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六章 西伯利亞(2)
在朱可夫焦急的等待中時間來到2月中旬。
朱可夫翹首以盼的武器裝備和支援部隊卻依舊不見蹤影,甚至上個星期連一輛坦克都沒收到。随着時間一天天過去,他是越發不安,這天趁參加“地下克裏姆林宮”例行會議的機會終于向斯大林同志提出了這些問題。
前文說過這些日子朱可夫憔悴了很多,可斯大林也好不到哪去。因為長時間沒曬過太陽,身上的皮膚呈現出一種病态的消瘦慘白,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眼裏布滿了血絲,眼袋漆黑,看起來像是七八十歲的老翁。
雖然醫生勸他戒煙,可此時他的手裏還握着冒着青煙的煙鬥。
聽到朱可夫提到的問題,斯大林微微皺了皺眉,叫來秘書。“馬林科夫,現在給貝利亞同志發電報,問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畢竟莫斯科防務是重中之重,朱可夫需要什麽,他幾乎是有求必應的。
“是!”馬林科夫退出會議室,去發報去了。
偌大的會議室裏只剩下朱可夫和斯大林。
斯大林拿起煙鬥吸了一口,緩緩道。“朱可夫同志,你對這場即将到來的決戰怎麽看?”
沉默半晌,朱可夫沙啞着聲音回道。“斯大林同志,也許會是最壞的結果。”
“最壞的結果?”斯大林喃喃重複了一遍,雖然朱可夫沒有明說,但誰都知道所謂最壞的結果便是輸掉莫斯科戰役,而輸掉這場戰役差不多等同于是輸掉了這場戰争。對普通的蘇聯百姓,尤其是深受戰争之害的百姓來說國家投降并非不可接受,但對于斯大林而言,那就是末日。
倆人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不知過了多久,一臉驚慌的馬林科夫匆匆跑了進來。“斯大林同志,斯大林同志。貝利亞同志回電說西伯利亞已經徹底亂套,他已經控制不住局勢了!!”
“什麽!”斯大林和朱可夫大吃一驚,朱可夫急忙問道。“什麽叫失去控制?!”
馬林科夫搖搖頭。“我也不清楚,貝利亞同志那邊只回了這一句就斷了聯系,我已經讓報務員繼續聯絡了。”
斯大林的臉色從白變成了紅,又從紅變成了黑,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爆發了一陣歇斯底裏的咆哮。“反了!他們是想學遠東要造反?!敢忤逆莫斯科的命令?!”
“……”朱可夫這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勸說斯大林,只能一言不發的等待着斯大林同志自己冷靜下來。
大吼大叫了一通後斯大林大口喘着粗氣,渾身無力的靠在椅背上。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應該是聯系上貝利亞同志了!”馬林科夫快步走過去開門,從門外人手裏接過一張電文紙。
關上門,轉身的同時他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眼紙上的內容。這一看不要緊,馬林科夫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手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一般,連手裏的電文紙都沒拿住,滑落到地上。
“!!”見狀,朱可夫心中湧起一股莫名不祥的預感,騰的站起身,快步走過去撿起了那張電文紙,念了起來。“……貝利亞勾結西伯利亞的反動勢力正大肆逮捕殺害忠誠的革命同志……”
“不可能!”斯大林脫口而出道。“貝利亞同志的忠誠還是值得信賴的!”
斯大林信任貝利亞,除了貝利亞曾經替他擋了子彈外還有諸多因素。
比如,貝利亞承擔了諸多絕密使命,包括(原時空)古拉格勞改營體系的建立;鞑靼、車臣、卡爾梅克等民族的整體秘密遷徙;卡廷事件;處置德日戰俘;以及原子彈計劃。其權勢早已遠遠超出一個“秘密警察首腦”的範疇。這恰恰是為什麽貝利亞的兩位前任雅格達和葉若夫在協助斯大林完成大清洗後即被作為替罪羊“兔死狗烹”,而貝利亞在斯大林有生之年避免了兔死狗烹的命運。一旦除去了貝利亞,難以選出第二人來接掌這個“貝記”獨立王國。
而另一方面,貝利亞深谙生存之道,以斯大林極度猜忌的心理來看,像貝利亞這樣手握重權又能力超群的權臣,本身就極易招致殺身之禍。因此,在斯大林統治的時代,貝利亞始終小心翼翼将自己擺在一個忠實的執行者的位置,雷厲風行地執行斯大林的任何指令,他深知絲毫的猶豫就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這也導致貝利亞幾乎惹了所有人,這也是貝利亞在斯大林之後被群毆的原因。
因此,此刻斯大林并不相信這份電文裏的內容。
朱可夫也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跷。“那應該就是貝利亞同志在電報裏說的西伯利亞的局勢已經失去控制。而這份電文應該是那些家夥污蔑貝利亞同志、欺瞞斯大林同志的手段。他們想混淆視聽,讓我們做出錯誤的判斷。”越說他的臉色越發難看。“看來西伯利亞也已經徹底翻臉,貝利亞同志恐怕兇多吉少。”而随着西伯利亞的叛變,莫斯科算是徹底被包圍了,包圍他們的不僅僅是前方的德軍,還有後方的友軍。更要命的是今後莫斯科不可能再得到西比利亞方面生産的軍火還有、兵員、糧食。
“這些該死的混蛋!!”斯大林惱羞成怒的又咆哮起來。他臉上扭曲的神情仿佛要吃人一般的可怕,每一根頭發和胡子都豎起來,雙眼中更是充滿了血紅的憤恨。“德國人還沒打過來,就已經被這群混蛋給出賣了!”他瘋狂的咒罵着,臉上一陣紅一陣黑。可罵着罵着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露出一副痛苦不已的表情,一頭栽倒在辦公桌上。
馬林科夫和朱可夫吓了一跳,趕緊叫來醫生救治。
醫生仔細檢查了一遍。“斯大林同志是情緒過于激動才導致的暈厥,他現在需要絕對的靜養。如果得不到充分的休息,我不敢保證他的症狀不會加劇。”
馬林科夫讓侍衛們找來擔架,将斯大林同志擡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