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也給夠了她時間做心理準備。
“嗯,我相信你。”王嘉嘉抓住她的手,把她當成了救命的浮木。
“我去旅館那邊看看有沒有什麽遺漏的線索,你回去注意觀察你哥,如果他有什麽異常你也不要慌,鎮定一點,給我打電話。”林草開始做安排。
“好,我都聽你的。”王嘉嘉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猛地在那裏點頭。
“快中午了,我去做飯等吃了飯我再送你回去。”林草看了眼牆壁上的吊鐘,說道。
“我去給你打下手。”王嘉嘉說着就跟着她進廚房。
林草欣慰的笑了笑,随她了。
兩人在廚房忙活着,誰都沒有發現被摔在沙發縫隙裏的手機正處于通話中,然後是電量不足百分之二的提醒,等她們炒好了第一個菜,手機才終于沒電關機了。
今天林樹被文聞纏着跟他回家玩了,周問亭也因為最近比較忙沒有時間回來吃午飯,所以林草只是做了她和王嘉嘉兩人份的飯菜。
吃了午飯,林草攔了一輛計程車送王嘉嘉回去。
王父王母因為秦母來鬧,心力交瘁,前天就被王嘉嘉勸回老家暫住了。所以家裏只有王令錦在家。
林草原本不想跟着進去的,但是轉念一想——王令錦現在是頭號嫌疑人,避開還不如直面迎上去,這樣還有可能從他身上發現蛛絲馬跡。
“嘉嘉你回來了,剛才媽還打電話給我問你的情況,我還以為你要和寶兒住一段時間再回來呢。”王令錦穿着居家服,戴着一副眼鏡端着一杯喝完的咖啡從書房出來,見到她們說道。
說到電話,剛才林草找手機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機沒電關機了,而在充了電開機之後,通話記錄顯示後面王令錦是接通了電話的。
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她們的談話,如果有,那可就打草驚蛇了。
“王老師,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嗎?”林草禮貌問道。
“這幾天家裏發生這麽多的事,我怎麽可能還有心思去公司?工作在家裏也可以做。”王令錦苦笑道,“而且現在我爸媽他們已經回老家了,如果我不陪着嘉嘉點豈不是讓他們擔心?”
“嘉嘉有你這樣的哥哥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林草道。
王令錦不以為然,“寶兒,你說得太誇張了,這輩子我能和嘉嘉做兄妹是我的福氣,對了,你之前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麽事嗎?”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當時我正在和合作公司的負責人視頻談合同,沒注意到你的電話,等我開完了會,想要回撥過去的時候才發現當時由于我不下心碰到了手機,已經接通過了,而你那邊正處于挂斷狀态。後面再打過去已經關機了。”
“沒什麽,就是想跟你說我送嘉嘉回來。”林草微微一笑道。
沒有聽到談話內容嗎?
這樣也好,不用擔心會打草驚蛇。
兩人你來我往期間,王嘉嘉可就沒有林草表現得那麽淡定了,她一直控制不住的偷瞄王令錦,但是在對方發現之後又迅速的避開。
她這樣子任誰看都覺得奇怪。
于是王令錦問道:“嘉嘉你怎麽了,眼睛痛?”
“啊?對,我最近眼睛有點不舒服。”王嘉嘉被林草暗暗捅了一下後腰才發覺自己的從進門到現在的反應一直很奇怪,趕忙掩飾道。
“眼睛痛可不能馬虎,要不要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王令錦一聽是這麽重要的地方不舒服,表情立馬變得嚴肅起來。
“哥,我沒事,估計是最近累到的,等下我拿點眼藥水滴一下就行了。”王嘉嘉怕他真的帶自己去醫院趕忙擺手拒絕。
可是對方卻還是不怎麽相信,以為她是怕麻煩才這樣說,剛想再勸,王嘉嘉又趕緊道:“我向你保證,如果過了今晚還不好的話,我一定乖乖的聽你的話去醫院檢查。”
“王老師,就算你不相信嘉嘉總也不會不相信我吧?如果情況還不緩解的話,我一定會帶嘉嘉去醫院檢查的。”林草适時的插了一句幫忙解圍。
“我相信你,你可比嘉嘉靠譜多了。”王令錦似笑非笑的道。
“哥,我在你眼裏就那麽沒用嗎?你還是我親哥嗎?”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即使不會長成參天大樹,也會變成心裏的一個疙瘩,此時王嘉嘉最能體會這種感覺,她想要和以前一樣毫無芥蒂的和哥哥撒嬌,可是根本就不能,反而笑得是無比的僵硬。
“王老師,嘉嘉我已經安全送到了,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先回去了。”林草看了眼時間,站了起來說道。
“我送你吧。”王令錦也跟着她站起來,道。
“不用了,也不知道秦今楚的媽媽還會不會來鬧,留嘉嘉一個人在家終歸是不安全的,你留下來陪她,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林草搖頭拒絕。
“那我送你到門口吧。”王令錦笑得有些勉強,眼睛裏透露着落寞的光。
這回林草沒有拒絕,不過在離開之前她在王令錦不注意的角度還特意和王嘉嘉交換了一個眼神,示意她一定要穩住不要打草驚蛇。
王嘉嘉理解了她的意思之後忙不疊的點頭。
王令錦送了林草出去之後在門口站了一會才進屋,王嘉嘉已經不在客廳而是回自己的房間了。他靜靜地盯着她緊閉的房門一會後,忽然轉身回了書房,拿一直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按照原計劃進行。”
一百六十八章、貪念(六)
林草回來之後就看見林樹和文聞在沙發上一個發呆一個玩游戲,有種詭異的和諧。
“草兒姐,你回來了!”文聞眼尖,首先看到了林草進門,趕忙放下電腦沖了過去挽着人家的手,那叫一個親熱。
看着他更像是林草的弟弟,而林樹才是來做客的那個。
“快去玩吧,我上樓收拾東西,準備明天和林樹般去新家了。”剛才回來的路上她接到電話說過戶手續已經全都弄完了,随時可以搬進去。
至于裝修,買的時候就已經算是精裝修了,只要自己房主本人再添一些家具廚具什麽的就可以了。
“啊!”文聞是知道林草和林樹在暫住在自己亭哥別墅的,可是他沒想到會搬得那麽快,這讓他多少有點接受不來。
看他這麽驚訝,林草無奈笑了笑道:“本來我和小樹就是暫住在這裏的啊,新房子那邊都裝修好了,也該過去增加點人氣了。而且新房子和你們住的老宅又不遠,你還是可以經常去找小樹玩的。”
文聞被她這麽勸,心情也沒有那麽難受了,不過還是有點小心塞,于是追問,“草兒姐,難道你就沒有打算嫁給我亭哥?”
起初知道林草搬進了周問亭的別墅,他就以為他們這是準備定下來了,可能等有時間就要訂婚什麽的。
可是,事實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樣,定下來算是定下來了,可是還不打算同居。
別人談戀愛哪個不是粘着對方恨不得不要分開,可他家裏的這兩個,不但聚少離多,而且約會都沒約過幾次,這哪裏像是在談戀愛啊,簡直是比一般朋友還不如。
一般朋友平時不見面還會聯系一下,約出來吃頓飯聊聊天什麽的,可是他亭哥和草兒姐——聯系是有,聊天也有,可是聯系是因為發生了命案或者什麽重要的蝦所,聊天呢也都是聊些案子的事!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只是同事!
想要草兒姐和亭哥趕快結婚生一個弟弟給自己玩?
算了,白天做夢還比他們行動起來的要快……
“別這麽愁眉苦臉的,我和你亭哥感情挺好的,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麽交流,但是我們有共同話題,三觀也一直,而且精神交流絕對不弱。結婚也是遲早的事。”林草見他什麽情緒都寫在臉上,好笑着開導他。
怕他多想,她又繼續道:“不是天底下所有的情侶相處模式都一樣的,每個人都有适合自己的方法,我和你亭哥這個樣子挺輕松的。”
“草兒姐,就你會說,每次都能說出一大堆道理。”文聞口嫌體正直,心裏還是有一丢丢的不理解,但是他是真的放心亭哥不會把人給氣走了。
“這不是平時說小樹說習慣了嗎?而且我說的這些都是事實啊,你現在還小不懂,等你将來也有喜歡的人就知道了。”林草拍拍他的肩膀道。
如果說起初她對這段感情還抱着質疑态度的話,這幾個月走下來,她是真的想通了。她适應了和周問亭談戀愛的節奏。
這種平平淡淡有點像老友般的戀愛她很适應也很喜歡。
或許外人看來他們這段感情談得不溫不火的,更誇張的是可能還不是在談戀愛。但是身為當事人,是不是真的在談戀愛,她清楚,也不會在意旁人怎麽說。
因為生長環境的原因,再加上周威的阻撓,文聞對他亭哥的感情生活着急,這,林草也理解。
她相信只要自己堅持下去不變初心,前進道路上有什麽艱難阻礙,那都不是問題,反正她嫁給的是周問亭又不是周威。
“我已經成年了,可是你們還老是把我當成孩子,我很聰明,什麽都懂!”文聞最讨厭別人說他還小不懂了,要不是看在說的人是自己最喜歡的草兒姐,他早就不理人了。
“好好好,文文是大孩子了,快去陪陪小樹吧,我要上去忙了。”林草指了指不知道什麽時候看過來的林樹,示意他趕緊過去。
因為是暫住,這段時間林草基本上沒有添置什麽東西,所以收拾起來很快。而且連帶上林樹的也只有兩個小包。
不過這邊行李少,不代表她就能那麽輕松。大部分東西還在原先租住的房子那裏呢,林草給房東挂了一個電話說明天要過去收拾順便退租。
因為發生了這麽一件事,房東的房子已經不好租出去了,林草還未房東捏了一把汗,倒是房東自己看得很開。
她表示自己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沒人租就沒人租吧,反正她又不靠那點錢活着。之前是因為這房子是自己老伴買的自建房,老伴走了,所以她舍不得将房子賣了,就一直熬到了今天。
現在好了,老天幫她做了決定,她打算把房子便宜一點挂出去,總有人不怕這種牛鬼蛇神的來買。等把房子賣了,她就去國外的女兒那裏和她一起住,含孫弄怡。
花了一上午的時間總算是把都有的行李都打包好了,林草提早預約好的搬家公司也在外面等着了,她指揮着人搬東西。
搬完了之後就直接送去新房子那邊,她也句留在那邊整理,打算晚上就去接林樹過來。明晚呢再請周問亭和嘉嘉他們過來吃一頓,也算是慶祝喬遷之喜。
收拾好了房子,她趕去別墅接林樹。
周問亭和文聞都在,說是要跟着姐弟倆一起去參觀一下新房子。對此,林草沒有什麽異議,回去之前還特意拐去了菜市場買了很多的蔬菜和肉類,打算讓他們吃了飯再回去。
送走了這叔侄倆,已經是晚上十點了,林草忙了一天累得都快直不起腰了,提起精神洗了一個澡就趕忙爬上床睡了個昏天暗地。
因為頭天的工作量太大,她第二天睡到了九點才起床。
林樹比她起早了一個小時,等她打着哈欠從樓上下來的時候,他已經在沙發上坐好一會了。
“小樹,怎麽起那麽早,我這就去做早餐等會就可以吃了。”林草說着就拐進了廚房開始忙活起來。
新房子的廚房比之前的廚房要大得多,林草買了好些廚房用具擺得井然有序的,光是看着就知道這主人是個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自從決定要買房之後,林草就考慮起了自己以後的事業發展——小店是不能開了,倒是可以弄一個工作室,先自己做,等做出了名堂再請一兩個人幫忙。
這樣既不會很有壓力也能解決房貸和生活的日常開銷。
而且她還打算好了,還有兩三個月就過年了,等開春,他就把林樹送去特殊學校讓他接受教育,不然老是呆在家裏也不好。
喬遷的飯周問亭他們已經算吃過了,王嘉嘉那邊她則是說沒有什麽心情,也就不來影響她了。
林草哪裏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也不再勸了,趕忙把去秦今楚死亡的旅館,看看有沒有什麽遺漏的線索。
因為發生了命案,旅館生意冷清了不少。而出事的那間房房子已經被封鎖起來,在案子還沒有破之前不準無關緊要的人靠近。
這是林草沒有想到的,自然她也就進不去,也就查不到線索。
就在她準備铩羽而歸的時候,忽然聽到前臺的小姐姐貓仔腰和別人講電話,那聲音不大不小,講的正是前幾天發生的命案——
“哎,我跟你說哦,發生了這麽一件事,我們旅館生意冷清了很多,老板是整天愁眉苦臉的,還說警方再不破案,他這旅館就要經營不下去了。”
她用很輕佻的語氣說着,那邊的人肯能是說了幾句落井下石的話,前臺小姐立馬笑了起來,“對啊,反正我是拿死工資的,管他有沒有客人,反正這年頭待遇好的崗位人才難找,但是像是我這種滿大街的前臺用的又不講究學歷,而且我有模樣有工作經驗,離開了這個地方還不怕找不到工作?”
“對啊,你是不知道,那天裏面那女的叫得多慘,據說差點瘋了!後面還是一個男人帶着好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镖來才将那個女的帶走。”
“啊,長得帥不帥?帥,當然帥了,還是那種很有氣質的溫文儒雅的大叔類型的,他但是詢問他妹妹情況的時候,哇,那眼神實在是太帥了,你說我怎麽沒有這麽一個霸道總栽的哥哥啊!”
“別,這種人看看就行了,對方可看不上咱這種小前臺。不過他妹妹是真的攤上了他這個一個好哥哥,帶着保镖來救人的時候我就覺得他眼熟,後面仔細一想才想起來這人在那之前就來過了。不過他當時是帶着墨鏡和帽子,加上又是在半夜,我拿會正困呢,腦袋迷迷糊糊的這才把這麽一個極品是帥哥給忘了。”
“不過我覺得挺怪的,明明他之間就來過我們旅館還開了她妹妹隔壁的房間,他當時怎麽就沒把人帶走的,如果那時候就帶走說不定就沒有後面那些事了……”
“你可別亂說,我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哎呀,你就別猜測了,這種事當成八卦聽聽就行了,那麽較真幹嘛。”
“嗯嗯,不聊了,有人進來了,我挂電話了……”
林草聽完了前臺小姐這十幾分鐘的話,察覺到了很多的疑點,關于王令錦的,她在猶豫要不要去找前臺小姐問清楚。
一百六十九章、貪念(七)
“小姐,請問要住幾天?”前臺一臉微笑的對着來人問道。
來人是一名年輕的女子,看樣子應該是背包旅行。簡單的詢問了幾句就定了三天的房,然後拿上房卡就準備上樓。
林草走出去的時候剛好和她擦肩而過,女子側頭看了她一眼,禮貌的點點頭就繼續往電梯方向走。
林草也回看了一眼,然後才朝着前臺走過去。
“林小姐,您好,請問有什麽需要服務的嗎?”前臺小姐看見她走過來,微笑着詢問。
林草剛才進來的時候就為了掩人耳目定了房間,而且還是當初秦今楚出事的隔壁房間。她本就是帶着目的,加上剛才聽到這麽一耳朵,她就更加的确定自己來這是來對了。
“你好,我隔壁是誰住啊,特別的吵,你們這裏的房間又不隔音,我現在特別的累,想要休息,可是隔壁吵得我睡不着。”林草佯裝生氣道。
前臺小姐聞言目露訝異,“林小姐,您是不是聽錯了?您隔壁并沒有客人入住。”
“怎麽可能聽錯,我聽得清清楚楚的,像是用什麽東西撞牆,那聲音大得還讓人以為是地震!”林草再接再厲的釋放怒氣。
前臺小姐原本還不覺得有什麽的,但是忽然想到了前幾天那間房發生的事,如果林草說的是真的,那麽……
想到這裏,她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眼裏還充斥着恐懼,“林小姐,這件事我會上報給經理的,您先回房等着或者是出去逛逛?有了結果我們立馬通知您!”
“到底隔壁有什麽,你害怕成這樣?”林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臺小姐,不耐煩的問道。
前臺似乎不想回答,林草趕緊加把柴,“我都好多年沒有回海惠城了,沒想到這裏的旅店服務那麽差,這點問題都解決不了!”
“林小姐您要解決什麽?要不然我給您換個房間?”前臺小姐也不想麻煩經理,畢竟像他們這種小旅館經理就是店長,往往是有一人當成兩人用,自己雖然是前臺但是還要做很多不是前臺的工作。
如果現在自己連這件小事都解決不了,那肯定要被扣工資的!雖然和朋友聊天的時候,自己總是喜歡說受委屈就不幹了,反正現在工作那麽容易找。
但是這根本就是逞一時口快,工作雖然容易找,但是頻繁的還工作還是太麻煩了,她不想這麽做,所以現在想盡量安撫好林草。
“還房間就不用了,你告訴我隔壁是怎麽一回事就可以了。”林草道。
“這個……林小姐,不是我不告訴您,而是我根本就不是很清楚,這樣吧,我把我們經理叫過來,您跟她說。”前臺眼神忽然一邊,很快就找到了主心骨,經理都搬出來了。
這前臺突然間變得那麽底氣十足起來,林草總覺得怪怪的,但是考慮到自己真的不能從她嘴裏問出什麽,也不好再糾纏人家了,退了房就離開了旅館。
她不知道在她走後,那前臺小姐嘴角忽然扯起了一個得意的笑容,然後撥打了一個電話——
“她已經走了。”
林草離開了旅館沒有再去別的地方,打算回家。
她現在所住的地方離家并不遠,所以她打算走着回去。不過還沒走超過十分鐘,就發覺自己被跟蹤了。
她假裝沒有發現并趁着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走到了人多的地方。
七拐八拐之後那種被跟蹤的感覺才消失,她心悸的拍了拍胸口,也不敢走路了,直接乘坐了公交車回去。
與此同時,一家酒店的包廂門口有兩名黑衣大漢守在那裏,路過的人都有意無意的瞥向被他們守着的包廂。
他們好奇這扇緊閉的門裏面是誰,這麽神神秘秘的。
不過,再好奇也不敢停留,被那兩個黑衣大漢掃了一眼,立即吓得冷汗都出來了,趕緊離遠離那扇門。
包廂裏坐着三個男人。
“顧隊長別來無恙啊。”文磊将墨鏡摘下,笑意盈盈的對着坐在他對面的顧典道,同時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文磊,的确是好久不見。”顧典也笑盈盈的回視他,“記得上次我們見面是在警校,那時候你可是教官口中的好學生啊,怎麽混成這樣?”
“顧隊長,你是不是誤會了?如果像我這種嘗嘗翻牆出去打架鬥毆的算作是好學生的話,那全天下豈不是都沒有壞學生了?”文磊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我覺得還是當壞學生好,我就喜歡當壞學生。”
說完,他還特意瞥了一眼從進門就未說過話的周問亭,“周隊長,你說是不是?”
“文磊,周隊長可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你這樣問也太過分了啊,當初小亭在學校可是各科項目都拿第一的。”顧典搶在周問亭之前說道。
文磊笑而不語。
“文磊,你今天特意把我們兩個都叫來應該不是喝茶聊天的吧,有什麽事趕緊說。”周問亭有些不耐煩的道。
“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沒有耐心了?都忍辱負重十二年了,難道你還差這點時間?”文磊連續兩個質問丢過去。
“不是我說你,文磊看在當年同學一場的份上,你說話能別那麽陰陽怪氣的嗎?搞得比我還誇張。”顧典嫌棄不已,一副你模仿了我,但是比我還惡心讓我更加惡心的模樣。
文磊對他這樣毫不掩飾的态度一點也不介意,“真懷念當年和你吵架的日子,可惜時光匆匆,都回不去了。”
這下顧典是真的吐了,“你能不能別那麽惡心,一個大男人裝什麽文藝。你當年做出那樣的事就應該料想到會有今天。我都懷疑你和文依姐有沒有姐弟之情了,親姐都能殺之而後快。”
“顧隊長,親情這種東西對我來說太奢侈了,我不配擁有。我是親手殺了我姐,還親手殺了我姐夫,讓我那大外甥變成了孤兒,的确是個人渣。”
文磊忽然說出了這一番話,讓在場的人臉色驟變。
特別是周問亭。
文磊似乎是察覺不到一樣,又繼續道:“這個不算秘密的秘密我也藏了這麽多年了,你們不是一直想要我親口承認嗎?沒想到說出來了會那麽舒服,早知道就該早說出來了。”
說完,他還一副可惜的模樣嘆息了幾聲。
“夠了!”
就在這時,包廂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暴喝,三人目光齊齊的看向那裏,只見雙鬓已白的周威一副承受不了的模樣站在門口,而那兩名黑衣大漢則是直挺挺的站在門外,還對文磊低眉順眼表示尊敬與順從。
“爺爺,你怎麽會在這裏?”周問亭驚訝的站起來問道。
“我怎麽會在這裏?”周威氣憤的走到他面前擡手就是一個耳光,“我今天要是不來,你是不是就要一直瞞着我和這個畜生來往?他殺了你哥還有你大嫂,你身為警察非但不抓人,還跟他鬼混,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周問亭頭被他打偏了,蜜色的臉頰上掌印明顯,周威的每一個質問都讓他擡不起頭來。
周威被他這樣子弄得更加的生氣,反手就想再打一巴掌,卻被文磊給攔住了,“周老爺子,您都這麽大年紀了可別随便動手,要是閃到腰就不好了。而且我今天叫您來不是想讓您當着我的面教育孫子的。”
“文磊,周老爺子是你叫來的?”顧典一改剛才的吊兒郎當,語氣嚴肅的問他。
“對啊,我原本不想的,但是我都回來那麽久了,想要做的事沒做成,這心裏很着急啊。”文磊前一秒還理所當然的樣子後一秒就故作可惜道,“是你們的進度太慢了,我等不及了。”
到了這一步,顧典和周問亭哪裏還不明白文磊打的是什麽主意——他知道顧典和周問亭一直在拖延,所以想利用渴望着報仇的周威來加快自己的計劃。
“文磊,我來了,你是時候那答應給我的東西拿出來了吧?”周威似乎已經平靜下來了,拉着臉問他。
“周老爺子別急啊,東西我是帶來了,那你的誠意呢?”文磊說着從西裝內袋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優盤放在指尖把玩。
“你們在做什麽交易?”顧典目光緊緊盯着那個優盤,仿佛下一秒就要去搶一樣。
“這個自然是132這幾年來所有犯罪的證據咯!”文磊湊近顧典,壓低的笑聲在胸腔散開,“之前我給了你們這麽多的時間,你們偏偏不識趣,想要連同我一鍋端了,天底下哪有那麽好的事?”
說完他對着周威又道:“是吧,老爺子?雖然我不是什麽好人但是我說到做到,可比你那個孫子可靠多了。都十二年了,他還沒能替姐夫翻案,真是太沒用了。現在,我輕而易舉的就能做到,看來我這個小舅子可比他親弟弟靠譜多了,等翻了案,姐夫在天之靈肯定很欣慰。”
顧典又被惡心到了,嫌棄的退到周問亭身後,同時給他使了一個眼色。對方立即看向了周威,“爺爺,這件事您不要插手好不好,我能解決!”
“你能解決也不會拖到今天!”周威冷哼道。
“爺爺,文磊不能信,你不可能那麽簡單的就把132那些犯罪證據交出來,你別被他給騙了。”周問亭深呼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不要激動,苦口婆心的勸道。
“他有沒有騙我我有分寸,小亭,這麽多年了也該有個了結了,你下不了狠手就讓我來。”周威遞給文磊一個文件袋的同時也拿過他手上的優盤,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包廂。
文磊無辜的攤開手,“別這麽看我,我可是本色出演,倒是周隊長你被扇了一個耳光痛不痛,要不讓顧隊長送你去醫院看看?”
周問亭已經沒有了剛才那副弱小無助的模樣,看了文磊後面的那面牆一眼,又恢複了嚴肅冷酷的樣子,“這是我最後一次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一百七十章、貪念(八)
晚上周問亭上門的時候,林草正在廚房給林樹做可樂雞翅呢,聽到聲響出來看到是他還訝異了好一會。
“你不說是最近很忙嗎?”
她帶着桃紅色的圍裙顯得臉色紅潤潤的,手随意的在上面擦了擦,問道。
周問亭揉了林樹那軟趴趴的頭發一把,惹得對方茫然的看了他一眼。
他回敬了一個笑臉,然後跟着林草進了廚房,洗了手就幫她洗還泡在水槽裏的青菜,“再忙也要回來吃頓飯,文文整天耳提面命的要我和你培養感情。”
聽他這麽一說,林草想到了搬家之前文聞的那番話,那五官都快皺成一團的可憐模樣瞬間笑了起來,“你那大侄子可是覺得你随時會抛棄我的。”
“反了吧,我覺得你才像是那個随時會抛棄我的渣女。”最近局裏接了一個案子,老實本分的丈夫隐忍多年後一怒之下勒死了婚內出軌的妻子,這個案子是張曉雲在跟進,所以周隊長常常聽到她嘴裏念叨着什麽渣女。
現在也算是現學現賣。
“你什麽時候也學會這麽潮流的詞了?”林草被他那一本正經說出‘渣女’這個詞模樣逗得樂不可支,切菜差點切到手。
周問亭見狀将人趕去洗菜自己接過刀開始細致的切着肉絲,那動作就像是在做實驗切片一樣,看得林草笑得更歡了。
“你這樣子怎麽那麽像醫生做手術啊?”
周問亭不理會她繼續專心的茄切着肉,條條粗細一致。
“像你切得那麽好,等下肯定很容易熟和入味,出鍋的賣相也不會錯。”林草很是正經的點評了一番。
最後這一頓飯在兩人的合力下終于比林草起先預計的時間要快十幾分鐘上桌。
林樹早就餓了,此時乖乖的坐在餐桌盤,腿上還搭着林草特意給他買的口水巾,不過這不是拿來接口水的,而是拿來接掉落的食物殘渣的。
林樹即使有十三歲了,但是吃飯方面比一個五歲的孩子還不如,筷子是會用,不過要他夾花生之類的肯定是不行了。
他剛來的時候,林草還給他喂了一兩次,後面怕他太過于依賴自己,她這才狠下心來讓他自己吃,她則是在旁邊看着,時不時的給他夾菜或者是處理他制造的突發事件。
這次也不例外,剛落座,林草就主動的坐到他左邊,給他拿了盛了湯拿了筷子,等湯喝完了就再盛飯,夾菜。
一頓飯下來是伺候得無微不至,讓周問亭在一旁看得是眉頭高高蹙起。
趁着洗碗的時候,他也擠進了廚房,“你打算什麽時候送小樹去學校?”
“年後,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想送他去吳醫生那裏看看。”上次從吳景那裏回來,她就一直遵從他的意思注意觀察林樹有沒有哪方面能力比較突出。
可惜,這都好幾個月了她還是沒見到他任何特殊的言行舉止。
“明天我有空,我帶你們再去看看。”周問亭立即拍案定下。
他不是吃林樹的醋,而是為林樹做了長遠的考慮,他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如果不是因為生病早就和同齡人一樣上學了。
可是他現在一天都不說一句話,要麽是在自己房間發呆,要麽就是在林草眼前發呆,總之一天的三分之二的時間都被他拿來發呆了。
吳景說了他有治愈的可能,既然是這樣,那何不趁熱打鐵,趁他還年輕盡快治好,這樣也能盡快的享受正常人的生活不是?
“好。”林草點點頭。
“周隊長,我想跟你說件事。”
林草剛才有點走神的想到了王令錦的事,想着周問亭可是刑警,偵查看人什麽的肯定比她這個小白強,于是猶豫着要不要告訴他自己對王令錦的懷疑。
心裏想着,腦袋一熱,她也就這麽沖動的起了頭。
周問亭正在和油膩膩的裝可樂雞翅的盤子做鬥争呢,聞言看向她,“你說。”
他也感受到了對方心不在焉的,她不說他一般是不會追問的,不過要是說了,他就會盡自己最大努力給她答疑解惑。
林草深呼吸了一下,才把自己前幾天的懷疑跟他說了。
“周隊長,我真的覺得他的嫌疑太大,我去旅館找到了一些線索,也都是指向他的。”怕他不相信,林草有些急的道。
“這件事其實你們更應該交給警方去處理的,如果王令錦沒做過的話,警方自然是會給他清白的,先不說兇手是誰,你們現在這樣做很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