外,是一片被封印的兇煞之地。幾乎很少人會去,也不知道朱雀學院的那群人打什麽主意。”他暗暗嘟囔了一聲。

“為何變成兇煞之地?”天玑興致勃勃地問道。

薛祿一噎,其實他并不想提起過去的那段時間,方才只是含糊的一筆帶過,哪知道這位這麽敏銳。苦笑了一聲,他解釋道:“我們聖影大陸以銘牌為身份,只有獲得銘牌的,才是被四大聖殿認可的修真者。但是整個大陸修真者那麽多,總有些特立獨行的,他們不喜歡被四大聖殿束縛,便沒有身份銘牌,被稱為‘散修’。”

“在聖影大陸,散修是最沒有地位的。可是幾百年前,這群不被注意的散修中忽然間冒出了一個驚才絕豔的人物,不到五百歲,他便修成了煉虛期大能,成為散修們的領袖。那群散修一直被踩在腳下很久了,跟聖殿起沖突也是正常。當時的大戰就在血靈山爆發的,聽說他們戰得昏天暗地,最後由風家和皇室的人出動,才剿滅了那群試圖叛亂的散修,将他們元神封印在了血靈山。”

“大約是怨氣沖天吧,那血靈山就變成了兇煞之地。其實每年也有修士進去掃除邪祟,但是沒有一個能夠安然走出來的。後來大家都不去那一邊了。現在朱雀學院的人往那裏去,估計是想将我們引到血靈山,讓我們被血靈山的妖祟吞噬。”

“啧,好一出恩怨情仇的大戲。”天玑嘆了一聲,她拂了拂袖子,漫不經心道,“哪個邪祟敢吞我?”她的語氣很散漫,但是神情卻十足的自傲。

是沒人敢吞你,但是敢動我們呀。薛祿腹诽道。

“你們回去。”雲時忽地轉身,朝着天鶴院那群惶惑不安的師弟師妹們道。

“這——”薛祿直覺要阻止,哪有老大上了,小弟們退縮的道理?

天玑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薛祿頓時噤聲不語。

“那兒太危險了,你們先回天鶴院吧。”雲時放緩了語氣,慢慢道,“薛祿跟着就行了。”

“我也去。”謝宿的面色也是慘白的,他抿了抿唇,冷聲開口。

“我也去。”另一道冷淡如冰雪的聲音是從秦淮左口中發出的。

“那就這樣吧,其他人都回去。”天玑淡聲道。有的人心中歡喜,可有的人卻想給天鶴院的人報仇的。但是緊接着,薛祿又開口重複了一句。他們雖然不服氣新來的,但是對薛祿這個師兄,還算是言聽計從。一下子一大群人又變成了天玑他們七個。

“薛祿你在前方帶路。”雲時淡聲吩咐道。一離開了暗影學院,她就察覺到了暗處有人在盯着。一直到他們往血靈山那個方向去的時候才罷休。

“血靈山不是個好地方。”謝宿皺了皺眉,似是經歷了各種心裏掙紮,最後驀地松了一口氣,僵着臉道,“它的狀況也不如外人想象的那般。如果發現了朱雀學院的人不在那兒,我們最好趕快離開。不過——”

“吞吞吐吐幹什麽?”薛祿聽了他的話,不耐煩地回頭斥責了一句。

“他們可能有別的秘法。”謝宿低聲道。

這話說得實在是含蓄。

天玑瞥了他一眼,心中冷笑。到底是謝家的人,知道些許內情。也許這血靈山跟他們謝家也有關系?謝宿在說完這句話後又閉嘴了。七人在沉默中到了血靈山的外圍。說是血靈山也不盡然,原先的山坡已經被夷為平地,只留下了數百裏充斥着怨魂的血域。

“很濃郁的血腥味。”雲時蹙了蹙眉。

“我們最好不要再往前了。”薛祿也有些畏懼,轉頭看着天玑道,“他們不會是離開了吧?”

天玑沒有理會薛祿,她眉頭一擰,低語道:“這兒陣法有古怪。”

雲時眸光一閃,立馬問道:“這陣法是誰下的?”

薛祿搖了搖頭。還是謝宿回答道:“是皇族的人,聖家的人專修陣法。”

還真是有意思。天玑勾了勾唇。

“師姐,你發現了什麽嗎?”雲時對陣法沒有什麽研究,瞧着天玑的神情,她的腦海中頓時浮現了一個不好的猜測。

“這是個兇陣,通過陣法以血養魂。”天玑傳音道。說白了,就是通過這個兇煞的大陣法,用進入陣中的修士的血氣,來飼養個“不得了”的東西。

“我們要進去麽?”雲時傳音道。

天玑挑了挑眉,笑道:“自然是要進去的。”這種陣法不容易布成,應該是王階的陣法師出手,而且還用了一樣王階的靈器來激活和克制陣法。

“嗯。”雲時應了一聲,便不再答話。

“啧,薛祿,你們還真是大膽,敢來到這裏。”一道張狂的笑聲響了起來,一個穿着藍衣的修士,右手持着一個奇怪的鈴铛,站在不遠處的小坡上,打量着天玑一行人。他的目光從天玑她們的面容上掠過,頓時起了些莫名的心思。眼珠子轉了轉,剛想說幾句輕慢的話來,可是驟然看到了一側神情冷凝的謝宿。“謝宿,你、你怎麽在這裏?”

“我為何不能在這裏?”謝宿淡淡地應道,他的視線緊鎖着男子手中的怪鈴,冷笑道,“你拿了招魂鈴出來,父親知道嗎?”

這男修正是謝昆山與浮雲仙子的兒子謝寶。他一聽謝宿的話,臉上的神情略有些僵硬,可是片刻後,他又得意起來,他望着謝宿道:“就算知道怎麽樣?爹爹也不會怪我。倒是你,跟那群下三濫的人混在一起,你不覺得——啊!”一句話還沒說完,到了最後一句陡然變成了一道刺耳尖利的叫聲。

原來是一側沉聲不語的秦淮左拔劍。

秦淮左的修為比謝寶高了一個小境界,再者,那嬌生慣養的公子哥是從靈丹堆砌起來的,哪能夠擋住他這一道如同寒冰般冷厲的劍意?但是秦淮左這一劍沒有落在謝寶的身上。他的招式被藍家兄妹給擋住了。随後現身的還有斷了一只手的柳山城。他的面色憔悴,下巴上長了一圈青色的胡茬,因為斷了一條手臂,修為跌了不好。

朱雀學院除了朱雀域四大家族的弟子,還有其他家族出身的,但是他們未必願意趟這趟熱鬧。出現在血靈山前的,也是以風嘯天為首的,那一群大家族的修士以及擁趸者。

“你是覺得一只手太多了嗎?”天玑掃了眼柳山城的斷臂,毫不留情地開口嘲諷。

柳山城果然被她的一句話給挑起了氣性,恨不得沖到她的跟前,将她碎屍萬段。藍采逸算是他們一行人中最沉穩一個,他伸手攔住了柳山城,又神情複雜地看了天玑一眼,又對着柳山城低聲道:“別忘了我們的目的。”

柳山城聽了他的這話,才從狂怒中回轉過來。他朝着面色黑沉的謝寶開口道:“動手,謝二!”

血靈山四處都是怨靈,只要用招魂鈴将惡煞從陣中召喚出來——

“不用麻煩了!”天玑忽地哈哈笑了一聲,只見她一拂袖。藍采逸一行人像是被什麽莫名的力量推動了一般,整個人往前方的血靈山中跌去。“你們不是喜歡這個地方嗎?那麽大家就一起進來吧!”她的笑聲如魔魅,在衆人的耳中無疑是一片魔音。

就連薛祿和謝宿都臉色大變,一臉驚魂未定地望着天玑。以為她是什麽邪魔歪道而自己着了她的道。

“想什麽呢?”天玑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在薛祿腦袋上,又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腳。在薛祿一片驚恐中,她若有所思道,“還是得感謝朱雀學院那群傻蛋呢,要不是他們将我們引來了這處,我還不知道這裏有王階靈器呢。”

“王階靈器?!”薛祿瞳孔驟然一縮,連聲音都變調了。

“是啊,王階靈器。”天玑笑容十分燦爛。

一行人就屬謝宿最為鎮定,并沒有因為王階靈器的事情,起什麽波瀾。他冷聲道:“那也要有命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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