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古怪玉石
第五百五十七章
禺京的步子是前所未有的謹慎,這讓他都不由自主的嗤笑:自己有幾十萬年不曾這般小心了?
有那麽一瞬間,禺京只想幹脆将這魔宮毀了,将這魔界踏平,他只要獨善其身,救出冥河,帶着小乖離去便好。
可想到那握在手心的小螞蟻,心中不由柔柔的,再想起她提起魔族中人,臉上憐惜的神情,終還是搖頭嘆了口氣。
既然要救,便救到底吧。
禺京臉上挂着一絲笑意,本想再朝前走一步,忽聽得甬道的盡頭似有人聲,連忙将身形隐在牆壁上,小心翼翼的收斂心神,靠雙耳細細探聽。
“……小心些……髒了地面……”
“知道,這人就這般擡出去?”
說話聲越來越響,說明發聲之人朝甬道這邊來了!禺京看着甬道盡頭的角門,凝神将自己一半神魂皆穿進甬道牆壁上,确保對方經過,不注意看也無法發現自己。
果然不多時,兩人說着話從門內出來,一前一後的拖着一個人。
“小心門上!若留下印記,相柳大人又要不高興了!”
“你看着前頭就好,廢話真多……要是被發現了,咱們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禺京在兩人經過前便認出他們拖着的,是昏迷過去的清至。
只見清至身上依舊是前幾日的破布條,不同的是似乎布條上凝結了不少暗綠色的血跡。
……清至已經沒有用途了?
禺京看了看面前的角門,心中知道冥河恐怕就在裏頭,可眼下清至不知死活,若就此放下,恐怕清至便是兇多吉少。
如此思量這,禺京深吸一口氣,遁入甬道底下的玉石之中,打算在玄門外劫走清至。可一遁入那玉石,忽覺全身寒意逼人,自己仿佛就變成了那塊玉一般,連方才那兩個獄卒行走的腳步都仿佛踩在自己身上一般!
邪門!禺京再顧不上許多,釋出全身的法力從玉石中破石而出!
“……什麽人!?”兩個獄卒吓了一條,忽從玉石中鑽出來的人影便正站在他們面前!
禺京側了側身,見衣袖上還留着一些玉碎,模樣看起來也有些失了上神的風度,便不動聲色道,“魔尊。”
哈?!
兩獄卒手上還拖着魔尊之子的屍身,作為魔族人本就有些許心虛,如今,見傳聞中玄門重地裏封印着的魔尊殘魂出來讨命,登時吓得六神無主,竟雙雙鐵青着臉頰昏了過去!
雖然得來全不費工夫,但禺京自認面孔還不足将兩人生生吓暈,所以神情也有些沉郁,順手将昏死的清至撈起來丢進袖口,本欲穿過角門去救冥河,卻見腳下的破碎的玉石裏忽然生出一股奇怪的青煙來。
有詐。禺京避開那青煙,見煙霧缭繞着竟盈滿了半個甬道,看着十分怪異,便随手在身上尋了個用光的藥罐子,将那青煙裝了進去。
方蓋上藥罐的蓋子便聽有人從角門出來,禺京迅速離去,行動之中,竟将藥罐不小心落下了那玉石碎物之中!
藥罐落下之時,原本破碎的玉石道如吞噬了十分重要的東西似的,顫抖着重新合并起來,碎裂的痕跡都漸漸愈合,最後竟複原如初!
禺京無暇顧及,足尖點地,風一般朝出口而去。
卻說石山腳下,白璃兒還不知禺京已經救下清至,将鲲鵬的肉身安置在七彩石中後,兀自擔憂着相公的安危,以致春娘說些什麽都沒放在心上。
“天氣忽然變得這般冷,夫人這薄衫衣裳怕是冷了吧?”春娘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白璃兒通身的紗衣,自慚形穢的低頭,悶聲道,“如夫人不嫌棄,就跟小的回一趟家吧!”
“家中衣裳雖然半舊,但至少暖和些。”
白璃兒只聽了個尾音,雖然自己的衣裳并不覺得多冷,卻也從善如流的點點頭道,“春娘,我怎麽覺得有些不對勁?”
說着白璃兒便湊了上來,春娘忙向後退了一步,白璃兒再上前,春娘再後退,直到逼得春娘無路可退,她才嗫嚅着道,“夫人別靠近,當心弄髒了夫人的衣裳……”
……額。
白璃兒不由好笑,揮了揮袖子道,“這衣裳沒有那般矜貴,還耐髒的很,只要法術撫一撫塵土便好。”
春娘聽了覺得十分神奇,想起方才自己的反應,不由也覺得可笑,“仙子果然是仙子,這般好看,小的從未見過仙子這般好看的人!”
白璃兒只好一笑而過,春娘見狀也漸漸放開了,拉着她踏上了回城的路。
兩人同老頭領一般,見城中一切安好,忍不住狐疑。
“難道玄女沒有通緝我們二人?”春娘還要問,便見入城的城牆上大喇喇貼着數十張告示,有那日處死人的畫像,還有老頭領夫婦通緝的畫像,同時少不得禺京與白璃兒魔族模樣的畫像,可笑的是,連後來上神幻化的那劊子手的畫像都一應俱全的張貼在牆上。
白璃兒快手快腳的将春娘臉上十分顯眼的幾顆黑斑淡去,等兩人到了無人處,她更是端詳半晌,将春娘臉上幾條不容忽視的皺紋都撫平了,幾縷白發也重抹成黑色,這才松了口氣,“這下,便是站在告示前都不會有人疑心了。”
說着,白璃兒還将鏡子遞給春娘,見春娘看着鏡中自己雀躍的模樣,她也忍不住笑了。
“好了,既然告示都貼出來了,回家是不成了。你還有其他的去處麽?”
春娘仔細思索一番,忽憶起老頭子軍中幾個親随,便道,“後院有一位方親随,自來是對老頭子最忠心的。”
白璃兒點點頭,“那我們先過去吧。”
說完兩人透過細長的巷道,光明正大的朝方親随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