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18)

個代號罷了,這并不是最重要的,所以便沒有想到這些,既然夫人你那麽在意,為夫便問問好了,夫人的芳名是……”

“沈流蘇,你可以叫我流蘇,但是不能叫我夫人!”她用警告的語氣說道。

“流蘇?”他細細品味了一下,不住的點點頭,“好名字,那麽我可以叫你蘇蘇嗎?”

“蘇蘇?”第一次聽到別人叫自己這樣的名字,沈流蘇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叫她,但是這個名字,似乎……很熟悉。

☆、077-圈套

“既然夫人沒有搖頭,那麽我以後就叫你蘇蘇啦。”風浮裳一臉的笑意,手上搖扇的動作更是輕快了一些。

“你還是叫我流蘇吧。”沈流蘇拒絕道。

風浮裳一聽,自己的建議被拒絕了,頓時像朵焉了的花。

“蓮子也吃了,茶也品了,我看,我們還是上岸吧。”

沈流蘇話音剛落,就有小厮過來禀報說錦鳶她們回來了。

小厮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沈流蘇剛好聽到了。

風浮裳的目光微微看向沈流蘇,半晌才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上岸把,将畫舫劃過來。”

吩咐完小厮之後,風浮裳轉過身來再看沈流蘇的時候,沈流蘇已經将桌子上的糕點全數解決,被包裹的滿滿的嘴巴鼓着腮咀嚼着一動一動的,睜着大眼睛望着他。

“味道不錯,沒我做的好吃。”這是她吃完整個桌子上的糕點做的最後評價。

風浮裳聽聞,但笑不語。

剛坐上畫舫,來的時候沒有暈船現象的沈流蘇頓時覺得有點惡心想吐,趴在船沿上興致闌珊的動也不想動的。

“流蘇你怎麽了?”風浮裳走過來,蹲在她的身邊關心的問道。

“不知道,有點暈。”她搖了搖頭說道。

“要不要我扶你去休息一會兒?”

“不用了。”她擺手,看到畫舫要靠岸了,支撐着身子想起來,頓時一個暈眩,腦中便一片空白。

一雙手在她倒下去的一瞬間扶上她的肩膀,風浮裳彎起嘴角淺淺一笑。

********

昏迷的時候,腦中渾渾噩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不是床榻上的簾子,也不是誰誰誰着急的臉,而是……碧藍色的天空。

沈流蘇大腦瞬間清醒,騰的一聲坐起身來打量四周。

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暈闕在風浮裳家的畫舫上,醒來的時候卻是在一個竹排上,且這個竹排四周布滿了鮮花,只是不知道現在要飄到哪裏去。

“錦鳶姐姐,水璃。”她朝着四周大喊錦鳶和水璃的名字,回應她的只不過是兩岸山谷的回音。

蹙了蹙眉,決定還是運用仙術先飛到對面那座山上去看看再說,手上剛一有舉動,胸口處便驟然一疼,渾身發軟到使不出仙術來。

這是怎麽回事?!

望着竹排不斷地随着水流往前,沈流蘇緊緊皺着眉頭,滿腹疑惑。

另一邊。

錦鳶和水璃兩人在風浮裳的府邸裏走了許久,卻仿佛被什麽陣法困住了一般,縱然周圍的環境在改變,絲毫看不出在原地環繞的感覺,但是一個府邸即使再大,也不可能走了那麽久也找不到原來的地方。

錦鳶心生疑惑,腳下一輕,飛到屋頂上去觀察,剛一上屋頂,便被眼前的情景驚道。

“糟了,中計了!”

“怎麽了?”水璃聽到她的話,臉上的表情凝作一團,也趕緊飛上屋頂去看。

放眼望去,整座飲雪城,就像是被虛構出來的一般,正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消失,就像是消失在風中的沙子一般,逐漸消散,而她們現在所在的位置,竟然是整個府邸的最中心。

“我們剛剛就在這個位置,雖然一直走,周圍的房屋花園在改變,但是我們的位置并沒有任何變化。”錦鳶說道。

“難道說,其實我們一直都在原地行走,只不過那個人将我們周圍看到的東西改變了,才使得我們以為我們确實在前進。”水璃蹙眉,“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麽?”

大費周章的幻化出這樣一座城來,難不成只是過來玩玩?

“流蘇!”錦鳶大驚。

突然意識到那個人一開始的目的便就是沈流蘇,錦鳶才意識到剛剛竟然是她一手将沈流蘇推入了這個圈套!

“糟了,快離開!”水璃順手将錦鳶拉住,從上空飛離,只見剛剛腳下踩着的屋檐,瞬間化作了細碎的沙子消失在了眼前。

眨眼的瞬間,整座飲雪城就仿佛從來都不曾有過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流蘇應當是落到那個人手裏了,現在去追已經來不及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再做打算吧。”水璃安撫着錦鳶說道。

沒想到這一次尋墨荷不成,竟然還搭上了一個沈流蘇!

回到了飲雪鎮,客棧裏吵吵鬧鬧的好像來了不少的人。

“你要是早給我送信,我也不至于在天水鎮待上那麽久!”剛一進門,錦鳶和水璃二人便聽到了段以宿的抱怨聲。

“師叔。”錦鳶和水璃喊道。

段以宿應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

冬雪站在一旁,見到錦鳶和水璃回來了,立馬走了過來,在錦鳶耳邊輕聲的說道:“錦鳶姐姐,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

錦鳶望着她,問道:“什麽事?”

“鎮子裏的人,似乎都不知道,這裏有個城,叫做飲雪城。”

一說到這件事,錦鳶的眉頭又皺作了一團,“我知道。”她輕聲說道。

冬雪大驚,“你怎麽知道的?”

“就在剛剛,整座飲雪城在我和水璃的眼下消失了。”那麽大的一座城,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東陌和段以宿卻并沒有任何異樣,要麽就是此人修為高深到他們二人完全察覺不到的境地,要麽就是他們依舊還在觀察。

“依照你看,三界之內,還有誰的修為能夠如此高深?”

冬雪皺眉,搖頭,“我也不知道。”

縱然飽讀詩書萬卷,但是卻從未聽說過有什麽法術可以在一瞬間造出一座城來。

前不久這些鎮子裏的人還都參加了那個所謂了的城主競選夫人的活動,一瞬間又都不記得有過這樣一個地方,看來随着這座城的消失,他們的記憶也随之消失了。

“你們剛剛……”冬雪的話還沒有說完,樓梯上噔噔噔的傳來響聲,一團雪白的不明物體從上面以滾動的速度沖了下來,然後奔出了客棧。

“白雪!”冬雪大叫了一聲趕緊追了出去。

水璃也緊跟着跑了過去。

沈流蘇之前離開的時候将白雪鎖在了房間裏面,就是怕他到處亂跑壞了事,現在也不知道是被什麽刺激了一般,沖了出去。

趕忙追出去的冬雪水璃二人,剛一跑到街上,便看不到白雪的蹤影了。

“白雪跑到哪裏去了?”冬雪焦急的詢問道。

沈流蘇離開的時候将白雪放在水璃身邊待了幾天,也算是有了些感情,水璃也有些焦急了在大街小巷裏到處尋找。

沈流蘇不見了,白雪這是怎麽了?

☆、078-危險境地

“你将她,弄到哪裏去了?”某人一臉陰戾的闖進風浮裳的宮殿裏,站在距離他不到一丈遠的地方,語氣冰冷的責問道。

風浮裳淡淡一笑,從貴妃榻上坐起身來整了整衣裳,“我以為,你不會來問我。”

翎夜不語,眼神犀利的仿若要将他千刀萬剮,“身為魔君,我沒想到你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聽聞他的評價,風浮裳哈哈大笑,“你也知道,我是魔君,不是仙,既然不是仙,我又有什麽卑鄙不卑鄙的?未達目的,我難道不是應該不擇手段嗎?”

“你以為,我會放任你這樣做?”翎夜語氣冰冷。

“最起碼,現在,你不得不任由我這樣做,交出伏羲琴,我就告訴你,她在哪裏,遲了,就算我後悔了,也來不及了。”他輕而一笑,走到他的跟前,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翎夜垂下眼簾,雙拳緊緊的握住,半晌,才忍住想要一劍殺了他的*,微微張口,淡淡的說道:“好。”

聽到他的答複,風浮裳滿意的點頭,“這樣幹脆多好,你的目的達到了,我的目的,也達到了,豈不是兩全其美?”

翎夜不理睬他,将伏羲琴拿出來,扔到他的手上,“說吧,她在哪裏?”

“幽冥之岸,通往無魂之境的地方,我封印了她的法力,在她身上印了攝魂花的印記,只要她一踏入幽冥之岸,便會立刻被攝魂花包圍,到時候,可就遲了。”風浮裳好心的提醒道。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翎夜的身影頃刻間便消失在了他的視線範圍內。

随從走上來在他的身邊問道:“魔君,那個小丫頭,當初你直接打暈了扔到那裏去便好了,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為此還幻化出一個虛無的城池,僞造了所有人的記憶,耗費了不少的修為。

風浮裳笑了笑,手微微撫上伏羲琴的琴弦,“原本不過是覺得好玩,還好,她沒讓我失望。”

攝魂花固然不難鏟除,但是一旦是被印上印記的人,攝魂花便認定了她一定是要死的,他倒要看看,他能怎麽救她!

******

水璃和冬雪二人在大街小巷裏尋了半日,也未曾見到白雪的身影。

自從上一次沈流蘇給它吃了那種藥,它一向都是可以表達自己的想法的,這一次,不知道是因為什麽,突然間什麽都不說的就這樣跑了出去,怎麽也找不到。

“怎麽辦?找不到它。”冬雪焦急的說道。

“肯定是出了什麽事情,否則的話,它也不會這樣不聽話。”水璃說。

鎮子外的一方小樹林裏,白雪邁着短小的腿撲騰撲騰的跑着,終于在一棵梧桐樹下找到了那個喚它的人。

白雪邁着優雅的步伐,緩緩靠近他,清澈的眼眸裏也氤氲着淡淡的水光。

一只白淨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朝着他緩緩伸了過來,淡淡的說道:“小雪,過來。”

******

竹排随水飄了許久,沈流蘇甚是無趣的坐在竹排中間望着四周的山和水,伴随着兩岸的山不短的消失,前方似乎漸漸的看到了岸,沈流蘇一個激靈,立刻坐起了身子。

水流越來越急速,兩岸也越來越清晰起來,沈流蘇頓時露出了笑容。

“終于有救了。”

寬廣的湖水漸漸的化作一條小河,竹排在水面上飄蕩着,伴随着山的不斷消失,兩岸上的花就像是攀附在岸邊水邊一樣,紅豔豔的一片,将湖水也映的發紅,像血一樣。

那樣的視覺觀刺激的沈流蘇渾身都疼,尤其是手臂那一處,疼的宛如被割下來一般。

她将衣袖撩上來一看麽,不知何時,手臂上突然出現了一朵紅色的花,鮮豔的幾乎能滴出血來。

“這是什麽?”為什麽她的手臂上會忽然多出這樣一個東西?而且……而且那個花……

她一擡頭,引入眼簾的便就是紅豔豔一片看不到邊際的那種紅色的花,和她手臂上的那朵一模一樣!

竹排原本漂浮在水面上,不知為何水流忽然間加速,帶着竹排快速的往前走着,沈流蘇沒有站穩,一個趔趄,倒在竹排上,一擡頭,卻發現,前方竟然是個懸崖,而水流正在急速的往前,從懸崖上沖下去。

沈流蘇手忙腳亂的不知所措,法術不能用,而她又不會水,可是若是從這裏掉下去,應該就沒命了吧。

“不管了。”這樣子太過危險,不能輕易冒險。

她咬了咬牙,一個轉身,“噗通”一聲跳進了水裏。

還好這裏距離岸邊不是很遠,即便她不會水,應該也不至于會淹死。

這條湖的水寒冷徹骨,就像是冰到了骨子裏一般,冷的她上下牙齒不斷的打顫,幸好水不深,她勉強的在水璃撲騰了幾下,便可以在水裏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到岸邊。

凡間這幾日正值三伏天,天氣很熱,所以她穿的也不是很多,現在更是被凍得渾身發顫。

岸邊綿延不絕的攀附着漫天的那種嗜血一般的紅花,一眼望過去就像是來到了燕漪的百花冢。

沈流蘇伸手搓了搓兩只手臂,想讓自己身體不要那麽冷。

一直以來住在栖安,從來沒有覺得太冷或者太熱,自從來了凡間,不是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當真是難受的慌。

不過,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一個人影都看不到,放眼望去,看到的只是望不到邊界的花。

沈流蘇姍姍然然的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麽辦,剛想往前走一步,腳下卻仿佛被什麽東西拖住一般。

低頭一看,腳裸處不知何時攀附了一個花藤,就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斷的絞緊藤蔓,像是要将她的腳脖子絞斷。

沈流蘇抽出佩劍來,想要将藤蔓砍斷,卻發現藤蔓竟然堅硬的在她的劍下絲毫沒有痕跡。

“怎麽會這樣?”她大驚,手上更加用力的想要将纏在腿上的藤蔓砍斷,卻不想藤蔓竟然會纏的越來越緊,而她拿着劍的手一抖,整個人就仿佛被抽空了力氣一般,渾身發軟。

手臂上那個有着和岸上的花一樣印記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着,就像是要被剜去一般,散發着甜膩膩的血腥味,伴随着這個味道,周圍的花就像是瞬間複活了一樣,朝着她奔湧而來。

☆、079-幽冥之岸

沈流蘇大驚,整片花藤瞬間便鋪天蓋地的覆蓋了上來,将她團團圍住,身體就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腿下一軟,整個人便倒了下去,摔在花叢中。

靜谧的湖水上忽然傳來一聲巨響,湖水如同傾盆大雨一般灑了下來,密密麻麻的淋濕了岸邊的花。緊接着便看到一道白光閃現,漫天的白雪忽然飄至,岸上的攝魂花仿佛受到了驚吓一般紛紛散開,将包裹在裏面的沈流蘇露了出來。

白雪邁着矯健的步伐朝着她走了過去,望了一眼已經暈過去的人,團縮着身子圍在她的身邊,像是在保護她一般,身上的寒氣卻絲毫不減。

幽冥之岸上的攝魂花會吸收人的魂魄用以取暖排除本身的寒氣從而繁殖後代,最害怕的其實更是寒冷,雪神獸乃是雪山上的神獸,身上散發的寒氣絕非一般人能夠承受,故此,攝魂花很是警惕。

過了許久,沈流蘇都沒有蘇醒過來的痕跡,白雪将身體縮小,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粉嫩的臉頰。

一雙輕盈的白靴踩着滿地的紅花走了過來,在她身邊蹲下來,然後伸出手,将她輕輕抱起。

幽冥之岸只有來的路,沒有回去的路,再往前便就是無魂之境,在幽冥之岸丢了魂魄的行屍走肉便就在那裏,凡人軀體的多半化作了這花藤下的泥土,仙妖之軀的會漫無目的的在那裏行走。

“主人,我們要怎麽回去?”白雪擡着頭望着抱着沈流蘇的翎夜說道,圓滾滾的身子因為沾染了滿地的花瓣印上了鮮紅的花汁。

“往前走,再作打算。”幸好現在有白雪在身邊,攝魂花才不敢輕舉妄動的上前,來之前帶上白雪果然是對的決定,若是只有他一個人,能解決得了當下,卻不可能一直堅持到最後。

“前面就是無魂之境,裏面的人沒有魂魄,分不清敵我,我們這樣貿然進去,是很危險的。縱然主人你現在恢複了記憶,卻并沒有完全恢複法力,進去了就很難再出來了。”白雪說道。

翎夜不語,抱着沈流蘇擡腳便往裏面走去。

裏面固然危險,但是通往幽冥之岸的湖水是不會倒流的,他們不可能從這裏出去。

當年氏柊為救一位仙人,涉險進入無魂之境取蟬草,最終也還是回來了,這說明,無魂之境是有出去的路的。

“終歸會有出去的辦法的。”他說。

翎夜抱着沈流蘇走了一段時間,感覺到懷裏的人似乎醒來了,便停下了腳步。

沈流蘇緩緩睜開眼睛,身上還是酸軟的很難受,沒有多少力氣,一擡眼,便看到了比上一次還要冷上三分的臉,先是一愣,既然一驚。

“你怎麽在這裏!”

她剛剛明明很危險,現在去安然無恙的醒來,難道是……

“你又救了我?”不知不覺在話語裏填了一個‘又’字,沈流蘇才意識到,他是不是救了自己太多次了?

“你現在很虛弱,多睡一會兒,少說一點話。”翎夜黑着臉說道。

“小主人,你現在不比小時候,重的很,主人抱着你很累的。”白雪走在翎夜腳下抱怨她話多耽誤時間。

聽到白雪的聲音,原本不過是驚訝的沈流蘇更是差一點跳起來,“白雪?你怎麽也在這裏?”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它現在不是應該還被她鎖在房間裏面嗎?

“主人來救你,所以我就跟着一起來了。”

“主人?”什麽主人?她不就是他的主人了嗎?

順着它的目光,沈流蘇看到了正在抱着她行走的翎夜,頓時埋怨道:“好啊,趁着我不在,就随便易主了是吧,覺得別人比我好了,就不要我了是吧!”沈流蘇在翎夜的懷裏狠狠的瞪了它一眼。

她都還沒離開多久呢,就急着認別人當主人了!真是個忘恩負義的家夥。

白雪哼哼了兩聲,也不理睬她了。

翎夜淡淡的說道:“這裏很危險,有什麽話,等回去了再說。”

沈流蘇嗯了一聲,有些尴尬的在他懷裏動了動,“我現在可以自己走,你放我下來吧。”

“被攝魂花吸取了魂魄,你現在根本連腳都站不穩,還說什麽自己走,乖乖的呆着。”翎夜絲毫不給商量的餘地将她的建議反駁回去。

沈流蘇讪讪的耷拉着腦袋哦了一聲。

被攝魂花覆蓋到的幽冥之岸很是長遠,翎夜抱着沈流蘇走了許久都還沒有走完整個地方。

“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忽然想到,翎夜的突然出現絕對不是一個偶然,必然是已經知曉她在這裏,而且遇到了危險,他才會出現的,畢竟她才不會傻到以為他是過來度假的,結果剛好巧遇了她又危險,然後順手把她救下來了。

“我記得我暈倒在風浮裳的畫舫上,醒來的時候就躺在了一個滿是鮮花的竹排上,緊接着,就到了這麽一個地方,我的法力還被人封印起來了,要不然的話,才不會那麽狼狽。”像是在給自己的處境極力解釋一般,沈流蘇刻意加重了自己法力被封印起來的事。

“風浮裳不是凡人,乃是魔界的魔君。”翎夜糾正她說道。

“魔君?那是什麽東西?”為什麽在仙界千年,她都不知道魔界還有這麽一號人物?

“幾千年前,他便因為一些私事不再露面,所以你沒聽說過很正常。”當年洪荒之災,也沒有露面,現在卻不知道為了什麽原因如此大費周章的要伏羲琴,難道當真是為了要解開邪魔封印?

可是就算是解開邪魔的封印對他來說又有什麽好處?邪魔摧毀仙界,必然不會放過三界,縱然是他也不可能是邪魔的對手。

或者說,他想要通過解開來封印來控制邪魔,從而統領三界?可是記憶裏的風浮裳,根本沒有這樣的野心,相對于三界來說,他似乎更加喜歡一個人躲在無人的地方逍遙自在。

“既然是魔君,那麽厲害,為什麽要對付我?我只不過是栖安裏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弟子,既沒有壞他好事,也沒有破壞他的計劃,他為什麽要将我弄暈,然後扔到這樣一個地方來?”既然是魔君,那麽厲害,之前那些個什麽算命的說的話,肯定都是假的,城牆上的結界,恐怕就是他自己設下來的。

還說什麽她是他認定的夫人,會對她好,那麽殷勤,若不是那些舉動實在是讓她反感,他這個人其實也蠻不錯的,現在知道這一切都不過是騙她的,想想就覺得生氣。

*******************************【我就知道這一段肯定會被馬賽克!!!→_→想知道是什麽嗎?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080-悲涼的是人心

“不過,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那些花又是……”和百花冢的花截然不同,這些花明顯殺傷力就很大!

“這裏是幽冥之岸,那些是攝魂花,小主人,若是沒有我在的話,你早就被那些花給攝取了魂魄變成沒有知覺的活死人了。”白雪洋洋得意的說道,擡着小腦袋,那模樣像是在讨賞一般。

“風浮裳将你的法力封印了起來,然後用攝魂花的花汁在你的身上印了花的印記,一旦觸碰到攝魂花,那些花汁的印記便會吸引它們過來攝取你的魂魄,直到将你吸幹為止。”翎夜解釋道。

有點半懂不懂的沈流蘇聽完了只得點點頭,卻也明白過來自己剛剛是有多危險。

“你走了很久了,應該累了,我們休息一會兒吧。”見翎夜抱着她走了許久,沈流蘇提議要休息一會兒。

擔心她也累了,翎夜點了點頭,單手護住她,另一只手抽出佩劍掃開一片空地,安排她坐下來休息。

第一次看見他使劍,沈流蘇猛然想起來,他的白骨笛似乎已經沒有了,“我聽錦鳶姐姐說,你的白骨笛……在和他們交手的時候碎了。”

真是可惜了,他吹的一手好笛,唯一一個白骨笛卻這樣沒了。

“沒有了白骨笛,我可以彈琴。”他淡淡的說道。

“對了,那天,你從師叔手裏奪走伏羲琴,到底是用來做什麽的?那次你從飲雪城裏救我,後來身受重傷,其實是在那場鬥争中受傷了是不是?現在好了沒有?”沈流蘇急切的詢問道,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并無大礙,休息幾日便好了。”他說話的語氣依舊很平淡,像是在說一切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

“那伏羲琴……”見翎夜似乎可以避開伏羲琴這個話題,沈流蘇也不好再問下去。

他那般不顧危險的跑過來救她,而她卻不相信他,憑他的為人,若不是因為什麽重要的事情,絕對不會前去搶奪上古神器,然而根據錦鳶的描述,他似乎只對伏羲琴感興趣,東皇鐘和另外一個人手上的軒轅劍他連看都沒有看,目标明确的朝着伏羲琴而來,他取伏羲琴,到底是為了什麽?

翎夜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了她一個,“你覺得,什麽東西和琴在一起,才能奏出最美的樂理?”

沈流蘇一愣,半晌才緩緩的答道:“是簫。”

冬雪說過,古琴與簫才能奏出最琴瑟和鳴的樂理來。

翎夜一笑,搖頭,“不是,是人。”

“人?”沈流蘇不理解。

“是人心。”

若心不夠清澈明淨,彈出來的也便不是幹淨純粹的聲音,心境決定了彈出來的音是什麽樣的聲色。

“吹笛的人心有多悲,吹出來的聲音便就有多悲,同樣的,彈琴的人心有多純淨,彈出來的聲音也便就有多幹淨。”

“可是,這和你取伏羲琴有什麽關系?”她忍不住好奇心的驅使問道。

翎夜擡眼,望着她清亮的眼眸,好看的眼睛盯的她有些有些微微羞澀。

“我不想騙你,但是我現在不能告訴你是因為什麽。”

不想騙她,卻又不能告訴她?

“為什麽?”沈流蘇今日就像是一個怎麽都不明白卻又偏生要追尋答案的好奇孩子一般,恨不得翎夜把他知道的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訴她。

望着翎夜為難的模樣,白雪實在是看不下去,“小主人,你就別為難主人了,主人是不會害你的,你若是不相信主人,那麽三界之內,你便誰也不能相信了。”

“……”

雖然不知道白雪對于翎夜是從哪裏來的那麽大的信心,但是,它說的也不無道理。

“等時機成熟了,我會将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但是,不是現在。”他說着,便站起身來,彎腰,作勢要将她重新抱起來。

“我可以自己走。”沈流蘇掙紮了一下,手下一動,竟然不自覺的推開了翎夜的手,一瞬間,氣氛冷的有些異常,翎夜的手半晌都沒有收回去,愣愣的停在那裏。

“我……我就是不想你那麽累。”她微紅着臉,鼓着腮,小聲的解釋道。

翎夜不語,将手收到衣袖下,任由着她,“那走吧,支撐不住了,就告訴我。”

沈流蘇讪讪的點了點頭,“哦。”

固然剛剛差點死在那一堆攝魂花的手裏,但是好在白雪和翎夜出現的及時,才得以讓她安然無恙,魂魄雖然有些受損,但好的确也快,剛剛身子發軟,想要站起來都難,現在卻可以勉強站起來走路。

“白雪,你就這樣跑出來,有和錦鳶姐姐她們打招呼嗎?”她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飲雪城城主的府邸裏,錦鳶一定很是擔心。

“主人召喚了我,我就出來了,沒時間和她們打招呼。”出來的時候由于心太急,似乎聽見了身後有水璃和冬雪的呼喊聲,可是卻沒有太在意。

看出了沈流蘇心中的擔心,白雪安慰道:“她們固然擔憂你的安慰,但是好在你現在沒什麽大礙,等到回去了,一切都會好的。”

第一次被白雪安慰,沈流蘇心裏好受了許多,不禁感嘆起來,“沒想到你一個小獸,安慰起人來,也是蠻有一套的嘛。”膩寵的摸了摸它的腦袋,她彎下腰将白雪抱在了懷裏。

“小主人你快放我下來,你身體本來就虛弱,抱着我走會更累的。”白雪掙紮着身子要從她的懷裏下來,沈流蘇不讓,緊緊的抱着它。

“我來吧。”翎夜一雙手從她的身前穿過,然後将白雪從她的懷裏抱了過去放在自己懷裏,單手抱着它,另一只手撫摸着它柔順的毛發。

“我這樣抱着它,你總歸不用擔心了吧。”被攝魂花攻擊之後還心有餘悸的沈流蘇其實是擔心白雪身材嬌小被一個眨眼之間便被那些個花藤拖住。

“其實你本不用擔心它的,它是雪神獸,天生便就有寒氣,我們能夠這樣安然的在這裏行走多虧了有它在,我想,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翎夜淺淺的彎起嘴角說道,撫摸着白雪毛發的動作極其的熟練,那模樣,就仿佛養了它許多年。

一個熟悉的畫面忽然出現在沈流蘇的腦海中,驚吓的她不由得倒退了一步,驚恐的望着懷裏還抱着白雪的翎夜,卻有些難以相信。

“不可能,這不可能!”

☆、081-到底是誰

“小主人,你怎麽了?”聽到身後沈流蘇仿若瘋了一般的低聲叫喊聲,白雪趕忙回過頭來,見到沈流蘇一臉驚恐的模樣頓時慌亂了起來,掙紮着從翎夜的懷抱裏沖了下來,跑到她的身邊。

沈流蘇半蹲在地上抱着頭,腦海裏一直反複重現着剛剛看到的翎夜抱着白雪的模樣,曾經在閣樓裏看到的那個神秘的人抱着白雪的場景忽然出現在她的腦海裏,就像是将往事重演一般,那種姿态與那天看到的相差無幾,沈流蘇不确定的擡頭對上白雪的眼睛,問道:“那天,在天女宮,你想讓我看的,到底是什麽?”

“天女宮?”白雪愣了愣擡起來的小爪子,雪白的腦袋回過去望了望站在一旁的翎夜,像是在請示一般的表情。

“閣樓裏的那面鏡子叫做往生鏡。”它說道,然而并沒有解釋往生鏡是什麽東西。

“可是我在第九仙境看到了那個場景,在蒼淩的府邸裏确确實實看到了那個場景,和我在閣樓上看到的一模一樣的地方,是不是說,你其實原本是蒼淩的寵物?”那個地方和閣樓裏看到的一模一樣,蒼淩府邸裏的場景,三界之內不會出現在第二個地方!

白雪似乎并沒有想要否定的意思,點了點頭,小聲的答道:“是啊,蒼淩上仙,原本就是小雪的主人。”而且,它原本就叫做小雪,所以當初沈流蘇給它取名叫做白雪的時候,它才沒有反對。

“可是你剛剛在叫他主人。”沈流蘇不願意承認的伸出手指着翎夜說道,“難道說,他其實是……”她不敢再說下去了,欲言又止的希望翎夜和白雪能夠打斷她,或者否定她的假想。畢竟三界所有的人都知道,蒼淩被封印了,不可能會以實體形式在三界行走,更何況是消失的一千年裏,竟然都在栖安外的一個枯骨林裏!

剛剛并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沈流蘇只不過是以為白雪耐不住她這麽個主人,更加喜歡翎夜才會喊他主人,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沒有哪個寵物能夠在剛認主人的時候便如此熟悉而順暢的将它的主人挂在嘴邊。更何況,當日在閣樓看到那個場景時,她覺得那個看不清樣貌的人有些熟悉,現在,卻與翎夜完全重合!

白雪顫顫巍巍的安撫她道:“主人只不過是記起了一部分記憶,并沒有恢複法力,現在的樣子也不是他原本的模樣。”

轟的一聲,沈流蘇的腦海中的弦一斷,仿若海上的巨浪一般被攪的天翻地覆,縱然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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