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之上,末淵結界裏,火神正拉着風神在監牢之中踱步。
“風老弟啊……”火神坐在結界一處廳堂中,暗搓搓的撫平了大紅袍子的一角,滿臉的淫笑,拉着風神就不撒手。
胡子稀稀疏疏長得參差不齊的道士模樣的風神被拽得死死的,根本不得脫身。
“師兄,這樣不好!”
火神反而把胳膊搭在風神的肩上,義正言辭的說:“有什麽不好?!”
反正整個末淵結界都只有他和老風。
風神無奈的只好坐下,火神的脾氣秉性他還是清楚的,“師兄,你若有話說,直說便是!”
真不開竅!火神嗔怪着拍了一下風神的肩膀,“幾十萬年都過去了,怎的你還是這麽沒有情調呢?!”
“八卦秘辛,當然要說的隐秘一些啊!”
風神作了一揖,撫着胡須連連擺手,“師兄啊,您就饒了師弟吧!那些八卦秘辛,你明知師弟沒有興趣……”
“你燒了我的袍子我都沒跟你計較,拉你跟我說兩句話,你瞧你這般惺惺作态的,算我看錯了你!”一言不合,火神把風神的胳膊一甩,扭頭便要走。
大半個身子妖嬈的傾了出去,見風神沒有要追他的意思,火神這才悻悻回來。
“我就是說說,你若不想聽,堵上耳朵作聾子吧!”火神沒好氣的罵道。
本來挺好的八卦氣氛,被風神破壞殆盡。
火神胸中怒火直燒,卻也趕不上他剛剛聽來的八卦抓心撓肝。
“是是是,師弟這就作個聾子。”風神低頭不語,“師兄請說吧。”
“滾,你以為這麽哄哄我我就開心了?做夢!”火神氣鼓鼓的起身,丢下一句話後,揚長而去。
“反正是你們風族的事,人家才不樂意說呢!”
留下風神一個在風中淩亂。
關于風族的事?風神捋了捋胡須,十分的不解。
風族的事他早已不管,而且風族一派向來行事低調,從不乖張,是天帝最信任的一族。
能有什麽事?
末淵結界裏的長明燈一盞一盞的查看過,空蕩蕩的結界裏,因為半分活氣都沒有,所以黑洞洞的,十分慎人。風神默默的坐下,心中卻不由思量起來。
難道是她?風族上下唯一的變數,就只有她了。
長明燈的燈芯在暗夜中噼啪作響,蒼老疲憊的風神漸漸阖上了雙眼。
等到下次沐休,他便去找她一趟吧。
氣氛緊繃的比試臺上,千鈞一發間,就連臺下的弟子們都屏住了呼吸,一眼不錯的望着臺上兩人的一舉一動。
眼看着楚瑤俯沖下來,白璃兒心中有了計較。
若他一直飄在半空中,她定然一分機會都沒有。
于是白璃兒淡然的席地而坐,一派淡定祥和。楚瑤在她頭上盤旋了半晌,白璃兒篤定他不知她的深淺,定是不敢貿然再攻。
果不其然,楚瑤渾圓的身子稍稍一側,盤旋的高度又降了幾分。
白璃兒看準時機,迅速使出一招靜功的衍化招式……化整為零。
一口真氣迅速的分為幾段,一個一個疊加起來,威力雖然不大,震懾人卻是足夠了!
楚瑤察覺到白璃兒的招式,黝黑的臉上滿是嘲諷,十分的不以為然,繼續盤旋着俯沖而下,速度驚人。
白璃兒倉促張皇的左顧右盼,額上滿是細密的汗珠,仿佛已被吓得冷汗直流……只有她自己知道,掌心的奪魂釘只有這一次機會。
一擊得中,才是她此次比試中,最重要的目标。
楚瑤滿是橫肉的臉上溢出更多的不屑,尤其在看到白璃兒的汗珠順着臉龐滑落,緊張的手足無措後。
呵呵,上仙?楚瑤不知不覺将全身的真氣都貫穿在手上,一招就能将那上仙打得魂飛魄散!
越來越近了。
白璃兒突然仰起頭來,看着迎面落下的楚瑤的臉,凄怆的一笑,用悲涼的語調對着他喃喃的喚道:
“鳳榣……鳳榣……是我啊!”
楚瑤的手距離白璃兒只有一掌寬。
從那張平平無奇的臉對着他,露出奇怪的笑開始,楚瑤心中急急升騰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鳳榣……鳳榣……”
剎那間,楚瑤只覺萬念俱灰,心內仿佛有無數細小的針齊齊刺了過來,劇痛之下,楚瑤大叫一聲,跌落在了地上!
“啊——”
觀戰的弟子們只覺還未見上仙出手,楚瑤師兄便自己落了下乘。
靈臺中只覺一片混沌,狼狽倒在地上的楚瑤已經不能集中精神,那凝聚了他全數勁力的一掌,也在倒地的瞬間,盡數散去。
混亂中,楚瑤勉強支撐的眼皮,想要站起身來,卻感覺一只手掌爬上了他的膝蓋,細細的刺痛感襲來,楚瑤半個身子轉瞬間失去了知覺。
這是什麽!楚瑤大駭不已,一雙銅鈴般的猩紅眼眸惡狠狠的瞪着白璃兒。
……大哥,你這面相,比閻王爺都吓人啊。
白璃兒被他吓得握不準金針,差點失手插到楚瑤的太陽穴裏。——別動啊別動,只取你半條魂,多的不要!
尋到虎口處的列缺穴,白璃兒輕巧的将金針刺入其中。別看楚瑤師兄模樣粗糙,手上的皮膚竟然又細又嫩……
“你……”
已經倒地的楚瑤突然被刺入的金針一激,直挺挺的坐起身來!
“你做什麽!”
楚瑤師兄的一舉一動,将臺上臺下的弟子驚得滿座嘩然。
白璃兒一看,楚瑤師兄的雙眼要翻不翻的,吊着一整只眼白,兩頰泛起一股蠟質的暗紅,仿佛回光返照一般,很是可怖。
……還差一根奪魂釘。
什麽地方來着?白璃兒突然懵逼了。
虎口列缺與膝蓋委中之外,那第三個穴位是哪裏?
楚瑤師兄一倒下,四周便有弟子躍躍欲試,想沖上來攙扶。
忽然楚瑤師兄直挺挺的坐着,不止駭得白璃兒心驚肉跳,也吓得一衆弟子圍在臺下不敢上前。
一片混亂中,白璃兒心虛的退到一旁,怎麽也想不起第三個穴位是哪裏。
臺下的遺世上君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仿佛整臺比試都與他無關。只有玄莫一人獨個心焦不已。
共長川虛弱的坐在玄莫的身後,看着一向十分穩重,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師兄,突然間如坐針氈。臺上的白璃兒也是十分的焦急,目光頻頻瞟向這邊,與玄莫師兄目光交纏。
這其中,必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