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岩開始學校和事務所兩頭跑了。
齊子堯的話一點也不誇張，大所業務繁忙，拿實習生當助理用，好幾個晚上，他都是跟着幹到一兩點才攔車回家，第二天七點繼續起床乘着地鐵去幹活；齊子堯的大哥齊臻在所裏和在學校完全是兩副面孔，他走在學校俨然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學者，從市中心直沖雲霄的大廈裏走出來的樣子卻像是在拍美劇。為了趕進度，他讓助理在事務所邊上開了星級房，以便員工們沒日沒夜的加班。
有一個周末傍晚，齊子堯到左岩宿舍找他打球，左岩沒空。整整兩個小時，左岩只顧趴在電腦前做檢索，沒再跟他說一句話。齊子堯驚訝道，“你又沒賣身給我哥，這麽賣命幹嘛。”
左岩頭也不擡，“在趕進度，你見過你哥發飙嗎，特別可怕。”
齊子堯特別欠打地說，“沒見過。”他掃視了一圈左岩的書櫃，衣櫃，床，又問，“那跟你小女朋友多久沒見了？”
左岩這次擡起頭來想了一下才說，“這個月還沒見過。”
“……”
齊子堯頓時跟吃了興奮劑似的，眉飛色舞道，“寶貝兒撸串去嗎？喝點小酒？”
早已經過了飯點，天已經黑了。左岩被密密麻麻的文字折磨得想摔鼠标，“去就去，不喝酒。還有跟你說多少遍了別叫老子寶貝兒！”
齊子堯回國不到一年，脾胃之魂仿佛終于歸位，迅速被國內烤串火鍋啤酒類三流食品征服，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髒器腦花，只要一炒一燙一烤，立刻香得讓他忘記它來自何方。他吃遍s市大街小巷，比左岩還要熟悉這座城市，自打認識以後便經常帶着左岩去一些他聽都不曾聽過的犄角旮旯吃吃喝喝。
左岩喝可樂，他戒酒了。
齊子堯不知真懂還是裝不懂，“年紀輕輕戒什麽酒啊？”
左岩白了他一眼，“沒有強健的體魄我怕對付不了你哥。”
齊子堯哈哈大笑，左岩低頭吃飯。手機“叮咚”一聲，姚姝要來宿舍找他。左岩正要回不在，下一條信息又進來了，“我熬了鴿子湯，給你送一點來行嗎，不打擾你……我們半個月沒見了。”
左岩突然覺得挺對不住姚姝的。望了一眼齊子堯，他正往嘴裏塞茄子，全然沒在意這邊，似乎只要有茄子就有了全世界，“我得回去一趟，姚姝來了。”
“……”
“她熬了鴿子湯。”左岩又加了一句。
齊子堯“唔”了一聲，把茄子嚼了吞下去才說，“……她到了？你這裏地鐵回去得四十分鐘呢，湯也冷了……”
“打車吧。”左岩起身，“對不起對不起，下頓我請啊。”
他看突然不再吃東西的齊子堯，又說，“要不我幫你把裴誠叫來？”
“……行，你先回吧，我自個兒叫。”齊子堯像個懂事的二房，面對沒骨氣的當家的要回去看大房，平靜極了。
這天已經有些微微熱了。下車之後左岩還跑了一截，跑得都發汗了。姚姝還等在門口，手裏提了個保溫杯，“沒冷呢，我裝這裏頭了。”
左岩接過來，笑着說謝謝。
兩個人走了一截，找了個路燈下的長凳坐下來。久不見面的男女朋友有點尴尬。還是姚姝先開口，“要不倒出來喝了吧，這鴿子挺好的。”
左岩“哦”了一聲就開始動手。
喝完了湯，姚姝又問，“你剛剛去哪兒了啊？”
“跟齊子堯在外頭吃燒烤呢，他來我宿舍了。”
“哦”姚姝說，“住同棟樓就是方便。”
“他沒人找。”
“裴誠呢？”姚姝突然問。
“怎麽？”
她頓了頓，輕快地笑道，“我前兩天碰到裴誠，他看起來挺無聊的，說上次燒烤後就沒見過齊子堯了。”
左岩這會兒有點聽出意思了，以為姚姝在借這事兒讨伐他，只得抓了一把頭發，“情侶也不是要天天在一起。”
“沒時間是可以理解。”
左岩又說，“我下個月實習就結束了……”
“不是這個問題。”
“那是什麽問題？”
“問題是你真的想跟我在一起嗎？你跟我在一起，不見面不一起吃飯一起出門，連天也不聊，那是為了什麽？你跟齊子堯在一起的時間都比跟我長，左岩，你真的想跟我談戀愛嗎？”
左岩一愣。
作者有話要說： 亂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