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7 章 半路殺手

美國一個獄警曾經在退休後的回憶錄裏透露:他們對付一些極端分子采用的手段并不是像溺水,火刑,拷打等肉體上的懲罰,而是關在一間只能全身蜷縮的冰冷小黑屋裏,只要關上一個禮拜,內心再強大的人,也無法抵抗那種完全失去感覺的恐懼。

在這十幾秒的時間內,張萌渾身仿佛洗了個熱水澡,他的毛衣上吸滿了汗珠,厚重了許多。

而他也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麽久,一直等了四五秒,那日蝕才開始慢慢退卻,陽光重新籠罩在衆人頭頂。

雖然整件事前後只經歷了一分鐘,但每個人都覺得虛弱無比,特別是小二小三兩個人,更是不堪,他們吓得雙目無神的坐在地上,半天都沒有反應。

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望着和尚,眼神中充滿了震驚。

“和尚,剛才都是你做的?”

趙三眯着眼睛問道。

“非也,我只是剛好念完了悼文。每年這個時間,我都會開車到魔鬼城走上一遭,念一遍家師臨死前留下的東西,今年,是我唯一完整念完日記的一年……”

那和尚朝着衆人鞠了一下躬,然後就原路返回,對所有人疑惑的目光完全視而不見。

張萌等人面面相窺,臉上都是一片茫然,剛才那一切,真的是那個和尚做到了,因為那個和尚而産生的日蝕?

如果不是的話,那剛才的現象又怎麽解釋?尤其是最後自己籠罩在那失去陽光的黑暗之下,張萌到現在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窒息感。

張萌覺得這件事從頭到尾,肯定不像和尚說的這麽簡單,但是他卻無法抓住其中的一個線頭,一個讓他徹底明白來龍去脈的線頭。

“老爺子,這和尚太不對勁了,我覺得他是在算計我們,要不然我們聯手把他給做了!只是一個和尚而已,再厲害都翻不了天。”

那小二臉上閃過一絲兇光,他壓低聲音在老頭的耳邊說道。

“殺了倒不至于,但可以把他抓起來,拷問一番,剛才那件事我覺得有蹊跷……”

老頭猶豫了一下說道,他也覺得這事兒邪異的要緊,向張萌這邊投來了一個咨詢的目光。

“那和尚你威脅不了他什麽,我勸你最好死心。”

趙三搖了搖頭,剛才那和尚的眼神,讓他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心若止水。

那是得道高僧才具備的冷靜,哪怕剛才明知道自己被槍指着,他的眼中也沒有一絲的驚慌。

這種人你要威脅他,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來得幹脆一點。

“算了,如果他真的想算計我們什麽,那我們現在已經中招了,殺了他又得不到什麽線索,有個屁用。或許這一切只是個巧合,是我們多疑了。”

張紹圖沖老頭搖了搖頭。

“好吧,小老兒平時也是以和為貴,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古怪,我也不會生出這等心思。”老頭苦笑道。

他們尾随着和尚出來,一路上了車,沿途往回趕。

這一路上和尚的話變得更少,只是偶爾發出一聲嘆息,不管張萌還是小老頭如何挑逗他開口,他都如同一個啞巴一樣,一句話都不吭。

這一切讓張萌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了,他輕輕地用胳膊捅了捅身邊的二伯,不過張紹圖卻陷入了深思之中,不管張萌如何暗示,他最多就是搖搖頭,讓阿萌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這二伯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

一路上又過了一個關卡,那些背着槍的解放軍依舊是檢查一番放行,這也令張萌有些小小的驚訝。

果然敢在這條道上走的人,都多多少少有些真本事的,這個小老兒看起來雖然無比實誠,但是也不知道他用的什麽辦法,居然能夠在解放軍的層層關卡下藏了一把手槍。在這戒備森嚴的路途之中,他這樣做無疑是比別人多了一個保命的利器。

過了這個哨卡之後,又差不多行駛了約摸半個小時的路程,在一片荒僻的地點,坐在張萌旁邊的小二突然喊道:

“司機先停一下,我要撒尿!”

那車子應聲而停,老頭拉開車門,有些不滿地說道:“速度點,別墨跡。”

“知道咧,拉個屎也催催催……”小二沒好氣地說道。

那小二從車上跳下來,他兜了一個圈,卻鬼魅般的竄到了車子的另一邊,猛地一把掀開了車門,而後将駕駛室的和尚拖了出來。

他咔嚓一下拉開保險,将一把生鏽的手槍頂在了和尚的腦袋上,而後大聲吼道:

“快說,在‘魔鬼城’裏面你到底幹了什麽?給爺一點一點地說出來,要不然今天你的腦袋就跟這塊石頭一樣。”

‘砰’的一聲,和尚旁邊的一塊土石直接被子彈打碎。

老頭還有小三也迅速下了車,張萌被吓了一大跳,他還是小看這夥人了,沒想到他們行動這麽迅速,居然選定一個地方立馬就動手!

“幾位兄弟,我無意為難你們,只是我有種直覺,這件事如果不搞清楚的話,恐怕以後會給我們帶來無盡的麻煩……”

老頭朝着張紹圖抱了抱拳頭說道,他的一張臉上全是猙獰的殺機,與之前那副平和的樣子截然相反。

那和尚緩緩地用雙手撐住地面,支起了身子,他腦袋上頂着的手槍也被換換推了上去。

他神色漠然的和那個叫小二的年輕人互相對視着,那種樣子給張萌一種錯覺,仿佛此刻拿着槍的并不小二,而是那個和尚。

張萌老遠的看,都覺得毛骨悚然,那是一種什麽樣的眼神啊,哪怕是相隔了一定的距離,張萌都有一個感覺,似乎是只要這個眼神的主人願意的話,他下一秒就會變成一個死人。

“咯噠……”

那小二居然被和尚的眼神吓得一個愣神,把手槍掉落在了地上。

“你個衰仔幹什麽破事?”

老頭怒吼道,他身形以一種和年紀相反的速度朝前疾走了幾步,猛地撿起那手槍,對準了面前的和尚。

突然,老頭只感覺到自己的喉嚨處傳來了一陣令人窒息的鋒利感。

一抹寒芒已經頂住了老頭的喉嚨:“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和你有相反的直覺。”

那手很穩,老頭苦笑一下,心裏知道自己沒有一點點機會。

他的身體一下子酥軟了下來,張紹圖輕輕地奪過手槍,卻沒有為難老頭,他把匕首插回自己的腰鞘,然後将手槍扔給了趙三。

張萌這才松了一口氣,有三叔拿着手槍,哪怕是老頭這邊還藏着十幾把槍,他也是完全不懼的。

老頭似乎也有些發怔,似乎是沒有料到張紹圖會放過他,他苦笑地搖搖頭,沒有再說話。

“小老,我也無意與你為難,只是我更加相信我心中的感覺。”

張紹圖淡淡地說道。

“可以了就上車。”

和尚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後淡淡地說道,那語氣似乎是剛才沒發生任何事一樣。

車子重新發動,一路上車子裏的氣氛更為怪異。

那小二和小三身體繃得緊緊的,似乎是随時準備幹架,兩邊人更是一句話都不說,一路上寂靜得更為可怕。

終于在晚上将近十點多的時候,衆人返回了格爾木。

下車的時候,那老頭頭也沒回的就走遠了。

和尚朝着他們躬了一下身子,也是轉身離開,那面包車就扔在那裏,甚至鎖都沒有鎖。

張紹圖朝着趙三點了點頭,他們三個人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只是轉到一個僻靜地方的時候,趙三的身影悄然消失。

回到了那家旅館,張萌就迫不及待地問張紹圖:

“二伯你今天到底是賣的什麽葫蘆藥?那和尚出現的太突然了,做的事也太突然了,我總覺得不簡單。如果能利用那老頭逼問一下,也是可以的,二伯你為什麽要阻止他呢?而且一路上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我看你一路上都嚴嚴肅肅的,一句話不說。”

張萌竹筒倒豆子般一連串問出來,張紹圖也是一陣苦笑,他想了一會兒才說道:

“阿萌我就問你一件事,你對于那日蝕的事情你怎麽看?”

“很難說,說是巧合也合情合理,這世上有什麽不可能發生的?但二伯你要說那玩意是和尚弄出來的,我也馬馬虎虎的相信。”

張萌斬釘截鐵地說道。

一路上他已經遇到了太多的不可能,在精絕古城之中看到了毀滅性武器的發射架,還有石桌上關于‘天啓大爆炸’的複仇計劃;在諸葛亮大墓中發現了小樓房那麽高的黃鼠狼,還能控制人的思維;還有天空之城裏可以長生的蚩尤面具……

這些東西每一件都是‘不可能’,但是随着他們的摸索,卻發現這些原本不可能的事,一件一件都得到了解釋,所以現在張萌真的不敢去直接否定了。

“阿萌你知道二伯的預感一向很準,當時那個小二用槍頂着和尚的時候,我真的産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心悸感,那種心悸差點讓我心髒停止跳動。殺了那和尚,我們什麽也得不到,還不如留着,希望你三叔能夠得到一些什麽消息吧!”

張紹圖苦笑着說道。

張萌的腦袋轟的一聲,二伯的推算既然能夠得到整個張家的支持,就說明這一切都不是空穴來風,二伯他必然是有自己的一種獨門手段。

那他說出這句話就有點讓人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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