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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上。
“來人吶!賜星帝神君鎖神水,幽禁摘星閣!”
冉樂笛和宮曉羽趕到時,天帝已對原予瑕做了最後審判,其結果與五百年前對白虎神女的一樣。
“爺爺,不要!”
“誰都不許替他求情!”天帝顯然非常生氣。
“尊上!!!——”
“尊上!!——”
冉樂笛和宮曉羽眼睜睜地看着原予瑕将那碗鎖神水喝了下去。震驚之餘,冉樂笛忽然發現端送鎖神水的仙娥非常眼熟。
“曉羽,你看那人!”
宮曉羽看了看,眼神猛然睜大,“那不是經常欺負紫藤的仙娥嗎,好像叫雀草。”
“對,就是雀草!”冉樂笛篤定,“我記得她一直侍奉在瑤池,何時開始在殿前侍奉?”
“有問題!”宮曉羽緊緊盯着雀草似笑非笑的臉。
冉樂笛凝思,“說不定舉報之人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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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宮。
紫藤一個人靜靜地跪在大殿之上。
“神女,求求您,見見我吧!就算不見我,也去看看尊上好不好,他念你念得好苦!”紫藤苦苦哀求。
“呀!紫藤,你怎麽還在這裏,聽說有人參奏你和尊上有染,尊上已經被罰鎖神水幽禁于摘星閣,可能下一個就輪到你了。你快點去天帝那自首吧,說不定天帝還能饒你……诶?紫藤?紫藤!”
聽到鎖神水與幽禁摘星閣,紫藤什麽也顧不上地向摘星閣跑去,為什麽這兩人都是這樣,為什麽經歷了那麽多磨難的有情人最後卻是這種結局……
一口氣跑到了摘星閣,在門口碰到冉樂笛和宮曉羽。
“神君!仙君!尊上他……”
“紫藤,我們也是為尊上而來!剛剛我們抓住了舉報之人,她已經什麽都招了!她說她嫉妒尊上對你好,所以诋毀你們的清譽。”宮曉羽道。
“她!她是誰!?”紫藤憤怒地問。
“是雀草。”冉樂笛道,“原來她一直思慕尊上,不但嫉妒你還嫉妒神女。五百年前便是她在鎖神水中加入了忘魂草,忘魂草和鎖神水相碰會令人長睡不醒。而就在剛才,她也同樣地在尊上的碗中加入了忘魂草!”
“什麽!那尊上豈不是……”
三個人急忙沖進摘星閣,找遍了摘星閣,都沒有找到原予瑕的身影。
“回白虎宮!”冉樂笛大聲說道。
三個人靈閃到了白虎宮,令冉樂笛驚訝的是,白虎宮周圍的神障已經消失不見。三人一路向前,終于走到寝宮處。
“等等,裏面是神女。”紫藤攔住冉樂笛和宮曉羽,搖搖頭道。
“紫藤,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究竟從何而來,又為何和神女的容貌一模一樣?”冉樂笛道。
“我……想。”紫藤緊咬嘴唇。
“也許答案就在裏面。”
紫藤緊緊抿着嘴唇,許久,她終于挪開了位置。
三人走進白虎宮的寝宮,眼前的景象令所有人大吃一驚。
輕薄的白紗帳中,并排躺着兩個人,一白一紫。
紫藤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看着紗帳中那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她,就是神女。
似乎有什麽重擊她的大腦,紗帳中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在牽引着她。
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在呼喚她。
紫藤——
紫藤——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紫藤,紫藤——
—師傅是不是後悔收我做徒弟?
—既收你,是順其自然而為,無所謂後悔與否。
—夜兒,快走!
—不,師傅,要走一起走!
—師傅,夜兒怎麽從未見過您的法器?
—為師不喜殺戮,所以不曾有什麽法器。
—師傅不用法器,那夜兒也不用。
—既然師傅覺得我這麽罪大惡極,便一劍殺了我吧
—你以為我不敢!
—修煉三界天,維護六界安寧,是讓更多的人能夠享受安樂,夜兒,你懂了嗎?
—嗯!夜兒記住了!
—是我放出的魔怨,那又如何!
—孽徒!我念你本性純良,期盼你能夠知錯悔改,卻未想到自己的心軟最終卻是鑄成大錯!
—月宮裏真的沒有嫦娥嗎?
—廣寒宮中只有一棵非常漂亮的紫藤樹。
—什麽事,我答應你便是了。
—我要收你為徒。
—之前我們不是說,我做你徒弟,你給我參靈草嗎?
—只是為了參靈草……
—既然救我,就不要阻攔我的事!
—你是我的徒兒,我不能不管你。
—是不是還在記恨師傅?
—……
—再也不要離開師傅了!
—夜兒,你為何回來,為師命你離開!
—師傅,夜兒之前無能,今日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将師傅帶走!
—夜兒喜歡師傅,師傅也一定喜歡夜兒吧?
—我是你的師傅,你是我的徒兒,從前是,現在是,以後還會一直是。
—如此結果,對你我都好。
記憶一點點重新流進腦海,一副副畫面也在腦中呈現開來,這種感覺,就如五百年前飛升時候一樣,既興奮又痛苦。
為什麽每次當我醒來,你都要沉沉地睡去。
“師傅……”夜若惜聲淚俱下,在床前重重跪了下來。
“師傅……對不起,夜兒為什麽不早些恢複記憶,讓師傅那麽的傷心,絕望……對不起,師傅!……”
“終于恢複記憶了。”宮曉羽道。
“嗯,但可惜……”
“唉。”
“師傅,夜兒永遠都是你的好徒兒,永遠都喜歡師傅,不管是夜兒也好,紫藤也好,夜兒永遠都會和師傅在一起!”
師傅真的徹底失望傷心欲絕了吧,他怎會聞不出忘魂草的味道,所以才會毫無掙紮地服下了那碗鎖神水,心甘情願地選擇永遠沉睡在夜若惜的這副空殼的身軀旁。
夜若惜哭花了臉,慢慢俯□在原予瑕的唇邊印上一個吻,緊握原予瑕的手,卻偶然發現他手中緊緊握住一樣東西。夜若惜小心扳開原予瑕的手指,破涕為笑。
“果然在這個世上,最了解夜兒的,是師傅。”
語罷,夜若惜慢慢起身,向殿外走去。
“小若怎麽了?”宮曉羽問。
“不知道啊,剛剛你看清楚她從尊上手中拿出了什麽嗎?”冉樂笛問。
“好像……是幾粒種子。”
“種子?”
冉樂笛托腮思索,卻不得其解,迷惑地望着夜若惜遠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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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天庭多了一件被日後喜聞樂道的事,那便是,天界少了兩個神,卻多了一對名存實亡的神。這對神邸原本是戀人,只因違反天規相戀,被天帝分別賜予鎖神水,幽禁各自宮宇,何時向天帝認錯何時自由。可這對戀人執着的很,千萬年來沒有一個人主動認錯,各自閉關,不見動靜,是以好信兒的神仙們紛紛以此為茶餘飯後的八卦之樂。
蓮花峰,青蓮池。
一個身着紫色紗衣的女子正細心地打理着池中的青蓮,一邊打理一邊念道:“青蓮啊青蓮,快快長,等你長成我就能看到師傅了。”
女子不辭辛苦地忙碌着,累了便躺在池邊睡着了。
“夜兒,夜兒!”
耳邊傳來一陣溫柔的呼喚聲。
熟悉、溫暖、懷念 。
“夜兒!”
女子揉揉惺忪的眼睛,模糊中,她似乎看到池中站立着一個白色身影。
視線變得越來越清晰,那個身影也越來越近,一陣風吹過,白色衣袂随風而蕩。
她差點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不可置信地雙手捂住嘴,眼眶中已是盈盈淚水。
她看到,霧氣缭繞的蓮池中,那個不染凡塵仙人之姿的人兒正溫柔地笑望着她,對她張開懷抱,嘴裏輕輕念着。
“夜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