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等老孫上機架橋上面幫忙拽了幾把之後,老牛從下面勉強能夠到鋼絲繩的時候,負責引導方向的楊師傅就轉而成為幫忙向外送鋼絲繩同時控制我們向下拽速度的人了。
也許是因為陰天,當然也是我們幹活的時間也确實是不短了,天色都有點變黑了。而我們拽出的鋼絲繩也足夠三四個人踩住的時候,上面的梁隊長喊道,‘小白和小牛,你倆踩好了鋼絲繩,我們上面的人稍微的喘一口,這個體力稍微有點跟不上。老張你也幫幫忙啊,順便一會兒拽鋼絲繩的時候注意一點,上面毛刺有點多。’
鋼絲繩應該是長期處于受力狀态加之水流的腐蝕,所以經常在水面處的那些鋼絲繩有些細絲已經因為力量而産生了繃斷。但因為周圍的其他股并沒有損壞,所以就變成了毛刺豎在繩上。這些毛刺因為很細,所以很鋒利,即使是我們帶的這種由多層帆布做成的強化勞保手套,雖然不能簡單地屈伸手指但也并不能完全阻擋住這些毛刺的鋒利。
在機架橋上的梁隊長開始合上電閘,讓剛才安裝好的大型照明燈,點亮起來。然後幾人有抽煙有喝綠豆湯的人,總之是都休息了一陣子。但我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跟身邊的張所長說了一句,‘張所長,您先踩一陣子,所裏的綠豆湯應該是完全開鍋了,現在第二鍋也有很長時間了,雖然是保溫檔,但我也回去看一眼吧,別真的幹鍋了。’
張所長點點頭,‘上去拿着暖瓶去,沒幹鍋就再裝一瓶。在這個天氣裏還是得多飲水,你和小牛也別幹靠着。’
我點點頭就上去拿暖瓶了,其實踩着這個鋼絲繩的活也并不算是什麽好事,因為上面有一層黃油和機油混合而成的油脂層,在夏天的時候這油脂層變得黏膩和滑溜,用腳踩是踩不住的,只能靠着體重和鞋底的棱卡住鋼絲繩,還得使勁。不然鋼絲繩就會滑脫。即使是再小心對付這些陳年老黃油,或多或少的都會蹭上一些油污,這油污蹭到現在出滿汗的身體上都很難擦掉,更別說是蹭到褲子這樣的棉織物上了。
回到辦公室的屋裏面,并沒有想象中那麽糟糕的情況,鍋裏的綠豆湯保持着微微沸騰的狀态,而當時加滿一整鍋的水僅僅剩下半鍋。而因為長時間的炖煮,鍋裏的綠豆除了皮裏面的肉都已經融入了湯裏面。與其說這個是綠豆湯,更像是比較稀的綠豆粥了。
找了兩個空暖瓶,把鍋裏這些綠豆湯全部乘出。然後重新抓了一把綠豆,稍微一淘洗,加滿鍋裏的水,也沒操作什麽,只是蓋上鍋蓋就再次出去送綠豆湯。
到了機架橋上,梁隊長似乎是等着我,局長他先是端着自己的碗過來,‘你可算是來了,打剛才這些綠豆湯就有些涼了,喝着怕肚子不舒服,就等着弄點熱的兌兌。’
手裏面因為剛才上手了也确實是不幹淨,只能笑了笑說道,‘也就只能提供這些東西了。現在這個點沒吃飯估計也都餓了吧。’
梁隊長無奈的搖搖頭,‘這個就別講究了,先抓緊弄吧,要是想吃飯的話,就得好好的洗手,可洗完手再弄這些油,實在是覺得頭疼,還不如弄完再說呢。拉出來的這些鋼絲繩已經不少了,再加把勁就差不多弄完了。一會兒錢工也就帶着飯菜的來了,我們也不用太急。’
看着這些明顯都帶着疲倦的臉和與之不匹配的精神,我也只能點點頭,‘再努力一把,等會兒就弄完這個活了,弄完之後好好吃一頓。’
把暖瓶放在安全的地方,我就重新回到了工程橋上。我剛剛拿起鋼絲繩,站在另一邊的張所長就喊道,‘準備好了就開始使勁了,往回拉啊。一~二~三~’
伴随着張所長的口號,我和老牛用自己吃奶的力氣開始往所裏的方向拉着,但随着拉出來的越來越長,其在地上的摩擦力也越來越大。随着時間的推移,力量的下降和重量的加大讓我和老牛都有一種力量用盡的感覺。
因為拖拽這鋼絲繩其實是很費力的,首先它不能像拔河一樣把繩子靠近身體,同時胳膊也不能松懈,否則鋼絲繩稍微抖動就可能蹭到身上很多的污漬。
正當我倆覺得有些累的時候,從橋的另一邊開來了一輛越野車,車還未到,我們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同志們,辛苦了,我來了。’
張所長也是很高興的打着招呼,‘錢工你從外地出差回來了?這次挺疲勞吧。’這時候我們才知道原來送我們到閘上來的領導是是錢工。
錢工則是笑着搖搖頭,‘哪有你們辛苦啊,從中午幹到現在了,還沒吃飯呢不是。現在你們幹的怎麽個進度了?新鋼絲繩明天廠家會直接送到你們這裏來,所以我的采購任務基本完成。你們還缺少什麽東西麽?明天我給捎過來。’
站在路面的我們把剛才拖上來的鋼絲繩踩穩後,機架橋上的梁隊長才說道,‘這一孔拆完了,但新繩要是送不到的話恐怕今晚是安裝不上了,因為我們剛才對這個斷掉的繩進行了測量,根本不夠長了,所以重新安裝也只能等明天了。但這邊還有一根鋼絲繩還沒拆卸完畢,所以可能還得兩三個小時。我們主要是缺人力,要是馬工不受傷的話還是挺輕松的。’
‘明天丁科長會來的,我也會在這裏。’錢工已經從車上下來,看了看現在的狀态,‘這個用純人力太累了吧,一會兒我上去看看去看看有沒有用機械的可能性。’
‘馬工他怎麽樣了?’梁隊長在上面問道,‘沒太嚴重吧?’
錢工搖搖頭,‘還好吧,應該只是皮肉傷,要不然丁科長也不可能明天就過來啊。我上去咱們細聊,不過下面得再來幾個人了,下面小白和小牛明顯是拽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