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三章 決戰(21)
聽到這些美國人還想有條件投降,在場的德軍軍官們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屑。
投降,其實就是談和,根據手中剩下的籌碼多少決定談和的條件而已,手中剩下的力量多點,跟別人談條件的時候就會有點底氣,能守住點底線不至于任人宰割;手中籌碼輸光了,就只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也就是無條件投降。
一戰德國就是“有條件投降”,德國用“解散軍隊,交出所有重武器、所有的軍艦,所有的殖民地”,換取了協約國不占領德國,不懲罰德國統治集團。
二戰德國就是“無條件投降”,由于二戰獲勝的國家帶有正義的性質,所以對于那些非正非正義的國家,處罰的嚴厲程度要遠勝于一戰之時。
比如賠償方面,一戰後凡爾賽條約規定的賠款是330億美元,合1320億馬克。但德國實際只賠款了120億馬克,也就是才30億美元而已。而二戰後,德國要賠款500億美元,遠遠超過一戰的賠款數。
領土方面,一戰德國失去的德國本土很少,而且也都不是德意志民族的地區,全是波蘭人,丹麥人的地區。而二戰後,德國失去了十幾萬平方公裏土地,包括東普魯士,西裏西亞,波美拉尼亞,部分西普魯士地區。德國也被美蘇英法四國分區占領和統治。
而國防方面,從1945年到1955年,德國不允許有任何軍隊,和任何形式的武裝。德國國防由戰勝國負責,軍費和占領費用由德國支付。直到1955年,美國為了對付越來越嚴重的蘇聯威脅,才允許西德重新武裝。但軍事受到嚴格限制,受到美英法的嚴密監視。
而如今,美國遠征軍似乎沒有什麽籌碼跟他們談有條件投降。
尤迪特少将點點頭。“雖然我們不一定能接受,不過湯普森中校可以先說出來聽聽。”
“第一,希望貴軍能夠承諾保證我軍将士們的生命和財産安全。第二,不得強制所有投降的士兵參與勞動。第三,傷員需要得到妥善的救治,食物方面需要供應充沛,不能克扣我們的食物。第四,戰争結束之後,需要無條件的釋放所有的戰俘。”湯普森中校一口氣将所有的條件都提了出來。說完之後有些忐忑的看着尤迪特少将,等待着他的反應。
雖然很想讓德國人将他們送回美國,可如今德美兩國處于交戰狀态,真要提出這種條件德國人也不可能答應,甚至會成為笑柄,他們也只好退而求其次。
聽完湯普森中校的條件,一旁的德軍參謀長冷聲道。“哼,這哪裏是什麽投降,我看這是一群來旅游的大爺!以為我們的戰俘營是休養所麽,要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們?!這些不知好歹的家夥連B級戰俘營都便宜他們了,應該統統丢進C級戰俘營,看到時候還有沒有這麽啰裏啰嗦的條件!”周圍的軍官們紛紛點頭。
湯普森中校聽得有些心驚膽戰,什麽B級戰俘營,C級戰俘營?德國人的戰俘營還有等級?聽他們的意思C級戰俘營的條件還很惡劣?為避免德國人真把他們統統丢進所謂的C級戰俘營,湯普森中校趕緊開口道。“尤迪特少将先生,您也該知道我們的條件不算過分。畢竟我們還有超過三十萬大軍在莫斯科地下工事內,如果我們要死戰到底的話,貴軍也會付出不必要的傷亡。”
參謀長冷笑一聲。“哼!死戰到底?你們有這個勇氣嗎?我看蘇聯人都比你們有勇氣,至少他們到現在也沒派人過來談投降問題。”
一頓嘲諷令湯普森中校的臉色相當難看,雖然很想反駁,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畢竟他就是來談投降事宜的,這不就變相說明他們是貪生怕死的家夥麽。
這時尤迪特少将緩緩開口道。“湯普森中校,不得不說貴軍提出條件實在難以接受。我們能保證的只有貴軍将士們的生命安全,至于其他方面,貴軍要一概聽從我軍的安排,包括勞動,我們的戰俘營不會白白養閑人。至于接不接受,選擇權在你們的手上,如果你們要死戰到底,那我們也歡迎。畢竟以目前的形勢,我也挺好奇貴軍是要怎麽給我軍造成不小的傷亡。”最後一句讓周圍的軍官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番接二連三的羞辱讓湯普森中校都快氣炸了,可氣憤之餘,他也不禁有些疑惑。“尤迪特少将先生,難道不用彙報給貴軍的統帥部嗎?”他身為師長,能決定這些事?
尤迪特少将笑笑道。“這些決策都是我軍統帥部早已定下的。湯普森中校不會認為我們不會料到貴軍會投降吧?統帥部的決策就是貴軍必須無條件投降,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來人,送這位湯普森中校回去。”
湯普森中校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口,神情黯然的轉身離開。
此時“地下克裏姆林宮”作戰指揮室內,艾森豪威爾正勸說着羅科索夫斯基。“羅科索夫斯基司令,你我都知道蘇聯的這場戰争已經結束了。你們在這裏每抵抗一分鐘,都會損失掉成百上千名指揮的優秀士兵,還有那些無辜的平民百姓,至少他們不該被迫走向死亡。”他真是真真切切體會到了什麽叫頑固不化,恨不得拿把手術刀過來切開這些家夥的腦袋,看看到底是什麽構造,難道腦子裏注入了鋼筋水泥麽?
羅科索夫斯基重重的嘆了口氣,苦澀的道。“我們多堅持一天,蘇聯就多存在一天;一旦我們放棄,那蘇聯也就徹底亡了。艾森豪威爾司令,要是這裏是華盛頓,換做是您,會輕易放棄嗎?”
艾森豪威爾忍不住苦笑一聲。“華盛頓差不多也成廢墟了。”而且等到徹底攻陷莫斯科後,德國下一個目标就是美國。可惜,那時候他只能以戰俘的身份旁觀這場戰争。沉默了半晌,艾森豪威爾緩緩道。“就算這裏是華盛頓,至少我不會讓一群平民百姓為我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