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去見見長輩吧
葉臨江與葉疏前去處理那些明裏暗裏想對陸衡下殺手的人了,陸衡一個人回去有些危險,沈栖便提議他們先送陸衡回去再去辦其他的事。
送陸衡回去的路上沈栖才對陸衡這個人有了一個更确切的印象。
除了舲兒所說的溫潤如玉風度翩翩,沈栖對陸衡的印象又多了一條善解人意。
沈栖有好幾次想開口問皇上如今身體如何,可礙于長安在,猶猶豫豫終是沒有問出口。
也許是他表現過于明顯,快要将陸衡送到家時陸衡卻主動提起了皇上的現狀。
“葉将軍之前有一次為皇上帶回了一枚平安符,不久皇上就醒了,聽過那是四皇子求的?”
沈栖愣愣的點了點頭。
陸衡突然笑了,略顯羞澀的問:“請問是在哪裏求的?我也想去求一求拜一拜。”
沈栖指了指寺廟的方向,說:“就在那邊的寺廟。”
陸衡順着沈栖指的方向看了看,笑道:“那平安符确實靈,我回皇城前也要去求一個。畢竟如今皇宮之內危機四伏,我怕一不小心把命丢了。”
沈栖皺着眉頭問,“皇宮很危險嗎?”
“皇上病入膏肓,各路牛鬼蛇神都已露出真面目,葉丞相這些年來權勢越來越大,很多人都視他為眼中釘,都想除掉這塊擋路石,跟随他的我們自然也是很多人想要暗殺的對象。”
沈栖抓住了陸衡話中的重點:皇上病入膏肓了。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事實了,沈栖還是忍不住不着痕跡的嘆了一口氣,随後又忽然想到長安聽到關于皇上的話題大概會不開心,才忍住了所有的情緒。可偷偷看了一眼長安,他覺得長安似乎并不在意他們在說什麽,這才松了一口氣。
“那裏如此危險,葉丞相身體還好嗎?”長安突然問道。
陸衡微微皺了皺眉頭,“之前挺好的,可如今每天都需要處理很多事情,丞相終究已經上了年紀,身體還是有些吃不消的。”
舲兒一直靜靜的與小音跟在後面,聽到陸衡的話後不動聲色的嘆了一口氣。
雖然她很不滿意她爹做過的有些事,甚至被葉臨江帶出家的前一晚還與他爹大吵了一架。可那終究是她爹,傷了病了她還是會心疼。
沈栖心中也有些不好受。
雖然比起表哥和表妹他與舅舅的關系算不上好,可那畢竟是他的舅舅,是與他娘親血脈相連的親哥哥。
長安握着沈栖的手安慰道:“夫人別擔心,等過了這段時間我陪你回去看看舅舅。”
陸衡聽到長安這句話很是吃驚。
葉丞相還在那邊算計着怎麽把四皇子勸回去,長安竟然還打算直接送上門去?
被送到家門口後他還是忍不住提醒長安說:“長安公子還是別帶四皇子去皇城了,去了說不定就回不來了。”
沈栖大概知道陸衡是什麽意思的。
他一直覺得自己看不懂舅舅。
為什麽親妹妹郁郁而終他還要盡心盡力幫那個男人做事?為什麽親外甥被欺負他總是看不到?
這兩個問題困惑沈栖多年。
雖然他最後也為舅舅想出了一個“身不由己”的答案,可終究還是想不通的。
他有時會覺得,舅舅這些年來做的事情會不會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自己會不會只是舅舅的一枚棋子?
他不覺得舅舅都已經挖空心思想讓他繼承皇位了,如果長安帶他回去舅舅還能放他回來。
他不想離開長安,在沒有想到辦法勸服舅舅放棄讓他繼承皇位的念頭時,他死也不要回去。
沈栖想到這裏使勁扯了扯長安的衣服,堅定的說:“我覺得陸公子說的對,不能回去。”
長安卻絲毫不在意,笑着寬慰沈栖,“沒關系,我可以帶夫人回去,也可以将夫人帶回來。”
舲兒想了想自家老爹做的那些事,也勸道:“還是別去了,萬一回不來長安哥哥哭都沒地方哭去。”
長安其實很想帶着沈栖回去拜訪舅舅。
就算沈栖不是姑娘,那也是他拜過堂的夫人了,之前當着表哥的面許諾的三媒六聘他還是要補全的。
可如今幾人都這麽勸他,長安也就沒再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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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銀樓之後掌櫃的果然取出了一個小木盒,說是顧南玖特意交代過的。
長安接過發簪後便将準備好的錢遞出去了,頗有禮貌的說:“麻煩掌櫃了。”
那掌櫃連連晃手,不願接,他解釋道:“顧公子說了,不能收。”
長安從決定來這銀樓時就沒打算白白要顧南玖的東西。
他心中明白為什麽顧南玖要賠這支簪子的原因絕不是他所說的因為紫琉璃挺貴的。
顧南玖沒經過別人允許擅自在別人訂的簪子裏放了東西,無論如何他都無法向沈栖解釋清為什麽要這樣做。
借口太貴再賠一支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在顧南玖說出“畢竟紫琉璃也挺貴的”這句話時長安就明白,顧南玖這是在向他表态:你看,就算我還惦記着你的夫人,也不會說出來讓他知道的,你大可放心,不用一直防着我了。
長安還沒跟掌櫃說什麽,就聽到沈栖有些強勢的說:“顧公子說了不算,這東西是要給我的,我說了才算。”
說着接過長安手裏的錢就往掌櫃的手裏塞,“您就拿着吧,不然我們心裏也過意不去。”
後來沈栖總算勸說掌櫃把錢收下了。
錢送出去掌櫃離開後沈栖才敢把木盒打開看看發簪長什麽樣子。
與那支紫琉璃的不同,這是一支雖然很素,卻又感覺很貴重的簪子。
長安笑了笑,将簪子從盒子裏拿出來為沈栖換上,笑了笑說:“夫人戴上很好看。”
沈栖伸手輕輕摸了摸被換好的發簪,被長安誇後打心底裏覺得高興。
因為如今四周只有他們兩個人,沈栖的膽子便大了一些,與長安的動作也是更加親昵。
他自然的挽上長安的手,問:“那我們要回去了嗎?”
長安揉了揉沈栖的臉頰,柔聲道:“先不回去,再去丁伯那一趟吧。”
沈栖立刻就洩了氣。
自從露餡後他還沒坐下與三叔好好聊過天,如今也沒做好去見丁伯的心理準備。
長安看出沈栖的情緒變化,挑了挑眉問道:“夫人怎麽了?”
沈栖小聲道:“要不我與舲兒小音先在這裏等你,你自己去丁伯那裏吧。”
“為什麽?”長安問。
沈栖低着頭摳了摳衣角,更小聲的說:“我怕丁伯不願意見到我。”
長安揉了揉了沈栖的手,無奈的說:“夫人說什麽呢,丁伯很想見到你的。”
“怎麽會……”沈栖喃喃道。
怎麽會呢?他一個大男人又生不了孩子,都沒辦法為長安傳宗接代。丁伯應該與三叔一樣,不會願意接受他的。
感受到沈栖越來越低落的情緒,長安順勢伸手将沈栖半摟進懷裏,解釋道:“我上次去為夫人做衣服,丁伯說了,下次再去一定要帶上你,他很想見你。”
沈栖還是不信,揪着長安胸前的衣領低聲質疑:“你是在哄我吧?”
“我的夫人呀,相信我好不好?”
舲兒與小音參觀完銀樓回來就看到那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悄悄回去把剛剛看過的東西又看了一遍。
小音邊走邊嘀咕:“我們還小,不能看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