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刺門刑壇
鐵門再次緩緩關上。
這時,店鋪的大門被人以利器破開,流雲風潛入店中,在店中陳設未恢複原狀之前,繞過重重障礙,在鐵門關上之前,化作一陣輕風,潛進其中。
……
流雲風悄悄跟随在這女子身後,越往深處,越顯詭異陰森,此處顯然是一處私設的刑堂,在地下數十米深處。
過道兩旁的石壁,每隔數米,便有一眼開鑿出來的刑窯,裏面放着已經死去的受刑人,這些受刑人顯然都經過特殊的處理,屍身并未腐爛,臉上痛苦的表情依舊清晰可見。
向前走了數百米,突然渾身一震,停下腳步,猛地回過頭來,看着旁邊一眼刑窯之中,一個正承受着酷刑的小女孩,舌頭也已被割除,臉上帶着恐懼和痛苦。
正是那名叫小幽的刺門小弟子,小女孩虛弱之中見了他,眼露焦急之色,示意他快點離開。
流雲風臉色變得陰沉如風暴來臨前的天空,伸手将小女孩從刑窯之中解救下,說了句「大哥哥帶你離開這裏」,綁在身後,不再隐藏身跡,大步朝秘道的盡頭處走去。
……
秘道的盡頭處,豁然開闊,是一片中空的地穴,四周插着數百支匕首和各種暗器,在陰暗的燭光中将閃爍着懾人寒光。
中央的位置,一只兩米高的巨鷹立于中央一柄巨型石匕之上,一動不動,鷹爪之上綁着鐵鏈,栩栩如生,目光如電,注視着陰暗刑堂中每一個角落。
隐約是一種攻擊陣法,而那巨型石匕就是陣眼所在。
數千尾花色豔麗的毒蛇,游走纏繞在匕首之間,吐着舌芯,哧哧作響。
只見巨型石匕上,禁锢着一名渾身赤裸的金發女子,神情痛苦,不時地發出痛苦呻吟,身上的皮膚已開始潰爛,長長的金發也失去了光澤。
那名妖嬈女子無視毒蛇與匕陣,提着一盞油燈,進入匕陣。
她走着奇異的步伐,每一步都暗合某種異數,油燈燃燒散發出來的奇異香氣,讓毒蛇紛紛退散,不敢攻擊。
她走到巨型石匕面前,擡頭看着被禁锢的女子,戴着面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師妹,何必呢,為了一個連你在此遭罪都不知,只顧着在燕城表現他愛民如子形象的僞君子,違抗師尊的命令,受此惡刑?”
金發女子擡起頭,露出一張蒼白憔悴,卻異常精致的臉容,膚白如凝脂,眼眸蔚藍如空,眼中帶着一絲不屈。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否則再過數日,萬蠱穿心,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你。”
金發女子看了這妖嬈女子一眼,有氣無力地說:“我已經說過,他并不好女色。”
妖嬈女子冷笑一聲:“這世上豈有不好女色的男人,更何況是豔色動京城的冰蘭仙子?我看你是與他朝夕相處,對他暗生情愫,不忍對他下手吧。
不然以師尊教你的手段,就算是女子,也難以抵擋你的挑逗勾引,刺門門規第一條,凡刺門弟子,必斷情絕欲,絕不能對他人動情,否則便失去了作為一名刺客資格,你明知故犯,怪不得師尊如此生氣。”
金發女子輕聲道:“若不是因為他,我豈會落得如此田地,又怎麽可能會喜歡上他?”
“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自欺欺人,難為師尊這麽多年對你寵愛有加,将刺門秘藝都毫無保留地傳授于你,你就是這樣報答師尊的嗎?”
金發女子的身體承受巨大的痛苦而繃緊顫抖着,咬牙說:“師姐你拼了命想要得到的,恰恰是我最不想要的,我情願自己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子,有家人,朋友,可以哭,可以笑……”
妖嬈女子冷笑一聲:“看你還能嘴硬多久,這才剛剛開始,到了第十天,蠱蟲會從你的眼睛,鼻子,耳朵,每一個毛孔裏鑽出來。
到時候你會發現,什麽家人,朋友,都不及你痛苦的萬分之一,你只會恨自己當初為什麽要為了一個根本不會在乎你死活的男人違抗師令……”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匕陣之外傳來一聲冷哼:“誰說我不在乎?”
妖嬈女子猛地回過頭來,盯着刑堂入口處,眼露驚疑之色:“你、你是怎麽進來的!”
金發女子此時也艱難地擡起了頭,看着朝匕陣走來的流雲風,眼中閃過極為複雜的神色。
流雲風此時渾身怒意勃發,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直指妖嬈女子,以縱橫言術猛地一喝:“禽獸尚且有顧憐同類之情,身為同門,殘害弟子,對待自己師妹如此狠毒,簡直禽獸不如!”
妖嬈女子渾身一震,聲音直刺腦海,如同被針紮一般。
乘她失神的瞬間,流雲風腳踏易經八卦之數,仿她剛剛進入陣中時的步法,飛奔入匕陣之中。
因沒有妖嬈女子手中異香油燈,匕陣之中五彩斑斓的毒蛇紛紛彈射而起,朝他咬來。
流雲風手起筆走,施展書法,文氣彌漫于周身,筆尖所到之處,必中一尾毒蛇七寸之處。
轉眼間,所經之路,蛇屍遍地。
眼看要沖到石匕陣眼跟前,妖嬈女子終于回過神來,冷笑一聲,手中射出數枚暗器,分別擊中四面八方變陣之處,刑臺如八卦輪盤一般轉動起,匕陣之中上千匕首紛紛變換了方位。
流雲風一眼便看此陣形已變,八八六十四卦象,可衍生出無窮變化,就算是布陣之人親歷,處在陣中,一時之間只怕也無法識破是何種卦象。
陣中上千枚匕首與暗器在那妖嬈女子操縱之下,從四面八方飛射而來。
唯今之計,只能以力破之。
心念動間,手上鐵筆收起,衣袖之中術光一閃,斬猡刀瞬間握在了手中。
以文氣禦刀,文脈灌注于刀身,刀如筆揮,護住全身。轉眼之間,暗器與匕首被絞斷,一步一步朝那巨型石匕走去。
那面具女子見刑堂八卦匕陣竟奈何不了他,再次擲出數枚暗器,擊中楔眼,陣形再變,竟生出種種幻像來,虛實莫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