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左丘聽到最後一句話時,劃了一個重點,臉色變得有些古怪,随後對嚴虎說:“那老頭還真沒坑你,兩個月後的今天,你們差點團滅時,不但遇到貴人而死裏逃生,還得到龍公子入賞識而入股龍虎镖局。”
“這難道不是否極秦來麽?”
貴人?嚴虎睜大眼睛看着陽左丘,指着他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你,這貴人是你!”
按那個糟老頭子的預言,這個貴人應該就是陽左丘了。
陽左丘聳聳肩,沒有否認,随後說道:“這本盜版書送給我送紀念,我補償你一件大禮,一定會喜歡的。”
嚴虎看見那本盜版書就覺得礙眼,連忙擺手,說:“這書你要就拿去吧,我們還欠你一百多條命,啥補償都不需要,兄弟間別計較這些。”
嚴虎的豪爽性子挺對陽左丘胃口。
陽左丘會心一笑,搖搖頭,将那本盜版書收入懷,然後說道:“老虎,把衣服脫了。”
啥,脫衣服?嚴虎思想有點猥瑣,以為陽左丘想幹什麽,愣在那裏不動,不料被陽左丘一把扯開了他的白褂,露出古銅色的肌肉。
陽左丘上下打量了一圈,調侃道:“嗯,黑石更粗,不錯,絕對是貴婦最喜歡的類型,把背轉過來。”
“啊!”
“哥,你是貴人,不是貴婦,我的腰也不好使,彎不下身去撿肥皂。”嚴虎無比畏懼地看着陽左丘說道。
豈料被陽左丘冰冷冷地瞄了一眼,頓時打了個寒戰,無比委屈地說:“好吧,龍虎镖局還欠你一百條人命,我,我扶牆吧。”
說着,嚴虎就站起來扶着牆彎起腰,撅起後腚,喪着臉說:“哥,記得輕點。”
“你妹的!”
陽左丘氣笑了,這黑石更粗腦子想什麽?他也不解釋,指甲在嚴虎背上一劃,劃出一條長長的傷口。
但想象中的事情并沒有發生,取而代之的是,背上傳來鑽心的痛,就像有人拿刀子在他背上刻字。
随後便聽聞背後隐隐傳來艱澀難明的咒語。
陽左丘一邊念咒語,手指引導着嚴虎背上流下來的鮮血,在他的背上銘寫着咒文。
每銘刻下一枚咒文,嚴虎就像被人拿刀在骨頭上刻字,那種痛,不是一般的痛。
銘咒威力大,前提需要承受銘咒失敗的風險,以及刻骨之痛。
“他在幹什麽!”
嚴虎已痛到牙齒咬進臭鞋子裏。
與此同時,龍公子正在船艙中某個靜室裏打坐靜養,突然睜開眼間,驚疑道:“誰在詠咒,銘刻天地法則。”
這種天地法則波動足足持續了十五分鐘,當陽左丘刻下最後一枚咒文時,嚴虎背上生成一道煞氣騰騰的咒術,同時引起天地異象。
正在船上值崗的镖師無比震驚地看着梭船上方,雲端之上,一個兇神惡煞的千米巨漢騎虎而來,手持千丈蛇矛,向着梭船怒刺而下。
“敵襲!”
衆人以為敵襲時,上空的異象消失了,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只是一場幻覺。
就在那一刻,嚴虎背上的銘文凝成一個胡須猛漢的人像,手持一丈蛇矛,那兇神惡煞的氣勢,就像刻在嚴虎身上的門神。
嚴虎差點沒痛暈過去,扶在牆上拼命地喘着氣,那只臭鞋已被咬掉一大塊。
此時陽左丘的臉色異常蒼白,疲倦地對嚴虎說:“我送你一道銘咒,此咒名為‘右門神咒’,以你的猛虎真符元力軀動,能引來右門神附身,手持一丈蛇矛騎虎殺敵,橫行戰場神威無敵。”
嚴虎終于知道陽左丘送的大禮是什麽,竟是一道神威無邊的銘咒,光憑銘咒的名字及效果,就能想象到威能有多麽強大。
他不禁激動道:“哥,有右門神,必有左門神,左門神咒又是什麽咒?什麽時候再給我銘刻此咒。”
這家夥真是貪心啊!
無論陽左丘怎麽看,這道右門神咒都像‘一丈蛇矛’張飛!
想必左門神咒銘刻的就是‘青龍偃月’關羽。
那天,陽左丘在陽家武閣的一樓裏尋到一本壓櫃腳的羊皮書,上面只記截着這兩道詭奇的銘咒:左右門神咒。
想不到此咒銘刻成功後,會凝成關羽張飛的門神像。
銘咒是一件很消耗精神和元力的技術活,特別是這道門神咒,消耗的精神是金麟咒的兩倍。
陽左丘搖了搖頭,說:“別貪心,先把右門神咒吃透,定能讓你受用無敵,左門神咒威力巨大,估計品階達到天級,不說你能否承受得了,以我現在的能力肯定無法銘刻。”
說罷,陽左丘轉身離開。
船艙內的某間靜室裏,懸浮着一團水,陽左丘銘咒的整個過程都投影在這團水中。
龍公子看着嚴虎背上那道右門神咒,目光閃爍着一團烈火,誰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麽,打着什麽主意。
“右門神咒已如此的強悍,那道疑似天級品階的左門神咒呢?”
龍公子在意的不是這兩道銘咒有多強,而是陽左丘竟然能如此輕松地完成一道玄級品階的銘咒。
身為龍家的核心嫡系弟子,他自然知道符咒師有多稀缺,銘咒能力強天的符咒師更稀缺。
靈符易煉,即便非職業符咒師的符武士,也能煉幾張實用靈符,會念幾段常用的普通咒語。
但銘咒不同,不但需要精湛的符道造詣,還需要強大的天賦與實力!
這世上,符咒師雖少,卻沒到達稀世罕有的程度,一千個符修之中,出一個符咒師。
但是能銘刻高級銘咒的符咒師一千個符師裏,未必能培養出一個。
天賦,不是擁有資源就能培養出來的。
此時龍公子心裏很清楚一個問題,此人是白家的表親,必定會受到白家的青睐、拉攏。
他想将如此逆天人物收歸已用,不但難度大,而其不現實。
片刻後,龍公子卻露出一絲笑意,低聲道:“麒麟豈是池中物,這等未來雄主級別的雄才,又豈是一般天才可比,我拉攏不了,白家肯定也收服不了。”
“想從他身上獲得絕對利益,并不止占為已用、收為臣下這一條路可走,比如當他的至交好友,或是姻親!”
龍公子心中已有所打算,随手一揮,散去那團水,繼續閉目靜養。
陽左丘回到船艙卧室時,有個不速之客已等侍他多時。
他剛進房,白笑笑就無比乖巧地獻上一杯茶:“表哥師父請喝茶。”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果然,白笑笑傻笑兩聲,說:“表哥,我是你最疼愛的表妹,我們身上又流着一半相同的血脈。”
“我知道你肯定會把最好的留給親人,那道右門神咒給了嚴龍那個吹牛大王。剩下的左門神咒,是不是留給表妹我的?”
陽左丘無比嫌棄地瞄了他一眼,說:“請武聖上女人身,關老爺會把我劈了。”
“再說,睜眼的張飛辟邪,睜睛的關公卻會殺人。一般人沒這個命,只有絕對命硬的人才能承受此咒。”
白笑笑一臉不悅,收回陽左丘剛喝到嘴邊的茶,不爽地看着他,說:“那你告訴老娘,誰才有這麽硬的命承受左門神咒。”
陽左丘不想告訴她,此咒是給他自己留着用的。
連雷之龍符的傳承命劫都扛過去了,區區一道左門神咒能跟雷之龍符比麽!
白笑笑鬧騰無果,只能故作生氣地離開。
耳根終于清靜了!
屋內只剩下陽左丘一人,他重新翻開那本‘大日如來神咒’盜版書。
“盜版書?”
陽左丘突然露出一絲奸詐笑客,直接翻到最後一頁!
下方那一行‘銷售價十銀元一本’的字樣顯得特別紮眼,随後‘嘶啦’一聲,這一頁字竟然被他撕了下來。
他拿着這一頁紙與此書的其它書頁對比,整本書只有這一頁是作舊紙,整本書其它書頁是真正的舊紙。
蠟黃腐蝕的書頁,起碼在密封狀态下保存了幾千年,甚至數萬年都有可能。
他看着這頁作造紙,得意地笑道:“這一頁紙是人為後來加上的作造紙,也就是說,這本書是極有可能是孤本真跡!”
問題是,無論怎麽看,第一頁中抄寫的那一道咒文都是狗屁不通、憑空亂造的假銘咒,要是按照此咒文銘刻,絕對讓人走火入魔,把人玩死。
誰會吃飽沒事幹,留下一本不能煉的古藉?
陽左丘突然聽聞腦中一道微弱的回音:假東西,燒了吧!
是劍青蓮的聲音?
陽左丘打了一個響指,‘呼’的一聲,這本假書被點着了,火苗竄到一米多高。
燒這本書就跟燒普通書藉一樣,并沒有什麽不妥,燒完後只剩下一堆灰燼。
陽左丘眉頭一凝:莫非真的是一本普通的舊書?
當陽左丘伸手去撥開紙灰,查看有沒有遺漏什麽異常之處沒有發現時,忽然啊的一聲痛呼。
手指不像被什麽東西紮中一樣,随後體內的血流快速流失,瞬間染紅黑色的灰盡。
異變終于發生了,灰燼吃飽鮮血後,咔嚓一聲微響,像是解開了什麽封印,随後折射出萬道金光,耳邊聽聞萬佛頌經。
波耶波蘿密嗎呢嗎呢哞哞哄……
緊接着,一道道金色咒文從血色灰燼中飛出來,懸浮在陽左丘面前,凝成一篇銘文。
随着佛音頌唱,這一篇銘文竟自動銘刻在陽左丘的胸膛上。
這本古藉裏果然隐藏着天大的秘密,若非劍青蓮讓他燒了這本書,就算研究一萬年,也看不出半點端倪。
但是,這道咒文自動刻進陽左丘的身體時,卻要消耗他本身的精神、鮮血與元力。
僅是數個呼吸的時間,他的鮮血與元力就快被抽幹了,但是,咒文只刻到百分之一,還有百分之九十九沒完成。
銘咒不能半途而廢,否則死得很慘。
但現在怎麽辦?
鮮血和元力被榨幹後,他的身體快速幹癟,最後開始自動消磨身體,自我極限透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