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宋李唐采薇圖?"
第一個驚呼出聲的就是銀髯老人。
接着,于老爺子與于博文也都驚呼起來。
宋李唐采薇圖是非常有名的畫作,甚至可以說是國寶級的存在了,他們不敢相信這幅畫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于老爺子驚呼道:"這幅畫不是在博物館嗎?怎麽會在這個地方?這是贗品,還是博物館那個是贗品?"
王峰道:"博物館裏的必然是真品,這個也是真品,如果仔細看得話可以看到畫風更加老練,應該是李唐更晚一些時候重新畫的。"
于老爺子看了王峰一眼,然後将采薇圖拿了起來,仔細端摩之後,驚道:"這幅畫果然與我上次在博物館看到的一模一樣。"
于博文與銀髯老人也都湊了過來。
仔細看了這幅畫後,銀髯老人感嘆道:"《采薇圖》畫面的氣氛肅穆、凝重、蕭瑟。最前面的一松、一楓相對而立,樹幹奇崛如鐵、挺拔堅硬,這不禁使人聯想起楓樹的耐寒與蒼松的不凋。作者有意将這兩株具有象征意義的大樹布置在畫面最前端,或許就是對畫中人物性格的比喻與寫照。只是原版在楓樹後面有兩行款識,這一版本卻沒有,顯然不是原版,如此說來,後面幾年重新畫的倒是說得通了。"
于博文道:"這幅畫惟妙惟肖,将神情态度表達得恰到好處。在畫面的中心位置,一塊巨大的岩石光滑如砥,石上有二人相對而坐,這就是作品中的主人公——伯夷與叔齊。正面的一位抱膝安坐,神态老成持重的男子,大概是長兄伯夷吧?此時,他正側着頭仔細聆聽着叔齊的談論,表情莊重肅穆,眉宇間仿佛還帶着許多的憂慮,似乎正在追憶故國往事。叔齊的形态略顯活躍,他身體斜傾,右手撐地,左手探出二指,像是在向兄長訴說着周武王’以暴易暴’的種種罪狀。"
正長欣也揚起好看而細長的眉,道:"清代張庚在《浦山論畫》中評價這件作品時說:’二子席地對坐相話言,其殷殷凄凄之狀,若有聲出絹素。’現在看來,确有同感。"
于老爺子頗有些激動地道:"歷來只是在博物館觀賞這幅畫,沒想到如今卻能放在眼前鑒賞。誰又能想到,這幅畫竟然會有第二張呢?"
于長汶不懂畫,只是問道:"這幅畫是真畫嗎?價值多少呢?"
于老爺子揉了揉于長汶的腦袋,道:"雖然現在已經有兩幅畫了,這幅畫已經不是唯一了,但在拍賣場上卻也絕對可以拍到數千萬的價格!"
"數千萬?"
于長汶眼睛一瞪,道:"幹爺爺花了兩萬塊買了幅畫,竟然價值數千萬?"
銀髯老人看向王峰,激動而喜悅地道:"年輕人,這幅畫能夠被發現,純粹是你的功勞。若不是你,我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發現這是一副畫中畫,更不可能将這幅畫給完整地分割出來!"
銀髯老人此言一出,大家的目光都投到了王峰的身上。
于老爺子感嘆道:"英雄出少年啊,如此少年俊彥,給阿汶當司機,實在是小廟藏大佛啊。"
于博文雖然知道王峰的真實身份,但還是驚訝地看着王峰,沒想到王峰竟然不僅實力強橫,還有如此優秀的鑒寶能力。
正長欣因為王峰學習鋼琴的速度本就對王峰頗有好感,如今更是對王峰刮目相看,只覺王峰實在是一個奇才,越看越順眼。
正如于老爺子所言,這樣的人又怎麽會當一個司機呢?
他就算是給一些大型拍賣會所當鑒寶顧問,賺錢都絕對是現在的十多倍!
于長汶更是拍打着王峰的肩膀,驚喜地道:"不錯嘛,不愧是本小姐的司機,實在是給本小姐長臉啊。"
"阿汶,不要放肆。"
于老爺子道:"這位小兄弟能力過人,無論在什麽地方都當以大師相稱。"
于長汶撇了撇嘴,道:"可是,他真的是人家的司機嘛。"
說到這一點,于老爺子眯起眼睛看向了王峰,笑了起來。
于老爺子的笑容并不顯得豪邁,反而有些陰鸷,這陰鸷源自于疑惑,疑惑中更多的是警惕。
于老爺子道:"這位小兄弟,你擁有如此才華,我實在很想知道,你怎麽會願意來給阿汶當司機的。"
王峰心頭一跳,看向了于博文。
于博文面色也猛地一變。
因為很多秘密沒有辦法向外說,所以王峰的身份可以被懷疑,但真實身份絕對不可以暴露。
王峰也忽略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實在不該炫技的。
王峰直接道:"我上學需要學費,總要出來忙碌忙碌。"
于老爺子道:"你上大學?"
王峰道:"是。"
于老爺子道:"你還沒有放寒假,怎麽就出來給別人代課了?"
王峰道:"我的學習能力還是很出衆的,這一點于夫人應該可以證明,我的學習進度早已學完,現在只是差一些學費而已。"
于老爺子看向了正長欣。
正長欣點頭道:"他的學習能力的确不俗,才剛剛接觸鋼琴便已得心應手,我曾教過許多人彈奏鋼琴,但他的學習速度是最快的,也是我平生僅見的,所以他說已将所有的課程學完,是完全可以相信的。"
于老爺子眯着眼看着王峰,道:"就算你真的差學費,以你鑒寶的能力,無論在什麽地方工作都可以賺到更多的錢,怎麽會來當司機與家教?"
于長汶見狀不妙,抱住于老爺子的胳膊,撒嬌道:"爺爺,不要那麽嚴肅嘛,人家願意讓他當我的司機。"
于老爺子這次沒有寵溺于長汶,更沒有放棄質問王峰,只是目不轉睛地盯着王峰的眼睛,想要從他的眼睛裏看到真相。
對于這一幕,于博文顯然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王峰也想不出法子,只能夠動用清靈狀态,讓智商在短時間內提升,然後就想到了一個雖然有些無賴但卻頗為有效的法子。
王峰散去清靈狀态,微微一笑,又輕嘆一聲,道:"罷了,既然老爺子已經問得那麽緊了,我也就不相瞞了。實際上,我的确有很多辦法可以賺到學費,甚至我并不差學費,但有一點是我很差的。"
于老爺子道:"什麽?"
王峰道:"空虛的感情。我曾在一次旅游中遇到過于小姐,不知道怎麽的就一見傾心了,于是來到京城打探于小姐的下落。您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錢我總能打探出于小姐的下落……唉……出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份兒上,我放棄了別的更賺錢的工作,選擇來給于小姐當家教,只是英雄難過美人關而已……"
"啊!"
一聽這話,于長汶頓時瞪了王峰一眼,想要說一些不好聽的話,但不知怎的,臉面竟然一紅,什麽也說不出了。
于博文與正長欣也目瞪口呆。
于博文面上驚訝,心頭卻苦笑,因為他知道王峰這個辦法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于老爺子揚了揚眉,似乎還有些狐疑。
銀髯老人卻已笑道:"好一句英雄難過美人關,老家夥,想當年,咱倆不也因為追求女孩子不遠千裏跑到西藏與那邊的黑社會鬥智鬥勇過嗎?男孩子嘛,喜歡就去追求,要有血性。只不過這小子既然沒說出來,顯然是不想讓咱孫女兒提前知道,你又何必打破窗戶紙呢?"
于老爺子看着王峰,道:"當真如此?"
王峰嘆道:"當真如此。"
于老爺子也跟着嘆了口氣,道:"既然阿汶都幫你求情,我倒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只是有一點你要記得,無論在什麽情況下,你不能夠強迫阿汶對你動情,更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欲,耽誤了阿汶的學業。"
王峰立馬保證道:"您放心,絕對不會!"
銀髯老人此刻已大笑起來,道:"這個話題先不說,我們繼續剛才的采薇圖來說。這小兄弟真是少年俊彥,如此年齡竟然能夠了解畫中畫的玄機,甚至還能夠将裏面那幅畫完整地取出來,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當然也要應下剛才的承諾,将這幅畫的價值分你一半。這幅畫歸我,我給你兩千萬,你覺得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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