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終于等來了兩個人,卻也同樣寂寞。
他們濃重的呼吸在廟裏聽的格外清楚,那喘息聲中有寂寞,有欲`望,還有些難以言喻的悲戚。
“爹爹……”梁擁鬓角已經出了一層薄汗,他手裏抓着梁敬的物件上下撸動,梁敬難耐的昂起了頭,手腕處被繩子勒出了一道淺淺的紅痕,他的繩結解開了,命根卻被梁擁握在了手裏,不敢輕舉妄動。
“爹爹也是喜歡擁兒的對不對,爹爹只是不願承認罷了,擁兒比起…從前在你身邊的人差到哪裏去了。他們…他們都不是真心喜歡爹爹,只有擁兒…只有擁兒…”
“擁兒好喜歡爹爹啊。”
梁擁覆在他耳邊一遍遍說着喜歡,手裏還威脅般的攥着他的命根子,叫他咬着牙承受這無上的快感,梁敬幾乎快要溺斃在這種緩慢而綿長的折磨之下。
“爹爹……”
“爹爹……”
“閉嘴。”梁敬忍無可忍,抖落腕子上的繩子捂住了他的嘴,“你好煩……”
其實他覺得梁擁快要哭了,那種落寞而絕望的話不适合從這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嘴裏說出來,他該是荊棘般無畏,琉璃般澄澈的,他該是無憂無慮,騎馬射箭,鮮衣怒馬的。
他的手有些發顫,卻徑直摸進了梁擁的褲腰。
就這一次吧,他想。
就這一次放肆的悲憫,僅僅用來同情這個孩子。
他在這一刻突然想起兒時偶見父王和額娘争吵,父王狠狠把額娘推在地上,指着自己說:這是個孽種,抱出去扔了吧。額娘抱着他的腿哭的昏天黑地,他僥幸活下來了,後來父王早早病殁,獨留他一個兒子,他在靈堂前跪了許久,腦子裏想的全部都是,他不是一個好爹爹。
他的父親不是一個好爹爹,他也不是。好爹爹不會讓孩子厭惡他,也不該讓孩子喜歡上他。
梁擁顯然對他解開了繩子有些失望,然而在他手探進他褲腰的時候,這份失望被欲`望填充,他喘着氣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梁敬一手摟着他的肩,一手在下面撫慰着他逐漸漲大的東西。眼見那玩意兒在自己手裏越來越大,他皺了皺眉,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
待到梁擁終于洩了出來,他手裏沾着白濁從他褲腰裏掏出來,啞着嗓子低聲說了句:“真是年輕氣盛。”
梁敬被這淫糜的一幕惹紅了眼,撲過來啃咬他的脖子,混亂的揉搓着他的肌膚,甚至将手探進了他的後腰,頗有些情`色意味地揉搓着他的臀瓣,梁敬呼吸也愈發急促,推搡着他,企圖把他從自己身上推下去,“放肆!”
梁擁便松了手,眼睛盯着他瞧,像是要将他瞧出一個洞來,“擁兒弄疼你了嗎…”
梁敬被他的措辭搞得愈發上火,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深呼了口氣,好歹平複了下自己的欲`望,稍稍清醒了些,然後伸掌便要劈他的後頸,被梁擁堪堪側身躲過。
梁敬身上的衣服被扒下來不少,站起胸膛露了大半。梁擁臉上有些難過,想湊到梁敬身邊,被他厲聲喝道:“你別過來。”
梁擁就木木的站在原地看着他, “你要走嗎?”
梁敬被問得鼻頭一酸,片刻之後又冷靜下來,放軟了聲音,“擁兒,你清醒一點,這是皇上的決策,君命難違,爹爹遲早會回來的。”
“回不來呢。”
梁敬無法像安慰梁叔一樣安慰他,他站在火堆旁,竟覺渾身冰涼。
梁擁一步步朝他走過來,一字一句的問:“回不來呢?”
梁敬沒有回答,他也沒有再躲,于是梁敬輕而易舉的一掌劈暈了他,力道太大了,震得他心底有些發顫,一瞬有了要流淚的沖動。
他熄滅了那火堆,煙還未散盡,灰燼尚有餘溫,他在那團煙霧中扒拉了許久,最終确定那塊符是真的被燒沒了。
好可惜啊,擁兒送給他的頭一個禮物呢,還沒仔細看看就沒了。
他被那團火堆熄滅後的煙霧熏嗆了許久,盯着梁擁的面龐久久沒有出聲。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叫自己內疚的,太壞了,這個孩子怎麽越來越壞了。
他将梁擁扛在背上,有些吃力的一步步把他帶出了破廟,樹上拴着一匹馬,月光皎皎生輝,照的山路上泛着一層淺淺的光澤。梁擁已經不是背起來賞花燈的年紀了,他的個頭差一點兒就要趕上了自己,他費盡力氣把對方弄到了馬上,策馬下了山。
距離天亮還有些時候,梁敬在城門口同侍衛交接許久,那個膽大包天的小侍衛堅持要他拿出通行令,否則不予通行。
梁敬渾身灰撲撲,手上還全都是方才扒拉灰燼時粘在手上的灰,此時一聽,氣的牙癢癢,盡數抹在了梁擁的衣服上。
兩人在城門口的大石頭邊兒待到天亮才進城。
但天還未亮,梁擁便醒了。他微微掙了睜眼,轉瞬便又閉上。
梁敬睡得淺,稍稍一動便知對方醒了,擡眼一看對方卻還是閉着眼睛,他用胳膊肘搗了搗他,“醒了就別裝睡。”
梁擁抿着唇一言未發,只是掀了掀眼皮瞧了瞧他。
梁敬以為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結果直到他真的領兵出征那一天,這小子始終一言不發。
最後梁擁在家門口拽住了他的衣角,将他拽到自己身側,覆在他耳邊輕聲道:“你若不回來,我便去找你。”
他語氣輕飄飄,神色無異,梁敬心口頓塞:“你敢!”
梁擁這才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極為成熟又餍足的笑容。
梁敬騎着馬在城門口回頭望了一眼,見他站在距離行軍很遠的地方,衣袂飄搖,失了幾分少年氣,像個飄忽不定的魅影,游蕩在這小小的晉寧城裏。
……
“你若不回來,我便去找你。”
梁敬目光渙散,數次驚醒于夢中,夢中的少年雙唇一翕一合,吐出的這十個字,反反複複,清晰又果決。營帳裏昏黃的燭光叫他回了神,呼吸逐漸勻稱。梁敬緩緩躺下去,松了一口氣。
未待回神,他便發覺腿間一片滑膩,不由得身體一僵。
一定是行軍太累,太久沒有發洩的原因。他捏了捏眉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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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梁敬初到永州,甫一進城便見城裏哀聲載道。
城裏的節度使馮潇迎了他進城,面色激動,眼眶都要紅了。“将軍!”
這稱呼實在是許久未聞,梁敬擡眼一看,只覺地眼前這人越看越眼熟,“你是…馮潇?”
馮潇點點頭,面上一派喜色,“果真是将軍來了,末将聽聞将軍一來,心裏着實松了一口氣。”
世上竟有如此機緣巧合之事,他十幾歲打仗時,馮潇只是他身邊一名小都統,下面帶着五百個人。梁敬之所以能記住他,是因為當初副将舉薦他有勇有謀,一腔報效家國之心,可以重用。于是梁敬派他領了幾十號人去夜探敵情,誰知他膽子大居然放火去燒了敵方糧草,叫他們暫時有了周轉的時間,他卻回來昏了一天一夜。
此刻梁敬看到他真的當了永州節度使,眼中卻還是清明的很,心裏不由得欣慰。許是離京太遠,又或許是永州如今敵軍逼迫,京中爾虞我詐,頹唐荒糜的場景,竟在這所小城裏絲毫未見。
“辛苦你了。”
他拍了拍馮潇的肩膀,登上了城樓眺望遠方。
“羌族戰士勇猛,個個身長八尺,孔武有力,能以一當十。若不是憑着這地勢南高北低,永州處于高地,怕是連永州都保不住了。”
馮潇語氣有些悲怆,他看了眼梁敬道:“将軍,如今這個形勢,我們該如何是好,永州可是最後一道關卡,永州的兵力若是都擋不住羌族的進攻,那後面幾座城,輕而易舉便能一舉戗滅啊,到時候如若羌族想直取晉寧…”
“如今您來了,可暫解我軍糧草之急,但長久如此也不是一個方法,将軍可知為何朝廷遲遲不補給?”
梁敬心裏一寒,嘴角浮出個冷笑,“皇上忙着選妃呢,哪裏顧得上百姓生死安危。”
馮潇長嘆一口氣,道:“當初羌族有意求和,派人來商議和親,若是皇上當時應允,怕也不會…呸,末将知錯,不該妄議聖上。”
梁敬沉默了許久,問:“城裏的百姓有辦法從後方疏散出去嗎?”
馮潇長嘆一口氣,“這個末将不是沒有想過,但城裏人太多,冬面和西面的城牆周遭都有羌族的人虎視眈眈,若是開了一個口,恐怕羌族的人馬便會聞風而至,別說疏散,到時候防守起來都十分困難。”
“況且将軍這次帶了五千行軍,這些戰士多養在京城,怕是适應不了永州的氣候,易水土不服,如若真的開戰,我們勝算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