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3 章 第一筆遺産稅

黎恕這麽一說,黎氏族人皆興奮不已,即便是一些黎氏旁支庶出族人也開始直接闖入已故家主黎慶宅邸裏搶東西,一條凳子、一張椅子、一把掃帚,皆不放過。

黎慶家裏的糧食也被拿了出來倒進了鍋裏煮着,豬羊等也被殺掉,等着下鍋。

越來越多的族人鄉鄰趕了過來。如開盛大的節日宴會一般喜氣洋洋。

唯獨就靈堂還冷冷清清,黎慶唯一的女兒黎黛不知所措。

而此時,在一間廂房裏,黎慶妻子趙氏則被兩個族裏女人逼着上吊。

一道白绫落了下來,黎恕族裏的婦女黎諸氏和婦女黎王氏則在一旁監視着。

面對死亡,趙氏還是很恐懼的,但她也知道自己現在是被吃絕戶,知道自己是必死無疑,但她甚至也不敢罵出來,她生怕黎氏族人因自己的叱罵而遷怒于自己唯一的女兒身上。

趙氏知道自己現在能做的只有哭,哭得肝腸寸斷,哭得有人良心發現。

“趙氏,別哭了,趕快上路吧!我們還要趕着吃你家的飯呢!”婦女黎諸氏有些不耐煩地催促了起來。

黎王氏更是直接一拳頭打在了趙氏佝偻的後背上:“哭什麽哭!給我上吊去!”

趙氏自然因此感到更加委屈,哭得更加慘烈,但也還是乖乖地踩在了凳子上,把脖子放在了白绫間。

而就在趙氏剛要蹬掉凳子上,外面傳來一陣鑼響:“熊大人莅臨黎府舉哀!”

趙氏一愣,她能猜到應該是當官的來了自己家,雖然她不知道這個熊大人為何來為自己逝去的丈夫舉哀,但她還是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只要是當官的,就肯定是大人物了,就也許會為自己做主了。

因而,趙氏沒有蹬掉凳子,而是把頭從白绫裏縮了回來,然後沒待看着自己的兩個黎氏宗族裏的婦女反應過來,這趙氏就直接往外跑去:“青天大老爺,青天大老爺!”

……

正得意中準備分割黎氏五房財産的黎恕也沒想到熊浃會突然來自己五房黎慶這裏舉哀。

黎恕有些震驚,心想自己五房的堂弟黎慶認識熊浃嗎?

熊浃是得了國稅局稅丁的報告來的,他來這裏自然是為遺産稅的事。

熊浃現在的官職是南京戶部右侍郎,還管着江南國稅局的差事,自然算是高官,黎恕與黎氏宗族的族人皆不得不出來相迎。

“黎氏宗族阖家老少,恭迎熊侍郎!”

黎恕等人皆向熊浃拱了拱手,一個個也在心裏暗自驚訝,心想黎慶生前居然還認識一侍郎,這說明黎慶生前擁有的財富越發的不少?

熊浃是為遺産稅而來,而且他自己還是提出征收遺産稅的第一人,自然一來到這裏也沒有搭理這些黎氏族人,而是直接徑直走向靈堂,向已故者黎慶行了一禮,然後,問着衆人:“黎慶已故,其妻趙氏呢,其女黎黛呢?”

黎恕不知道熊浃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有心想要和熊浃套套近乎,但因熊浃一直是十分嚴肅,他也只好拱手回道:“回大人,趙氏因傷心過度暫時在裏間歇息,黎黛尚且年幼且又是女兒也令其待在閨房,大人有何吩咐自可找我們這些族人是一樣的。”

黎恕知道自己當着官員熊浃的面說自己是準備讓趙氏自缢,把不具備傳宗接代意義的黎黛發賣肯定是不行的,因而只編了幾個理由,企圖忽悠住熊浃。

聽黎恕這麽說,熊浃便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本官便找你們,黎慶還欠江南國稅局二十多萬稅銀,但如今黎慶已逝,你們既然是他的族人,這二十多萬稅銀便由你們還吧!你們這裏誰是族長。”

黎恕還沒站出來,底下的黎氏族人就先炸了鍋,他們都沒想到黎慶死前會欠下這麽多稅銀,一個個就暗自叫苦不疊起來,紛紛表示黎慶欠的錢給自己沒關系,要找就找黎慶的妻女去。

又是稅銀!

黎恕現在聽見“稅銀”二字都是氣,但還是不由得說道:“大人,黎慶所遺之財如今自然已經是族産,自然不應以黎慶遺留之財産繳納稅銀,大人若要追回稅銀,自然當找黎慶之妻女。”

熊浃聽了自是淡淡一笑:“既然如此,便把黎慶之妻女帶過來!”

黎恕也是微微一笑,心想熊浃這時候要見趙氏,只怕趙氏早已經自缢了吧,到時候無論這熊浃安的是什麽心,讓他親眼看見自己黎門出現一位貞潔烈婦,看他能不能拒絕為自己黎門争取一個貞節牌坊!

……

“青天大老爺!青天大老爺!”

然而,這時候,裏面卻傳來趙氏的喊聲,還要幾名婦女的罵聲:“趙氏,你跑什麽,別以為有當官的出現,你就能逃過吊死的命,絕戶就是絕戶,作為絕戶,要有被吃的覺悟,誰讓你自己肚子不争氣,不生個兒子!”

熊浃正聽見這些聲音,也看見正往外跑的趙氏再被兩壯婦往裏拖,忙喝道:“混賬!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在幹什麽,來人,救下趙氏!”

熊浃帶來的稅丁有五個忙沖了過去,把拉住趙氏的兩名壯婦推開,然後直接帶着趙氏來到了熊浃這裏。

黎恕見到趙氏出現,氣得是橫眉怒目,心裏罵道:“這娼婦怎麽還沒吊死!”

黎恕的确沒想到趙氏會沒死,一時間也知道讓熊浃親眼看見自己黎家出現一貞潔烈女是不能了,只能等熊浃離開再逼這趙氏自缢。

趙氏被帶到了熊浃面前,她也不管那麽多,因見熊浃是官,就直接跪在了熊浃面前:“青天大老爺,您要為民婦做主啊!大老爺(黎恕)他們要吃絕戶,要逼民婦自缢,還污蔑民婦與人通奸,求青天大老爺為民婦做主啊,嗚嗚!”

熊浃雖然早已料到會有此事發生,但見趙氏哭得如此傷心,也還是很動容,不由得忙命人扶起趙氏,安慰道:“趙氏,你且勿急,有事慢慢說,你說有人逼你自缢,是何人逼你,實證可有,還有你說有人污蔑你通奸,是何人污蔑?”

“嗚嗚!是大老爺黎恕說我與人通奸,是一個叫袁義的污蔑我通奸,嗚嗚!”

趙氏哭訴了起來。

而黎恕見此是徹底怒了,當即怒吼了起來:“趙氏,你休得胡言,來人,将趙氏拉下去,她定然是因為五弟過世傷心過度,找大夫給她好好瞧瞧!”

黎恕也沒想到趙氏會跑出來,也沒想到熊浃會出現在這裏,但無論如何,他現在只能先支開趙氏,避免趙氏把宗族內部更多的事說出來。

與此同時,黎恕還向熊浃行禮道:“熊大人請見諒,趙氏本就有失心瘋,如今其夫驟然離世,有所糊塗也是在所難免,至于趙氏所謂自缢也是子虛烏有之事,而所謂污蔑她通奸之事,黎某也不好妄自揣測,只是聽人舉報了此事!但說到底,這還是我黎氏一族之內部事,還是希望大人不要幹預。”

熊浃只是淡淡一笑,對于黎恕的話不置可否,只吩咐道:“慢着,本官趙氏不像是得了失心瘋,不然也不會分辨得出本官是官,将趙氏帶過來。”

黎氏的族人盡管已經按照黎恕的吩咐開始将趙氏往裏屋拖,但當稅丁們過來時,這些黎氏族人也不好跟官府的人争,于是,趙氏便被稅丁們重新帶到了熊浃面前。

熊浃不由得笑問着趙氏:“趙氏,本官剛才聽了你的口述,覺得你是否被污蔑通奸與是否被逼自缢的事難以一時就确認,你可以收集證據,但你說的吃絕戶一事,按照本官的理解,應該是涉及到遺産繼承糾紛的事,不過,本官不是管刑律的官,你可以向貴縣律政局提出訴訟,請求讓官府保障你的繼承權,這樣你和你女兒可以順利得到你已故丈夫的遺産,而且還會被官府保護,沒人再敢拿走!你可願意去報官?如果願意,本官看在和你已故丈夫的份上帶你去一趟律政局。”

趙氏聽熊浃說有官府願意幫自己做主,自然連忙點頭:“民婦願意!”

于是。

熊浃便帶着趙氏連帶着趙氏的女兒黎黛往縣衙而去,順便還找趙氏讨要走了戶籍證明。

黎恕沒想到熊浃就這麽把趙氏和黎黛帶走了,一時就愣在了原地,心想這趙氏一旦被官府帶走,自己黎家要想出個自缢殉節的貞潔烈婦是不能了,再則自己似乎也不能得到和賣掉黎黛了。

再加上,黎恕聽見熊浃說讓趙氏去求官府介入遺産繼承糾紛,明顯是要阻止自己這些族人吃絕戶,一時間也就更加憤怒與緊張起來。

這時候,倫氏來到黎恕這裏,問道:“老爺,這五房的財産,我們還分不分?難道真的要官府來分!”

“官府來分,官府分什麽,我黎家本就未分家,他五房黎慶既然絕了戶,其家産自然應由族人分掉,自然是由宗族族長決定,哪需要官府插手!拿筆墨來,老夫立即寫一封貼,你着人送給南京工科給事中管大人!五房的財産現在就開始交割,各處店鋪作坊全部分出來!”

黎恕也有些擔心夜長夢多,便幹脆也沒不管黎慶剛離世的事,就決定先把黎慶的家産分割占據了再說。

……

江南地區因為已經改了官制,所以,在縣級官府裏有了專門處理司法訴訟的機構,暫且叫為律政局,而律政局的正堂官按照新政,等同于主簿,故而此刻也是一名主簿見到了熊浃、趙氏和其女兒黎黛。

這名主簿名喚高周,高周也沒想到堂堂南京戶部右侍郎熊浃會帶一個民婦和少女來報案,而且是還是涉及官僚士紳家族黎家遺産糾紛案。

先不說涉及到了士紳,就說所謂的遺産糾紛,高周覺得自己一個從典吏提拔上來的主簿就管不了這樣的事,只得請教知縣丁建遠,丁建遠只讓高周配合熊浃處理。

于是。

在熊浃授意下,高周先問着趙氏:“趙氏,本官先給你說明一下朝廷的規矩,以免你不明白,按照朝廷新制定的律法,朝廷有保護遺産繼承的律法,甚至也規定了朝廷确認的遺産繼承順序,但是一旦讓朝廷介入遺産繼承糾紛,作為繼承者得答應繳納遺産稅!”

“本官已查明,現在朝廷規定的第一繼承人中,你和你女兒是唯一合法繼承你丈夫黎慶財産的人,而你女兒尚且年幼,自然是你做主,本官問你,你是否願意在繼承遺産時向朝廷繳納遺産稅,只要你願意,本官就可以為你出頭,保證你順利繼承你丈夫的財産,而且無人可以随便剝奪!別說是什麽大老爺,就是本官和這位侍郎大人都不能剝奪!”

高周問完後,趙氏想也沒想就點了點頭就答應了下來:“民婦願意繳納遺産稅!”

對于趙氏而言,如果沒有官府介入,她別說得不到半分遺産,就連命也會被族人們拿掉,甚至還在族內留下一個通奸的罪名。

而如今,官府只是要求她繳納遺産稅,雖然她不知道遺産稅是什麽,繳納多少,但她能聽明白官府的意思是會讓自己得些遺産,而且還不會讓自己死,這對于她而言,已經很知足了,她自然願意繳納遺産稅。

高周說着便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本官便給你立案,為你介入你丈夫的遺産糾紛案。”

于是,高周便帶着自己律政局的一幫人與趙氏、黎黛回到了黎慶的家。

黎恕這邊則剛好分完了黎慶的家産,甚至連黎慶的院子都開始重新住進了黎氏其他房裏的族人,連黎慶雇傭的丫鬟仆人都被黎恕給分了出去。

“諸位老爺,縣裏來人了,是律政局的高主簿,還有剛才來的那熊侍郎也來了,還有趙氏以及黎黛!”

當黎家的人來通報消息後,黎恕一聽完就憤怒至極起來:“這惡婦,五弟當時怎麽不休了她!讓她自缢是為她好,卻沒想到她還真以為自己找到了救星不成!早知道,真該把她打成淫0婦,讓她浸豬籠!”

……

無論黎恕怎麽氣,熊浃與高周等朝廷官吏還是來到了這裏,看見黎氏族人還占在黎慶與趙氏家,高周也沒說什麽,只想帶着人硬闖了進來,且說道:

“現在,由律政局正式介入黎慶遺産糾紛一案,已明确黎慶沒有遺囑,而黎慶的父母都已亡故,趙氏和黎黛可以作為第一繼承人,故黎慶遺留下的所有財産都是屬于趙氏與黎黛的!所有,請你們這些非法占有趙氏與黎黛財産的人在半個時辰內速速離開,并立即交還黎慶的産業!否則,将會被官府按律嚴懲!”

黎恕和其他黎氏族人一聽皆有些愕然和憤怒:“什麽叫屬于趙氏與黎黛的,這是我們黎家的財産,憑什麽給她姓趙的!”

“對,憑什麽給她姓趙的!”

黎氏族人都喊了起來。

這時候,熊浃冷聲回了一句:“就憑趙氏是黎慶扶正的續弦之妻,現有扶正文書在此!”

黎恕冷眼看了看熊浃,他恨極了熊浃,他不明白熊浃為什麽會管自己黎氏族內的事,這讓他簡直無法接受,因而直接一拍桌子,怒吼了起來:“熊浃!你別欺人太甚!雖然你是當朝侍郎,但老夫也是朝廷南京通政司參議,也不是泥捏的!”

“黎大人,欺人太甚是的你!人家孤兒寡母,剛死了父親丈夫,你就迫不及待帶着你的族人奪其家産,你可有半點良知!”

熊浃冷笑着回怼了一句,而且又說道:“本官不是風憲官和吏部官員,自然無權管你的德行問題,但是現在是貴縣律政局的人應趙氏之申訴來處理其遺産繼承一案,別說你是隔房的堂兄,就是親哥哥,也沒資格霸占人家孤兒寡母的産業!高主簿,本官希望您能做一個鐵面無私的好官!好好懲戒一些惡賊,到時候本官會告訴給上面,讓他們知道江浦縣有你這樣一個好官。”

高周聽熊浃這麽說,自然更加有積極性,忙把手一揮:“半個時辰已到,立即将強占趙氏和其女黎黛財産的人全部清理出去!”

于是。

一隊律政局的官兵便走了過來,一名律政局的兵丁剛要把占據黎慶西廂房正搬運其庫存煤炭的黎氏族人拉開,一名黎氏族人就當場一名兵丁給用棍棒打倒在地,喝道:“誰敢!這是大老爺分的財産給我,你們誰敢不讓我拿,我就打死誰!”

啪!

高周開了一槍!

那名黎氏族人被當場打死!

在場的黎氏族人皆大為驚愕,都沒想到官府會直接殺人。

高周這時候說了一句:“暴力抗法,就地處決!這是朝廷律法規定!将這亂賊拖出去!”

黎恕和他的族人自然是被徹底激怒了,忙集結起來,怒瞪着高周等人。

黎恕更是喊道:“高周,你難道真的敢濫殺我黎氏族人嗎?!”

“無論是什麽族人,暴力抗法者,皆可以就地處決!”

高周喝令律政局的人都舉起了槍。

而黎氏族人見此也都沒敢再暴力抗法,但也不肯挪窩。

高周只得命人将這些黎氏族人從黎慶屋裏和店鋪裏強行拖了出去,連黎恕也被拖了出去。

黎恕氣的不由得大喊:“這是我們黎氏的財産,憑什麽給她姓趙的,憑什麽給她一個注定要嫁出去的女兒!”

高周沒有搭理,只替趙氏與黎黛追回了遺産。

而趙氏也認繳了遺産稅,并且把自己最後剩餘的遺産全部變成現銀存在了銀行,然後帶着自己女兒立刻了江浦縣。

這裏,黎恕自然是無法忍受自己堂弟黎慶留下的無數家産全部給了其妻女的事實,脾氣也因此越來越暴躁。

不過,在這個時候,東廠督察司的人也找上了他:“南京通政司參議黎恕,你涉嫌非法集資密謀組織罷市,企圖禍亂天下,現在請跟我們走一趟!”

黎恕一聽此頓時就涼了半截,整個人直接栽倒在地。

數月後,黎恕被處以腰斬棄市。

……

趙氏的遺産案是大明官府第一次介入民間遺産糾紛,而趙氏所交的遺産稅也成為了大明江南國稅局征收的第一筆遺産稅。

在朝廷的有意宣傳下,越來越多的宗族中的弱勢群體開始向官府求助以避免自己應得的遺産被宗族強勢群體奪走,而也因此,朝廷所得遺産稅的稅額也開始逐漸增多。

值得一提的是,黎恕在被抓走後,緊跟在紀宣也被抓走。

朱厚照此時已經進入山東境內,在知道紀宣招供出的事後頗為驚訝,心想沒想到背後還有藩王的勢力,原來這些宗室也一直不甘寂寞。

朱厚照說着就傳了王守仁進來,并吩咐道:“你替朕拟道旨意,着天下輔國将軍以上的宗室于明年年底全部到京,朕要開一次皇室會議!”

皇室會議?

王守仁不知道皇室會議是什麽,但他意識到皇帝似乎開始想對藩王勢力采取進一步措施了。

王守仁不得不承認的是,雖然現在的大明藩王沒什麽軍權,但也日益驕縱,為禍地方可謂怨聲載道,而且關鍵是大明的宗室成員越來越多,雖然大明現在中央財力還算雄厚,但開支也很大,随着時間延長,就算是國庫收入再翻十倍也遲早被這些越來越多的宗室成員耗費完。

作為大家族的王守仁,又是內閣大學士,他自然很清楚家庭成員越來越多對家族的消耗程度。

朱厚照自然也清楚,可他也知道自己是皇帝,不是農民起義者,不能将這些藩王全部處決掉,自己在這一世是他們的家族之長,自己和他們有血緣關系,就注定了自己不能用太強硬的手段,除非這些藩王造反。

所以,有時候朱厚照巴不得這些藩王造反。

但無論如何,朱厚照現在能做的就是先把這些宗室召進京再說,省得放在地方禍害地方百姓。

目前,對于朱厚照而言,最重要的還是礦稅與礦禁的問題。

如今江南體制與稅政都已改革成功,就等着礦稅與礦禁的問題解決,這樣,朝廷才能因此徹底解決北方的開發問題。

就在朱厚照想着礦業的問題時,朱厚照便見郭榮來報:“陛下,張璁也在此地!”

相關推薦

Leave A Comment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