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威壓撲面而來, 下一瞬間消失殆盡。
天玑眉頭緊蹙, 面色冷凝, 站在了陳長安跟前,怒目而視。
五靈根?築基期?陳長安神情一冷, 故作漫不經心道:“你是我天穹的弟子,難道要包庇魔修?”
“要你多嘴!”天玑冷笑了一聲,說起話來毫不客氣,“看在同宗的份上放你一馬, 趕快滾!”
陳長安聞言怒氣上湧,一拂袖,一道靈光朝着天玑扇去。“目無尊長, 我要替你師父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
靈力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手掌。
天玑冷笑,右手握成拳,朝着那手掌砸去。砰一聲響, 靈力手掌碎裂。天玑拳勢不減, 砸上了陳長安的面門。陳長安乃元嬰期修士, 對築基期自然是輕視的, 一時不防,竟然整個人被砸飛出去。
誰都沒有想到,天玑的一拳會有如此的殺傷力。
面上的肌膚因疼痛抽搐了幾下,砸到了地面的背脊似乎要被折斷。陳長安縱身一躍, 眼中燃燒着熊熊烈火, 這回算是動了真怒。
天玑也不畏懼陳長安, 對上他冷如刀鋒的視線, 譏笑了一聲。正當對峙間,一道冷淡的聲音傳了過來:“陳師弟,你這是做什麽?”原來是雲時察覺到了洞府的異常,與道玄真人一道趕過來了。
有道玄真人在,陳長安是不敢動手了,而葉靈璧更是縮在了陳長安的身後,面色慘白。
陳長安拂了拂袖子,冷着一張臉道:“師兄教出來的好弟子,目無尊長。”
“誰讓你不請自來。不分青紅在白就動手。”曲绛真冷嗤道。她不願天玑和雲時因為她們背上這種罪名。
“我們天穹的事情,不需你這個外人來——”
陳長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天玑截斷了。她冷笑一聲,一指陳長安道:“你算什麽狗屁尊長,給我滾!”
陳長安氣得渾身發抖,半天只說出一個“你”字。他轉向了道玄,惡狠狠道:“師兄,你看看她這模樣。我們天穹歷來重名聲,不與魔修為伍,現在又是什麽情況?難不成就像外界傳言的那般?魔修之禍是我們天穹招來的?”
“你在胡說什麽?”道玄皺了皺眉,對自己的這個師弟有些不滿,他冷聲道,“此事掌門自有主張,你回前殿去。”
“她是魔修!”陳長安滿是不甘道。
“回去!”道玄的聲音驀地沉下了下來,身上的威勢壓在了陳長安的身上。雖說陳長安也是元嬰期的,但是他只不過是進入此階段沒多久,哪能比得上道玄。陳長安咬了咬牙,怒聲道:“天穹會毀在你們的手中!”說着便甩袖而去。葉靈璧見狀,匆匆忙忙地跟了上去,不敢在此處停留。
“師姐,你沒事吧?”雲時如同一陣風掠向了天玑,握住了她的手,上上下下地查看。
“沒事。”天玑笑了笑道,“逐風艦已經修補好了!”
“嗯。”雲時點了點頭,她轉過身望着 道玄,開口道,“多謝師父。”
道玄凝視着她沉默不語,半晌後才一轉身,邁着穩健的步伐離去。
雲時道:“我将靈髓給了師尊一滴,我懷疑百裏家的老祖沒有死。讓師尊邁入分神期,才能夠護住天穹。”
天玑微笑着颔首:“嗯。我們可以準備離開了。”
“我還想做一件事情。”雲時忽地開口道。
“是洪澤的生滅?”天玑道。
雲時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沉聲道:“如今所有人都認為靈器在天穹,此時他們按捺不動,可不代表着日後不會打靈器的主意,這般很容易被魔修攻破。我打算向世人昭示,東西在我的身上。”
天玑沉默了半晌,問道:“你想怎麽做?”
雲時道:“踏平生滅,再故意洩露王階靈器的氣息。只要我們一走,那些人便也無可奈何了。”
若是離開,自然是希望能夠平安順遂。要是如雲時說得這般,怕是引來不少殺機。天玑蹙着眉低頭,掐算了一陣距離,以逐風艦的速度應該能夠闖入空間通道。在雲時期待的視線中,她終究是一颔首道:“好。”
曲绛真兩人是不管怎麽樣,都要跟着天玑她們的,此時除了點頭也別無他法。
自家分神期老祖的命牌碎裂,各宗門家族才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為了對付魔修,青雲宗和衍聖宗不得不跟天穹握手言和。若是滄溟大陸的修仙者能夠聯合一起,自然不用懼怕魔修。雲時也不再擔心這處的事情,與掌門辭別了之後,一行人便離開了天穹。
一出護山大陣,便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盯着。天玑她們也不管,只是按照原定的計劃朝着洪澤去。溫家已經徹底與魔修為伍,這生滅組織倒還是原樣子,沒有被人給揭發出來。
生滅的總壇中,當初雲中劍留下的恐怖印象還沒能從心中抹除,便又招來了新一輪的襲擊。劍芒銳利無匹,流動的光芒如缤紛的落英。話說那王階的劍鞘與貪狼劍魂極為契合。雖然她如今的修為發揮不出靈器的威力,但是劍意和殺氣也被加強了很多。甚至不輸于元嬰期的強者。四人闖入了生滅總壇,如同進入了無人之地,一路摧枯拉朽,只見鮮血飛濺,屍橫遍地,半空中彌漫着濃濃的血腥味。
在大陸上行走,天玑和雲時她們得罪的人也不少。至少衍聖宗的葉淩飛、溫家的人、百裏家的人不願意放過她們。暗暗跟随着她們的人報了信,那些個故作正義凜然的,以清剿“魔修”的名義将生滅總壇給包圍了。那一行人中,陳長安赫然在列。
“他還真是執着。”曲绛真無語地開口道。一行人有曾經天穹的弟子,讓他們的行為變得格外“正義”呢。
“咱們走吧。”雲時淡淡地開口道,不将那些人放在眼中。她釋放出了王階靈器的威壓,看着前方的人面色驟然發白。抓住了這一空隙,她朝着前方斬下,紫紅色的劍光如同閃電一般,辟出了一條口子。她們坐上了逐風艦,眨眼間便消失了蹤影。
“王階靈器!在她們的身上!”那些被震懾到面色發白的人,片刻間便恢複了神智,面上驚喜和駭然并存。“趕緊追!”這下子可不是為了什麽“魔修”“私仇”,完全是想要将王階靈器占為己有。
察覺到了身後緊随着不放的身影,天玑也不着急。在逐風艦上填了不少靈石,她控制着逐風艦,按照之前規劃好的方向前行。她早已經在某個林子裏布下了幻陣,想要從中掙脫,定然會費不少的工夫。
“你是誰?”坐在一角的霁瑕忽地開口,她望着天玑,神情很是古怪。
天玑挑了挑眉道:“這是什麽古怪的問題?”
“你是五靈根,還只是築基期,不可能有這樣的能耐。”霁瑕應道。
天玑摸了摸下巴,她點了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過段時間我就提升到金丹期。”
霁瑕:“……”是這個問題嗎?
“她是我師姐,不管怎麽樣,都是我師姐。”雲時将天玑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她蹙着眉開口道。
曲绛真扯了扯霁瑕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說了。萬一雲時不高興了将她們兩個人給丢下去呢?這種事情也不是做不來。
“佛魔雙體是你的種族天賦,為何我不能與你一般呢?”天玑輕笑了一聲,胡謅道。
“是我狹隘了。”霁瑕恍然大悟,朝着天玑一笑道,“抱歉。”
天玑看着霁瑕就這樣被自己忽悠了,也不說什麽,只是問道:“你知道聖澤大陸的坐标麽?”空間通道裏有無數亂流和小通道,只有精準定位,才能夠抵達那個大陸。要不然很有可能飄到其他的大陸去。
霁瑕被天玑問的一呆,她到了滄溟大陸完全是個意外,她根本不知道滄溟大陸和聖澤大陸的距離。修真界無數個大陸,有的消息相通,而有的處于未知地界。天玑現在只知道滄溟大陸的位置,逐風艦的定向儀上,也只有滄溟大陸這一個選擇,而終點,則是一片空白。
“你不知道?”天玑一驚,訝異地朝着霁瑕問道。
霁瑕的面色微紅,有些發窘。
“那你還知道什麽?”曲绛真問道。
霁瑕抿了抿唇不答話。
感情是什麽都不知道。
天玑嘆了一口氣道:“那就只能随緣了。”
“無妨,到哪裏都是為了歷練。”雲時開口安慰道。
空間通道在一個湖上,只有有東西靠近的時候,空間才會發生扭曲,顯現出那一個黑沉的、不見盡頭的洞口。逐風艦一路暢行無阻,闖入通道的時候驀地一震。天玑急忙抓住了雲時的手,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空間通道,一片寂靜,所有的聲音都會被時空給無情吞沒。
“這是穩定的通道,但是在臨近出口時,會有一陣空間亂流,也會有盜賊蹲守。”霁瑕沉聲道。
逐風艦在空間中平穩前行了四五日,正如霁瑕所說,空間亂流多了起來,砰砰砰的聲音不斷,不再像前幾日那般冷寂無聲。想來是靠近了出口。忽然間,一陣威壓從前方傳來,轟隆一聲巨響,有什麽東西狠狠地撞上了逐風艦。
“前面有三艘飛艦!”曲绛真驚呼了一聲。
天玑冷笑了一聲,在重新煉制的時候,她自然也給逐風艦加上了靈力炮。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她驅動靈力炮攻擊前方的飛船。這你來我往的靈力炮,加上不穩定的空間亂流,逐風艦就像是一片葉子在水浪中漂浮。
在空間通道中,忽然又開了一個新的通道口,強大的吸引力使得逐風艦朝着裏頭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