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飯後,楊默和楚若雲正在客廳沙發上談論最近的事情,門外卻響起一陣刮耳的吵鬧聲,随即就有傭人來說道:“夫人,外面來了七八個人,說是老爺的妹妹,要找你讨個公道。”
“是郝建喬。”楚若雲的臉色微微一沉,“看來他們是來找麻煩的,小楊,我們出去看看吧。”
楊默一聽這個名字,就猜到來者是郝建國的妹妹了,忙點了點頭,準備和楚若雲一起出門。
“嫂子,不用出來了,你應該請我們進來坐一坐才對。”門口傳來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
楊默随聲望去,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走了進來,少婦容貌和氣質雖然比不上楚若雲,但是看起來還是有些魅力,只不過,那耳垂和脖子上的珠寶實在是太耀眼了一點,讓整個人顯得有些庸俗。
走在她左面的,是一個一米八左右的中年男子,男子穿着一套休閑布衣,一臉趾高氣揚的樣子,讓人看了很不舒服。兩人的身後,則是三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從體型動作上來看,三人的力量感都很足,明顯是練過家子的。
看到這樣的架勢,楊默心中頓時警惕起來,來者不善啊!
楚若雲也感覺到了對方的來勢,站起身來,冷冷道:“你們來幹什麽,我這裏不歡迎你們。”
“哎呀,嫂子,來者就是客,你怎麽這麽不懂禮貌呢。”郝建喬毫不客氣地坐到沙發那邊,一臉譏刺道:“嫂子,怎麽有了新情人,就忘了舊人了呢,這樣做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楚若雲知道對方是來找茬,懶得和對方廢話,冷冷道:“你們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反正我問心無愧。”
“你還問心無愧,結了婚就給丈夫戴綠帽子,現在更是因為有了小情人,連丈夫也要陷害。”
楊默知道對方口中的情人是自己,雖然心下窩火,但是自己畢竟是個外人,這種口舌上的争鬥還是不要插口的好,依然是默默地坐在楚若雲的旁邊。
而楚若雲明知對方是挑釁,但聽到這樣的話,還是非常的氣惱,面色漲得通紅,咬牙争辯道:“我為什麽要陷害他,是他自己做出這麽多離心的事情來,被抓也是活該。”
這時,在樓上玩耍的郝婷婷聞聲走了下來,當她看到郝建喬等人的時候,頓時興奮起來,口中歡叫道:“姑姑、姑爺來了……”說着,小步跑向那邊。
很顯然,郝婷婷并不知道這些人是來找麻煩的,在他眼裏,這可是對自己要好的姑姑姑爺,而且她很久沒有看到他們了,現在突然看到他們到來,自然顯得有些興奮。
楚若雲可不想女兒跑過去受到侮辱,忙叫道:“婷婷,你過來。”
郝婷婷見媽媽語氣很是不好,沒有繼續跑向郝建喬那邊去,嘟着小嘴走到了媽媽身邊,嬌嗔道:“媽媽,幹什麽呢?”
“不要過去,他們會打你的。”楚若雲伸過手臂來,摟住郝婷婷的幼嫩的身軀,臉上充滿了痛苦的神色。
“姑姑對我這麽好,怎麽會打我?”郝婷婷不解道,在她看來,姑姑确實對自己很好,每次從日本回來,都會給自己帶好玩的禮物,剛才她看到姑姑的到來,心中還在猜測她這次帶了什麽禮物呢。
“我才不會對你好呢,野種。”郝建喬冷冷罵道。
由于郝建國先前為了自己的面子和絕對的掩飾,并沒有把郝婷婷不是自己女兒的事情告訴給自己親人,所以這郝建喬先前一直都以為郝婷婷是她的親生侄女,對她非常親切,不過在前段時間,她從哥哥那裏知道郝婷婷是楚若雲的私生女之後,顯得比誰都怒火,要不是郝建國有所圖謀,她早就打電話過來大罵兩人了,而現在,楚若雲又把自己哥哥送到了監獄,她對這對母女的痛恨簡直是不能言表,對郝婷婷也絕不口下留情。
郝婷婷雖然不明白野種的具體含義,但是她知道那是罵人的話,而這罵人的話是從她姑姑口中說出來的,這讓她覺得非常的意外和委屈,再加上母親剛才的語氣,她頓時覺得委屈無比,雙眼瞬間飽滿了淚水,似乎随時都要掉下眼淚來。
楚若雲心下憐惜無限,忙拍了拍郝婷婷的肩膀,柔聲道:“婷婷,你還是上樓去吧,這是大人的事情。”
“你怕什麽,難道是野種不能見人?”郝建喬大聲道。
“媽媽,姑姑怎麽不停罵我野種,我不是野種。”郝婷婷委屈地争辯道。
“婷婷,她不是你姑姑,她和你爸爸一樣,也是壞人,你別聽她的。”楚若雲推了推郝婷婷的身子,“你還是上樓吧,不要留在這裏。”
“不……,我不上去。”郝婷婷身子歪了一下,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一臉任性地說道。
楚若雲頓時有些怒火了,責備道:“你這孩子怎麽不聽話,叫你上去你就上去。”
“哇……”郝婷婷本來就覺得委屈,現在聽到媽媽責備自己,心下更是不平,嘴巴一撇,頓時唔唔唔地大哭起來。
楚若雲見郝婷婷哭鬧,心中一酸,忙摟過郝婷婷的身子來,柔聲道:“婷婷,媽媽不該對你大吼大叫,婷婷,聽媽媽的話……”
不待楚若雲話語說完,郝婷婷就掙紮開了,轉而跑到了旁邊楊默的懷中,哭泣道:“我就是不上去,你們是在說我壞話……唔唔唔……”
楊默非常同情郝婷婷的遭遇,而她現在竟然在這種情況下往自己懷抱裏跑,這說明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個依靠,心中一陣暖意升起,忙摟住她的身體,柔聲道:“婷婷,怎麽不聽媽媽的話了,大人談正事呢,你還是上樓去吧。”
“我不上去,就是不上去,嗚嗚……”郝婷婷實在任性。
楊默對郝婷婷的表現并不以為,在她眼裏,這周圍可都是她最親的人,而他們竟然聯合起來責備自己,還要自己離開這裏,她幼小的心靈自然覺得這很是不公平,其叛逆的心情也就被激發起來。
楊默不好強行帶郝婷婷離開這裏,只有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楚若雲。楚若雲嘆了一口氣,“哎,就讓她留在這裏吧,應該讓她知道真相的。”
“呵,你們幾人的戲還演得真是熱鬧。”郝建喬冷笑道,“婷婷,你還不知道吧,你媽媽是個賤人,是個到處偷人,是個謀殺親夫的賤人。”
郝婷婷雖然對姑姑有些親切感,但是她更偏向媽媽,況且昨天晚上,楚若雲還給她說過,姑姑不是一個好人,所以現在在聽到姑姑罵自己媽媽時,頓時停止了哭鬧,從楊默的懷中轉過身來,對郝建喬叫道:“不許說我媽媽壞話,你才是賤人。”
啪一聲響,郝建喬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茶幾,大聲罵道:“小野種,居然敢罵我是賤人,你自己問一下你媽媽,你是不是野種,你爸爸是不是她害的。”
郝建喬旁邊的男子也開口了,他說着一口标準的普通話:“郝婷婷,你确實是個野種,你是你媽媽和別的男人睡覺生下來的。”
這人正是郝建喬的丈夫山村一郎,是郝建喬在日本留學認識的,兩人已經結婚近十年。山村一郎先前也來過楚若雲家幾次,和郝婷婷比較熟悉。
“哼,你們才是小野種。”郝婷婷唾了一口郝建喬夫婦,把疑問的目光投向了媽媽,動了動小嘴,想要問點什麽但又不敢開口。
此時,楚若雲的雙眼早就充滿了淚水,她雙眼雖然飽含淚光,但卻不失淩厲,“我這裏不歡迎你們,請你們滾出去。”
“呸。”郝建喬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楚若雲,你要搞清楚,這裏可是我哥哥的家,應該滾出這裏的人是你。”
這別墅的戶頭确實是郝建國的名字,楚若雲給郝建喬這麽一說,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楊默對這些人的無理取鬧實在有些憤怒,于是插口道:“現在楚大姐和那郝建國還沒有離婚,這房子就是他們的共同財産,郝建國不在的時候,使用權自然是楚大姐,楚大姐叫你們滾出去,你們就應該立即滾出去。”
“媽的,你小子算什麽東西,這裏輪得到你說話嗎?”郝建喬絲毫不給楊默面子。
她旁邊的山村一郎也道:“小子,你要是再在這裏插嘴,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楊默冷哼道:“要是我繼續說下去,你能把我怎麽樣?”
郝建喬聽哥哥的保镖說過,那晚就是這小子把哥哥抓到安全局裏面去的,心下雖然痛恨楊默,但對他還是有幾分忌諱,于是輕輕在自己老公耳邊叽咕了幾句,顯然是在商量對付楊默的辦法。
山村一郎聽了郝建喬的提醒後,點了點頭,然後把淩厲的目光投向楊默:“小子,聽說你很能打,有本事和我的人較量一下?”
楊默輕哼了一聲,并沒有應答山村一郎的話,心中卻是暗想,我憑什麽要和你們打?
山村一郎看出楊默的意思,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原來你們中國人都是懦夫啊,連比鬥都不敢。”微微搖了搖頭,側頭對他身後的那三個男子說道:“東亞病夫,果然名不虛傳。”
楊默聽到這裏,身上的血液突然沸騰起來,他是一個軍人,愛國情感是非常強烈的,特別是在面對這個曾經侵越過自己民族的島國,更是有一種無法磨滅的仇恨心理,現在聽到山村一郎說出這樣的話,怒火怎麽可能不燃燒?
楊默即使是再冷靜,遇到這樣的情況,也不可能再忍下去了,即使是輸,他也要和對方大戰一場,畢竟是這關系到國人尊嚴的問題,他必須義無反顧地去應對。
他咬了咬牙,滿不在乎地說道:“你們真要和我比試。”
“當然要了。”山村一郎神色充滿了挑釁,“不過我們這并不叫什麽比試,而是要教訓你。”
楊默不想和對方鑽字眼,只是淡淡說道:“那好,你們要怎麽個較量法。”
“這三位是我徒弟,你任選一位較量吧。”山村一郎指了指身後的三名男子,滿臉信心地說道:“如果你連他們都打不過,那說明根本就沒有資格和我交手。”
楊默聽楚若雲說起過這個山村一郎,這山村一郎今年四十一歲,是日本一個大型武術館——櫻花武館的館長,其人武術非常了得,曾在日本全國武術比賽中拿過亞軍,他在娶了這郝建喬為妻之後,對中國武術也有不少研究,還曾經到中國來挑戰過,且基本上沒有遇到過什麽對手。
從山村一郎的語氣上判斷,他身後的三個男子也應該是高手,看來自己确實應該小心應對才是。
“既然這樣,那我就要接戰了。”楊默說着,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哥哥,你要和他們打架啊,太好了,太好了……”郝婷婷淚臉突然歡喜起來,孩子的煩惱總是來之為快,去之更快,她剛才還在為媽媽和姑姑的吵架哭鬧,現在見哥哥要和姑爺的人比武,又歡了起來。
楊默摸了摸郝婷婷的腦袋,“婷婷乖,到媽媽的懷抱去。”
“嗯……”郝婷婷經過剛才的哭鬧之後,現在聽話多了,忙來到楚若雲的懷裏,問道:“媽媽,你說哪邊會贏……”
楚若雲家的客廳非常寬,在沙發旁邊足有一個四五十米的空地,楊默站到空地後,說道:“那好,現在可以開始了。”
“先別忙急啊。”山村一郎道:“首先,你需要把你身上的槍支取下來,我必須保證我們的安全。”他知道楊默和中國安全局的人有關系,身上帶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在交手之前,理當确保己方的安全。
楊默輕輕一笑:“我取下槍支是可以的,不過你們也必須确保身上沒有威脅性武器。”
“我們本來就沒有帶任何威脅性武器。”山村一郎摸了摸自己的身子,笑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對我搜身。”
楊默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表現氣度的時候,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他很不客氣地走到山村一郎旁邊,把他身子仔細搜了一遍,在确定他身上确實沒有任何武器之後,又對後面的三個男子進行了搜身……
山村一郎見楊默搜查得如此認真,心中不免有些發笑,他來這裏的目的主要是要幫郝建喬教訓楚若雲和楊默,帶槍固然可以加強己方的戰鬥力,但同時卻會給己方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首先,中國是不允許外賓帶槍的,若是被查到,會被中國政府追究責任;其次,這裏是安全局控制了的地方,他們不能在這裏光明正大的開槍殺人,槍支的實用性就降低了很多;再次,他們的目的是要教訓楚若雲等人,結果很有可能造成對方重傷,如果帶槍,那就是預謀殺人,但如果是打鬥造成的,那就不存在預謀之說了,他們的責任也就會小一些,所以說,他們實在沒有帶槍的必要。
楊默在确保他們沒有殺傷性武器後,心下也暗自松了一口氣,把懷中的手槍取出,交給了一個傭人,讓他把槍放到樓上去後,這才說道:“現在可以開始了吧。”
“我們需要簽訂武鬥契約,到時候我們其中的一方打成了重傷,一概不負責任。”山村一郎輕笑道,“合約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就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膽量簽。”
果然是有備而來。楊默心下又增添了幾許警惕的同時,還更多了一份怒火,老子都站出來這麽久了,你們總是在這裏廢話,是要把我當猴耍吧。
哼,你們想我簽那狗屁合同,老子偏偏不簽,就算我一會把你們打傷了,你們也是自己找上門來的,我用的着負責嗎?
他過來坐到沙發上,輕笑道:“我和任何人打架,都不會簽什麽狗屁契約的,如果你們實在害怕承擔後果,那這架我今天就不打了。”邊說邊坐回了沙發上。
“你還真是個縮頭烏龜。”山村一郎見楊默不為所動,咬了咬牙,終是妥協道:“那好,不用簽了,我們現在就開始。”
“我現在不想和你徒弟比了,我要直接和你比。”楊默不想給這山村一郎了解自己武功招式的機會,更不想自己在他徒弟上耗費體力,畢竟這是關系到國人尊嚴的問題。
山村一郎冷哼一聲:“你還不夠格。”
“我看不是我不夠格,而是你卑鄙吧。”楊默目光如電,似乎看透了山村一郎的心思一般,“你心中懼怕我,所以想先了解一下我的招式,并讓我消費一些體力,所以才要你徒弟先出戰的,哎,沒想到你這等貪生怕死,居然還有臉诋毀我們國人,真是可笑至極。”
“你……”山村一郎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語言,急得臉色鐵青,但依然不想一開始就親自出戰,他心中絕對沒有輕蔑過楊默,所以他必須要為自己做足充分的準備。
“喂,你就上去和他比吧,難不成你還怕了這個毛頭小子?”郝建喬實在看不下去了,猛力推了山村一郎一把。
既然妻子都發話了,山村一郎也不可能再找托詞,只能站起身來,說道:“那好,我今天就親自教訓一下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将外面的西服推下,裏面竟然是一套灰白色的短肩和服,那露在服袖外的胳膊,像是兩根鐵棒一般,泛着褐色的光芒,胸部的肌肉更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給人一種無形的殺氣,不過他的表情,卻很是輕松自然,那深邃如海的神色,讓他看起來比一個殺氣畢露的武士整整高了一個境界。
果然是個人物!楊默心下輕吟一聲,跟着從沙發上站起來,和山村一郎對立而戰,臉上的表情也顯得很是輕松自然。
當然,他的心下卻很是凝重,他還不至于自大到輕視一個國家武術比賽亞軍的地步,他知道這必然是一場惡戰,自己稍有不慎,就可能輸掉這場争鬥。
雖然輸掉比試後,自己也不會有多少生命危險,但是這關系到自己國人的尊嚴,自己絕對輸不起。
“哥哥,加油……”這時,郝婷婷突然開口叫了一聲,按理說,她是應該給姑爺加油的,但是剛才姑爺對媽媽這麽兇,而且她覺得楊默更親切,和自己的距離更近,也就給楊默加起了油。
楊默聽到這裏,心下一陣舒服,感覺這段時間做的事情非常值得,畢竟自己還是在婷婷心中占了一定分量的。
“開始吧。”山村一郎說着,身子一抖,全身骨骼竟然啪啪作響,放佛裏面蘊含着無窮的力量一般。他之所以露次一手,明顯是要向楊默示威,這正是日本武者的一種心裏戰術,先讓對手産生畏懼心理,從氣勢上壓倒對方,從而讓對手在打鬥的時候畏首畏足,這樣一來,自己就能夠占得很大先機。
楊默心下雖然驚嘆他的內勁,不過臉上卻沒有絲毫畏懼,神色間似乎還有一絲冷笑!
山村一郎本以為楊默會所有驚訝,卻見他依然是靜若山岳,站在那裏放佛一尊石雕,看來這小子果然非是等閑之輩,卻又臨危不亂的大将風度,心下傲慢之前不由得收斂三分,語氣硬朗道:“你先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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