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昆山是元嬰五階的修士, 他釋放出周身的威壓, 薛祿幾個金丹期的修士頓時便承受不住。雖然畏懼謝昆山手中的靈劍, 但是也沒有人往後退縮一步。謝宿最先提着劍迎上自己的父親,而有着“殺父之仇”的秦淮左更是不甘示弱, 也提着劍沖了上去。
風南陽自恃是分神期強者,并不屑跟小輩動手,可偏偏不怕死的女修出劍向他挑戰。
“師妹,打死他!”天玑在一旁加油鼓氣。
這邊的鬥争爆發開, 打出了一片驚天動地的氣勢。緊接着,藍家、謝家和柳家其他的人也到了。他們都是元嬰期以上,甚至是分神期的高手。見到了血靈山的陣法被毀, 他們的神情不盡相同,對視了一眼,眸中皆暗藏着殺機。還是柳淮海壓不住自己的憤怒, 直接對着天玑拍了一掌!他恨不得将這群害得兒子斷臂的, 給捏死在掌下。
“完蛋了!”如果只有風南陽和謝昆山, 還可能有一線生機。可是現在, 柳家家主柳淮海,謝家家主謝昆侖,藍家家主藍谌都到齊了。他們幾個不折在了這裏才怪呢!原本當成寶貝藏起來的雷火珠,又被薛祿給拿了出來, 他快速地将它們扔向了那幾個高階修士, 頓時一陣轟隆的爆炸聲響起。他朝着謝宿他們喊了一聲, 向着反方向飛奔去!然而除了被雲時給絆住的風南陽, 此處還有個柳淮海在!他們哪有什麽機會?身形被銳利的劍氣給鎖定,他們沒有任何抵抗之力,便從劍上跌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你們去對付另外兩個元嬰期的。”天玑對着霁瑕和曲绛真吩咐道。她們的修為不如人,可是身上的法寶衆多,未必會落了下風。天玑自己則是迎向了滿臉怒容的柳淮海。
“區區築基期就敢攔住本尊,真是笑話!”柳淮海大笑了一聲,眸中如燃燒着熊熊烈火。
天玑沖着柳淮海微微一笑,她取出了從柳山城那兒搶到的畫地為牢,夾在了手指間旋繞了幾圈,絲毫不懼怕柳淮海。見到了“畫地為牢”,柳淮海心思又被牽動!這支筆可是他柳家的傳承寶貝,他給了柳山城護身,哪想到直接被人搶了!而且那“賊子”還在他的跟前嘚瑟!“把東西還回來!”柳淮海怒吼了一聲,身影一閃,頓時化作了一道疾影,朝着天玑撲去。
除了個別的靈器,築基期修士想要完全激發威能,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就算地階的“畫地為牢”在天玑的手中,柳淮海也沒有放在心中。
天玑面上笑意盎然,她揮筆往前一橫,便是一道深不可測的深淵,随意地灑上了幾點墨,又化作了無數柄劍朝着柳淮海的身上刺去!這等靈器在柳家人的手中,只不過是勾勒畫境,用墨形成的霧将人給納入畫中境!可是到了天玑手中,卻是畫什麽有什麽。只要她往後一勾,柳淮海不管如何,都不能夠靠近她。明明幾丈的距離,卻給柳淮海一種隔着千山萬水的感覺!
“這、這不可能!”柳淮海揮着袖子拂開了劍雨,他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他是天風柳家的家主,沒有人能比他更明白這“畫地為牢”的作用。一樣地階的靈器,怎麽可能操控時間和空間?!
“柳前輩心情不好啊,那我給你彈奏一曲吧。”天玑笑眯眯地開口道。話音落下,她還真的收起了畫地為牢,祭出了青霜臺。柳淮海見她沒了畫地為牢在手,頓時怒吼了一聲,想要朝着她沖去!可是他才往前一撲,就觸碰到了一道看不見的屏障。柳淮海也是個見怪各種場面的,當即知曉自己被困在陣盤裏了。“你是個陣法師?”他沉着臉問道。他都不知道自己幾時落入陣盤中的!
“我是個琴師。”天玑一本正經地應道。她一挑五色弦,頓時一支激越如金石裂的曲子從她的指尖傾瀉出!柳淮海起先不覺得有什麽,只是奮力沖撞着這個陣盤。但是随着曲子節奏的起伏,他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丹田似是缺了一個口子,靈力不住地往外洩,而他的識海,也遭遇到了攻擊,疼痛得幾欲發狂。
“這是破靈曲,好聽嗎?”天玑眯着眼笑。
那頭薛祿和謝宿三人牽制住了受傷的謝昆山,抽空往天玑這處看了一眼。只見她潇灑如仙人,鎮定自若,而柳淮海則是蜷縮在地上,露出了一副痛苦的神情,仿佛遭遇了剔骨的疼痛。打了個哆嗦,他趕忙別開眼。果然這兩師姐妹都很變态,都不是好惹的。還是霁瑕姑娘——視線随着意識轉動,等他看清楚霁瑕在幹什麽的時候,話哽在了喉嚨裏,再也說不出。
藍家家主藍谌是何等威風之人?他的仙人之姿可是捕獲了不少女修的芳心。可是現在,他一身焦黑已經看不清楚原先的樣貌,整個人陷在了地上,已經深度昏迷了過去。霁瑕用劍挑開了他的衣物,只留下一塊遮羞布,皺着眉似乎在翻找着什麽。
“秦兄,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很弱?”薛祿一臉正色地說道。那頭的霁瑕和曲绛真都能獨當一面,而他們三個被稱為暗影學院一流人物的,竟然要聯手才能壓制謝昆山!
秦淮左身上的霜氣很重,他沉重地點了點頭道:“确實如此。”
血靈山的動靜瞞不住,只會有更多的修士被驚動。這天風城中大半都是風家的勢力,雲時和天玑她們再妖孽,也應該扛不住。薛祿望了眼和風南陽旗鼓相當的雲時,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口。
“這麽大動靜,難道有其他勢力摻和進來了?”往血靈山趕過來的岳天鳴,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裴鳴玉沒有應答,他眉頭緊皺着,速度更快。
劍影中殺機重重。
風南陽這一生遇到很多對手,也曾經敗在比自己修為低的修士手下,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會被一個金丹大圓滿的女修給攔住腳步。雷靈根的天才太稀少了,如果出生在他風家,他會用一切資源去供他成長,可偏偏是敵人,他只能夠想方設法将人給抹殺。風南陽看着不遠處身上染血、一身殺氣的女修,他心中無比的震怒,出招也越來越狠辣。他一劍斬下,烈火炎炎,眨眼間便形成了一個包圍圈。他放棄了之前的用的長劍,而是祭出了一柄地階的、通體黑色的本命長劍。這劍是從血海中殺出來的,帶着濃烈的煞氣,令人心魂驚懼。
雲時的身形晃了晃,她緊凝着風南陽的劍,擦了擦唇角的血跡。靈力運用到了極限,丹田和經脈中都一陣陣如同割裂般的痛意,但是她不在乎,她只是一心感受着自己的劍魂。氣浪如同海潮一般撲面而來,萬千柄長劍如雨點砸落。雲時浮在了半空,站在了劍海中間,手中的靈劍寸寸碎裂。與此同時,在她的上方形成了一柄被紫紅雷電包裹的金色長劍。這金色長劍不過八尺長,但是散發着浩蕩的天威,仿佛天階靈器降世!
劍鳴聲充斥着整個血靈山。
往這處趕來的裴鳴玉神情一變,開口道:“劍律!”他的本命靈劍也不受他的控制開始長鳴,似是在應和什麽的呼喚。
“這是怎麽回事?”曲绛真察覺到了異變,下意識地去找天玑。
天玑看了眼陣法中有如死狗的柳淮海,眯着眼看着懸在半空的雲時,淡聲道:“這是師妹的劍域,在她的絕對領域中,她就是唯一的王者。”
“跟我的佛魔塔有點像。”霁瑕也回了一句。只是她的佛魔塔到底是一種靈器,算不上真正的絕對領域。
看着眼前如同劍一般的少女,風南陽發出的是必殺的一擊。但是他沒想到,他的本命靈劍竟然失去了控制!這一個怔愣便已經足夠。雲時快速地掠到了風南陽的身前,對着他的眼睛狠狠地打出了一拳。風南陽是分神期修士,肉身已經修煉到一定程度,但是這一拳還是讓他疼痛不已,也瞬間從愣神中驚醒。正當他打算出手還擊的時候,他驚恐地發現他周身出現了一種奇怪的土壤,頃刻間便将他給束縛住,只留下了一個腦袋在外!原來是雲時趁着打了風南陽一拳時,将息土種在了他的身上。
雲時落到了天玑的身側,大口的鮮血湧出,天玑輕嘆了一口氣,不停地往她口中塞極品靈丹。
“劍律是什麽?”那頭的岳天鳴還追着裴鳴玉詢問。兩人到了血靈山,俱是一愣。他們想過各種場面,卻不曾料到會是這番場景。站着的都是他們暗影學院的弟子,在金丹期中算精銳,可是在元嬰修士面前便不夠看了。可就是他們,讓天風城的幾位大人物吃癟。
或許得換個詞來形容。
此時的風南陽一行人就像是落水狗。
“劍律,劍律就是——”裴鳴玉吞吞吐吐地開口道。在岳天鳴期待的視線中,他的話鋒陡然一轉,他道,“本座也不知道。”
他只在傳說中見過劍律,但是他知道,能讓萬劍齊鳴的,非劍主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