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記得同事小鄧曾經說過他的小學是永源小學，他不但認識國民，而且他們還是小學同學。
這自然就讓我和小鄧有了聊天的話題，他告訴我國民小時候的事情。
小時候的國民就是個胖墩兒，和現在一樣憨厚老實，經常被同學扒褲子，愛哭鼻子。
小鄧還告訴我國民以前總是被欺負，被人丢掉書包踩爛鋼筆，我聽的拳頭握得緊緊的，最讨厭就是欺負老實人的人，就算現在讓我看見一群小學生打一個小學生我也會沖過去，狠狠的教訓他們……
國民很愛寫字，家裏根本沒有娛樂消遣的東西，除了疊元寶以外他就喜歡趴在桌子上寫字，看見報紙都會拿來抄報紙，直到報紙上滿滿的都是字跡為止，我立刻就能想到他小時候得到一支鋼筆多不容易，還有鋼筆被人踩爛多傷心的哭鼻子時候的樣子。
我還記得國民坐在門口，支着搓衣板給我洗衣服時說過的話；
“跟我在一起我就覺得欠你的，那麽遠辛苦的通勤上班，咱們經濟條件又非常差，都沒錢給你添幾件新衣服，不過你要去市區，要去單位上班，雖然添不上新衣服但我能保證你穿的幹幹淨淨的，讓你每次上班都穿洗好的衣服，你們同事都會說；你看小猛這小夥子穿的多幹淨、多利索，如果有人這麽誇你我就高興，那說明我把你打理的好……我呢就無所謂了，整天待在這個鎮子裏也出不去，都是鎮子裏的人誰沒見過誰啊，就是穿着背心褲衩跑出去能咋樣呢！嘿，我還真光屁股在街上跑過，八九歲的時候我爸脫了我的褲子打我，我就往外邊跑找人救命……呵呵。”
國民的衣服都是舊的，款式也是超級舊的，他的衣服都是鎮子上別人給的，鎮上人能有啥流行的衣服，跟趙本山大叔那種着裝呗！好看的別人又哪裏舍得送人呢。
突然想起了糊塗神那家夥，那個公子哥堪稱敗家子一個，她老媽給他買的衣服褲子他要是不喜歡都不會猶豫，銘牌都不撕甩手就扔垃圾桶裏……
國民只有一件算是符合他年齡的帽衫，套頭穿的，圖案是的大籃球，是一年前三姨家買狍子，三姨瞞着三姨夫在集市上買給他的，他都舍不得穿，我只有在他去做售票員的時候見他穿過。
……
今天下班的時候單位領導找我談話了，內容就是發現我經常出沒壽衣制花店，疑似我在經營不正當行業！
不知道是誰說的，不會是小鄧，也許是跟小鄧聊天被人不經意聽見了。
本身工作崗位是不允許我另外再做其他營生的，而且單位性質也不允許我接觸不科學的東西！
說白了，政府部門不許搞歪門邪道，不許裝神弄鬼……
沒有解釋，領導們沒有喜歡聽解釋或者過程的，他們習慣只要聽結果。
出了門我有點郁悶，掙的錢不多還都是條條框框，規律一大堆，都快活不起了還不讓做別的職業，還不給我正式編制！正好這個時候碰見了石頭，他說去市區可以捎帶着把我帶到市區去。
他開的車我認識，正是我們大領導的，平時見這車我都躲遠遠的……
“石頭哥，這車多少錢？”坐在副駕駛上的我開始大量車裏的內飾。
“高配捷達王，十萬以內。”石頭開車，他的頭都快頂到棚頂了！我的熊神還會開車……
“怎麽大領導才開十幾萬的車！不應該吧？”
“呵，傻瓜！”石頭左手把着方向盤右手在我頭上順了一下，還捏我脖子“車十萬，內飾卻花了大概二十萬。”
“啊，我得看看這車裏都裝啥了，我這座椅是不是鑲鑽石了！硌屁股，啧啧！”太邪惡了，這個社會……
石頭狠狠的拍了一下我的後脖子，好疼！大領導是他舅，他聽出我話裏諷刺的意思了，呵呵。
別在出門的時候兩個保安規律的敬禮，他們只認得車沒看見車裏是誰。
從我這一側窗子保安遞進來一疊信，我拿着給石頭看看，信都是給大經理的。
“你新來的，誰讓你簽收的！以後有郵遞員送這種信不許收，拿走處理掉。”石頭對保安說到，保安又收走了信。
“你怎麽總是這麽兇呢，怪吓人的，你都不知道你一瞪眼多猙獰，呵呵”車上公路了。
“我不說他等到大領導那裏就不是說說他而已了。”
“那麽嚴重？”
“大領導每天開車跟飛機賽跑一樣，超速違章多的很，沒收到信他就可以擺平，你懂？”
“唉！”
“小家夥，還嘆氣，裝什麽大人。”石頭右手扶在我的膝蓋上，我是把他逗笑了，但我不知道笑點在哪。
“說說吧，你今天跑主樓幹什麽來了？”
“被領導批評了呗！”
“闖禍了？不應該啊，沒聽說有什麽事情發生啊！需要石頭哥幫你嗎？”
“不用，也沒什麽大事，無非就是工作态度，工作紀律這點事呗，你說我工作也挺認真，從來也沒請過假，連遲到早退都沒有怎麽總被批評呢！”我知道石頭可以在工作上給我點助力，可我真心不需要，靠別人靠不穩！
“還沒編制吧你？”
“沒，遙遙無期！”
“這好辦，我可以教你怎麽弄。”
“我知道你指的什麽，我想我不需要。”我當然明白，只需要借石頭的手給他舅弄點開心的而已…………
“我就說你是個孩子，有些事你還不懂，還活在童話世界裏！”
“我願意這麽活着。”
“那你就努力吧，也不是沒有希望，你要是能熬個一兩年也就差不多了，也能混個編制。”
這就是差距，有的人可以直接進主樓，我要先從外圍走起，有的人只需要一步，我卻要幾年……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一兩年而已。”
“我還就滿意你這種傻乎乎的勁兒，全單位一個個都機靈的要死，就你二！”
“嘿，你這是誇我罵我呢！不過石頭哥，我努力多少年能跟你一個辦公室！五年夠不夠？”
“先弄到編制再說吧，跟我一個辦公室用不了五年！”
“真用不上嗎！好嘞，我會追着你走的，遲早追你的部門去。”
到市區了“我是說，用不上五年你就會明白很多，你就不會有這麽二的想法了”
“我會追着你的，給我留着桌子，走了慢點開！”
“沒有回你家的公交車就給我打電話，可以去我家。”
車開走了，不過石頭最後那句話真是說的我醉了，是不是客套話啊！
回永源鎮當然已經沒公交了，回頭我得打摩托車！家裏一大一小等着我呢。
