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溫柔難化繞指柔
留在棺材鋪養好手指受的傷,死記硬背的學會給自己易容,時間一晃到了八月十四。馬上到了人月兩團圓的中秋佳節。
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一個月的時間就讓手指活動自如,多虧了王曼一手醫術。
醫術的來源讓我很尴尬,也不知道幾百年前,州級白無常轉悠到了王曼閨房,見妹子長的标致又體弱多病,色無常只要有空,到了晚上就通陽扮演江湖人翻牆進妹子閨房,教妹子醫術,目的就是騙妹子的心。
那年頭整天關在閨房裏的妹子碰到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鬼,沒多久就陷入了愛河,死命的學醫術只為了得到白無常的認可,醫術學成了。妹子自己病入膏肓挂了。
王曼前世活的非常簡單。她學奇門遁甲是變成了鬼才學的,後面的事情我不敢再好奇,因為她的屍體有關家養屍術在裏面,而且裝骨頭的壇子裏還有一塊令牌,吃人谷鬼棺裏也出現過那樣的令牌,一好奇扯出跨越了幾百年的因果會很麻煩。
因果,虛無缥缈,只要觸動了因果的源頭,這事情就會無形的往自己身上跑,問王曼的愛恨情仇可以。反正我怎麽也躲不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能不管還是不管的好。
前世因,今世果,不代表前世所有的因,都要在今世結出果子。只有王曼和我相遇是必然的果,但白無常搞的某些事。并非必然會結出果,只要我不碰就不會沾上,只要我碰,百分百會碰上,所以還是讓那些玩意随風飄散去。
好奇心害死貓,就是這個道理。
“王大夫人,您還不出去?”
廂房。床上放着嶄新的長袖t恤、牛仔長褲,王曼桌前提着小黑貓的兩只爪子呆着不動,我準備抽出體內的銀針,她還穩如泰山的坐着不動。她抱起小黑貓,對着貓說:“有啥稀罕的,不就是多一根棍子嗎?咱們娘兩不要他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從阿飄媽變成了我老婆,說話死不要臉的以我老婆的名份自居,用她的話說:這是以阿飄為基礎,行為我跟她的陰陽定數的一部份。
關上門,我打開胸口的小棺材,看着裏面通紅的小人,露出了奸笑。
命格已經分了,分命格是術法不是風水局,風水局破了局風水就不存在了,術法是一次性的玩意,命格分開就分開了,當初把諸葛随風的命格封進桃木人時,已經用遁甲之術,把諸葛随風的命格合了六儀,陳三夜的命數合了六甲,只要我易容使用的就是諸葛随風的命格,不易容就是陳三夜,小棺材和分命桃木早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
寶貝的留着桃木人,自然是用來麻木諸葛羽這樣的高手,他風水厲害對陳家術法也有些了解,但絕對不懂深處的內在。當年陳家老爺子被一刀砍死,側面體現出一個問題,諸葛羽沒辦法在術法上勝陳家老爺子,這才會算計秦、武兩家人在背後捅刀子。
本領越強的業內人,越不屑使用普通人殺人的方法。
邪門的陳老爺子被刀殺,他死了,但在單一事件上來說,敗的是諸葛羽。
“爺爺,八月十五月圓夜,咱們一家子該團聚了。孫子挺乖的,咱把小棺材送給你。”
收好小棺材,脫掉衣服,抽出奇經八脈四處節點的銀針,我氣悶的憋了好一會,臉漲的發熱才緩過一口氣,低頭看胸前的傷口,已經由骷髅形狀變成了不規則的八道,恢複了本來面目,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
銀針不能全部抽出來,分命格的時候,我已經算計了易容的這些針,正好可以分八門,抽出四根節點上的針就是開了屬于陳三夜那四門,顯現陳三夜的命格,銀針全部抽出來也就是成為異數的時候。
這些天我研究過,銀針留在體內的時間不能超過周天之數,也就是三百六十五天,不然氣血不暢,我會死翹翹,必須在一年內重聚正氣讓鬥鬼沒有後遺症、找到書狐、陰司烙印升級縣無常、廢物情蠱也必須想辦法成長,好像薛倩身上的毒素讓情蠱有反應、學常人的殺人之術。
天道異數,業內攪屎棍子,其實也是一種命格,我只是在給自己改命。代表天地五勢的東西在我身上越強,轉變為異數命格的命越硬。
分命格只是改命的前奏,很多人都找大師改命,最多改一時氣數,真逆天改命,大師都不敢改自己的命。我如果不是被逼的沒辦法,誰沒事找不自在?
諸葛羽和我又沒仇,他非要殺自己孫子的原因,就是他察覺到我的命格開始飄忽了,一旦飄忽,很可能成為他守棺裏的變數,他要把變數謀殺在萌芽之中。
穿好衣服出門,吃完王曼提前一天做的月餅,兩人一貓坐在院子裏沉默了。
“我明白。”
盤根大樹茂密的樹葉已經出現了凋零的趨勢,我走到樹前,扯下一片樹葉,莫名的說出了三個字。
這些日子王曼反複的表現着她的手段,突出諸葛羽的強大是一回事,歸根結底四個字:女兒心計。
用行動告訴我,不用掙紮了,留下來才是最終選擇。一開始她就沒打算放我走,這婆娘心計深的很。不過,她的心計在接受範圍之內,僅僅是女人的小心思,單純的逼我留下來。
王曼明白我指的是她的心計,恨恨把小黑貓揉成一團。
“何意百煉剛,化為繞指柔?”我像打了勝仗的将軍,得意的邁着八字步搖晃到她面前,單手背在後背,單指挑起她的下巴,說:“美女,你想把我變成繞指柔的願望要落空了。你這該死的溫柔,還不夠火候……哈哈!”
“有本事你踏出棺材鋪試試,信不信有人把你碎屍萬段?”她擡着頭,放下小黑貓,拿着手機搖晃着,說:“你是大衆情敵,前面那座小山內部,賭莊老板可是發誓要得到棺材鋪老板娘。”
“最毒婦人心。”我無所謂的笑罵。王曼說:“女人心不狠,男人就跑了。”
“滴。”
無聊的扯了好一會,聽到外面鳴笛的聲音,我收起笑容,恢複以往總一副死人臉的表情,說:“我走了。”
敢在棺材鋪前鳴笛的只有姓諸葛的,人棺表面上是趙家的地盤,實際上也是趙家在掌控,但有些特殊的地方趙家也需要止步,飾品街就是其一。
佳人再多算計,我通知諸葛家來接我過中秋節,她也沒辦法,畢竟這裏是人棺,她這種特殊的存在,實際上是特殊的囚犯。
“混蛋,王八蛋,有種死在外面別回來。”王曼郁悶的把小黑貓甩上屋頂,小黑貓早習慣了這種飛天的游戲,四腳彎曲,平穩的落在屋頂,仰着貓腦袋歡呼的喵叫着。王曼沒在搭理我,爬着梯子追上屋頂,恨恨的說:“死丫頭片子,看老娘怎麽修理你。”
沒敢看她和啊飄,我低走過棺材鋪子,心裏暗想:謝謝。
她自願留在這裏還有更深層的含義,人質。王曼很強,如果她跟我站在一條陣線上,諸葛羽對付我的力度會無限上升,如今的我和她加在一起,也沒辦法直面諸葛羽的刀鋒,所以她自願留在這裏,可以讓諸葛羽随時拿她當人質逼我就範。
這是她處在這盤大局上的位置,她要逼我回來那是大局下的私心,她終究還是個女人,幾百年的記憶,加上這一世的好感,讓她不顧一切的付出。
我們兩之間的情感并不對等,白無常早被陳家幾代人磨滅的只剩下殘魂投胎,我不可能繼承白無常的任何一絲情感,州級白無常在投胎的瞬間已經煙消雲散,我注定只是陳三夜,沒有前世。
前世對我的影響,就像出馬老頭死後,弄出了薛倩這個後遺症一樣,我碰到了處理了,也就完了。
我眼中的王曼,就是守靈認識的女人,身世非常可憐,并且性格非常好,對我也非常好。正因為她好,我才壓制着自己的性格,在養傷期間扮演着給她一個家的角色,與她逗樂子玩。
至于說不愛就不要招惹她,用在王曼身上并不适合。面對黃蓉,我可以坎斷她的感情線,快刀斬亂麻,這招用在王曼身上并不靈,王曼與白無常曾經是鬼夫妻,她的記憶融合身上的因果線也降臨了,人經歷的越多身上的因果結越繁瑣,我根本找不到那根線。
因果斬不斷,她那幾百年沉底的感情也不會變,我對她說,我對愛情沒感覺,不想害你,完全沒有意義,完全是瞎子點燈白費蠟,還不如給她一個假的念想,讓她自己騙自己玩。
“師兄。”
門前停着三輛好車,總跟在諸葛老頭身邊的正太從車上下來,熱情的拉我往車裏走。“老爺子明天下午的飛機,正好月圓的時候能一家團聚。”
“等等。”
面對懵懂的小正太,我随手在地上撿了一塊石頭,随意看了一下飾品街四周,說:“拿着,丢地上試試。”
小正太跟着諸葛老頭混了不短的時間,他一點也不意外的拿着石頭往地上一丢,盯着落在地上的石頭,皺起了眉頭。我裝着考他的樣子,笑呵呵的問:“你算到了什麽?”
我不懂梅花易數,小正太應該懂一些。
年紀越小,身上的因果越清晰,他出行是否順利,算出來的結果相對比較準确。諸葛老頭帶他在身邊,無外乎就是出行算小正太的吉兇,從而推測他自己的吉兇。
“明光暗藏血,表面大吉卻暗藏血光之災。”小正太吓的哆嗦,搖着腦袋,說:“不會吧?應該是我算錯了。”
“嗯,你算錯了。不過,你馬上要出師了。”我打開後車門,自顧的坐上去,在真皮墊子上彈了兩下,感覺真舒服。小正太驚駭的問:“出師?”
他算的應該還算準,正因為準所以不能跟着諸葛老頭了,他一踏進業內,以後諸葛老頭就沒法拿他算自己的吉兇了,他失去了利用價值,所以要出師了。#~
而諸葛老頭讓他來接我,已經擺明讓他涉世了,至于他以後走什麽路?能不能達到葉知秋的高度,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加油,出師之後說不定比葉知秋還厲害。”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正太憧憬的說:“怎麽可能有師姐厲害?”
他只是“童子”并不算在諸葛家傳承之列,叫我師兄喊葉知秋師姐只是稱呼用語,并沒有亂輩份。
“相信自己。”
感受着他眼中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豪情,我摸了摸他的腦袋瓜子,并沒有打擊他的積極性,說了他也不信,不定還會激發叛逆心理,不如順其自然,讓他自己摔了跟鬥,才知道業內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血光之災,難道你諸葛羽還真在飯桌上弄死自己孫子?有意思。
瘋狂的和尚說:
二十幾年前可憐三夜還是個嬰兒,陳、關、秦、武和諸葛羽那一代主戰場,三夜這個嬰兒只能任由擺布,只是他不是豬腳,這也是必備劇情。三夜的人生是圓滿的,我只是截取了三夜守靈開始講起,他為什麽成死嬰,成死嬰後經歷了什麽,在六十萬字的故事中已經影射了出來,如果有心的朋友已經看到了,最早第一代五棺封印城隍、諸葛羽算計蠱災重設五棺戰四家、關鈴和養父這一代撥亂反正,才造成了如今陳三夜的出現。這并不是突兀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