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證科的同僚把這個凹槽拉去做隔音效果測試,而慕明旭和白幡裏美則是轉身離開鑒證科的地方,朝搜查一課三系的辦公室走去。
兩人一邊走還一邊聊着這個新發現。
“所以,犯人費了這麽大的力氣,選擇這麽麻煩的方式,也要把死者放到這個凹槽裏面,讓死者高津彩子淹死在這個凹槽裏面,不僅僅是想要讓死者高津彩子在臨死前感受一下自救卻沒辦法成功的痛苦和恐懼,還想讓死者高津彩子感受一番,明明自己能看到下面有人,進行求救卻得不到回應的絕望感。”白幡裏美有理有據地分析着說道:“慕桑,我覺得犯人是清楚飛鳥酒吧天花板這個機關的,關店的時候,上面是沒有水的,只有通電狀态下的時候,水才會出現。
并且,犯人知道飛鳥酒吧的老板飛鳥佑介每次一來到店裏準備進行營業的時候,都會先把電閘打開,然後,開始檢查衛生,把拖地用的那個拖把水槽放在了那個位置上,開始拖地。
而,這個位置,正好是能讓死者高津彩子透過那個縫隙所看到的景象,當時,死者高津彩子醒了過來後,看着緩慢蔓延進來的水,驚慌失措的這個時候,飛鳥佑介很有可能正在這個位置上拖着地。
死者高津彩子掙紮了一下,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人緊緊地用着繩子綁住了,根本掙脫不開來,只能小幅度地扭動着自己的身體。
加上死者高津彩子的嘴巴并沒有被犯人封住,所以,死者高津彩子這個時候自然會選擇大聲進行求救。
只是,這個凹槽的隔音效果應該可能不錯,至少在這下面正在拖着地板的飛鳥佑介并沒有聽到這個求救聲。
而,死者高津彩子一邊嘴裏喊着求救的話語,一邊盡可能地擡高了自己的頭部,讓自己不要那麽快被水淹沒。
或許,死者高津彩子直到自己的嘴巴被水淹沒的那一刻為止,嘴裏都在喊着救命的話語。
可惜誰都沒有聽到,直到水浸滿了臉,整個頭部都被淹沒在水中,這個時候,死者高津彩子在水裏睜開了眼睛,透過那個小縫隙,能看到底下,自己的老板,飛鳥佑介正在拖着地板,打掃着酒吧的衛生的樣子。”
“嗯,你說得對,那麽,你現在知道犯人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了嗎?”慕明旭贊同地點了點頭,問道。
“慕桑,你之前說過,犯人和死者高津彩子有仇,并且很恨死者高津彩子。
但是,現在我覺得,犯人可能不止是恨着高津彩子,還恨着飛鳥酒吧的老板,飛鳥佑介這個人的。
只是,犯人選擇了這個做法,到底是想讓死者高津彩子臨死前感受到明明能看到人,自己發出了求救卻沒人來拯救自己的絕望,還是想讓死者高津彩子感受到自己對着飛鳥佑介這個人進行求救,對方卻根本沒有聽到,無法來拯救自己,感到痛苦絕望。
我覺得這一點很重要,況且,把電閘打開的人是飛鳥佑介,飛鳥佑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成了犯人的幫兇。”白幡裏美停下了腳步,輕輕皺了皺眉頭,看着慕明旭一臉認真地分析着。
“嗯,分析得不錯,你說得沒錯,這一點很重要,犯人想要的是不僅僅是讓死者高津彩子感到絕望痛苦,或許還有着真相被揭露開來的時候,飛鳥佑介的愧疚,絕望的表情,畢竟自己間接殺了自己喜歡的人。”慕明旭贊同似地點了點頭,然後,話鋒一轉朝白幡裏美發問道:“目前,我們并不清楚這個凹槽是否隔音,可是,從現在的分析上來看。犯人是知道的。
知道這個凹槽隔音,并且還知道這個凹槽只有通電之後才會有水蔓延進去。
而且,這個犯人還能很準确地在沒有人察覺的情況下把死者放了進去,那麽這樣算下來,這個犯人的人選可不多啊。
白幡,你覺得,這個犯人會是誰呢?”
“嗯?”聞言,白幡裏美沉思了一下回答道:“我們現在在查的人,服務員上井川翔太,對方曾經修理過那個燈,因此,對方是知道構造的。
定制着這個的飛鳥酒吧的老板飛鳥佑介,他是最清楚這個構造的人。
所以,算來算去,還是這兩人的嫌疑最大。”
“白幡,你還漏了一個人。”慕明旭微微嘆了一口氣,看着白幡裏美有些無奈地說道,明明剛剛那麽敏銳,分析得頭頭是道的,怎麽到嫌疑人這一點就缺了點什麽啊。
“啊,還有誰啊?”白幡裏美不解地看着慕明旭,希望對方能解答下,她真的覺得這嫌疑最大的就是這兩人了啊。
“還有飛鳥佑介的妻子飛鳥雅美啊,你忘了,這人既然在飛鳥酒吧的樓上開着料理店,那些流言蜚語,對方多少還是能聽到些的,只看對方是否相信罷了。
加上,既然對方是飛鳥佑介的妻子,那麽定制這個凹槽,設計這個裝飾的時候,飛鳥佑介會瞞着飛鳥雅美嗎?
很顯然,并不會,甚至可以說,即使飛鳥雅美一開始并不是很清楚,但,當飛鳥雅美問起的時候,飛鳥佑介會瞞着對方嗎?
答案是不會,因為這個沒有隐瞞的必要啊,又不是什麽不可以說的事情。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三個人當中,要論嫌疑的話,飛鳥雅美的嫌疑最大。
首先,飛鳥佑介是飛鳥雅美的丈夫,而飛鳥佑介出軌了,還是婚內出軌,絲毫不顧家裏有着妻子孩子,還是選擇了出軌。
其次,飛鳥佑介和飛鳥雅美兩人的感情出現了問題,至于什麽問題,目前還不清楚。
但,光憑飛鳥佑介出軌這一點,就足以讓飛鳥雅美僅剩的感情消磨掉了,并且,飛鳥佑介估計還做了什麽,讓飛鳥雅美恨上了他。
飛鳥雅美恨高津彩子誘惑了飛鳥佑介,破壞了他的家庭,又恨飛鳥佑介不顧兩人多年的感情,經受不住誘惑出軌了。
綜上所述,目前嫌疑最大的人就是飛鳥雅美了。”慕明旭淡淡地開口說道。
“确實,飛鳥雅美确實也很符合。”聞言,白幡裏美沉默了一會,才緩緩地開口回答道:“只是,真的會是她嗎?”
“是與不是,還需要等調查啊,等上原前輩和九野警部回來之後,應該能知道些情況吧。”慕明旭聳了聳肩,淡淡地說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去吃午飯吧。”
“嗯。”白幡裏美情緒不高地點了點頭。
于是,慕明旭和白幡裏美兩人就去了局裏的食堂吃午飯了,嗯,今天,慕明旭并沒有自帶便當,自然只能去食堂了啊,反正,一次兩次還是能接受的。
下午,搜查一課三系辦公室,所有人都回來了聚集在一起。
在聽了白幡裏美講述了她和慕明旭的新發現以及新的疑點之後,九野春樹開口了。
“我今天不是去了那樓上的料理店,我也見了那老板娘飛鳥雅美,對方的身體并不好,問了之後才知道,原來飛鳥雅美過去得過一場重病,雖然那個時候治療好了。
可也留下了後遺症,身體一直很虛弱,這後遺症反應最嚴重的地方出現在了飛鳥雅美的雙腳上,對方的腿平常都無法走太久,太快,雖然不至于需要坐輪椅,但,和正常人總歸是不太一樣的。
平常的時候都這樣,更別說身上負擔着一個成年人的重量,并且把這個成年人送到天花板的那個凹槽上面了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九野春樹微微皺了皺眉頭,回想起自己今天在樓上料理店看到的場景。
“九野警部,這會不會是飛鳥雅美裝出來的啊,實際上對方的情況并沒有這麽嚴重?”高本慶太摸了摸下巴問道,畢竟,這年頭,裝病以此逃脫法律的制裁的這種情況雖然不算很常見,但也不少見就是了。
“不,不會,以防萬一,我也問過了料理店的店員,他們都說老板娘這個情況已經好幾年了,并且,我看對方的氣色,也不像是裝出來的,況且,即使對方是裝的,我們到時候查下醫院,問下醫生,看下病例,不也都清楚了,所以,飛鳥雅美在這一點上沒有必要欺騙我們。”九野春樹搖了搖頭回答道。
“嗯。”聞言,慕明旭右手放在下巴上,沉思了一下開口說道:“但,也不能排除多人作案的可能性,如果是多人作案的話,那麽飛鳥雅美的身體狀況并不能完全排除她的嫌疑。”
“這麽一說也是,目前的證據并不能讓我們确定這是單人作案,還是多人作案,總得來說,還是得一個個來啊。”九野春樹贊同地點了點頭。
“話說,你們有沒有覺得有些冷啊。”白幡裏美突然開口問道。
“冷?”上原雅也疑惑地看了下外面的大太陽,以及辦公室內正在運作的風扇,好一會才再度開口說道:“應該沒有吧,現在是夏天,況且,我們辦公室裏也沒安裝空調,沒開冷氣,還是用着風扇啊,這風扇的風力也不是很大,不至于吧,白幡,會不會是你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