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章節

眼見着梁擁衣衫不整,穿着裏衣從梁敬房裏蹿了出來,雖知梁敬身上有傷,梁擁又是他的親生兒子,還是忍不住提醒道:“侯爺,再過上兩年,世子就該知人事了……”

梁敬正被人服侍穿衣,聞聲頓了頓。梁叔接着說:“是不是該先賜兩個丫頭伺候着……”

二十一

“是不是該賜兩個丫頭伺候着…”

梁叔說的話好似咒術般一遍遍回蕩在他腦子裏,搞得他有些煩躁。梁叔想什麽他清楚的很,不過是顧慮着他是個斷袖,不想叫梁擁跟着自己學壞罷了。

“這是綠荷,這是流螢。這兩個是新進府的丫頭,老奴先前看過了,聰明伶俐的緊,十五六 的年紀,懂事兒又貼心,和世子定能聊到一塊兒去兒。”果然,梁叔動作麻利的很,前腳剛與他商議,沒過多久就找來了兩個漂亮的小丫頭。

兩個丫頭年級到底是小,見到他,勉勉強強穩住了神,稍微高一些的流螢得了空擡頭看了一眼,險些恍了神,被綠荷拽了拽袖子才回了神。

侯府果真和鄉下不一樣呀,連人都生的格外好看。那侯爺,也當真是氣宇非凡,瞧上一眼,便知他和旁的人不一樣。

梁敬沒什麽心情,擡頭看了兩眼,點了點頭,權當是允了,梁叔這下才好歹是放了心。

說是賜兩個丫頭伺候着,若是這兩個丫頭伺候的好,世子喜歡,将來納為偏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梁叔千叮咛萬囑咐,對着兩個小丫頭,又說了好幾遍規矩。

“世子貪玩易着涼,秋冬時節要記得添衣,還有…”

這些事兒之前自有人打點過,梁叔怕她們記不住又唠叨了會兒,兩個丫頭忙不疊的點頭。待梁叔交代完,兩個丫頭才稍微放松一點兒,綠荷悄悄側了側身子,道:“姐姐,這裏規矩好多啊,還有,剛才那個侯爺人長得真好看。”

流螢拿手指“噓”了一聲,“小點聲兒,主子的容貌可是我等可以妄議的?這裏畢竟是侯府,哪裏和老家一樣,可要管好自己的嘴,別當着別人的面兒亂說話。”

綠荷略帶嗔怪的說:“可是姐姐方才看那位侯爺可是看癡了呢?”

“噓,你這丫頭,誰叫你亂說話了…”

奶娘年紀大了,見院裏進了新人竟借着這空檔兒準備告老還鄉了,梁擁是個念舊的,奶娘又是他來了侯府之後頭一個對他好的人,這說走就要走,他實在有些低落,以為奶娘不要他了,于是心裏對這兩個剛來的漂亮姐姐也喜歡不起來。

頭一天他打翻了綠荷倒的茶,說燙着了自己。第二天他說流螢的聲音不好聽,礙了他休息。這等無理取鬧,梁叔頭都痛了。這兩個丫頭是他把過關的,仔細伶俐的很,但也經不住世子這般挑刺兒啊。據那倆丫頭說,她們偶爾還會看到世子從習武場回來,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神傷,看到去頗為可憐。

“破冬走了,奶娘也走了,世子難過啊。”梁叔對着梁敬唉聲嘆氣,心疼得不得了。

待到過了倆月,梁擁終于明白再如何刁難他們兩個,奶娘也不會再回來了。才終于和他們兩個親近起來。

梁叔的眉頭也終于舒展開來。他擺擺手,喚了綠荷和流螢交代了兩句。兩個人面目複雜,交換了個眼神,一來二去便合計好了,入了夜綠荷便早早躺在了梁擁床上。

秋冬時節,侯府的錦衾也是透着股涼意的,原本都是奶娘白日裏曬過,晚上再拿暖爐仔細熏烤一遍,到了晚上他躺進去才會又溫暖又舒适。但如今一個十五六的姑娘用自己的體溫将被子暖熱,就平白增了些旖旎。到底世子已經十歲了,就算未經人事,該懂的也差不多該懂了。

梁擁回到房間準備休息,掀開被子卻見床上躺了綠荷,只穿了裏衣,嬌嬌小小地縮在被子裏,看見他進來起了半個身子行禮。梁擁不由皺了皺眉,“你不去休息,在我床上躺着作甚?”

綠荷還是有些緊張的,饒是管家大人交代過的差事,她還是對這個不茍言笑的世子心懷畏懼,盡管他比自己都小,“天冷了,奴婢來伺候您睡覺。”

楚楚可憐的小美人,穿着裏衣躺在自己床上,珠釵盡褪,酥`胸半露。若是換個好色之徒,怕是早就了什麽想法。但梁擁蹙着眉,定定的打量了她半晌,然後十分嫌棄的轉過了頭,眼中有些愠怒:“誰許你上本世子的床,下來!”

綠荷剛要伸出手來為他寬衣解帶,聞聲戰戰兢兢的收回了手,下了床。梁擁見她逃一般地出了門,扭頭看了眼亂得不成樣子的床,頓時一分睡意也沒了。他叫人換上床新被子,強壓住心中那股子煩躁,閉上了眼睛。

連着好幾日他聽夫子講課都昏昏欲睡,一向過目不忘,唯有字寫得差的梁擁,竟也有在堂上答不出夫子提問的一刻。

夫子知他心不在焉,罰他抄《師說》十遍,次日檢查。還将此事告知了梁敬,說他連續幾日心不在焉。

還不到三月,禁令還未除,梁敬傷已然全好,在府裏呆的差些要長毛,索性命廚房做了些點心,盯着梁擁寫作業,順帶言傳身教,叫他好好學習,腹有詩書氣才自華。

不過他自己大抵是個反面教材。

“這幾日想什麽呢,怎的上課如此心不在焉。”

梁擁手一抖,紙上便洇出一個墨點。“這幾日,睡得不好…”

梁敬皺了皺眉,咬了一塊兒芸豆卷,問:“怎的就睡的不好了…”

梁擁盯着他紅潤的嘴唇,咽了咽口水,不答反問:“好吃麽…”

梁敬愣了愣,喂了一塊兒過去。梁擁便就着梁敬的手咬了一口,香軟滑膩,入口即化,綿軟甜滋,是他想象中的味道。

梁敬拍了拍手,接着問:“怎的?還未說呢,最近怎麽睡得不好了?”

梁擁吞吞吐吐說了那日綠荷給自己暖床的事兒,梁敬皺了皺眉,心裏有些別扭。暖床這事兒,他不是沒有過,只不過他是個斷袖,都是找長得好看的少年給自己暖床。但本質上是沒有什麽差別的,只是放到梁擁身上,他心裏莫名憋悶。好似自己養大的白菜,突然被別人看上了。他頓了頓,問:“怎麽,不喜歡那個丫頭給你暖床嗎?”

梁擁扁扁嘴,放下筆來比劃了一下綠荷,扁了扁嘴說:“她和我不一樣…”

梁敬挑挑眉,“哪裏不一樣?”

梁擁欲言又止,放下筆來托着腮想了許久,而後指了指自己的胸,“她這裏,很白很大…”

梁敬的眼睛霎時就暗了下去,他不知道哪裏來的怒氣,叫他如此不悅。但他就是腦子裏翻騰上來一股特別的感覺,叫他拿着糕點食不下咽,甚至有些嚴肅的梁擁放下筆走過來坐在自己身側:“你還小,不必懂這些東西。”

又是“你還小”。

梁擁想出聲反駁,想了想又把話咽了回去。眼睛裏明亮又閃爍,流光莫測。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梁敬鼓鼓囊囊的胸口,還胡亂揉了揉,擡起頭來卻又是一派天真:“爹爹這兒,也很大的樣子……”

梁敬呼吸滞了滞,換個人說出這句話,将他和一個丫頭作比,估計此時已經沒命了。但梁敬只是攥了攥拳,忍了許久,道:“以後不許說這種話。”

梁擁“哦”了一聲,然後坐回書桌繼續抄《師說》。梁敬良久沒有說話,心中總覺得有哪兒個步驟出了錯。

但他始終沒有發現,這種異樣的感覺,不過是幼鳥即将飛離巢穴時的預兆。

梁擁開始學會隐瞞心事,他沒去哭訴奶娘的離開,也暗自壓下了對小皇帝的憤恨。他的眼睛從那場狩獵看向那個岌岌可危的朝堂,再看向貌似平靜無波的侯府大院,最後彙聚到梁敬的胸膛。

自從撞破了男女之間不同尋常的那點構造之後,梁擁就格外仔細觀察。尤其是當他們一道從習武場出來,梁敬汗濕的胸膛總會出現一道明顯的溝壑,而他就沒有,這令他百般焦灼。

很想撕開衣服看上幾眼。

當他産生了這個念頭之時,險些在侯府錯綜複雜的游廊裏迷了路。

好奇,是所有少年通往成熟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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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三個月禁令一過,梁敬便找了韓奚去吃茶。慶豐樓的茶是頂頂的好,一樓有戲臺,二樓是雅間。二人守着壺茶,侃天侃地卻也能說到一塊去。

“我真是羨慕你,太後催你成親都催不動,做侯爺真是好啊。”

梁敬冷哼一聲,“挂名侯爺有什麽好,不過是礙着父親的福氣,太後才不願多加苛責,哪有人真的把我放在眼裏。”

上次圍場那事兒雖然韓奚沒去,朝野上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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