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陣清脆的聲音,快雪刀已經深深的貫入到了那顆巨大的頭顱中。
軍哥眉頭一鎖,而後高高地舉起手中一塊巴掌大的‘玻璃’,朝着快雪刀的刀柄錘了下去。
好像是在釘釘子一般,一下兩下三下,那快雪刀深深的從怪物頭顱沒入,而後又穿出來釘在地上。
一只巨大的鬼手猛地橫拍過來,那種巨大的力道光是它一拍之下帶出的勁風就讓人毛骨悚然。
軍哥毫不猶豫的一個魚躍,險而又險的跳到了怪物的腦袋旁邊,躲過了這一爪子。
在怪物的傷口處,蔓延出無數條血紅色的肉芽,這些肉芽瞬間就把快雪刀給包裹住了。
軍哥‘唰’的一下筆挺挺的站起,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頭顱。
一秒兩秒……
這頭顱依舊是沒有任何反應,而那些翻滾着的肉芽也并沒有消失。
要知道,此前不管是這只終極生物斷裂的手掌,還有那被快雪刀劈開的大腿,在肉芽的恐怖修複能力下,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了。
而在重生之後的新手新腳,似乎和原來的一模一樣,根本就沒有任何虛弱的跡象。
所以光是讓這頭終極生物受傷,那是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先前,軍哥還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契機,在怪物修複傷口的一瞬間,受傷部位似乎是不能動彈的,所以那時候軍哥才能用快雪刀對怪物連續造成無數道傷口。
而此刻,快雪刀死死的釘入傷口,讓肉芽根本沒有辦法修複,傷口自然就一直存在。
因此這只終極生物的頭顱也跟着變成了一塊頑石,沒有辦法動彈。
只不過,軍哥有一個地方沒猜對,那就是這只怪物的行為似乎并不是由大腦來支配的。
所以現在只要怪物自己把快雪刀給拔出來,那一切就完了……
果然,那一只鬼手并沒有繼續朝着軍哥所在的方向追擊而來,而是一把扯開了傷口周圍的巨大肉芽,握住刀柄,想要把它給拔出來。
軍哥從旁邊抓起一塊差不多一個人大小的玻璃板,用盡全身力氣旋轉擲了過去。
玻璃板狠狠的撞上了那只想要拔出刀柄的鬼手,猶如是飛刀一樣,深深地插進了那只鬼手的手腕之中。
“砰!”
一聲脆響,另外一只鬼手已經橫沖過來,直接把玻璃板給打得粉碎,那肉芽一卷,鬼手稍稍停頓了一下之後,傷口處已經開始修複。
緊接着鬼手抓住快雪刀,猛地拔出了一大截。
“咤……!”
軍哥暴喝一聲,他從扔出玻璃板的那一刻起,整個人已經快速助跑了過來。
這會兒剛好見到快雪刀給拔起了一大截,他怒吼一聲,手中拿着的堅固玻璃已經用盡全力橫切而開。
而後他也不管那鬼手,他從那頭顱上面拿起一塊晶體固狀物,然後就猛地朝着快雪刀錘下去。
“轟……”
軍哥身子猛地一歪,此刻另外一只鬼手已經一拳橫掃過來,如果不是軍哥最後閃電般的反應過來,恐怕整個腰都會被直接砸碎。
“啊!”
軍哥狂吼一聲,他整個身子朝着那巨手撞了過去,肩膀處傳來了骨頭不堪重負的聲音,在這用盡全力的一撞之下,那只鬼手總算是稍稍松開了快雪刀。
軍哥将玻璃板負在背後,而後朝着那刀柄‘乒乒乒’又是連續錘了幾下。
“哧!”
一口鮮血從軍哥的口中噴了出來。
一聲巨響,一股澎湃的巨力猛地在那玻璃板處炸開,軍哥的整個身子都給這一陣巨大的力量直接震得騰空起來。
他負在背上的那塊堅固的玻璃板遍布裂痕,在最中間的部分有一個清晰的拳頭印記。
又是一拳猛地轟擊過來,頓時那玻璃就直接給這兩拳化為一攤碎渣!
而怪物的另外一只手,又重新抓住了快雪刀,軍哥雙腳高高舉起,然後猛地一翻,再次朝着那個刀柄的位置狂奔而去。
他在地上打了個滾,順手抓起一塊碎裂開來的玻璃板,然後高高躍起,那一塊板猶如是鐵錘一樣猛地砸下,那重重的力道又讓原本已經抽出來的快雪刀,再次沒入到了怪物的頭顱中。
一番激戰之下,軍哥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他的呼吸聲也變得相當急促,完全是靠着一口氣,來支撐自己這種瘋狂的肉體運動。
他之前的猜測雖然并不完全準确,但也并非沒有用,困住這只怪物的腦袋之後,除了雙手之外,它的其他部位似乎也沒有動彈過,而且軀體所發出的力量,也沒有之前那麽兇猛了,最多只有開始的十分之一。
否則以軍哥的狀态,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撐到現在。
軍哥劇烈喘息着,他不僅要時刻守着這把快雪刀,不讓怪物拔去。
而且還得提防這兩只鬼手的攻擊,否則只要有一下打實了,恐怕他就沒有站起來的機會了……
軍哥朝着身後看了一眼,他深吸了一口氣,哆哆嗦嗦的要去摸煙,但口袋裏的煙已經沒了。
他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十幾年前的老山前線,回到了面對越南人的殊死搏殺中。
那時候,他的身後是祖國。
現在,他的身後是張萌。
他的耳邊仿佛響起了老班長的話:兄弟們,不怕死的,上刺刀!
那快雪刀此刻已經被拔出了七八成之多,但是軍哥已經沒有力氣再把快雪刀錘進怪物的腦袋了,他死死地盯着那兩只巨爪。
這或許是一種無用功,因為人力終有枯竭的時候,而這終極生物身上,自始至終都沒顯現出一絲一毫的乏力。
軍哥的胸膛劇烈起伏着,他大口大口地吸着氣,此刻如果仔細看的話,他的雙手雙腳都在以一種極快的頻率顫抖着。
他每一下用力,都要發出自己百分之二百的力度,否則以這終極生物的身體強度,沒有了快雪刀,哪怕是這怪獸站着不動,軍哥也沒有辦法用普通的玻璃片傷到它分毫。
所以每一下軍哥都必須拼盡全力,甚至有些時候還要加上身體的一些動作,爆發出更加超越軍人極限的力量!
不過這種做法的後果就是:猶如一根24小時超負荷壓縮的彈簧,很快它就會失去全部的活力。
一只爪子又朝着軍哥橫掃而來,另外一個拳頭也是從另外一個方向轟過來。
軍哥神情一凝,他猛然朝前跨了半步,但是大腿處卻劇烈的抽搐了一下,這使得他的動作慢了半拍。
那一拳堪堪掃在軍哥的腹部,軍哥臉色一陣扭曲,另外一只鬼手突然一卷,把他整個身子抓了起來。
軍哥的身體仿佛要給捏爆了一樣,脖子上面青筋暴漲。
不過他的表情卻異常的平靜,他朝着那只終極生物吐了一口血痰,而後視線落在了葉九的半截身軀上。
不知道什麽時候,葉九那已經被砍成兩半的身體已經爬了差不多一米的距離,中間還挂着一些內髒殘骸,看起來無比血腥恐怖。
“我盡力了,希望你是正确的……”
“可惜……最後還是沒有煙!”
軍哥看着葉九,似乎接下來要死的根本就不是自己。
“啪!”
一只白皙的手掌落在面前的地上,那個地方很普通,根本就看不出和別的地方有什麽異樣,如果有人在這裏看到了這詭異的一幕,肯定會不明所以。
腰斬之所以是古代十大酷刑之一,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在腰斬之後,還能夠感受到那種身體單獨存在的感覺,能看到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在另一個地方停留着。
一個身體已經被斬成兩截的人,能夠忍受着那種非人的疼痛,爬出一米開外,只是為了在地上拍一下?
葉九臉上那種扭曲的神情逐漸緩和了下來:呵,傻小子,我只能為你做到這裏了,以後不要再這麽天真……
葉九臉上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線條,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一天,兩個稚嫩的年輕人一起在水下舉起了那塊石頭,這也成為了葉九這麽多年來心裏唯一的溫暖。
如果沒有這份溫暖,或者他會一直活在畸形的性格之下,變成一臺冷血的殺人機器。
他的表情突然凝固住了。
過往所有的一切剎那間全部凝固住了。
再也沒有辦法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了……
“铮!铮!铮!”
三聲仿佛能夠扣動人心弦的聲音平地拔起,這聲音有點像古筝,但卻又非常尖銳,好像能撕開空氣一般。
這三聲巨大的弦響幾乎是同時發出,那聲音此起彼伏。
在一處差不多有十多公分厚的宮殿牆壁上,猛地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點。
一根直徑差不多有半米,閃耀着金屬光澤的箭頭,猛然竄出攻城弩的機床。
堅硬無比的城牆在這支箭面前,似乎是紙糊的一樣,瞬間就被打破。
“撕!”
那一支巨箭呼嘯着穿透了怪物的手臂,而後死死的将它的一只手以一種扭曲的姿勢釘在地上。
那長達三四米的巨箭,百分之七十的部位,幾乎全部沒入地下。
失去了怪手的束縛,軍哥無力的摔了下來。
而後第二支巨箭已經穿梭而至,把怪物的另外一只手連同胸膛釘在一起,看起來猶如是這終極生物在遭受什麽酷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