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8 章 那年那月那人

天母在她的天母宮裏大發雷霆,這邊的樊天則是給董亦川發了一個報平安的訊息後,一刻不停地跟在天師後面,去了他的天師殿。

天師還是那副雲淡風清的樣子,不急不徐地回到了他的天師殿。

那從容不迫的樣子,就好像他剛剛從外面散步回來一樣,外人完全看不出他竟是把一個天母口中大逆不道的人給悄無聲息地帶了回來。

跟着天師走進了他的天師殿後,樊天迫不及待地開口:“前輩,現在是否可以将當年的場景告知一二?”

天師看着樊天臉上那份迫切的表情,微微嘆了一口氣:“這些事情,本已經塵封不知道多少年,就算是重新翻起,也不過是徒惹塵埃。”

天師一邊說着,一邊帶着樊天往一茶幾的兩端坐下,雙手一翻,茶幾上面就出現了一套齊齊整整的茶具,而一個小茶壺,正煨在一個小火爐上面,開始冒着熱氣。

“來,喝口茶先,夜還很長。”天師取了一個小茶杯,往茶杯裏面倒了七分滿,又将茶杯遞給了樊天。

樊天恭恭敬敬地接過,小小地嗫了一口後,這才慢慢地将茶杯擱到茶幾上。

“那一年,我才百歲,剛剛有資格進入這天宮。”

天師的聲音很輕,也很平靜,就好像是在講述一個跟他無關的故事。

那時候,剛剛進入天宮的天師,還遠遠沒有像現在這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因為,他還只是個菜鳥。

天宮之上,能力強于他,才幹高于他的仙君,比比皆是。

當時的天師,走到哪裏,都是需要跟人行禮的小透明。

每個人對着這個新晉的仙君,都保持着禮貌而又疏離的态度。

一來,是因為天宮人本來就不擅于表達熱切的情感;二來,也是因為那些人覺得跟他混在一起,有失身份。

但是,在這些人當中,唯有一個人,是特別的。

那就是霞珠仙子。

霞珠仙子掌管着四季的花時,所有的花開花謝都歸她管轄。而且,那時候還尚未成為天帝的天宮太子赤焰,對霞珠仙子情根深種,希望能迎娶她為太子妃,日後的天母。

但是,霞珠仙子不喜束縛,也不喜歡在天宮久留,而且,她是唯一一個位列仙班卻并未在天宮居住的仙子。

每日出現在天宮,也不過是為了處理一下手頭上的工作。

這樣的态度,讓太子赤焰很是惱火。

在他看來,霞珠仙子這是在想着法地考驗着他的耐性。

但是,讓他徹底感覺到臉面掃地的是,過了不多久,多次拒絕了赤焰想要結為秦晉之好的霞珠仙子,竟選擇了嫁給一個浪子——天天居無定所的風神!

喜訊傳來之時,跌碎了衆多天宮仙君的眼睛,也徹底地打破了赤焰太子心頭的那份幻想。

不久之後,赤焰也賭氣娶了一個他不愛,對方卻是一直緊追不舍的女人。

也就是現在的這個天母。

天母自然對赤焰跟霞珠仙子的過往很清楚,對于自己的丈夫對一個已婚的女人還念念不忘的态度,她在暗地裏不知道咬碎了多少牙齒。

盡管霞珠仙子從來沒有表現過任何對赤焰有什麽異心的舉動,但也阻止不了女人的那顆忌妒之心所帶來的可怕力量。

就在兩家人都成親後不久,天宮就迎來了一場很嚴重的危機。

而這場危機,直接影響到了霞珠仙子的平靜而又幸福的生活。

原本準時平和的四季花時,竟出現了嚴重的混亂,導致該開的花不開,該敗的花不敗,徹底攪亂了有序的四時更替。

天母以霞珠仙子有誤職守為由,将她打入了天牢,并且對她用了刑。

而那個時候,霞珠仙子的肚子裏,已經懷了樊天。

霞珠仙子以自身仙力為引,耗費了大量的心力和仙力,才将那混亂不堪的花時給調整到正常狀态,最後卻查明,這些根本就不是霞珠仙子所為,而是天母派人搞的鬼。

而此時的霞珠仙子,已經沒有什麽力氣來跟天母讨說法,她只是對天帝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她受的這場冤枉連累了她腹中的孩子受到了無妄之災,先天已然不足,天帝應該對此負責,保證她的孩子在生下來後,能得到很好的補救。

天帝答應了,本身這個事情,就是他們夫妻倆做得不地道才導致的,進行補償也是合理的。

這才有了樊天才出生沒多久,就被帶離了父母身邊,送到了蓬萊老祖那裏拜師學藝。

說是學藝,開始的幾年,全是在調理他的先天不足的身體。

而作為罪魁禍首的天母,卻認為天帝是趁此機會跟霞珠仙子再續前緣,所以一直明裏暗裏地針對風神和霞珠仙子夫婦倆。

終于在那一場妖族入侵的戰鬥中,霞珠仙子跟風神因體力不支,當場羽化。

蓬萊老祖大怒之下,讓天帝立下誓言,待霞珠仙子的兒子忘塵長大之時,将他應有的一切還給他。

天帝心知愧疚,所以恪守諾言,讓樊天自幼就位列仙班。雖然不在天宮,但卻享受仙君的待遇。

而他所提的條件是,讓蓬萊老祖隐瞞樊天父母去世的真相。

天母本以為解決掉了霞珠仙子跟風神夫婦倆,她就可以出口大惡氣,但是後來樊天又開始在她面前晃個不停,而她卻不能動手,因此心中對樊天的成見是越來越深。

以致于後來的小仙女一事,成了天母爆發的最大一根導火索。

天師的聲音如同山間清泉那樣緩緩流淌,令聞者感覺到舒緩不已。

但是樊天卻在聽完這整個故事時,感覺到自己的背後那一層汗一直冒個不停,臉色也蒼白得可怕。

他曾經設想過很多種自己父母離世的真相,卻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種。

倒是真的被天師給說對了,這件事情,若是一直糾結下去的話,那就是一個永遠也解不開的死結。

只是,他現在已經知道了真相,面對着天帝和天母,他又該如何?

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嗎?

看着樊天臉上那猶如幻燈片般轉換個不停的表情,天師在心中再次嘆氣道:若是被眼前這個小子知道另外一件更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那又該如何?

天師的敘述,就這麽結束了,樊天伸過手去将擺在他面前的茶水給一口飲盡,這才慢慢地站起來對着天師深深地揖了一禮:“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

“當年,我曾受恩于你的母親,如今這般,也只是為了償還當年的恩情罷了。”

天師一邊說着一邊将樊天攙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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