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他欺負過我
梵長安聽到沈栖說顧南玖跟着三叔來了時就已經猜到此次去見三叔會聽到些什麽了。
可不管會聽到什麽,他都已經做好了打算聽沈栖的話主動同三叔道歉。
可卻未曾料到三叔竟先開口跟他說對不起了。
“三叔剛剛說什麽?”梵長安不敢相信的問。
三叔照顧了長安二十年,長輩做習慣了,“對不起”這些話就很難再說得出口了,剛剛說的那一遍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是做不到再說第二遍的。
顧南玖在一旁看着這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趕緊出聲替三叔回答,“三叔剛剛跟你說對不起。”
“為什麽要跟我說對不起?”
顧南玖又答:“因為我們知道了沈姑娘确實是好人,三叔是覺得之前懷疑過沈姑娘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梵長安覺得從顧南玖嘴裏叫出來的沈姑娘格外的刺耳,他十分不友好的說:“我更喜歡顧公子叫她梵夫人。”
顧南玖有些尴尬,不自在的咳了一聲沒再講話。
三叔看到長安對顧南玖态度有些不好,忍不住為顧公子說了句話,“長安不要與顧公子這樣講話,這次顧公子幫了我們不少忙呢。”
雖然這顧公子有觊觎他夫人的嫌疑,可梵長安懂得,該謝還是要謝的,“那就謝過顧公子了。”
顧公子心裏郁悶:如果實在不想謝就不用謝了吧,倒也不必如此咬牙切齒。
三叔見狀無奈的輕嘆一口氣,年輕人的愛恨情仇他還是不便插手。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與梵長安說正事。
“夫人的表哥是大将軍葉臨江。”
此話一出梵長安內心微微震動:怎麽夫人從未提起過?
三叔又接着說,“據說他是為了保護一個人才追到這裏偶然遇上夫人的,不是我們所知道的被仇家所傷。簡而言之就是夫人撒謊了。”
梵長安輕輕擡眼看了三叔一下,不輕不重的說:“所以三叔是什麽意思?”
聽長安的語氣三叔就知道他這是又誤會什麽了,便連忙解釋:“我沒有什麽意思,就是想讓你去問問夫人,她是不是在我們這裏沒什麽安全感,才什麽都不告訴我們。”
說到這裏三叔有些內疚的低了下頭,“畢竟是被我們搶上山來的。”
聽到這裏梵長安也有些內疚,“夫人大概是沒什麽安全感的吧。她連自己的家人未曾說給我聽,每次想要做什麽都會小心翼翼的先問過我才敢做。”
顧南玖聞言在心裏暗暗罵道:是土匪嗎,還把人姑娘搶上山?
不過轉念一想:可不就是嘛,山下的人早就認為他們是一群土匪了。
顧南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然後說道:“那這沈姑娘……”
梵長安不着痕跡的瞪了他一眼,他這才改口:“這梵夫人肯定是沒安全感的,你們用那麽粗暴的方式對一個姑娘,這陰影怕是要在心裏留一輩子的。”
雖然梵長安不是很喜歡這個顧公子,可他不得不承認,顧南玖說的是實話。
沈栖一直沒同他講過自己在家裏不受待見的事,卻會與和安訴說過往,明顯是對他心有芥蒂。
“不過梵公子你也不要擔心,夫人對你們撒謊大概也是怕你們懷疑她與皇宮有什麽關系,這才不敢同你們講葉将軍的真實身份,如今真相已明,你大可以去與夫人把話說開。如此應該能給她一些安全感。”
顧南玖說到最後,有些猶豫的用扇子撓了撓頭,與三叔對視後接到三叔鼓勵的眼神才又說:“如果公子與夫人說開了,能不能麻煩公子将這畫像拿給夫人看看。”
三叔适時的将那畫像遞給了梵長安。
梵長安帶着滿心的疑惑接過那副畫像,粗略的看了兩眼後等着三叔或者顧南玖給他解釋。
三叔喝了一口茶,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後才猶豫着開口解釋:“這是那夥人畫的像,說是葉臨江要保護的人,目前還在我們這裏。我們總要弄明白這個人的身份,才能确定是不是會傷害到我們。”
顧南玖接着三叔的話,“夫人既然是葉臨江的表妹,那她有可能會認識這個人。”
“所以三叔今日叫我來是為了這事嗎?”梵長安問。
三叔歉意的笑了笑,“不全是,也為了和你道歉,之前懷疑了你的夫人。”
――
沈栖已經習慣了梵長安每天晚上都來同他說說話,所以長安這突然來遲了他還有些不習慣。
屋裏十分悶熱,沈栖坐了一會還是打算先出去。
剛打開房門沈栖就感覺到了屋外的風對他滿滿的惡意,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想出去等着。
剛順着小路走了幾步,沈栖就看到梵長安提着些什麽向他走來了。
看到沈栖站在路上等他,梵長安加快了腳步,“夫人怎麽出來了?”
沈栖親昵的牽上長安的手,嗔怪道:“出來等你啊,你都已經把我慣壞了,晚上睡覺前你不來陪我說話我都睡不着。”
梵長安幫沈栖順了順被風吹的有些打結的秀發,說:“我這不是來了嗎?”
又一陣涼風襲來,剛順好的秀發又被吹亂了,長安便建議到:“外面有風,我們進屋說吧。”
沈栖卻拉住了長安,“別進屋了,就在外面吧,屋裏太悶熱了。”
長安擡頭望了望天,“大概是要下雨了。”
在外面石凳上坐好,長安才把拎過來的東西拿出來。
剛拿出來就撲鼻而來的香味。
沈栖驚奇道:“這是什麽?哪裏來的?”
“是甜瓜,丁伯剛剛上山來了,特地給你帶的。”
長安很貼心,甚至已經幫他把甜瓜切開處理好了。
沈栖還沒有吃過甜瓜,對它的味道不是特別了解。
沈栖拿了一小塊,猶豫的放進嘴裏後眼睛不由得一亮。
好甜。
“好吃嗎?”長安問。
沈栖嘴裏含着瓜,只得狠狠的點頭表示真的很好吃。
“那夫人吃着,我有話同夫人講。”
沈栖又點點頭。
“夫人是不是因為我們把你搶上山來所以對我們一直心存芥蒂?連你的表哥是大将軍這事都不肯告訴我們?”
沈栖咀嚼的動作一滞。
他的內心有些慌亂,拿不準長安都知道些什麽也不敢貿然開口。
“三叔已經問清楚了,表哥不是被仇家所傷,他是為了保護一個人才受傷的。”
沈栖含着甜瓜的嘴巴已經不敢動了。
“夫人不跟我們說實話是害怕我們對嗎?”
沈栖慌亂的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總覺得他認為的害怕與長安口中的害怕并不是一回事。
“夫人放心好了,三叔都查清楚了,我們不會傷害夫人的。”
沈栖沒顧得上将口中瓜徹底嚼碎,就“咕咚”一聲整塊咽了下去。
“三叔都查清什麽了?”
梵長安說:“之前三叔懷疑夫人是被有心之人派來我身邊的,此次下山查探,才發現夫人真的是不小心被我們擄上山來的。三叔想讓我與夫人說句對不起。”
沈栖稍微松了一口氣。
“此外,三叔想讓夫人幫忙認認這個人。”
梵長安将那畫像拿了出來。
在打開畫像的那一刻沈栖看到了熟悉的臉龐。
那是他的噩夢。
是大皇子。
沈栖有些發抖,慌亂的把畫像又折到了一起推回給梵長安。
梵長安很是疑惑,“夫人怎麽了?”
沈栖實話實說道:“這是大皇子,他以前欺負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